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闲得发慌了。”顾双城看向言式微,“你在言氏是有股份的,不如去公司给姑姑端茶递水去,要是你,实在闲着的话。”
“现在我可不敢送到姑面前去,不被扒了皮才怪!我也劝你别往跟前送,小赋中午去言氏就被姑赶他和程总一块去新加坡了!”
“去新加坡做什么?”
“去新加坡做什么轮不到我们管,小赋说了,姑姑面儿都没让他见,一纸文件下去,就把他赶去新加坡了。他叫我们在家里也最好别再做小动作,姑这次可恼着呢,只是腾不出手来捏咱们。”言式微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位新夫人肚子里那个男娃娃,“顾双城,你不觉得那女人的肚子特别碍眼吗?”
“没见过。”顾双城放下筷子,招招手让锦绣过来,“锦绣,让陈管家打电话去言氏问问,姑姑中饭吃了没有?”
“好的。双城小姐。”
言式微看向顾双城,“你真的,不闲得慌?那我就单请那位新夫人来家里,你上楼,去你自己的房里呆着,别碍着我的事儿。”
“这是胡闹。你这时候请新夫人来言宅,即使那新夫人自己脚笨摔倒了,摔死了她肚子里的男孩,别人,也会算在姑姑头上,言家谁不知道姑姑保了你和你母亲,你们是姑姑这边的人,做了什么,最后害的还是姑姑。”
听完这话,言式微压下一口气,不满的低声说:“大伯就从来都不重男轻女,他还在的时候,看我和小赋都是一样的。我们的父亲呢,怎么就这么重男轻女……难道他的女儿,都是不值钱的破玩意儿?”
顾双城闭上眼睛,她吸了一口气,“姑姑在,就够了。”
言式微shi了双眼,她摇头道:“你自小和父亲就不亲,我和你不同,我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他说不要我们母女,就不要了。前天好不容易接到他的电话,你猜他和我说什么?”
“说了什么?”
“说是找了好人家,叫我早点嫁人。我等了父亲这么久,没想到只等来了这个。哼嗯,我的婚姻也不过是给他铺路的。从前,我以为爸爸因为忘不了你的母亲,才会这样,没想到,为了夺下言氏,他是什么都肯舍。”言式微吸了吸鼻子,“姑待我如此,我自然不会做伤害姑的事。只是,我一定要为我和我母亲,向言齐这个色迷心窍的老鬼讨个公道。”
顾双城拍了拍言式微的肩膀,“你也是整夜没睡,上楼休息去吧。如今我们的父亲是真有了儿子,也不知道三叔公这次又要做什么大文章了。”
顾双城发现她自己对言齐没有这样的恨,大约是因为她从来没得到过言齐的父爱,而言式微曾经得到和拥有过,如今被活活割下,还是言齐亲手割下的,想必她心里真是血淋淋的,否则,也不会在她这个昔日里被看作是蟑螂的人面前说这一翻话。
顾双城心里没有别人,只有言战。这些都激不起她的丝毫情绪,无非是和言战沾了边,她才多说几句。她看向依旧义愤填膺的言式微,又劝了一句。言式微转过身,大步的跑上楼去了,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蓦地扑在床上,没天没地的哭了一通,哭完她的手机就响了,她一看号码就立刻收敛神色,接起道:“您好。……是的,言战已经去言氏了,早晨股价回升了不少。”
“式微小姐,现在是非常时期。”
“请您明示。”
“我们被人发现了。”
言式微立刻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难道你们怀疑我吗?这几年来,我从未……”
“式微小姐,你的每次任务都很出色,我们信任你。指使内j,i,an的人是趁着克里斯案件的发生,才从我们的内网窃取了那些照片和视频。”
“听着,如果你们信任我,就不该再和我说是从内网上窃取出来的?难道你们每一个知道内网的,都看过那些照片和视频吗?如果你们都看过,上次你给我打电话之时,就不会一副慌了手脚的语气。到底……是从谁的电脑上偷出来?我忠于大伯的遗命,如此殚ji,ng竭虑的为你们工作,你们说信任我,这又是哪里信任我?”言式微擦了擦眼睛,那头机械的回答道:“式微小姐,您不该忘了言忱先生委任你的遗命里,包含了一条,不该问的,别问。”
“从谁的电脑上被偷出来,就说明这个电脑的主人有问题,它攥着这些照片和视频,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有朝一日,来勒索言战吗?我无法不停止我的猜测。我们是合作者,是忠实的伙伴,不是么?”言式微没有像平时那样退一步不敢言,她被这些疑猜搅得不得安宁,凭着第六感,她只觉得这个电脑的主人和过世的言忱之间,必然是极尽亲密,这个人,或许就是这些年遥控她完成任务的‘总指挥’,即便不是‘总指挥’,也应该是整个‘遗命履行专务组’的重要头目。
“式微小姐,电脑的主人,不是您可以猜测的人。”那头冷冰冰的说道。
言式微一听就知道确实有这么一号人,她没有再多问,重提话题道:“您说,指使内j,i,an窃取照片和视频的人,是趁着克里斯案件的发生才动手的?这也就是说,这个指使的人,不就是策划克里斯案件、制造那些垃圾舆论的人吗?”
“是的。这个人可能早就注意到我们的存在,它在找机会,克里斯案件成就了它的机会。由克里斯案件生产出来的负面新闻还未消散,再加上那些照片视频,这个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毁了言战,也要毁了已故的言董,进而,毁了整个言氏家族。”
“那只能是顾家。倒不像是云家做出来的事情,云中天这几年和我姑姑,也算是和平共处。现在本城的商圈不同以往,要是云家和言家反目,它云家只会面临更大的外来势力,云家不至于这么妄自尊大。”言式微小声的猜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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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式微上楼去了,一楼的大客厅里只剩下顾双城一个人,她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出神的盯着摆动的壁钟,女佣们过了很久才进来收拾桌子,大家见她在看钟,也就没人敢和她搭话。在女佣们眼里,外头的谣言早已吹进言宅里来,她们受了吴妈和锦绣的训诫,平时洗菜收拾房间的时候,都不敢议论,只敢偷偷观察顾双城的脸色。
“都在瞧什么呢?快收拾。”锦绣徐步而来,在顾双城耳边说:“陈管家刚才给三小姐办公室去了电话,贾秘书接的,中饭在会议室吃的。”
“吃了几口,问了么。”顾双城皱紧眉头,问。
锦绣挥退了女佣们,放缓语气说:“双城小姐,贾秘书答完话就挂了电话,想必一定是很忙。话也不宜多问。”
“我不问。我能怎么办?人也见不着,话也问不得。”顾双城坐下来,“……锦绣,我想去言氏看看她。”
“贾秘书说,三小姐状态很好。您不必太过忧心,三小姐见惯了大风大浪。”
“好?状态很好。那我倒要瞧瞧去,要是她状态很好,为什么连我的电话都不接?”顾双城闭上眼睛,眼前全都是那一晚广场上的混乱,她只要稍微放松一丁点,整个人就会疲惫不堪的梦见她还在那个广场上找言战,找啊找,找啊找,可就是找不到她。“我……很久没见到她了,想去看一眼,远远看一眼也行。你和贾秘书说,我不打扰她工作。”
“……双城小姐?您……”锦绣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吴妈提着食盒走进来,担心的说:“双城小姐,我看眼下这情形比当年大少爷过世的时候还着急,三小姐的中饭肯定没吃什么,我看,还是您送点吃的过去,外头买的菜再好,还是家里的饭香。”
顾双城立即点点头,锦绣拦也拦不住,只见顾双城飞速提着食盒走了出去,陈管家没拦着,叫了几辆保镖车跟着顾双城到了言氏。
贾秘书知道顾双城来了有些吃惊,但知道这位双城小姐是言战看重的,也就没拦着,他把她带到会议室旁的休息室,门微微一开,就听见言战正在对陈祁东说:“这次收购势在必行,我最怕见到金条被放在保险库里长霉了!现在是年底,我要让他们跪在地上捡我言战的金条。”
门又推开了一些,言战立即抬头看向门口,陈祁东也看向门口。
“什么事。”言战没看顾双城,只看小贾问道。
“双城小姐专程送了些吃的过来,言总,您还是吃一些吧。”
他们俩的到来,明显是冲撞了休息室内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陈祁东喘了一口气,他看向言战,“言总,其他收购,我和所有人都信任您的判断,您的远见。但赛迪能源的收购请您三思。……您先休息一下。”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和陈祁东一起出了休息室。
言战放下黑色水笔,她坐在软椅上,盯着顾双城的皮鞋看了一眼。
“……”顾双城打开食盒,说:“姑姑。吃点儿东西吧。”
“吃过了。”
“那,喝碗汤吧?”
