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笑道:“若是岳儿自己前来请旨,朕倒是可以考虑一二,只是不知为何是你?”
厉卓言也不隐瞒,“皇上明知朝中即将大乱,岳儿无母家可以依靠,皇上若眼中还有岳儿这个儿子,就请皇上下旨让岳儿入军营历练一番,他此生与储君无缘,可也是个忠臣良将的好苗子,望皇上成全。”
刘赫深叹一声,“朕自知子嗣不多,如今显儿危在旦夕……也好,就如你所说,让岳儿去历练一番也好。”
厉卓言看着他,“皇上只要让从旁协助便是,莫要让他领个什么官衔太大的差事。”
“这是为何?”
“皇上只管答应便是,这是微臣此生对皇上最后一个请求!”
作者有话要说: 额,我要加快更新来完结这个坑了,哦吼吼
第101章 风波
此生最后一个请求吗?刘赫在听了厉卓言的话后愣怔了片刻, 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 厉卓言从小到大也只有在自己下旨杀了他们左家满门时他来求过自己, 如今再次开口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如此想来, 刘赫多么希望厉卓言可以为自己求一个恩赐,哪怕是痴心妄想, 让自己放下这个皇位,跟他离去。
没有,通通都没有了。
厉卓言替刘岳请到了旨意后不多留片刻,而长平殿那头魏璟元也和刘岳告辞, 只是他这一出长平殿,就被一双手遮挡住了眼睛。在这深宫之内,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活着, 又有几个人敢做出如此放肆的举动呢?魏璟元无需多想就猜到了身后是何人。
“二殿下,这是在宫中,还请殿下注意自己的身份。”魏璟元对刘乾的恨意直达骨髓,若他没有知晓刘乾带着李琴瑶逃之夭夭, 把自己放在王府中等死也就罢了, 多年来的守护与筹谋, 换来的确实弃如敝履, 所以魏璟元对刘乾的触碰嗤之以鼻,甚至是到了恶心至极的地步。
刘岳愣住了,片刻后慢慢放下手,转过身时, 他不露恼怒神色,反问道:“璟元,你是不高兴吗?”
魏璟元忍住了,挤出一丝笑意说:“怎么会,只是太久不见,二殿下还如此不顾及身份和礼数,若是让淑妃姨母知道了,你又要被训斥了。”
刘乾一听这话,登时就开怀了,原来魏璟元是这般的关心他,“你回来就好,你是不知道你走的这些年,我有多想念你。”说完,刘乾拉起魏璟元的手,“你可曾想念于我?”
魏璟元笑着抽回手,“都说让你守规矩了,还这个样子,当心我找淑妃姨母告状去。”
魏璟元的口吻让刘乾甭提多高兴了,跻身上前,小声说:“再等等,过了眼下,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刘乾还有要事缠身,不得不和魏璟元分开,他走后的许久,魏璟元仍旧停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魏璟元和刘岳猜想的不错,刘乾不曾对自己死心,前世他迎娶自己,无非是因为太子被废之后,刘念成为了新的储君,为了增加己方势力,淑妃和陈氏不得不让自己与刘乾成婚,既然他都活过一次了,也就没有道理再重蹈覆辙,不过要想打消刘乾的念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登上储君的位置,再将其扳倒,永久后患。
魏璟元不过是临时起意,这一想法还需要细细布局才可。魏璟元就知道自己入宫是非多,前脚送走了刘乾,后脚才走不远,就碰上了太子妃魏梦婵的轿撵,出于礼数魏璟元朝着魏梦婵行了礼。
“哥哥无须多礼。”魏梦婵让魏璟元起身,笑着说:“一别数年,哥哥在瀛洲可都安好?如今回京,为何入宫都不想来太子宫探望妹妹啊。”魏梦婵临盆在即,挺着老大个肚子不说,身形样貌也不同以往,略微丰满了些。
魏璟元说道:“草民知晓太子妃临盆在即,还需静养,若是鲁莽去探望,只怕会让太子妃心有不安。”
“心有不安?”魏梦婵笑了笑,接着一挥手,奴才们便把轿撵落下,遣散了众人后,兄妹二人说起了悄悄话,“大哥一走就是好几年,妹妹可是时常会想起哥哥。”魏梦婵遥望远方,“哥哥或许是对的,也怪小妹太过执着,如今母亲和淑妃姨母把我视为眼中钉,若不是腹中孩儿,怕是要死个几千次了。”
魏璟元故作惊恐,“太子妃何出此言,您乃母亲所出,母亲可是最疼爱你的。”
魏梦婵只是淡淡一笑,“哥哥可知道,这宫中就要大变了。”
魏璟元急忙看向四周,“太子妃慎言啊。”
魏梦婵眉头一皱,“哥哥……罢了,时候不早了,本宫还要去母后那里,就不和哥哥多言了。”
