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策,云若皇后 作者:月下的神兔
往日记忆倏然挤上心头,又是一阵无法抑制的头疼,仿若快要裂开。
只见夏侯靖倏然拧住眉,深黑的眸中渐渐蒙上一层看不透彻的暗淡,蓦然咬了牙,一把捉住了阮采芸的腕子,自那薄唇中渐渐咬出一个几乎将一切冻结的字:“滚……”
正紧拥着夏侯靖的阮采芸微怔,一时没有反应果然,忽然只觉腕子上一阵裂痛,然后就这样被夏侯靖狠狠从身上甩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也险些撞开了房中桌椅绪。
衣衫不整的阮采芸惊叫一声,吓得面色惨白,尤其是在对上夏侯靖那冷冷滑下,几乎不带任何人情之感的深眸后,更是吓得心口一缩,喃喃唤着:“皇……皇上……为,为什么……患”
此时的夏侯靖,似乎与先前变得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判若两人,冰冷无比。
只见他俯视着地上狼狈的阮采芸,用指尖侧抹过自己被她用力吻过的唇,然后冷冷说道:“若再有下次……朕,会治你死罪。”
言罢,他毫不留情的转身推开门便离开,墨轻散,带起的竟是一方震慑。
正拿着册子慢着步子往房里走的徐夙瑛倏然被如此怒然走出的夏侯靖惊了一跳,惊讶之下连连追了几步并唤着:“皇上,皇上——!”
然而夏侯靖却一步不停,四周之人见状几乎全部跪下不敢抬头,直到那九五之尊离开了此处,方才颤巍巍的看向这边一脸茫然的徐夙瑛。
徐夙瑛蓦然拧眉,扔下东西即刻转身向着房内走入。
当看到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放生痛哭的阮采芸后,徐夙瑛微怔,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才不是好好的吗?”
阮采芸无措的摇摇头,小脸哭花,道:“瑛姐姐……我,我只是照着瑛姐姐的话,管皇上叫靖……然后说爱皇上,其余我什么也不知道……皇上一定讨厌我了,一定讨厌我了……”
阮采芸哆嗦着,缓缓蜷膝。
徐夙瑛凝了声,脸色也不是很好,随后上前几步抱着惊吓到六神无主的阮采芸,为她拉上肩下的衣衫,道:“没事的,皇上定是心情不好。没事的……”
“嗯……”阮采芸点点头,窝进徐夙瑛的怀里,虽然仍啜泣不已,但似乎稍稍安了心。
然此时的徐夙瑛却表情稍稍凝重了些许。
是她哪里判断错了?
或者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徐夙瑛倏而一怔,好似明白了什么,环着阮采芸的手不禁渐渐攥起,用力到泛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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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离开了宝瑛宫的夏侯靖才刚一出来,就支开了包括张保在内的所有人,自己独自一人扶着皇宫冰冷的红墙,才走几步,忽然就靠在了墙边用力喘息。
双手不停按着额头,痛得难以言语,俊眸中也几乎出了些恍惚。
脑中仿佛有一条正在缓缓扯紧的锁链,正在一点一点的撕扯着他的一切。
夏侯靖猛的甩开思绪,恍回神,这才缓步向着景隆宫方向走去。
夜风划过,撕破了皇宫的寂静,耳畔时而撞入的呼啸,惹得人不能平静。
伴着这夜里的寂冷,夏侯靖终于回到了景隆宫,只是一路上始终沉默,或是有些出神了。
在入内殿之际,夏侯靖倏而顿了顿步子,或是有些讶异的抬起眸,竟见了那一身青衫的纤细身影。
他微怔,喃喃唤道:“云若?”
那一面,云若正坐在内殿阶梯上等着夏侯靖,双手冻得有些红,正在有意无意的搓动,一听是夏侯靖回来了,云若这才稍稍安了心,紧忙起身,稍稍行了个礼,道:“皇上。”
仍是平日里那带些清冷的微笑,还是那让人无法染指的无暇。
夏侯靖见了她,心中不经意划过一丝轻暖,仿佛方才那瞬间的冻结,稍稍得以减缓。
于是他放柔了神情,道:“你怎么来了?”