“喝过了。”
顾双城低头站在桌边,她的手不自在的放在食盒上,“那我给你按摩按摩,你开了这么久的会?”
“按过了。”
“………………”顾双城看向言战,言战则只是盯着她的皮鞋看。
两人皆是沉默,顾双城走到言战面前,缓慢的分|开腿,跨坐在言战的腿上,她抱住言战的脖子,轻声问:“累不累?”
“不累。”
言战看向顾双城,“别坐在我腿上,有点沉。你回家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
言战的双手扣在顾双城的腰上,她骤然把顾双城推开,又说了一句,“回家去。”
气氛正僵持着,小贾敲门进来,说:“言总,安捷能源已经成功收购。”
“很好。送顾小姐下楼。把这食盒送去给陈总他们。”
“…………”顾双城红了眼眶,她看向言战,言战仍旧不看她,顾双城咬唇而去,忍着没有再回头看言战一眼。
☆、半步猜
一连三日。
言战没有归家。
顾双城也没有归家。
言赋在新加坡忙得脚不沾地,也不在家,整个言宅,就只剩下天天闷在房间里的言式微。
打开电视,今天要么就是能源界的资深人士在镜头前狠批言战想垄断整个中部能源市场的险恶野心,要么就是八卦新闻上“越杀越狠”的【忱战门】不断升级的失|控报道,是的,就连言宅里的女佣们都觉得这个城市的新闻失控了。
新闻的喉舌上生了烂疮,成千上万的喉舌全都生了烂疮,它们天天向外吐苦水,那些苦水里带着病毒,流入每个听众的耳朵里、嘴里、眼睛里,不断的滋生繁衍,不断的侵略腐蚀,不断的蔓延摧毁。
从前,女佣们在收拾卧房的时候,都习惯打开电视图个乐,现在大家全都远离遥控器,那遥控器根本不像是从前的遥控器,它像个定时炸弹,一按下去,“嘭”得一声就炸得人四分五裂,你甚至不知道,这一按下去,会瞬间引爆多少吨炸弹。
主人家不在,佣人不开电视不开广播,连手机铃声都极少听见,原本就突然静下来的言宅愈显死寂。陈管家每天都能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每次接完电话陈管家就会坐在椅子上大半天的不说话,嘴上不说,饭量是一天天的减少,老人家在言宅这么些年,就这三天瘦得吓人。吴妈也是整日愁眉不展,只是偶尔念叨着,老天保佑,让我们三小姐度过这个劫,她还和陈管家一同远郊的寺庙求了一签,不求还好,心诚的去求了,居然求的是下下签,解签的和尚一脸凝重,说是几十年难遇的下下签。
自求签后,吴妈病了。第四日清晨,言战的车开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探望了卧病在床的吴妈,吴妈一见到言战,身体就像是忽然又好了,她抱着言战,一是询问她最近吃得好不好,二是询问她最近睡得好不好,三是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言战连连称是,安慰了她许久,吴妈才止不住了不停往下掉的眼泪。
出了吴妈的房间,言战没瞅见平时都跟在顾双城的身后的锦绣,她脱下腕表,径自走到言式微的房间外,门也没敲,就这么转动门把走进去,吓得一头乱发的言式微跳了两跳!
“咳咳。”言式微的房间里全是烟味儿,言战一进门就咳嗽了两声。
“姑!……”索x_i,ng地上全是烟头,屋里全是烟雾,什么都是混混沌沌的瞧不清楚,言式微连忙收起满床的文件,从床上立刻下来,走到言战面前就一把抱住了她,“姑,你可算回来了。”
“咳咳。”言战根本睁不开眼,她的手在空气里挥了两下,说:“你抽得比我还多,什么烟,烟雾这么大?”
“我们出去说话吧!”
“吴妈说你天天关在房间里,就是在房间里放火么?咳咳。”言战皱皱眉,转身出了言式微的卧室,言式微也立刻关上门,随言战走了出去。
“姑,我才不是在房间里放火呢!”言式微有些后怕的嗔道。
“那么大的烟,还以为是进了焚烧炉呢。”言战从酒柜里拿起一瓶烈酒,两个高脚杯,“你随我到书房来,姑有事和你商量。”
“好啊。”言式微抚了抚鬓角,重新用手梳了梳那一头三天没梳理的乱发。
“坐。陪姑喝一点。”言战到了小半杯烈酒给言式微,言式微立即点头称好,她心里倒是觉得惶惶,照以往,言战进门头一件事情应该是去找顾双城,然后下人肯定会事先通知她言战回来了,言式微想到她床上的那一沓又一沓她自己整理了三天的文件,顿时脑袋就一片空白,想不出来言战进门第一个找她究竟是要说什么。
局促的喝下一口烈酒,烈酒随着喉咙涌入肠胃,言式微望着言战那张明显消瘦的脸,有一种被灼烧的痛感在胃里翻腾。
“姑。你瘦了很多。”
“孩子,你也瘦了很多。”言战抿了一口酒,轻轻抿唇,似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她又看了一眼言式微,“因为很多客观原因,我可能要从我的位置上退下来。”
“…………”言式微盯着言战真挚关切的眸子,心也张惶的随着她的话语而跳动,言战的语气是那样镇定,但又是那样的异乎寻常的未雨绸缪。
“式微,可能我在言氏的时间不会像之前那样充裕了,董事会,还有家族给予我的压力,都让我觉得,这是最好的,从那个位置上,自己踩着台阶走下来的最好时刻。我要完成一些,在这段有限的时间里,我想要完成的事情,其中一件事情,就是关于本市环保地带的建设问题,这是我职业生涯里一直很想,也必须完成的一个任务。”
“姑。你不要这么说。”言式微跪在地毯上,她握住言战的手,这漫长的三天里,一切匪夷所思都发生了,言式微不敢出房间的门,她怕一打开门,就看到这座她赖以为家的宅子已经轰然倒塌下去……
“式微,你不要难过。”
言式微哽咽的说:“没有言战的言氏,还是言氏吗?”