魏梦婵的轿撵远离,魏璟元不禁上扬了嘴角,魏梦婵自寻死路也不是一天两天,正如她所言,肚子里的孩子保她能活到至今实属勉强,一旦孩子诞下,魏梦婵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事情都巧合的赶在了一起,太子病中、魏梦婵临盆、旁人都是能躲则躲,否则沾上了都得扒层皮。
不过没有让魏璟元料想到的就是,魏梦婵提前诞下皇长孙,这可是宫中很久没有的喜事了,兴许是这个孩子的到来,竟让太子回光返照了些时日。假象终归是假象,会试的前半个月,太子刘显薨。
太子这一去,皇帝刘赫因忧伤过度大病了一场,在痊愈后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时常伴有咳嗽的症状。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是大北朝这样泱泱大国呢,幸好魏梦婵为皇家诞下了皇长孙刘嗣,也不算全然的哀伤吧。
太子死的有辱皇家体面,可他终归是太子,刘赫为数不多的儿子,曾也委以重任。皇帝深知刘显死的蹊跷,却没有去追查,因为他知道,自会有人替他查明真相的。这个人就是文韬,太子的亲舅父。
文韬撑着最后一口气,把那青楼女子的事情查了出来,虽没能查到背后主使之人是谁,但也不难猜到。文韬年迈,曾把希望灌诸于刘显身上,如今人都没了,文韬的身心都死了一大半,虽身旁还有儿子文铭庄与女儿文采秀,仍旧没有让他放宽了心,也就是太子离开后的第六日,文韬逝了。
文韬前半生是明相,后半生为了太子可谓是倾尽全力,最终仍旧没能逃掉命运的捉弄。文家没有因为太子和文韬的离世而没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文皇后手里还有皇长孙刘嗣,除此之外,朝中的心腹大臣也不少。就此,新的风波开始了。
储君之位空悬,淑妃刘乾一党开始蠢蠢欲动,文皇后自然不能让她得逞,因此立嫡立长之说再次搬上了朝堂。而梅妃与他的儿子刘念,自始至终都充当着旁观者的角色,不闻不问不争不抢。
会咬人的狗不叫,越是安静就越要堤防。
刘赫的儿子拢共就那么几个,刘显一死,就算没有刘乾,众人也不会拥立刘岳为储君,因此厉卓言请求的那道旨意就奏效了,刘赫命令刘岳进了皇家军营,跟着左右两位将军,学习行兵布阵等,说白了就是个将军身边打杂的。
魏璟元对于左将军立南牧不太了解,前世也唯有两面之缘罢了;倒是这右将军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右将军便是他的五叔战简,老国公的义子。魏璟元再见战简是在国公府,因为战简接到了旨意后就来找魏国淮商议了。
“大哥,你说皇上这是何用意?”战简对魏家是感恩的,如今魏国淮成为了雍国公,他身为老国公的义子,自然要与兄长一心,但凡有事都要入府来商议。
魏国淮与战简同坐,“皇上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揣测透的。”
“这……”战简脸色不太好看,“一早就听闻皇上对三殿下从未放在心上,如今却让他入皇家军营,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魏国淮笑了笑,“五弟何必自寻烦恼,皇上既然已经下旨,你就按照皇上的意思办事就行。”
东厢,魏璟元听闻五叔战简入府,他便急忙让元宝准备了几样酒菜,随后吩咐元宝去主院那边盯着,若五叔出来就请他来东厢一聚。半个时辰过后,战简出来,元宝上前说明来由,战简一向疼爱这个侄子,自然急忙赴约。
“元儿,你让五叔过来可是有事?”
魏璟元和这个没有血缘亲情的五叔甚是投缘,若不是前世战简战死沙场,说不定他还能来救自己一命。魏璟元急忙迎了上去,“本该侄儿亲自去请五叔的,无奈……”魏璟元欲言又止。
战简一介武将,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他懒得参与,可这并不能代表他看不懂,看不出。战简眉头微皱,吩咐元宝门外守着,“元儿,若是有事不妨与五叔说来听听。”
魏璟元请战简入座,倒上杯酒后,“五叔,元儿离开京城多年,甚是想念五叔,如今请五叔过来,却是有个不情之请。”
“你我叔侄,无需怪外抹角,有话直说。”
魏璟元点点头,“五叔可是得到皇上的旨意了?”
“是。”
“那么侄儿恳求五叔,悉心教导三殿下,莫要因为他是皇子就故意礼让。”
战简大吃一惊,“元儿……你这是何意?”战简实在是糊涂,三殿下虽得了皇上旨意进入军营历练,可也不看看三殿下的武师是何人,那厉卓言功夫卓绝不说,就是那行兵布阵五行八卦又有那一样是不精通的,魏璟元竟然让自己悉心教导刘岳,这实在是说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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