莫名间,云若感觉到一丝异样,但她还是保持那份镇静,低声说道:“原本是想去请写书的,中途遇到张公公,据说皇上有些不适,是故过来看看。”
“张保吗。”夏侯靖低语,而后深吸口气,归为淡淡一笑,道
tang,“如你所见,朕一切如常,还是早些回观星台吧。不然,就算是朕替你说话,秦玉书这性子也不会轻饶了你的。”
言罢,夏侯靖轻轻扯动了下唇角,遂从云若身边走过,撩起一阵微冷的风,扬动了云若鬓角的丝。
那不知为何稍稍拉开的距离,令云若心里渐渐不安。
于是就在他走过的那一瞬,云若倏然侧身如那日在南书房夏侯靖的举动那般,轻轻的,留恋的抓住了他衣角的一侧。
很轻,却又感觉有千金重量。
夏侯靖停了一下,却并没有马上回头,而是过了许久,这才回身看向云若,揉了揉她的,道:“怎么,舍不得朕吗?当真难得。难不成,你要侍.寝吗?”
夏侯靖邪肆一笑,勾了勾唇角。
然云若却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那双望着他的清澈的眼眸里透着一种狐疑与不解,而后倏然压低了声音,凝声问道:“皇上……今日,怎么了?”
夏侯靖眸子一动,笑容渐渐敛住,而后只是淡淡道了一句:“无事,不用担心。”
“明白了。”云若轻语,因着她本来就不是刨根问底的人,遂也就没再追问下去,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相信这个男人。
于是她缓缓松了捏住他衣角的指尖,一点一点的将手臂收了回来。
这时她看到了在夏侯靖衣襟处卷住的一缕墨,于是她有些失笑的摇摇头,欲帮他拿下。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碰到他的瞬间,只听轻微的一声,悬空的指尖竟被他无意识的挡开。
云若微怔,眸子不由动了动。
而夏侯靖也有了一瞬因着自己这下意识的动作而讶异,心绪有些复杂,却又不知究竟是如何。
于是他只是避开了云若的视线,淡淡道一声:“朕,有些乏了。改日再去找你。”
言罢,他便转身离去。
微风轻起,搅动着一种隐隐的不安。
云若昂头看着夏侯靖进入内殿,下意识跟了两步,但不知怎的却倏然停了步子,平日从未动摇的双眸中,渐渐印出了一缕幽暗。
这是在一旁看着有些担忧的张保忍不住走了出来,靠近云若道:“慕娘娘,皇上刚才只是去问文荣公主回皇陵的事了,可能是心情有些不佳。慕娘娘可莫要往心里去。”
张保小心翼翼看着慕云若,跟了这么久皇上的他知道,这一段姻缘究竟来的多么不易。
半响,云若只是淡淡勾了下唇角,一切如常的说道:“皇上乏了,自是会心情不好。晚些帮我转告皇上,政事国事虽重要,龙体也要好好保重。”言罢,她微微淡笑,“那么云若先走一步了,不然秦大人真的要现了。”
她对着最近对她甚好的张公公稍稍颔首,而后转身离开,长轻转,绕在她纤薄而孤寂的背后。
张保闻言,这才放了心,只是却不知,在云若转身背对于他的瞬间,在她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却化为了一抹淡淡的凝重。
不知不觉,云若轻轻攥住手,脸上虽是平静无波,可指尖却已然用力到了颤。
不知究竟走了多久,或是出了张保的视线后,云若才终于停了步子。
孤冷的站于原处,无声无息。
方才在她靠近她深爱的他时,那来自他身上的香气,却并非仅有属于他的龙涎香,而是缱绻纠缠了另一种独有的香味。
一种,不久前还在她身边可以闻到的,那一人的香味。
第一次对自己的敏锐感到如此厌烦。
思及此,云若渐渐垂下眸,然后又迈开了步子继续前行。
只不过步子,好像比来时,沉重了许多……
然就在云若走到去观星台必经之路的时候,倏然顿了脚尖,在那唯有月光撒过的宁谧之地,云若缓缓抬起眼眸,看向了那似乎正等了她许久的人。
云若眉心一蹙,轻声而道:“皇贵妃。”
随着云若的视线渐渐上移,一抹华贵的身影出现眼前,在那月光的端出,显得沉寂而冰冷。
但此时在她身边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服侍,独自一人,明显是要单独来寻她,刻
意来寻她。
云若站在原处,安静的等待着徐夙瑛。
徐夙瑛动了动唇角,拖着长裙缓缓向着云若走来,停在了她的面前,那双狐媚的眼中,此时却异常的严肃。
半响,徐夙瑛缓缓扯了下唇,道:“看你这脸色,不是很好,怎么,与皇上不和了吗?”