“这是最无奈的时刻,这是最坏的时刻,但我更想称它是最好的时刻。只要善于把握,任何坏的时机,都会是最好的契机。对不对?”言战笑了笑,她摸了摸言式微的脸,“你在言氏占得股份不多,小赋我是用不着担心,可你就不同了。我收购了一些能源公司,这些能源公司将来都会投入到我的环保计划里,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完成我的环保计划。短时间内可能会有亏损,但放长远些看,收益是会倍增的。我已经和你父亲谈妥了,只要你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就行了,你负责这一块,做好了,在言家也就站稳了。”
言战将笔拿给言式微,言式微捏着笔,她红着眼眶说:“姑,你知道我听到你这番话的心情吗?”
“签字吧。把你安排妥当,我就放心多了。”言战站起来,她拿着高脚杯,背过身去站在窗前,窗帘微微拉开着,她向外随便瞧一眼,就能看到记者们在猛拍。
“姑,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听到你这番话的心情吗。”言式微迅速的签下名字,低吼道。
言战看向言式微,言式微低声说:“……就像当年大伯离世时的心情。”
“傻孩子。”言战摸摸她的头,抱住她安慰道:“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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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未归家的顾双城手里握着那条在言忱的遗物里找到的项链——名曰【红樱】,她的反复摔打着这条项链,弄得陆子曰都看不下去了,他从顾双城手里拽下项链,说:“我那位世伯不是给你鉴定过了吗?这条是纯血钻,姚千山先生的作品,是真的血钻,你这样摔来摔去,一点都不心疼吗?砸一下,就不知道砸扁了多少金条!”
“是么。”顾双城不以为然的说。
“要是我那位世伯看到,非得气吐血。他还一直问我,你有没有把这条项链还给博物馆呢?”
“为什么要还去博物馆?这是在言忱书房的花瓶里找到的,要还,也是还到言宅的东阁里。”顾双城捏了捏鼻梁,她合上笔记本,看向陆子曰,“你喜欢,就给你好了。”
陆子曰连忙将【红樱】如同烫手山芋一样扔还给顾双城,说:“我为你这条项链也查了不少资料,它真是文物,拿着也不能戴,戴了让人瞧见就是犯法呢。”
顾双城嘘一口浓烟,“陆博士什么时候怕犯法了?”
“我是要比那些守法说法的人更懂得法律。你珍藏可以,以后不要随便一生气就拿它出来撒气,摔来摔去的。”
陈果端着果盘走出来,附和着陆子曰的话说:“摔来摔去是可以的,在我们家你可以拿出来显摆一下,可是去了外头,千万不要把这条【红樱】拿出来,被警察叔叔逮进去可不好受,够你坐好几年了。……你们吃点水果吧,我看阮秘书在里头困得睡着了,你们俩要不要睡一会儿?我还怀着孕呢,你们俩就当着我的面,研究了三天杀人案,你们有没有公德心?”陈果尽量让自己用轻松的语气说话,但她心里真轻松不起来了,也许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淘气,现在连晚上睡觉心里也觉得惴惴不安,一是担心她孩子的爸爸陆子曰先生会受到这次大风波的影响,二是怕她孩子的干妈顾双城……陈果不敢再想,她指了指钉在墙上的那些照片,说:“你们研究出来了多少,我听听。”
那些照片上的人,全都是和言战有过亲密交往的男x_i,ng和女x_i,ng,而这些人,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于非命,唯一一个幸存的就是至今仍然还躺在病床上做植物人的格蕾丝。墙上的照片静静的被钉在那儿,顾双城手里捏着项链,“嗒”得一声,她把项链扔在第一张照片上,【红樱】和第一张死者的照片一起掉到地上,陈果捂住眼睛,“真血腥的照片。”
“老婆,你之前收集的资料十分完整,再加上阮晶晶和我的人脉,我们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做这些事的人应该是言忱的人,言忱死前,这些人就在帮着言忱不着痕迹的控制这言战的私生活,言忱死后,这些人仍然在不遗余力的做这些事。四年前,这个叫克瑞斯的男人,听说是英国贵族,和言战吃过几顿饭,被外界传两个人在约会,结果没多久,他就在英国参加赛车的时候车毁人亡,照片当然血腥,简直是血r_ou_横飞,他原本长得很帅。细查起来,言战当时对这个克瑞斯先生只有朋友的好感,但这位克瑞斯先生对言战就不仅仅如此了,同样在四年前因相同的原因,一位男士破产,一位男士到现在还在牢里蹲着。”陆子曰用尽量调侃的语气说着,瞧见顾双城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就没再说下去。
“行了行了,别说了。直接告诉我,这些人究竟在哪儿!”陈果捂住眼睛,实在不想看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她只想知道谁杀死了这些人。
“现在很明显能看出来,有人比我们更早开始注意和调查言忱的这些人,克里斯事件就是这两方人起冲突的一个导火索。有言忱的那些人,就不可能容得下克里斯这样的疯子出来作乱,不可能由着克里斯出来抹黑言战,这是不可能的,这些人致力于塑造言战在商界的完美形象,他们比言战身后的团队还要细心周到,并且完全不顾法律。”
顾双城盯着掉在地上的那串血钻项链,说:“克里斯事件里最热心的要数罗国庆和罗天和两兄弟,他们眼红罗石磊的总警司位置,是在情理之中,可是也太有恃无恐了。他们恃得是什么?一定是有人属意了他们,告诉他们接下来言战恐怕就要坐不稳了,因为只有言战坐不稳,罗石磊才会从总警司的位置下跌下去,新任市长换成了我舅舅顾沉渊,那本就是不稳的初始……”顾双城皱了皱眉头,“我舅舅现在已经不信任我,但他手上能有几张牌,我是知道的。……能绕过言忱的那些人,直接把克里斯事件揭开的人,一定不是顾沉渊,他现在等于是坐拥渔人之利,不费一兵一卒就已经看到我姑姑摔了个大跟头,有个人替他收拾言家那些人,他一定很高兴。”
陈果听着听着,就疑惑道:“你为什么不怀疑云中天?”
“他打了我姑姑一拳,如果是恨之入骨的仇敌,他不会就此失了分寸,他肯定不知道这些照片和视频是哪儿来的?如果他知道,他不会打这一拳。”顾双城肯定说。
陆子曰弯下腰,拾起跌在地上的【红樱】项链,“是……罗可欣吗?这位云家大夫人?”
