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岳的声音虽然低沉,却重如千金,那是不允许魏璟元有所拒绝的。
一屋子的人就这样看着刘岳带着魏璟元、厉卓言等人离开,待听到大门合上的声音,简少羽突然瘫软在了地上,吓的简彼怀手忙脚乱,“羽儿,你这是怎么了,可不要吓唬爹啊。”简少羽浑身发抖,脸色难堪,“爹,救救我。”
简彼怀就听不懂这话了,“羽儿,你这是怎么了,快告诉爹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边简少羽说不出完整的话,这边唐渝中还在做美梦,不过眨眼的功夫,头上就挨了一巴掌,“哎哟,爹,你怎么又打孩儿啊?”
唐临澧怒颜苦叹,“说,你们两个臭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为何得罪了三殿下?”
“爹,我可不曾得罪过三殿下。”
唐临澧自然不信,“胡说,你若再不说实话,小心为父家法伺候。”
唐渝中急忙退后站了起来,“爹,儿子真没有得罪三殿下,至于三殿下为何要见我和简少羽,不过是因为魏璟元罢了,难道父亲和简大人没看出来吗?”
果真如此,简彼怀起身看了一眼唐临澧,随后问唐渝中说:“渝中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渝中不加隐瞒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爹,简少羽平日里没少给魏璟元气受,只因魏璟元不曾透漏过自己的家世,如今三殿下来了,看样子他们相识已久,为魏璟元撑腰不过是人之常情,至于儿子吗,那是因为……儿子想要娶魏璟元为男妻!”
“你说什么?”唐临澧是被儿子要娶男妻的想法吓到了,而简彼怀则是瞪大了眼睛,心想这可如何是好,纵然三殿下不受宠,可如今他可是代表皇上来的,这宫中之事风起云涌变幻莫测,这三殿下保不准也有可能登基为皇,如今自己的儿子给了那魏璟元气受,他定不会放过他的儿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临澧兄,府中尚有要事,就先带少羽回去了。”
唐临澧知道简彼怀的事情更为荆手,急忙安慰道:“彼怀兄,那你就带着少羽回去吧,我看三殿下虽有意为魏璟元撑腰,但只要少羽诚心悔过认错,三殿下定会宽恕于他的。”
简彼怀哀叹,“但愿如此吧,告辞。”
闹了这么一出,学堂里的人差不多散去了,唐临澧看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你,跟我回府。”
唐家父子二人坐马车回到府中,进门后没多久唐夫人就来到了前堂,“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又在为水患之事忧心伤神吗?”唐夫人是唐临澧的正妻,也是府中唐临澧一生所爱,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出自家夫君心中有事!
唐夫人给唐临澧倒了盏茶,随即就听到自己夫君长叹一声,“慈母多败儿,都是你养出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唐夫人一愣,“老爷何出此言?”
唐临澧是气急了,他看了唐夫人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若当真是水患之事我还没有这么头疼,你去问问渝中,看看他动了什么样的心思。”
唐夫人看向一旁吊儿郎当的唐渝中,“渝中,你爹为何如此生气,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了?”
唐渝中无奈苦笑:“娘亲,我没在外面闯祸,我不过是有心上人了,想等着再过两年,好把人娶进门呢。”
唐夫人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她脸上绽放了笑容,来到唐临澧身旁窃喜道:“老爷,这么点事情何必大动肝火呢,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说明咱们中儿长大成人了,成家立业不正是咱们所期盼的吗?”
唐临澧依旧阴沉着脸,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指着唐渝中吼道:“你再问问他,他所倾慕之人是何人。”
唐夫人也很好奇,笑问道:“中儿,你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啊?”
唐渝中笑道:“娘亲,并非是哪家的姑娘,而是当今雍国公的嫡子,魏璟元。”
“雍国公?”唐夫人忽略了重点,只听到了雍国公这三个字,“哟,这可是高门楣啊,咱们如何高攀的起啊。”
唐临澧险些气被过气去,“妇人,真真切切的妇人,你可听清这混账小子的话了,他看上的是雍国公的嫡子,嫡子啊,那将来可是要世袭爵位的。”
“什么?”唐夫人大惊失色,好半晌才缓和过来,“渝中,你跟娘说,你爹说的都是真的?”