云若轻动了下眉角,垂眸而道:“皇贵妃深夜在此等着云若,不会只是想听听闺中密语吧。”
徐夙瑛轻眯眼,掩唇笑了笑,“慕云若果然还是这么一身清傲,既然如此,那本宫就直话直说。”
徐夙瑛倏而站定,敛了一切的笑容,道:“皇上方才是从宝瑛宫出来,你不会不知吧。”
“然后呢?”云若问。
“皇上,是见了阮采芸的。”徐夙瑛又道,然而看云若仅是动了动眼眸,除了多了些焦躁之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于是徐夙瑛不免勾了勾唇,道:“慕云若果然敏锐,万事瞒不过你的眼睛。不过……本宫可真不是为了此事而来,而是想来告诉你另一件事。”
云若眉心微动,确觉心口隐隐沉,于是沉声说道:“想告诉我……什么事?”
这时,徐夙瑛却沉默了,或是在做着最后的深思。
似是过了许久,许久,她才低声而道:“慕云若,放手吧,放了皇上吧。”徐夙瑛说着,眼中悄然划过一丝落寞,叙道,“这不是作为徐家长女,不是作为皇贵妃,而是作为一个这么多年都爱着皇上的一个,普通女人的请求。”
云若眼瞳一动,凝声道:“要我……放了皇上,你是什么意思?”
“凭借慕云若的聪慧,其实你知道皇上并不会喜欢阮采芸,但是你却不知道自己为甚那么焦躁,对吗?我来告诉你原因。”
徐夙瑛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卷轴,递交在云若面前,道:“相信你从公主那里,得到了一个残破的画卷,公主不愿回忆起那时候的记忆,所以将画卷破坏了。这是整卷,看完后,你一定会知道你焦躁和皇上动摇的原因,当然……皇上,是决然不会让你看的,看不看,随你。”
徐夙瑛说着,又将手上卷轴向前递了下。
云若抿住唇,看了眼徐夙瑛,在那狐媚的眼眸中确实看不到任何的闪烁。
这个女人……并没有说谎,如此,也并不是什么阴谋。
云若心中忽的沉重了些许,攥了攥拳,接过那卷轴。
拉开缠带,缓缓的将那卷轴打开。
随着那轻缓的动作,第一个出现的是嬉笑的文荣,然后是她慕云若……当第三个人即将被揭开的时候,云若的手还是不免顿了顿。
一种,打开后,或许就再也回不去了的踌躇爬上心扉。
云若轻吸口气,随后一把将剩余画卷拉开。
卷尾随着夜中冷风肆虐而非,煽起层层波角。
最后那一人,渐渐映入云若眼帘,云若的眼瞳猛的一缩。
指尖抚过那倾城绝美的脸庞,还有那染着在月下都如此清澈的蓝眸。
心中忽然像是被狠狠划开一个口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痛。
阮采芸,赵青莲……
真正让夏侯靖动摇的,不是阮采芸,而是那个在他心中的她。
徐夙瑛亦苦笑了笑,道:“慕云若,皇上并没与你提过吧。没有和你真正提起过赵青莲这个女人……因为皇上太在意她了,她已经将皇上的心夺走了,承诺过要将皇上带下深渊地狱。慕云若,你可知,因为你,皇上动摇了对赵青莲的誓言……皇上越是对你动心,皇上就会越痛苦,越挣扎,过去皇上一直在若有若无的逃避着,但是如今阮采芸的出现,明显揭开了皇上心中那道不可碰触的一伤,因为皇上还爱着赵青莲,不能背叛赵青莲要替她报仇的誓言……所以只要你身上流着慕云若的血,皇上哪怕会爱阮采芸,也独独不能爱你!慕云若永远都是输家,无论是当年输给赵青莲的慕云若,还是如今的慕云若。况且,纵然你有千般谋略,万般智慧……你忍心,将你深爱之人,亲手推向地狱吗?”
云若猛的抬头,一时有些怔住。
指尖好似忽然失去了力气,任那卷轴渐渐落地,孤单的滚动。
因为她的爱,让他陷入了
无尽的痛苦,亲手将他推向地狱深渊。
半响,云若缓缓垂眸,半蹲下捡起那画卷,一点点卷好,归还了徐夙瑛,然后有一言未,却有些失神的向前走去。
徐夙瑛望着云若的背影,不禁低喊:“慕云若,这一次,我徐夙瑛没有阴谋,没有陷害,说的全部都是真心话,聪明若你定是判断的出来。所以,放了皇上,饶了皇上,别再让皇上痛苦了!”
倏然间,云若站定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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