“她和顾沉渊一样乐见其成,煽风点火还可以,她心里痛恨我姑姑,但每次见到我姑姑,总是百般讨好,装作温顺胆小的样子,这就说明主使的人一定不是她。要不是克里斯事件,我们也看不到那些为死去的言忱做事的人,他们和鬼没什么区别。”
陈果摸了摸肚子,“那到底是挑起克里斯事件的这个‘厉害人’重要,还是言忱养得那帮‘忠鬼’重要?”
“二者都重要。我要比言战更早知道这些人是谁,我一定要比她更早知道才行。”顾双城闭上眼睛,心里又是堵堵的钝痛,“我一定是把什么人给忘了。”
“顾总,刚收集来的资料。”阮晶晶打着哈欠,把一份传真放到了顾双城眼前,顾双城睁开眼睛,略略看了几行,“对。……可不就是她么。”
“谁?”陆子曰拿起传真看了几眼,“……是云家老夫人?”
陈果难以相信摸摸后脑勺,“她都七老八十快进棺材的人了,搞出这些事情来做什么?是不是弄错了。现在谁都晓得云氏和言氏之间是有合作的,时局都变了,也不像以前那样成天需要斗狠,她这么做,让云中天怎么和言战继续合作下去?”
“……她从来都不想看到她的两个儿子和言战走得过近。”顾双城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云中天和言战都知道现在的形势变了,他们两个也希望极力促成言氏和云氏的浅合作关系,但是云家老夫人已经……或许恨言战入骨。”
“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还能保持如此的怨恨,心里不仅恨,还一直在瞅着机会把言战推下深渊去,这说明,这股子怨恨已经融进她的骨髓里,她半个身子进了棺材,半个身子还在外面呢,她要拽言战和她一块去……地狱?”陆子曰深吸一口气,阮晶晶接着说:“她孤注一掷的要把言战弄得身败名裂,可能也是知道自己也活不了多少日子里,在最后的时间里,总要做点什么才对?”
顾双城忽得站起来,她从陆子曰手里拽下那条【红樱】,来回走动道:“我姑姑做事向来都是公私分明,即便和任何人在商场上闹得血雨腥风,也不会把商场上的事情祸及到各家后院的女眷,那些名媛们都喜欢和我姑姑打交道,可不就是因为她这个脾x_i,ng么。我姑姑这么些年,结下的梁子不少,但都在商场上结下的,何时和这位云家老夫人楚惜云有过大过节?”
“……你再往上面想想,言战没在你面前,提过云家老夫人么?”陆子曰问。
顾双城摇摇头,“我姑姑向来待人亲厚,对待她那样的老人家,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陈果闷声一笑,“啧啧,你们听,张口一个我姑姑,闭口一个我姑姑,是,是,你姑姑什么都好。那有些疯狗就是喜欢瞅准了浑身上下都没毛病的人咬啊!”
脑子像是被什么疾风骤雨给堵住了一般,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顾双城捏着项链,脑子里又是突突的跳动,“这可怎么是好,眼下言战忙着她的商场,暂且瞄不到这里,等她真回过神来顺藤摸瓜,肯定比我知道的快!不行,不行,我要比她知道的早,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我的言战,我的言战……”
三人见刚才还冷静分析的顾双城开始用项链砸头,都觉得十分心疼,阮晶晶看向陈果,陈果摆摆手道:“你们别逼我,我真想不说所以然,肚子里有宝宝了,人也变笨了。”
陆子曰叹了口气,“夫妻俩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她看向陈果,“云家老夫人的恨,云家老爷子云磐能不知道?云磐要是还能主事,能容得下他的夫人这么对付言氏?他现在坐轮椅睡病床……”
“……云磐?”顾双城不再砸头,她低头认真盯着这条价值连城的血钻项链,似是透过这条项链在琢磨些什么,良久,她开口道:“我要见云磐。”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纪念已故的张国荣先生】
对于我来说,张国荣是从一而终的程蝶衣,是总爱说不如我们从头来过的何宝荣,每次在深夜,当我无法入睡,当我伤心难过之时,我最喜欢看得电影就是《霸王别姬》和《春光乍泄》,在万籁俱静的时候听程蝶衣的一些台词,总会让人产生某种铭心刻骨的感觉,而看春光乍泄里,何宝荣在那间曾经两个人生活的房间里独自哭泣时,总会觉得哭得那么真实,很多电影里的哭泣都让我清楚的知道这是演戏的哭,而在春光乍泄里,我见到了一种……这就是leslie在哭,那种哭泣不加修饰,甚至是无比苍凉干涩的,你听到这样的哭泣,眼睛不会跟着流泪,但心里却跟着流泪了。
在很多歌独自难过的夜里,谢谢张国荣的电影陪我一点一点的入睡。谢谢。
☆、半步猜
云磐是个活死人。
活死人怎么让他开口?他睁着眼睛,能见到这世界的一切,但说不出,他侧着耳朵,能听见角落里的所有话,但也说不出……
上次言战去吴定慧女士的诊所,本来就是要去探望这位差点断气的老绅士,若是没有克里斯假扮女护士这一茬,那言战也就去探望,她上次要是探望了,那这次顾双城就可以借这个理由去云宅再探云磐。
青天白日,又怎么恰如其分的去云宅呢?
“双城小姐,到了。”司机开口道。
顾双城没听见,她的脑子里全是陆子曰、陈果和阮晶晶的话,他们都劝她暂时莫去特意探云磐,若是让云家老太太察觉到什么,外头的形势只会更加恶化。顾双城知道这话有理,但她心里是涨涨的疼,她去言氏看到忙碌中的言战,一则觉得骄傲,二则觉得格外心疼,言战现在是既要在前头打仗,又要在后头盯着暗敌来犯,她在前头血雨腥风,面对的是整个业界和无孔不入的大众,她在后头匍匐蛰藏,面对的是整个言家揣测的目光,谣言和舆论就是有某种可怕的魔力,它甚至能把一些人对言战多年来的信任在一夕间瓦解的丝毫不剩……
“双城小姐,到了。”司机回过头去,只见顾双城的额头和鼻尖上都是细汗,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她盯着路两边站着的记者,司机见状,就解释道:“双城小姐,在这里下车,没人能瞧见你,很安全,不会被拍到的,您还是安心下车吧。”
这是第四日的正午。顾双城前头还正在和陆子曰讨论一批“新货”上陆之后该如何处理,后头言式微就打了个电话、派了个司机过来……顾双城看向司机,问道:“你知道式微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那倒不晓得,式微小姐催得急,我就负责来接您。”
目前警局对走私已经盯出了一根硬刺,“新货”不屯好,明年上半年就没得卖,顾双城的脑筋在“新货”上转了转,最近的大小码头都不能看了,到处都是警察的耳目。……她摇摇头,款款的下了车,这是从侧后门入言宅,她两步就进了后门。
锦绣等在后门口,一见着顾双城,就小声说:“三小姐在书房,三位叔公来了,都在书房,我送过一次茶水进去。……吵得厉害。”
顾双城点点头,她招了招手,言宅的保安总管从近处走过来,小声汇报道:“保安们在宅内各处都布置了,三小姐出门去言氏也是严加防范,记者们都在控制内,毕竟整个弥生道不止言宅一家豪宅,我们也联络了其他家的保安。”
顾双城点点头,保安总管顿了顿,又说:“记者们倒是其次,言宅收到了两次炸弹包裹。”
顾双城看向保安总管,“没对外界宣扬吧?”
