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没看见?”
虽然和村民们相比起来,苏顺茂还算精明。但到底不是聪明人,见识也少,老警察又经验老道,他根本没看出来对方这是在套话。以为警察不相信,连忙继续说道:“是真的,我们在苏家花圃帮工过,进去的时候路过那,一眼就发现不对了。肯定是花圃太大,您没注意,要不,您再回去看看?我们都是老实人,本分!哪敢做报假警这种违法的事。”
小警察原本正气着,听到这,忍不住笑出声,警局里正在忙活其他事的人听了,也是无奈:“怎么,你们报假警违法还知法犯法。我们这些警察都没能看出的事,你们不仅看出来了,还一眼就看出?”到底谁接触过的毒品比较多?睁眼说瞎话也不带这样的。又不是村里的田什么时候种庄稼,庄稼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收割,说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他们绝对信。毕竟种田农民才是行家。
“网上有图片,怎么就不能一眼看出?现在是信息时代!”苏顺茂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补救。
“哦,信息时代。正常人谁闲着没事去查毒品原株长什么样。”苏顺茂含糊其辞,老警察却不想再纠缠下去浪费时间:“更何况,虞美人和罂粟长那么像,没见过实物的人,怎么能一眼确认自己看见的是罂粟而不是虞美人花?”
“我不报案了,是我看错,不报了不报了。”鱼没吃成反惹一身腥,晦气!也不知道弄成这样那老板还给不给钱。苏顺茂皱着眉头,不管怎么样,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别人能不能拿到他不管,反正自己这份不能少。
眼看事是不成了,再这样下去就要把自己搭上,苏顺茂一边嚷嚷,一边推开人,就想往外走。
“先别急着走,”老警察把人拦住:“现在不是你报不报的问题,而是你们已经报了假警,对警力造成了浪费,这是违法。该交罚款交罚款,该拘留就老老实实呆着,都完事了,你们才能走。”
苏顺茂再横,敢推开挤在他身边抱团的其他村民,却不敢对警察动手,被拦也只能留下,只是嘴里还有些不干不净、不依不饶。
“行了,老实说话,”老警察把他带进审讯室:“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别说什么网上看过的瞎话,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
“真是网上看的。”苏顺茂还想浑水摸鱼,见实在瞒不过了,这才开口:“是网上看到的没错,不过不是无意,是我特意查的。苏家太不厚道,让我们做得活计重,给的钱却少,我们心里气不过,这才想了这么个法子,也没想干嘛,就是想让你们吓吓他,教训下。说起来我还是他长辈,教训下晚辈不为过吧?”
苏顺茂反应快,但其他村民却没这份应对。之前要被罚款拘留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慌了,还稳得住就是因为还有苏顺茂在前头顶着。老警察正是看出了这点,才把他们分开带进审讯室里问话。
原本眼见苏顺茂都没辙,村民们就有些后悔,这会儿被带进来问话,心里更是悔得不行。他们年纪都不小,最大的也四十好几。农村人身体好,力气大,五六十都还能下地干活,是壮劳力。只是空有一把力气,却没什么见识。读书少,在他们眼里,哪里有分什么拘留不拘留的,那就是坐牢!
这可和那人说得不一样。别钱没拿到,自己先搭进去。
一个人坐过牢了,那还能是好人?可不能坐牢,真坐了,以后出去,在村里怎么抬得起头,亲戚朋友还怎么看他们!
哪怕不拿钱,也不能坐牢。心里这样想着,再被警察态度严厉地一问,村民们哪还有隐瞒的心思,当下一五一十,有的没的全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17十七家花店
十几份口供摆在一起,除了苏顺茂的那一份,别的全都能对上。谁说真话谁说假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事到底怎么回事,警察们心里都有数了。苏顺茂原本还打着蒙混过关的主意,这会儿也老实了,脸色灰败地坐在一边,看着其他村民在心里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当初就不找他们,忙没帮上多少,尽拖后腿。
然而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其他人不想坐牢,他自然也不想。苏顺茂心想,索性都说了算,原本就是拿钱做事,没必要为对方保密。
村民们知道的都没他多,只知道事成之后会有人给钱。但他不一样,他是见过那人的。最开始那人找的,就只有他一个。后面是因为事情太难一个人办不成,这才又多找了几个。这几个人都是苏顺茂在村里找的,因而从头到尾,事情都是他代替那人和其他村民谈,所以见过那人的,就只有他一个。
想到这,苏顺茂的脸色又好了起来,其他人说得再多,加起来也没他知道的清楚。只要拿捏准了这点,还怕警察不放自己走?苏顺茂老神在在,脸色越发地好。
苏顺茂的这番变化,自然也引起了警察的注意。按照其他村民的说法,事情的关键点就在于他身上。想找出背后的主使者,目前就只能从这下手。但老警察并不急,他倒了杯水,坐在位置上慢慢喝。警局配备了电脑,他一边喝水,一边浏览网页,悠哉地就好像手头并没有事要做。
其他警察也都各干各的事,没人再关注苏顺茂。
刚开始,苏顺茂还能勉强维持着镇定,时间久了,他就有些受不了。这些警察都是怎么回事,线索就在眼前,居然都不来问,难道不在乎这事?也是,直到目前为止,什么都还没发生,事情并不严重。虽然他们确实在花圃里种了罂粟,但警察没找到,这事就说不清,顶多算个犯罪未遂。这样的小事,警察懒得深究也说得过去。
这么一想,苏顺茂急了,警察可以不在乎背后主使的人是谁,但他不行。没了这个筹码,那他要怎么脱身?难不成真去坐牢?