唐渝中应声点头,“娘亲,儿子中意魏璟元,想娶他过门做男妻。”
“渝中。”唐夫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来到他身旁说道:“中儿,你可知你这想法有多么的愚不可及?那魏璟元是雍国公的嫡子,是嫡子啊,他将来是要世袭爵位的,你娶他为妻岂不是羞辱于他;再则,纵然你与魏璟元是两情相悦,以咱们家的家世,雍国公府会让他委身下嫁吗?还有,北朝虽允许男子通婚,可在前途上可就彻底毁了,你就算现在不后悔,可将来呢?到时候你不在意魏璟元了,就会怨怼他,是因为他你的前程才毁的。”
唐渝中下定了决心,“娘亲,儿子真的中意魏璟元,今生今世非他不娶。”
“混账。”唐临澧怒视着他说:“只要有我和娘在一日,你就休想与他共结连理。”
“老爷。”唐夫人怕他气坏了身子,急忙说道:“渝中,别气你爹了,先回房去吧。”
唐渝中破釜沉舟,笃定了要娶魏璟元的想法,在唐临澧的怒视中回了自己的屋子。
魏璟元此时自然不知唐渝中在府中的境况,他跟着刘岳回到了魏家老宅,魏国淮等人知晓三殿下前来可是忙的不可开交,生怕一个怠慢让三殿下不高兴了,事实上刘岳来魏家老宅,只因魏璟元在此处罢了。
“在水患治理结束以前,我都会住在这里。”刘岳此时坐在魏璟元的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后收回了目光,端起桌上的茶盏细细的品着。
魏璟元在刘岳说要来魏家老宅时就料到他会住下的,“此处不比京都,怕是会怠慢了殿下,不过殿下若是不嫌弃,璟元自是愿意让殿下住下的。”
闻言,刘岳抬眼瞥了他一眼,嘴角衔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嗯。”
魏璟元不想与他对视,微微颔首:“璟元已经让元宝去给厉师傅安排房间去了,待晚膳时分应是能过来。”
刘岳嗯了一声,“厉师傅有治理水患的法子,莫要打扰他了。”说着,刘岳放下茶盏,“近日来,你的日子可要比我想象过的要丰富多彩些许啊。”
魏璟元无奈,微笑道:“让殿下见笑了。”
刘岳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我竟不知你有如此好的性子,那简少羽欺辱于你,你为何不拿出在宫中的气性来收拾他?还是说,那简少羽所做之事你不愿放在心上?”
魏璟元应声道:“殿下说的是,璟元的确没把简少羽的欺辱放在心上,毕竟璟元是跟了殿下的,将来是要成就一番大事,怎可拘泥于这种小事。”
刘岳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么……唐渝中又如何作解?”
魏璟元无奈苦笑,“殿下应该知晓,我一心想要入仕途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又怎能半途而废,嫁与旁人做男妻呢?”
刘岳收敛了笑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莫要让本殿下时刻提点。”
魏璟元忙作揖,“璟元明白。”
魏璟元虽然没有把简少羽的事情放在心上,可刘岳就不同了,他心里在意魏璟元,自然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虽然他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至于唐渝中,刘岳实在是看不顺眼,他看上了魏璟元这一点,让他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
魏璟元倒没想那么多,以为刘岳问过这事自然就过去了,可让他不曾想到的是,当夜简彼怀的府上就发生了一件怪事,简少羽在自己的卧房中说是看到了鬼,吓了个半死不活,深夜把城中的大夫都请到了府上。除此之外,唐临澧的府上也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在唐渝中的房中多了一个丫头,并且是和唐渝中同睡一张床榻的。
唐临澧生气归生气,但一想到儿子和个丫头有了肌肤之亲,这娶男妻的想法也该就此打消了吧?
魏璟元自然不知旁人府中发生了何事,在用过了晚膳后,府中众人相继散去,厉卓言也赢和魏国淮等人饮酒而酒醉不醒,元宝自然是被魏璟元派过去服侍了。夜里,魏璟元开了轩窗和直棂窗,让夜风吹了进来,他与更衣沐浴后的刘岳坐在榻前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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