“我们嘴巴紧,您放心,都是小心处理的。……克里斯在监狱过世之后,有些他的粉丝开始活动,扬言要言战一命偿一命,我们逮到两个,正审问,恐怕这些人还不少。”
“他们一千条狗命也偿不了言战十分之一命。小心查,别惊动警察。”顾双城吩咐完,就匆匆上了楼,锦绣跟在她后面完全跟不上她的步速,到了书房门口,锦绣连忙拉住她,说:“双城小姐,您千万不能进去。”
陈管家站在门口,他看向顾双城,劝说:“双城小姐还是先去换套衣服吧。”
顾双城侧耳一听……一丝声音也听不到,她看向陈管家头上的白发,问:“进去多久了?”
“俩小时。”陈管家回答道。
顾双城点点头,转身回了她和言战的卧室,锦绣没跟进去,她叹了口气,吴妈恰巧端着一壶白茶走过来,锦绣连忙走上去,说:“吴妈,我送进去吧。”
“也好。我见不得那三个老头子为难我们三小姐,见到他们,我就想把这滚烫的茶水泼在他们不知轻重的老脸上!尤其是那个三叔公,他的八字就是王八蛋,都什么时候了,净想着分家!”吴妈气呼呼的说。
“……分家?”锦绣瞪大眼睛,她接过那壶白茶,紧紧的捏着托盘,“……分家?”
“是嗯。回回都是这样,大少爷没了的时候,扛着千斤重的是我们三小姐,现在外头闹得这么难看,顶着那些脏话的也是我们三小姐,那个三叔公,就知道拆家保自己。”
“……我,这就进去。”锦绣微微低着头,心里砸翻了五味瓶,倒不是她对言战没信心,而是这次谁都知道有些事是无法挽回的。三叔公说要分家,无非是不想被那些还在继续涌出来的照片和视频给连累,他是要和言战划清界限,免得被平白吞噬掉。三叔公这说法可足够冠冕堂皇,他是瞅准了言战的脾气,言忱去世的时候,各方闹成那样,言战都没有提分家,他知道言战宁愿损点儿利,也绝不想看到言家一分为二,他提出分家,无论言战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获利的仍是他,还有言齐。锦绣立即想到了尽心尽力侍候言战的顾双城,她已经听说言战为言式微准备了一条林荫路,让她去管理已经发展了两年的言氏环保,那么,言战为她的主子顾双城,是否有更好的打算呢?
“吱呀”一个细声,锦绣低着头走进书房。
“我们都知道这些已经照片和视频对我个人的公信力,对我言氏的市场造成的重创,但是再深的伤口,只要有时间这味良药在,不怕它不愈合。市场确实很奇怪,它给了我们在座的每一位,财富、名望、地位、权利和美人儿,但在瞬息间,它收回了这一切。我很遗憾,也很难过,看到这一幕。”
锦绣放下茶壶,她微微抬头看向正在说话的言战,四周一打量,书房里又多了好几个人,全都是言家的拔尖儿人物,气氛低沉,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
“但我不得不说,在如此猛烈的金融飓风下,我们言氏仍能按照诸位的愿景,举步维艰的向前迈出既定的每一步,那正是言氏集团这么多年一直岿然不动的原因所在——我们深知市场,我们服务市场,我们拥有别的企业无法比拟的影响力、凝聚力和行动力,我们总是赢家。”
“言总,身处在一个拥有无限力量和发展潜力的巨轮上,我们一直很开心,但现在,我们眼睁睁额看到这艘巨轮就像当初的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川一样,这艘巨轮现在无法前行,我们在黑夜里,我们一点也不关心这艘巨轮会不会带我们驶向美好的未来,我们关心的只是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上结冰了,太冷了,我们会不会死在今晚?”河谷矿藏的总裁言成栋吸了一口烟斗,他说完话,立即有人反驳道:“多大的风浪我们没见过?几块浮冰就能撂倒我们,言成栋,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我们的威风吗?”
“言总,您说呢?”言成栋笑着看向言战,问道。
“泰坦尼克号会沉下去,是因为这船上的掌舵者……没有脑子。”言战抿了一口锦绣给她斟得茶水,她笑道:“成栋,我一直相信你,包括河谷矿藏上下,都是非常非常……有智慧的。”
大家都笑。
“刚才不少人悲观的估计了现在的市场。你们知道为什么无论我收购什么,别人就会指着我的鼻子喊,哎,那个言战又要搞垄断了。他们指责我是野心勃勃的垄断家,他们讨厌我,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呢?因为这群没脑子的钱奴做不到,他们心里没有服务市场的真心和决心,他们无法把握市场,无法深入市场,无法受到市场由衷的欣赏和喜爱,可市场喜欢我们言氏,我们能给市场提供所有它想要的,我们的服务独树一帜、无可替代,这不是垄断,是市场选择了我们言氏。……是,金融危机之下,多少我们眼熟能详的大公司死于非命,但只要我们的服务还在,只要我们懂得变通,市场的喜爱不会因为几张照片和视频就此消失,言氏制造的高品质,已经根植在很多人的意识里,而当所有的消费者进行对比之后,他们仍然会发现,言氏制造是最好的选择。”
一半人不像刚进书房那样不安了,个个面色稍霁,令一半人坐在言齐身后,有些心急火燎想让言齐发言,言齐没有说话,三叔公开口道:“市场就像个善变的女人,老三,你怎么这么肯定你现在的估计不是过于乐观了呢?你没看财务报表吗?”
言战笑了一声,她拿起财务报表瞅了一眼,顺手就扔在一旁的火炉里,“轰”的一声,那一沓记录损失的财务报表就此被烧着,言战沉声道:“我同意你说的。你说市场就像个善变的女人,这是个很好的比喻,但我,天天睡这个女人,睡得多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有人忍不住笑了,三叔公气得站起来道:“你自己闯下的大祸,你自己要损兵折将,你自己损去,为什么要拉着言齐!他这么多年来,尽心竭力为言氏,他一直默默无闻的努力着,你在外头风光的时候,媒体们全都舔着你的脚背的时候,你想不到他这个二哥,现在你在外头泼大粪,才想到拉他这个二哥来给你挡!!你如此自私自利,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看见那些财务报表了吗?它们已经烧成灰了。记录在财务报表上的每一分钱,都是在座诸位,和我,用血和汗拼出来的,你把这些已经再也丢进大海里的钱拿到我面前来,让我看?让大家看?三叔公,您是在质疑我,还有二哥的能力吗?您是在怀疑,我,二哥,还有在座的诸位,已经丧失了赚钱能力,无法把这些已经烧成灰的蝇头小利赚回来吗?……您如此目光短浅,也实在无法让人忍受。”言战站了起来,她看向坐在座位上的二叔公和四叔公,说道:“外头有人泼大粪了,应该说谢谢,农家肥有益于农作物的成长,是肥力,旁人想要还没有。同根生的两颗大树,有人给我泼大粪了,我怎么好独享,肥水不流外人田,当然得分一份给二哥了。……同根生的言家,就只有一个言家,一刀砍下去,分成两半,那就不是言家。……市场没变,言氏没变,言家要是变一变,那市场和言氏也会变呀变,到时候,市场会不会选择言氏,就难说了。言家的当家人言熙和现在还在新加坡杀一儆百,他要是一回来就见到家将不家,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交代?”
