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宝古玩店坐落于古玩街的精品店铺内,三间古典气派的门面,整齐有列的摆放着各种古玩珍宝,相比较外面摊位上的杂货,古玩店内的藏品每一件都堪称精品,名副其实的百年老店。
沈秋拿到钱正准备去医院,看到一个年迈的老夫人面色匆匆来到轩宝斋。
“对不起打搅一下!”
老妇头发花白,一袭朴素碎花长衣,面颊皱纹斑斑眼眶布满通红血丝,略显疲倦。
“请问,轩宝斋收字帖吗?”老妇来到柜台边上柔声说道。
谢静文礼貌点头,并且给老妇倒茶让座,老妇从随身皮包中掏出一本黑色的硬本,摊开本子里面夹杂了许多老旧字帖,字帖有大有小大多纸张泛黄表面老旧。
总体来说这些字帖的保存很好,每张字帖都用塑封真空封存,字帖当中包含了草书、楷书、行书、各种类型的字帖。
加起来大约有三四十张的字帖,每张字帖基本上都标了落款,最早的有明代、清代的落款、多数是近代临摹的书帖。
老妇说这些字帖是丈夫收藏的,丈夫从年轻时候开始收藏,到现在整整五十年,花了不少的积蓄收藏了这一批书法字帖,现在丈夫生了大病住院了,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没办法的情况下才想到把这个字帖本子拿出来换钱。
“听说轩宝斋是百年老店,所以我莫名而来把这个册子交给你们。”
老妇看起来慈眉善目,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但古玩这行从来就不缺乏编故事的好手,谢静文礼貌的听完老妇的陈述,再仔细的将老妇手中的字帖翻看了一圈。
沈秋也凑在旁边扫了一眼,这些字帖是老货没错,但大多数都是些临摹的字帖,唯独的几张真迹也是些泛泛无名之辈,笔力还算犀利,但远没有达到名家大家的地步。
谢静文一边翻看册子一边询问老妇:“夫人,请问您的这个字帖册子准备卖多少钱?”
老妇舒了口气说:“我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老头子之前收藏这些字帖也花费了七八万的样子,老头子说了字帖收藏的行情看涨,这本册子至少能卖到十五万!”
“夫人,您可能要失望了。”谢静文停下手中翻阅的手势:“您的这些字帖我都看的差不多了,其中大部分都是临摹的字帖,有两张明末、三张清代的、虽说书法笔迹还算工整,但它们并非名家之作,收藏价值并不高卖不出高价。”
老妇听出了其中的端疑,表情有些慌张:“十五万不行的话,十二万也可以,十万也行……谢老板还请你多多帮忙,我家真的很需要这笔钱,老头子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呢!”
谢静文微微摇头,语气坚定:“夫人,我也想帮你的忙,但这个册子确实值不了那么多钱,我的话最多可以给到你两万块。”
谢静文看完了最后一张字帖,确认其中的确没有名人的字帖,理性的报出了自己的价格。
老妇人眉头一簇,面露失望,在此之前她也走过不少的古玩店,几个老板都说这些字帖册子不值钱,基本上都是三五千的开价,唯独轩宝斋的价格开的最高。
可两万块对于老头子的病情简直是杯水车薪,加上这册子是老头子的命根,卖与不卖着实让她心里很犯难。
“等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开口的沈秋突然喊了一声,原本他也没报什么希望,但谢静文翻过最后一张帖子的时候,他却从中看出了亮点。
“夫人?你这字帖不介意卖给我吧?”
谢静文也不生气,她很清楚这字帖的价值,之所以开出两万块也是包含了许多同情的因素:“沈大少,也看上了这个字帖册子?”
沈秋接过那字帖册子,翻到最后的那张字帖上,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边,这是清朝时期的临摹字帖,草书、临摹的是王羲之四十一字的《平安帖》,纸张也是最普通的硬黄纸本。
字帖也的最后也落了款,乾隆时期的一个字“伟人”的人临摹出来的,乾隆三十一年出的这幅字帖,另外字帖的中间还落了几个正方的大红盖印。
没错!就是这几个红色盖印!
沈秋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这红色盖印的细节特征,当即眼前一亮:“这个字帖册子我要了……”
“啊?”老妇颇感意外,看沈秋年纪轻轻穿着落魄倒像是闹着玩的,赶忙捂住了那本字帖册子:“你要?你出多少钱?”
沈秋掏出还没焐热的银行卡:“夫人,我这卡现在只有十万块,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最多明天就给你凑全十五万!”
“我放心我放心……”老妇忙不迭的点头,心里又惊又喜,不要说十万块了,就是谢静文开的两万块她都准备成交了。
“沈秋?你这是唱的哪处戏?你确定要?”谢静文白皙面颊上布满疑惑,不知道沈秋到底看中这字帖册子什么细节了,这里面的字帖她都亲自掌眼过,压根没有值钱的字帖,怎么沈秋开口就是十五万?
“你要是确定要,这五万块我先帮你垫着,夫人先拿钱给大爷看病……”谢静文再次打量沈秋的面目表情,确认这小子不是随口胡诌。
“十五万我要了!”
字帖册子花了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交易,老妇人拿着十五万千恩万谢,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个沈秋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这一番操作看的谢静文满脸懵比,要不是她对沈秋有所了解,甚至都怀疑他俩是串通过来骗钱的。
“谢老板!欠你的五万块我下午就给你送过来!”
谢静文挡住沈秋:“五万块先放一边,你先跟我说道说道,你看中字帖册子什么了?这个册子别说两万块。一万块都没几个人看的上眼!你要能说明白,那五万块我就不要了!”
沈秋夹着字帖册子重新坐下:“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谢老板麻烦先帮我倒杯水,口渴了……”
“沈秋你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啊!”谢静文白了沈秋一眼,还是端起紫砂壶给沈秋切了一杯好茶。
沈秋将字帖册子放开,掀到最后一张字帖:“就是这张字帖,捡到漏了!”
谢静文凑上来看了一眼,顿时失声一笑:“沈秋?你看中的就是这张字帖?你不会认为这是王羲之的真迹?王羲之平安帖的真迹长24.2宽13.8,绝不是一张普通的黄硬纸!”
“还有这《平安帖》明明就是临摹的作品,落款是张伟人的古人!这种清朝的字帖市面上多如牛毛,比这品相好的不过两千块,你竟然出价十五万?沈大少啊沈大少!我就不应该信你!”
谢静文之所以垫五万块,是因为那碧玺簪子察觉出沈秋的不同,可这会她难免有些泄气,不是因为那五万块,而是懊恼看错了沈秋。
沈秋不慌不忙的抿了口茶水:“来来来,谢老板,给你普及几个知识点。先说这《平安帖》的临摹水平,它的笔法犀利潇洒,走字轻盈飘逸,虽说是临摹王羲之、但却有自己的字迹风格!”
“再说这张伟人,“伟人”只是他的一个字号而已,此人其实是乾隆时期的一个状元,名字叫张杰,字伟人,确切的这是一幅清代的状元作品!”
谢静文嗯了一声,这个细节她确实没注意到,历史上临摹王羲之作品的人太多了,尤其唐代时期和清朝时期,如果说这是状元的作品,那其本身确实是多出了一个卖点。
“不对!”谢静文立马反驳:“沈秋!就算是清代状元的作品,这幅字帖也值不了十五万,更何况是临摹作品。轩宝斋卖过不少状元的作品,除非是名人大家,否则价格远远达不到十五万的价格!张杰这种不出名的最多三万到顶了!”
哪来的十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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