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然淡淡的道:“说不上忍耐,我和小妹这条小命都是托了这些人的福才没死在荒郊野地,如果我们兄妹还这么不知好歹也就不值得诸位先生相助了。”
石虎原本对肖家这位小主子离家出走一事很不了然,现在眼瞅着这么小的孩子就颇有大将之风,却也有了几分欣赏了:“原来如此,那么,我们这就出发吧?”
殊然淡笑点头:“请。”
一名巫师几步跨上马车前座,熟练拉过缰绳催动马车缓缓前进。石虎等人也都上了马围拢在马车四周,石虎手中松松垮垮的把玩着多余一匹马的缰绳,跟着马车的门帘边上闲闲的隔着马车跟殊然聊了起来:“肖少爷有件事我实在是忍不住想请教你……”
殊然哄着终于能够放松下来的妹妹入睡,淡淡的低声应了一声:“嗯,请问。”
“您二位的身份如此贵重,为什么却要呃……私自北上?”北上的危险暂且不提,但是你这样私自离家可是累苦了咱满内蒙的军部官兵啊。
“……”殊然半垂的眼睫遮去了他眼底的一切心思,慢条斯理的用手指梳理畅然的鬓发:“读书万卷不如行路千里,这是我兄长的教诲。更何况,锦都关于北边的各种谣传都多不胜数,不亲自来看看,又怎么能辨别个中真相?”
殊然到底没有白费肖鹏的苦心,简单的三两句话,就把这一番年幼无知,冲动贸然的离家出走修饰的冠冕堂皇。要不又怎么说军人单纯呢,石虎刚毅的脸上满是明显的佩服:“肖少爷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大的胸襟,虽说以身涉险确实鲁莽了,但是肖少爷的勇气却值得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敬佩。毕竟我们在您这个年纪可绝对没有您这般胆识。不过方才那句话是肖世子教导您的?他可真是为天才,你们果然是亲兄弟。”
殊然一边在心底唾弃‘这哪里是胆识,这么没头没脑的事我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拜托您就高抬贵手别再提了行不行?’一边还得装出胸怀天下的模样客套:“哪里的话,家兄在我这年纪已然名满天下了,我哪里比得了。此行之后更是认识到我还有太多的不足之处,嗯……还连累各位如此劳累找我们兄妹二人,真是歉疚的很。”
“呵呵,说到劳累,我们巡逻队原本也就是到处跑的,倒是贵府上的内蒙巫师战团,听说恩然公子可是拔出了一多半以绥远城为中心各处散开来找你们了。”
殊然汗颜,这下丢脸可丢大发了,全国的贵族还有不知道他离家出走的吗?果然,哥哥说的没错,一些自己不经意的小事果然很可能就将造成一辈子的污点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责任
“肖少爷,肖小姐,你们也太让人担心了,天呐,瘦了这么多……”马车刚一停稳,陈言带着两名从京都带来的女仆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殊然挑起车帘一角朝陈管事做了一个噤口的动作,然后小心的移开被畅然压了一路有些发麻的左臂让女仆抱起畅然送进宅子里去,然后才揉着手臂对陈管事笑笑:“让大家担心了,陈管事,车里的这些孩子们都是这次帮助我和畅儿的村民的孩子,还得劳你帮我照顾好他们。”
陈言正要点头,一股强风刮过身侧,竟是只着灰格子睡袍的恩然。
‘啪!’一贯好脾气的恩然居然一到近前就扬手重重的给了殊然一个耳光,而且没有半分作假,在殊然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四道紫红色浮肿起来的指痕。
在场的军人,孩子,还有一堆跟随出来的肖家下人都惊呆了。陈言更是这时才想到肖恩然不只是肖家名义上的养子,实际上也算是殊然的亲兄长了。然而陈言再看看殊然已经立刻高高肿起来了的半张脸,和因为刚才突然一耳光被咬破出血的嘴唇……不禁感觉心脏都被高高吊了起来:我的老天爷,就是老爷子也没这么打过小少爷啊!
恩然却无暇去关心其他人会有什么想法,只一动不动的僵着脸看着殊然。
殊然在恩然严厉的眼神中败下来,规规矩矩的埋下脸认错:“恩然哥哥,对不起。”
恩然猛的一把将殊然从马车上扯了出来抱在怀里:“你这笨蛋!你不要命了吗?笨蛋,笨蛋,笨蛋,什么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什么叫以身试险你都忘了吗……爷爷都担心的病倒了,你怎么……你怎么忍心……”
“什么?”恩然唰的抬起头,额头重重的与恩然XX的下巴磕到:“嘶~~~!”这么一着急的后果就是撞疼了脑门儿还扯到了红肿的脸部肌肉,殊然疼的出来了。
恩然无奈的揉揉被弟弟撞红的下巴,深深地叹气:“你这么不顾前不顾后的脾气可真是不像爷爷,偏偏你还把畅儿也都拐带上了,爷爷嘴上说让你们生死由命,可是心里怎么可能放得下?反倒是暗地里更着急了,父亲下午刚来了信,说爷爷病倒了。还好你们终于找回来了,快跟我去书房,立刻亲手给家里写信报个平安去!”
恩然对着眼下这个从小就有一番思想的幼弟也实在没办法再多说什么了。索性双胞胎两个都还算平安,现在擅自做什么还不如看好了两只活跃度不知死活的包子。余下的,还是等父亲大人亲自做安排吧。
恩然把殊然接进怀里,高大匀称的白人体型轻而易举的将殊然包子裹住。然后诚挚的看向将殊然畅然护送来的几名轻骑巡逻队队员,工整的行礼谢到:“几位先生此回真是帮了我大忙了,现在也时值午夜,舍弟妹们有尚需检查照顾,改日肖家必登门拜谢!”众肖家下人也随即齐齐朝向几人90度躬身行礼。
石虎几个说白了不过也只是均不得下层罢了,哪里见过这等正式,更别说跟前这位带头行礼的还是位高权重的贵族。连忙手忙脚乱的还了礼:“呃,肖大公子千万别,我们不过听命行事,又哪里比得上您为我们内蒙百姓所做的贡献。”石虎憨实一笑:“若不是您派人奋发粮食等物资,我们绥远城恐怕早就乱了,能为您出上力,我们也是高兴的。小少爷此行虽然危险,但是出发点也是好的,现在也已经安全了,肖大公子也别这么教训他了,还是小孩子嘛……”说着说着,石虎也发现自己有些管过头了,别人贵族小孩的教育他们又哪里懂得,讪讪的挠了挠头,与恩然告辞,带着兄弟们转身走了。
恩然连忙示意几名下人跟上去送行,然后再吩咐陈言收拾客房,安排人手好好照顾马车里的一堆孩子,这才抱了殊然进屋用热水打湿了软毛巾给他擦脸和清理伤口,然后再从抽屉里翻找出了消肿的软膏把恩然放到床上,自己半蹲下身子轻轻的给殊然擦上两层。“疼吗?好吧,你先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起来写信,我等会儿给家里先去一道传音符让他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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