书房安静下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说话了。
三叔公猛地坐下来,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言齐神色隐忍,二叔公站起来,说:“言战这几天够累了,你们别再烦她,都是一家人,不要疑来疑去,只要团结在一起,没有过不去的坎。”
四叔公不耐烦的站起来,“都散了,各忙各的,别给言战添麻烦,自己人都不信,还出去拼什么。”
言战灌了一口水,她看向众人道:“公众需要乐子,否则会民不聊生的,坦白说,我没想到那些照片和视频能给大家带来这么多快乐。公众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媒体要什么也给他们什么,只要他们喜欢的和我喜欢的不一样,我不会和他们抢。”
话说完之后,言战在锦绣耳边问:“她回来了吗?”
锦绣立刻会意,点头道:“在卧房。”
言战转身,离开了香烟环绕的书房。
锦绣和进来的几名女佣开始收拾书房矮桌上的茶水和果点,分属言战这一方的人纷纷笑着离场,分属言齐那一方的人则坐在位置上,呵斥进来的收拾桌子的女佣,有两个女佣被吓得站到一旁,锦绣不说话,暗示女佣们全站在一旁,等着这些人离开。
三叔公一边抚平胸口的怒气,一边指着二叔公说:“我们千里迢迢从老家过来,言战给了我们一个笑脸吗?她那是笑吗?那是鄙视、轻蔑!简直没了王法!这回,是老三的错,她还错的理直气壮!她是在毁言家!我要分家,也是为了言家,分了,言齐这一面没有损呐,还存了我们言家的元气。什么只要他们喜欢的和我喜欢的不一样,我就不会和他们抢!这不是大放厥词是什么,不就是警告我们,要是我们敢和她抢她喜欢的,她一定会抢过我们!”
“少说两句,你又不会死?”四叔公吃了一口枣子,“我就喜欢言战这脾气,照她说得办,也没什么错。这时候分家,别人还真当我们言家垮了呢。”
二叔公看向三叔公,又看向言齐,冷冰冰的说:“我随你们来,不是站在你们这头。刚才那些话,我全当没听见。别再惹怒言战,你们兜不住。”
“我看她,倒不像是生气,市场是她的女人,她天天睡,亏她还有心情说这样的荤话!”言齐y着脸说。
“你们生气,她看得见,她的愤怒,你们拿放大镜都看不见,多少人就是这样死在言战手上的,那几家能源公司的下场,你们也想尝尝?”二叔公叹了口气,转身出了书房,四叔公也跟着走了出去。
锦绣看向j,i,an计未逞的三叔公,他使了使眼色,言齐就立刻站起来,扶着三叔公走了出去,书房里的人也呼啦一下子走出去,锦绣看向几个女佣,说:“你们快收拾,三小姐不喜欢这么大烟味。”
“是的。锦绣姐。听说,二叔公今晚要在宅内休息?”
“是么?”锦绣走出书房,低头端着盘子,悄无声息的走在三叔公和言齐身后,没跟一会儿,三叔公和言齐就骤然闪身站在回廊的柱子后,两人屏息凝神的听着什么……锦绣也蹲在一个大花瓶后,削尖了耳朵听着——
“我今晚歇在言宅。老三说,熙和明早就从新加坡回来,我要和熙和说说话。”是二叔公的声音,锦绣前后看了看,继续听着。
“你真要把阿忱的那份遗嘱给熙和?”四叔公小声问。
一听到遗嘱二字,锦绣后背出了一身汗,她看向三叔公和言齐,两个人半是惊讶,半是兴奋,锦绣在言家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言忱有拟定过别份遗嘱,看来,这次言氏内部的分化确实万分凶险。
二叔公剧烈的咳嗽声传过来,四叔公开口道:“好了,我知道这次非同小可,你不能这样熬着,万事还有老三在。”
“老三毕竟是女流,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怕她太爱赢……你今天不是没看见,言家,已经不是我们这些人的言家,言家,已经快成了一个人的言家!要是她趁着这次风浪,把阿忱的功劳全都抹掉,不是不能啊,没了阿忱的功劳,熙和这孩子以后如何立足?我叫脑筋转不过来的三叔公和言齐不要惹怒言战,就是怕言战一怒之下彻底吞了言氏,那我就回天无力了。”二叔公重重的咳嗽一声,四叔公不满道:“你在心里难道偏着言齐那个败家子儿吗?”
“没有言齐,言家就更不是我们这些人的言家。我肯随他们过来,不过是想看看言战的反应,现下看来,言战要彻底吞了言氏,那也只是一念之间,她谁也不怕,包括我!”二叔公重重吸了一口气,“阿忱生前把这份遗嘱交到我手上,就是为了倘若哪一天,言战真有了这个心,这份遗嘱,一定能制住她。”
“……“四叔公头大的说:“难道阿忱早就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们这些老家伙,小家伙,全家加起来都敌不过老三吗?真是的,我看你们是把老三妖魔化了,她就是太优秀,老的小的都嫉妒,她优秀能是她的错吗?”
“和你说不通!”二叔公叹了口气,“这不是儿戏,关系这我们言家上上下下。……我回房休息,遗嘱的事,你知道就好,断不能和言战提起,省得她多心生暗鬼。”
“你看过遗嘱吗?阿忱手上能有制住老三的东西?我才不信呢,他们兄妹俩每次掐架,哪次不是言战赢?”
“这份遗嘱。只有熙和才有权利打开。”
…………
二叔公和四叔公的话越说越小,锦绣听不见了,她一眼瞄过去,刚才还在柱子后面偷听的三叔公和言齐也不见了,她端起托盘,走到落地窗旁一看,两人已经信步走到假山里。
“锦绣姐,书房已经收拾好了。”
“哎哟!你可吓死我了。收拾好了,你们就到咱们家二叔公的房间门外看看,他老人家是不是需要帮忙?”锦绣笑着打诨过去,刚想叫几个女佣和她一起去假山那边,就看到假山周围站了几个言齐的保镖。
“锦绣姐,外面有什么好看的?都是记者。”
“什么时候这些记者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咱们言宅就安生了。”
“是啊,都是记者。”
+++++++++++++++++++++++++半步猜作品+++++++++++++++++++++++++++++++++
顾双城取下耳环,她靠在窗边,没有拉开盖得严严实实的的窗帘,只微微拉开一角,她打量着从正门口缓缓开出去的车辆,以陈祁东为首的言战派一行人,已经率先开车出去了,她又踮起脚尖望了望,以言成栋为首的言齐派,好像还没有车出去。
看来,书房里的会议是开完了,恐怕开得不尽人意……
“回来了。”
“……!”顾双城转过头一瞧,言战正悄无声息的坐在床边,也不知道默默的看了她的背影多久。
整个卧室里暗暗的,没有开灯,只有一缕混沌不清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顾双城能看到言战的睫毛近乎凝住,她的眼睛是一眨也不眨的。
刚才大约是太过出神的想着怎么去云家了,连言战来了都没察觉,顾双城微微吸了一口气,问道:“看什么?”
