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所有压在心底的秘密全部倾吐出来后,贺谦礼整个人都是轻松恍惚的,他呆呆地望着外公,滚烫又委屈的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看得一旁守在床边站着的邵义很是心疼,可又碍于长辈们都在,他也不适合上前对媳妇做任何逾越的举止,只能皱着眉,担忧地盯着媳妇。
“邵义,好好照顾他。”宁老爷子拄着拐杖,准备起来。
闻言,邵义立即朝宁老爷子点点头。
老爷子从不擅长安慰人或哄人,临起身前,他只能微微倾着身体,疼爱地伸手为外孙擦了擦泪水,随后在宁昀的搀扶下站起来,对着其他人道:“你们都跟我来书房。”
接着,又转眼看了看贺谦礼,老爷子语重心长地嘱咐:“小礼,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一切都交给外公和大舅,知道吗?”
贺谦礼仍在哭,眸光湿润地朝外公点点头,嗯了一声。
邵义目送他们离开之后,这才赶紧转身冲到床边,将浑身颤抖发凉的媳妇,紧紧地拥进怀中。
在得知媳妇居然跟他一样都是重生的,虽然方法不同,可却都活了两辈子,邵义觉得,媳妇的确是上天赐给他的最好的礼物!而他自己也为未尝不是媳妇的命中注定。
但这些都只是在脑中一闪过过,最让邵义震惊的不是媳妇隐瞒他的秘密,而是媳妇口中轻描淡写地说他是被人用汽油活活烧死的那段话,让邵义从起初的惊骇到现在愤怒。特别是得知媳妇曾经那么落魄狼狈的四面楚歌时,邵义的心更是疼得一抽一抽的,在脑海里烙印下了自己想象中媳妇身陷火海的凄惨画面,不由得一阵怒火中烧,满心仇恨!
活活烧死!
居然有人敢对媳妇如此残忍的下杀手!
简直不可原谅!
邵义神色一片冰冷,就连那双总是盛满了温暖阳光的黑瞳,也瞬间变得深幽阴狠,杀气四溢。
贺谦礼把所有该说的全都说完了,就像是骤然间卸掉了身体上超负荷的重担,他全身瘫软在邵义安全宽阔的怀抱中,放松思维,脑袋空白,就那么慢慢地阖上眼帘,再次沉沉昏睡了过去。
邵义知道,媳妇这是放下了所有心结,借由睡觉来修复内心创伤和释放精神压力。邵义又抱着媳妇坐了好久,直到确定媳妇真的睡死了,他扔不放心又伸手点了媳妇的睡穴,这才暗暗松口气。
他实在是怕了,怕媳妇再次不见。
这一次的事给了邵义一个心理阴影,他不敢再轻易离开媳妇身边,唯恐今后哪一天,媳妇又给来个突然失踪,他那绝对是承受不了的!
没有亲生经历体验过,不会有人明白邵义的心结,那种在昏天暗地和狂风暴雨中,焦急地寻找自己心爱人的心情,究竟有多么的糟糕透顶。
邵义就这么一直守在贺谦礼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尽管脸上仍带着些许微白,但眉宇间那股总是在无形中聚拢的一抹忧愁,也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完全舒展了开来。
“这件事不要告诉你们大姐了,她没必要知道这些。”
书房内,经过长时间的凝重沉默后,宁老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闻言,宁昀、宁君、武斌三人立刻点头。除了这场车祸,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大姐都遭受了巨大的打撃,特别是穆德的遭受重伤的身体,也会让大姐心力交痒,最好不要再把这么残忍的事告告知大姐了。
“刘家那边,吩咐下去,全力打撃。至于斌子,你和邵义的任务不变,但时间得提前了,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随后去我那里报到。”
“是,爸。”武斌毫不犹豫地点头。
宁君心里一紧,看了看爱人,又看了看父亲,咬咬唇,一句话都没说。
“还有你们俩,等小礼醒了就跟他说,宁家的那些变故,不管这辈子到底有没有真实发生,这个仇我们宁家记着了。还有,贺氏的事情尽管让他放心大胆的去做,有什么事有我给他担着。”说到这里,宁老爷子的脸格外阴沉冰冷,透着一抹怒杀:“哼!区区一对母子,居然害得我的女儿和外孙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伤害,甚至最后还敢对小礼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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