赵管家点头,小声确认:“夫人已经完全没可能了,医师们正在全力抢救两位小主子,已经一整天都没个消息了。先生也一直就这么守了一整天,连口水都没喝,唉……”赵管家泄气的垂头。
司徒沉默了几分钟,突的大步上前伸手钳住肖哲的双肩猛的摇晃:“肖哲!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到现在都还没有传出消息不正好说明了还有希望!你就准备这幅德行去见你孩子的第一面?”
肖哲被司徒冲撞的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后退了好几步靠住了墙壁才勉强站稳,“……司徒,我该怎么办……浅雨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是,浅雨不在了。如果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你倒是告诉我,悠悠又该怎么办?”司徒不是不能够体谅老朋友,而是在这种时候一旦肖哲都坚持不住的话,悠悠和另外两个还没出世就是去母亲的孩子可怎么活?“你清醒一点啊!”司徒一手拎住肖哲的领口拖到主卧门口另一只手指着紧闭的大门厉声呵斥:“里面的是浅雨所能给你留下的最后,他们需要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父亲,而不是要死不活的懦弱男人!”
“司徒,我好累,我对着里面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更不知道除了这么傻等着孩子们的消息我还能做什么……我该做什么?去把傅家灭了?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即便是我将傅家从这世界上抹掉,浅雨也再也不会醒过来对着我微笑了……”
司徒冷笑:“不知道做什么?悠悠现在还全部知情呢,早知道你是这么一副样子,我还何必瞒住悠悠?干脆带他来看看你这一蹶不振的模样好了。”
“悠悠……”肖哲身体一震,眼眶赤红,“悠悠还不知道?是了是了,我不能这么下去,我还要安慰悠悠的,他知道了这事该会有多么伤心……”
“你还知道就好。”司徒总算松了口气,招呼着下人伺候肖哲去打理梳洗,又硬催了肖哲用过些点心垫垫他已经饿到没有只觉的胃。这才陪着肖哲回到走廊上赵管家安排的椅子上安安静静的坐着等。
日落夜垂,肖宅已经亮起了灯火,司徒语调平缓的叨念着悠悠在学校的生活分散肖哲的注意力……
时值午夜,卧房的大门总算‘吱呀……’一声打开了来,一团浓郁的魔法过后的余波顺着打开的门发散出来。两名衣衫湿尽的医师各自抱着一个细心包裹起来,几乎只有出生幼猫大小的婴儿跟着刘闵德走了出来,不时发出些许孱弱的嘤嘤哭啼声。
刘闵德一脸庆幸的向急切的肖哲行礼,结果腿上一软差些跌倒,在司徒及时的搀扶下才勉力站起来,“先生,幸不辱命,两个孩子都保住了。”说罢赶忙让出身后的两人。
肖哲的注意力早都被两个孩子吸引了过去,倒是司徒客气的向医师们一一道了谢,又让管家安排好客房和准备宵夜,把一个个累得站着都快睡着的医师们请去休息。自己则和肖哲一人接过了一个襁褓小心翼翼的打量孩子。
即便是已经照顾过悠悠的肖哲对着这么细小的婴儿也不免手忙脚乱起来:“怎么会这么小,皱巴巴的,皮肤也发育的不好的样子,几乎连内脏都能看见了……”
司徒也觉得手中这小婴儿与自己预想的差了太多:“悠悠生下来也是这样?”
“小少爷当然不一样,小少爷是足月,足月的!”赵管家无奈的吩咐下人赶紧去把准备的奶娘都叫来:“先生,司徒先生,二少爷和小小姐出生的过早,所以还没发育完全,这样小的孩子能活下来已经是福气了。可不能这样嫌弃!”
接过婴儿,然后行过礼就跟着带路的女佣去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恒温恒湿的育婴室,毕竟三月的气候还阴冷的很,虽说室内的温度暖和许多,但是也仍不是最适宜婴儿呆的环境。
直到目送了两个孩子离远,司徒这才扯扯肖哲问他:“你,还要不要进去看看浅雨?”
肖哲的表情一寒,丧气的轻轻别头:“我,我真没脸去见浅雨……”
司徒看着肖哲又有陷入自我折磨的兆头,连忙吩咐下人去为浅雨做最后的梳理打扮,自己拽了肖哲避进书房。
“肖哲,悠悠那边……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开口吧,那孩子对这种事可敏感得很。”司徒动手倒上两杯热茶,把一杯轻轻的放到肖哲面前。
肖哲靠倒在沙发上,紧闭双眼,沉默不语。他根本不敢告诉悠悠这事,就连想想悠悠会有多么伤心无助自己都难受得不行,可是这种事又能瞒多久呢?如果不尽快向悠悠解释清,让悠悠从别处得知这消息,那岂不是更让悠悠难过?这可真的是,左右为难啊……
楼下,赵管家恭敬的把肖老爷子迎进屋内,“老太爷,万幸,二少爷和小小姐保住了。”
肖鹏凝固了大半天的五官在听到了赵管家的话之后终于开始有了松动,有些急促的问道:“都保住了?这会儿都在哪呢,快带我过去。”
赵管家赶紧伺候肖鹏脱下外袍交给女佣挂好,领着肖鹏往二楼尽头的育婴室走去。
育婴室的枫木大门被人从外边忽然打开,正忙着喂奶的喂奶,换尿布的换尿布的奶娘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顿住了手中的动作。赵管家赶紧催促:“该干嘛干嘛,都别愣着,老太爷就是过来看看二少爷和小小姐。”
原本还挺高兴的肖鹏,看着奶娘们手里就比一个成年男人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婴儿,面色也不太好看了。虽说是不足月的早产儿,但是就这么看着未免也太弱了一点儿,“赵管家,这孩子……抱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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