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面街上,他已经虚汗直流,身体沉重虚软,要往前走非常为难。
他也没想走多远,只想找到这里的官府,给容琛传个消息,那么,容琛会来接他回去的,只要惊动了官府,他相信他的大哥二哥也拿他没有办法了。
即使被他大哥二哥说他忘恩负义,他也只能受着。他已经想到了,以后要和容琛过日子,只能辜负两位兄长的兄弟情意,选择逃跑。
魏颐知道外面人心凶险且不安全,但是,却不想,他从兄长宅子里出来没多久,就已经无法自保。
这汩墨城,是天朝最大的出海城市,这里三教九流,人员流动也大,治安本就不好,而且,这里身姿秀气一些的男子比漂亮的女子还不安全。因出海时忌讳带女子在船上,那些有钱的人,于是多带漂亮的男子在船上作伴,且这里风气极开放,男子和男子成家过日子也不见奇怪,故而男风非常盛行。
魏颐即使面貌被掩住,但身姿秀颀,别人只看背影,不看面貌,也会打他主意,且他一看就柔弱无力,没有自保的能力,故而他那样子出门更加不安全。
魏颐以为自己一个男子,而且面貌被掩了,该不会被人惦记上才对,没想到没有离开他兄长的宅子多远,就被几个男人尾随了。
魏颐虽少在外行走,但也触觉敏感,知道这些人恐怕是要打他什么主意。
只赶紧从那条小街上往前面大街上走,希望能够甩掉他们。
虽然已是深夜,但是这汩墨城却依然热闹,大街上还有好些人在行走,魏颐心跳加速,异常担心自己遇到危险,即使头眩晕得厉害,也不敢有一点停留,只飞快地往人多的地方走,然后打听府衙如何去。
才刚冲出那条小街,就差点被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撞到,所幸那驾车的车夫手脚非常麻利,拉了马往一边,才避开了魏颐,但魏颐还是摔到地上去了,他一阵头昏眼花,眼前发黑,几乎看不清东西。
那马车的主人倒是好心的,看差点撞了人,虽没撞到,但人却倒在地上了,就让车夫过来扶魏颐起来。
那车夫却对那主人说道,“分明没有擦到,他是自己倒下去的,这样去把他扶起来,不是耽误公子你的功夫么?”
他家公子听他这般说,就呵斥了他,道,“阿七,你这话太不对了。我们又不敢功夫,总不能放任别人倒在路中间不管,过去把他扶起来,看他有没有事。”
那阿七只得来扶了魏颐起来,魏颐虚弱地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心脏咚咚咚地跳,却全身虚软无力,眼前的东西都在晃动。
那阿七要来扶魏颐的时候,还十分不情愿,当把魏颐从地上扶起来,觉得这人几乎柔若无骨,身上还飘着一种非常淡的淡香,面目虽然不特别惊艳,手却是非常漂亮好看的。
看对方估计是个读书人,而不是故意装晕骗钱财的骗子,他也就不抵触帮魏颐了,而且还问道,“这位公子,你怎么样?”
魏颐勉强看清扶他的人是个面目清俊的年轻男人,看样子是老实可靠的,他不得不靠着这个人才能够站稳,努力调节了一下呼吸,让胸口好受些了,才勉强发出点声音来,“多谢你,你能不能帮帮忙,送我去府衙。”
因他说要去府衙,这阿七愣了一下,然后就扶着他到停下的马车边去了,对他家公子道,“公子,这位公子说他也是去府衙。”
那位公子从马车上探出头来,只十七八岁的模样,他看了看魏颐,估计也判断出魏颐是个书生,便心生了好感,说道,“扶他上马车来,反正我们也是去那里,带他一起过去。”
魏颐被扶上了马车,那马车里的小公子看魏颐虚弱的模样,就问道,“这位兄台,你是生病了么?现在大晚上,你赶到府衙去做什么,要是有什么冤情,也要白天才行,不然,府尹也不会理会的。”
魏颐对他的关心道了谢,说道,“是为别的事,不是申冤。”说这话已经费了力气,头晕目眩,只好靠在车厢上养神。
那位小公子点了点头,道,“哦,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魏颐对他露出个虚弱的笑,却不答话。
那小公子以为他不信任自己,就说道,“在下陈如斌,正是这其间府尹赵大人的外甥,赵大人是我的亲舅舅。你要是找他有什么事,我是可以帮忙的。”
外面坐着驾车的阿七听自家公子对个外人把什么都倒出来了,不由得叹息一声,心想他家四公子还真是一点也不知江湖凶险。
魏颐听闻他是这里府尹的亲外甥,就有了些精神,道,“我要让他帮我带个信而已。今日遇上你,真是上天帮了我的大忙。”
那陈如斌不知为什么,对魏颐一见如故,非常有好感,听魏颐这样说,就笑起来,道,“什么上天帮了你的忙,是我帮了你的忙。是吧?”
魏颐点头,“是。所以,多谢你。”
这边厢,魏晖和魏帆讨论完出海的问题,就过来再看看魏颐,两人都很担心魏颐的身体,就盼着他的病好一点,就马上出海,而且为了魏颐,他们还专门多找了一个大夫一起出海。
而且,他们想着,即使魏颐的病不好,他们也得带他上船了,不然,没多久就是季风时节,那时候再出海就不大安全。
两人来魏颐的屋子里,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小莲躺在他的床上,把小莲叫醒,才知道魏颐打晕了她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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