“你。”
“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都看过吗?”卧室里温暖如春,一点也不像外头那样寒风烈烈,顾双城脱下厚重的大衣,扔在了床上,她正准备走过来,言战开口命令道:“别动。站在那儿。”
听上去,言战口吻冷漠y森,活活像个刚从集中营回来的纳|粹军官,顾双城笑了笑,她抱臂靠在窗边,问道:“我站在这儿,言总,您是要搜身吗?”
言战低低一笑,“聪明的女间谍可不会把她的秘密带在身上,即便是分|开她的双腿,也依然尝不到秘密的味道。”
顾双城立即摘下手镯,扔在言战脸上,“不在书房逞能,来卧房逞能了你!言战,你当着贾秘书的面儿,把我给你送的饭菜,一口没尝就送给你的下属!那你有本事晚上就抱着你那些下属睡啊!”
“呵呵,我的女间谍生气了。”言战依旧坐在那儿,目不转睛的盯着顾双城的脸。
“少用那语气和我说话!办公室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在【色香】的时候,你跪地上给我戴上戒指的,你都忘了?我在广场上足足找了你两小时,摔了两跤,冰雹下得那么大,我心里慌了,还真怕你被冰雹砸出毛病来。你这么大的人,去哪儿,不知道和人说一声吗?”
言战的唇动了动,发出了唤小狗的声音,顾双城气得要跨过来,言战再次命令道:“站在那儿。”
顾双城吸吸鼻子,满目哀怨的望着言战,言战不动,说:“阿玲上次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可惜我们的婚礼没办成。……我真不想让阿玲替我查那两件让我从脚底板冷到天灵盖的事,但是没办法,只有阿玲能帮我查。”
顾双城几乎想也没想的,就立刻知道了她是指1314和……游轮上的那一夜……这两件事,上次拜云中天的一拳所赐,言战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直在叫【亲爱的】,起初顾双城以为言战是在梦里叫她,可听着听着,她就知道言战是在叫那只已经死去的白海豚……顾双城开始觉得,或许是云中天对她说了什么?但这可不能,这两次她都可以确信没有半点纰漏。
心里缓缓的笑开了,前些日子,顾双城希望言战能发现这两次的作案人是谁,但当前这种情况,顾双城不希望……
“照片和视频是怎么回事”顾双城也冷下脸来,问道。
言战望着顾双城,缓缓开口道:“……你这三天去哪儿了?”
“……去了陈果那里,她让我陪她,反正我一个人在家呆着。”
“是么。还以为你回顾家了。”言战站起来,转过身要出房门,顾双城喊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你也没回答我的问题!!!”
两人静默了两秒,似是皆为对方的语气感到惊讶。
“你根本就没问我问题,你叫我怎么回答?而我,我呢,言战,你知道我去陆子曰他们那儿,我感觉自己像什么吗?你瞧瞧我手上的钻戒,多漂亮,谁看了都羡慕,可是……我感觉自己像个笑话。”泪水缓慢的渗入顾双城的双眸,她无力的靠在窗帘上,目光睨着言战,“我知道自己在言家的位置,也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我天天和你睡一张床,你都能笑我是女间谍?哼嗯,我偷了你们言家什么了?!!……我什么都不敢问,怕一张口,你又要嫌烦。我心里什么也装不下,只怕你忙坏了身子,急急忙忙的去言氏给你送吃的,你却那样对我?你以为我回顾家了?怎么,你就这么希望我回娘家,再也不回来了吗!”
“…………”言战转过身,大步迈到顾双城跟前,她走过来的时候,一股浓浓的戾气也如剑雨般飞扑而来,言战一把掐住顾双城的后颈,迫使她看向自己,“你这三天,就在想这些?嗯?”
两人鼻尖抵着鼻尖,顾双城没有在本能反应下一把将言战撂倒,她微微瑟缩着肩膀,点头道:“我还能想什么?我不敢去顾家,妈妈要是见到我,再说起你的事,我还拿什么说服她?”
眼泪快要从顾双城的眸子里溢出来,言战压着一口气,轻轻吻上了顾双城的唇,刚吻了三秒,言战就像快要窒息一样的放弃了这个吻,她不看顾双城的脸,“哗啦”一声把窗帘全都拉开了。
“你……”顾双城一动也不敢动,言战浑身都在发抖,她似是痛苦的在心里扼死了一切。
窗帘拉开了,室内一片敞亮,满眼含泪的这张脸是顾双城式的目眩神迷,言战望了一眼就侧头看向窗外的世界——冬日里的言宅,和那些蹲守在言宅附近的记者……
“姑姑……”顾双城喊了一声,言战立刻将她整个身子翻过去,她从后紧紧的压着顾双城,“嗯,姑姑……”顾双城被言战抵在玻璃上,半张脸贴着窗户,她看向外头那些不停举起相机拍摄的记者,“姑姑,你要干什么?嗯……”
言战睁大眼睛,她的鼻子嗅着顾双城头发的香味、脖子上的气息、衣服上的海腥味,还有她呼吸里的满满的味道,每闻一下,那些气息就会像成千上万只小蛇一样,钻进她的嗅觉里,每闻一下,她的脸就愈来愈冷。顾双城的身子开始发软,她用力回过头去,喊道:“姑姑,姑姑,不要……”
“不要?不要?……”言战的手伸到前面去,直接撕开了她的毛衣,拽开了内衣,两双手附在顾双城的|ru|上,狠狠的捏|弄搓|揉。
“啊嗯……呜嗯……”顾双城蜷缩起身子,疼痛快速的从胸口开始蔓延,她不停的呼痛,言战不停的在她耳边反问:“不要?不要?不要?……”
“姑姑……姑姑……”
言战一口咬在顾双城的肩膀上,顾双城仰起头来,言战立刻压住她的腰,猝不及防的重重将两根手指撞|进了她的身体里,“啊!”顾双城一声大叫,言战面无表情的捂住她的嘴,评价道:“里面好干……别光顾着上面哭,下面也要一起哭。”
顾双城的眼泪滚滚而下,很快就弄|shi了言战的手心。言战再一次压低她的腰,又加了一根手指,毫不温柔的捅|了进去,顾双城的身体随之摇摆,内裤和打底裤已经掉至膝盖处。
“唔……”顾双城的声音被言战捂住了,她看向庭院里一只正在放哨的小狼犬,看着看着,就觉得她像是一只狗一样被言战压在玻璃上,反反复复,毫无爱意的进|出着。眼前一晕,下|身的疼痛再次加重,顾双城只好温顺的翘|起臀|部,让言战的手指能进|得更深一些,深到,足以淹没言战浑身发颤的愤怒……
“看见了吗?大门口全是记者,他们都在拍你。那么多双眼睛在那儿看着我|干|你,你是什么感觉?告诉我?”言战松开手,顾双城颤巍巍的说道:“你是什么感觉,我就是什么感觉……嗯嗯啊……”
“…………”言战喘了一口气,她立刻把手指拿出来,顾双城缓慢的转过身,下半身像是短暂失去了知觉,她看向言战微红的眼眶,“姑姑……你不要继续吗……你舒不舒服……”
言战看向顾双城那被她捏红的双|ru,又看向从她双腿之间缓缓留下来的血水,她惶然的捂住额头道:“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顾双城顺着窗户,缓缓的坐倒在地毯上,一张脸已经被泪水爬满了。
言战转过脸去,没有看她。
“咚咚”房门被敲了一下,言式微在外面说:“顾双城,你衣服换好了没有?我叫你回来,是让你陪我去云家的!罗可欣要做慈善晚宴,喂?你在不在里面?”
言战没有说话。
顾双城吸了吸鼻子,应道:“我在里面!你再等我一会儿。”
“哦!记住,要穿得好看一点,女人一点。我先下楼了。你有没有看到姑?”
“没有。”顾双城撑着地面站起来,她再次看向窗外,刚才那些记者好像不是在拍这边,而是在拍言齐派的人,她脱光了衣服,靠在窗边,言齐派的人开始从正门出去了,记者们的镜头全都集中在正门……没有哪个记者朝她这里拍一下?
“从外面看不到里面。”言战隔着几步远,轻轻的解释道。
“新换的玻璃?”顾双城光着身子靠在落地窗前,哑声问道。
“嗯。”
顾双城彻底拉开所有窗帘,言战盯着顾双城双腿之间的血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
拉开所有窗帘,顾双城就笑着看向衣冠楚楚的言战,她款款走过来,言战不动声色的退了两步,顾双城凝视着言战的唇,一步一步的把她逼到床边,言战退无可退,一屁股坐上了床,顾双城就这么光条条的站到了她两腿之间。
“你今天……手劲儿倒是很大。”顾双城抬起言战的下巴,言战向后微仰,一侧头,拒绝了她的触碰,顾双城弯起嘴角,食指和中指重重推了一下言战仍旧绷紧的肩膀。
“……”言战忽而倒在床上,她一动不动的望着顾双城。
顾双城像猎豹一般趴在她身上,东嗅西闻,抱怨道:“一身的烟味。”她的手指在言战的裤子上打转,转了一圈又一圈,言战闭上眼睛无奈的说:“你和式微去云宅吧,你们去最合适,我不能,我不能……去。”
顾双城掀开被子,她躺了进去,正对着言战,以极其缓慢的姿态——打|开了双腿。
“……”言战伸出手去,本想擦干净那些血迹,不料被顾双城一拉,整个人压在了顾双城身上,“你……”
“你为什么喘|息的这么厉害?我的鲜血和眼泪,让你兴奋起来了么。”顾双城的手指在言战脸上逡巡着,言战看了一眼打开的窗户,正准备说话,顾双城就用双腿夹紧了言战,她舔着言战的耳朵,可怜兮兮的说:“啧啧,你的心跳真快,你在浑身发热啊,言战,你生病了吗?”
“……”也不知怎的,言战忽然控制不住的咬上了顾双城的唇,狼吞虎咽的啃噬起来!
———三十分钟过去了。
言式微在楼上吃了一整块白蛋糕,她看了看时间,虽说这云宅的慈善晚宴是在晚上,但是去早一些总是能听到更多消息的,言式微招招手,冲锦绣道:“你上去催一下!”
锦绣点点头,她连忙上楼,走到了卧室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道:“双城小姐……双城小姐?”
喊了三声,里头没有应,锦绣只好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哈嗯……哈嗯……”房门刚刚露了一丝缝,满室的吟|叫声就立刻冲进锦绣的耳朵里,她吓得一口气也不敢出,僵立在门外。“言战,言战……言战……嗯嗯……”
顾双城的声音是从被子里传来的,锦绣咬着舌头,往里一看,两人窗帘都没拉,顾双城的衣服堆在落地窗边,言战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锦绣继续咬着舌头,她赶紧把门给重新锁上,她踮起脚尖从门口提溜到回廊里,等到了回廊上,她才大口大口喘气道:“怪不得三小姐要换玻璃……”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锦绣,顾双城到底在上面换什么衣服?换到现在?”言式微头疼的问,她有些等不及了,毕竟她去云宅可不是去玩的,经过她这几天的分析,云家可能会是那个内j,i,an背后的指使人……
锦绣擦擦汗,说:“想来,双城小姐有些不舒服,我再去催一下。”
“快去,再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既然你要自己去,那又为什么急吼吼的打电话让我回来呢?”
言式微和锦绣齐齐看向站在楼梯口的顾双城,二人皆是一惊,最惊讶的要数言式微,她差点被还没咽下去的热咖啡给呛死,她指着顾双城,连连道:“你……你……好啊,今天穿得跟天仙一样,是要抢尽我的风头啊?”
“好美啊……”其他女佣也用极其陌生和艳羡的目光望向一头波浪长发的顾双城,这身装束在别人身上见到,那可称不上惊艳,可是上了顾双城的身子,就跟裹上了一层魔力,看得人移不开眼。
锦绣完全知道顾双城为何如此粉面桃腮,她摇摇头,一想到刚才这难熬的一个半小时,她的脸就彻底红了。
顾双城走下来,言式微点头嘟囔道:“嗯,今天穿得倒像是我妹妹……”
“你说什么?”
言式微满意的摇摇头,“没说什么,咱们去云宅吧,晚了失礼数,那些贵妇的碎嘴是很可怕的。”
顾双城点点头,两人肩并肩的走出去。
看到姐妹俩总算顺利出门了,锦绣不得不抚了抚胸口,一抬头,就看到一身简约黑西装的言战正站在二楼,目送着姐妹二人离开。
“三小姐……嗯,那个,您肚子饿吗?”锦绣顿了一下,问道。
“是有点饿了。拿些吃的来书房。”言战侧头一笑,她走入回廊,拿起手机,拨通了手机,那头一接起来,她就哽声说:“阿玲,停止调查。对……那两件事,暂时停止调查。……是,我,现在……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在沉默中挂了手机之后,言战又打通了贾秘书的手机,她舒展了一下酸疼的右手,换了副语气吩咐道:“我要知道言齐和三叔公最近的所有动向,和云氏的合作项目我要亲自过目,叫嘉盛多盯着言成栋,我要知道河谷矿藏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敢在这时候和我顶嘴。明天小言董要回来了,准备一下董事局会议。另外,把我的一半保镖拨给小言董,我要确保他无论在什么地方做什么,都是安全的。”
作者有话要说:多多留评哟~这么大一章呢。
老实说,发一章少一章,就是我现在的心境,我珍惜这个故事,对它,我始终如一。
☆、大手
年末的慈善晚宴是扎堆一箩筐。
不过,云宅领头办慈善晚宴,这倒是头一遭,名媛们嘴里说什么?
“要是言宅今年还风光,哪儿轮得上云家大夫人率先办慈善晚宴?哪一年不是言战头一份?”
“言战现在就是镶了金的菩萨,只能放在家里供着了!想见着她,那可别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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