苏顺茂有些心焦,尤其是在发现,一直以来站在他背后老实听话的村民们,这会儿看他的眼神都开始不对了,满含埋怨,显然是在怪他拉他们下水。拿钱的时候一个个的没点谢意,一出事就全怪他。苏顺茂心里冷笑,但面上,却不能不管他们。
苏家村是个小村子,小村子也就意味着人不多,七拐八弯的,村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亲戚关系,真把这些人陷在这,回去后闲言碎语能淹了他。家里女人泼辣点的,联手打上门也不无可能。
苏顺茂光想想,就有些头大。山不过来我去就山,这会儿他也顾不上拿架子了,主动凑到老警察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企图引起老警察的注意。
老警察不动如山,捏着鼠标刷新网页,连眼角余光都没给苏顺茂留。苏顺茂没辙,他不想坐牢,如果可以,还得把这些村民也拉拔出去,老警察不问,他却不能不说。眼看着天色越晚,再拖下去说不定就得在警局过夜。一晚上没回去,村里人眼里,哪怕不是坐牢却也没差,绝对是犯事了,不然大晚上的,人警察至于关着你不让回来?
苏顺茂心里着急,当下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了,背后有什么人都卖得一干二净。老警察在苏顺茂说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关了网页专心听。原本他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只是为了迷惑苏顺茂,这会儿达到目的了,自然不再伪装。警局里的其他人,也都暗自竖起了耳朵。
等苏顺茂说完,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看他那副作态,还以为手里掌握着什么重要证据,这才有恃无恐,结果说到底,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警察同志,这可真不怪我,我也睁大眼睛看了,可那人十分谨慎,来找我的时候,不仅戴了帽子,脸上还有墨镜,根本看不清五官。不过他当天穿什么衣服我都记着呢,对了,他还背了个包,喏,就这么大。”苏顺茂伸出手,比划了下:“里面装的现金,当时先给了我一打,说是定金,要不然我也不能答应他做这种缺德事。”
说完小心地观察了下老警察的神色,看不出对方是否满意,苏顺茂又再补充了句:“虽然他遮掩得好,但别的不说,老头我这辈子见过那么多的人,对看人也算是有点心得,他穿着打扮是像个小伙子,可老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个中年人。”说完,苏顺茂有些忐忑地问:“该说的我都说了,警察同志,我能走了吗?”
原本在一旁无精打采的村民们闻言,也都精神了起来:“是啊警察同志,坏事我们也没做成,该说的也都说了,以后一定改,好好做人,不如就让我们回去?”
“你们也知道做的是坏事?!犯罪未遂那也是犯罪。老实点把罚款交了,看你们态度还行,就少拘留几天。”老警察的话一说完,村民们就急眼,少拘留那也是拘留,还不是要坐牢?不仅要坐牢,还要交罚款。忙活了一通,只有定金,尾款是拿不到了。钱没赚多少,还白白坏了名声,真是赔大发。
小地方,警察的威慑力还是相当的强。眼见事情没了回旋的余地,村民们也就只能咬牙认了。苏顺茂心有不甘,事情一点都不按他想的发展。没道理就他们倒霉,临被带走前,苏顺茂回头:“警察同志,这事你罚我们我们也认,但那苏镜也不是什么好人,罂粟是我们亲手种的,现在没了,谁知道是不是他偷偷挖出去卖了。那些罂粟可值不少钱!”
这话老警察虽然不信,但还是给苏镜打了电话,罂粟是毒品,去向总得问问。之前在花圃,他特意留了对方电话,就是怕万一有事不能及时找到人,还得跑来跑去浪费时间。
电话一通,老警察把事一说,表示会根据这个线索继续往下查,找出那个人是谁后,这才问了苏镜罂粟的事。苏镜也没隐瞒,原本他就是想报警,只是没证据,怕被倒打一耙。这会儿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说出来也不妨碍。当时做事的时候他就留了一手,拿手机拍了焚烧罂粟的过程,不怕人不信。反倒是老警察,得知罂粟已经烧了之后,直到挂断电话也没要视频,显然对他十分相信。苏镜想了想,到底还是把视频发了过去。
才发完视频,手机就又响起来,这回来电的是姜绍辉。
姜绍辉打了半天电话一直没通,语音一遍遍地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正想着干脆开车过去,还能趁机见一面时,电话就通了。
姜绍辉握着手机,心里也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失落,直到听到苏镜干净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情这才好了点。
“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这会儿快十一点,年纪大点的都已经上床休息,就算是年轻人,第二天有班的,也都开始洗漱。姜绍辉为人体贴,知道他开店早,平常聊天一过十点就挂断,生怕影响到他休息。今天这么晚,姜绍辉绝不会打电话过来闲聊,应该是有什么事。果然没说两句,姜绍辉就进入正题。
要不是姜绍辉心里清楚,比起等到第二天,少年会更想早知道,而且只要说快点就不会耽误到他睡觉,这个电话他根本就不会打。
得到苏镜的允许以后,回去详查了一下,姜绍辉这才知道,少年有多厉害。才堪堪成年的年纪,就已经挤下一堆比他大上一轮不止的竞争对手,和莫氏研究所签下合同不说,还拿到了股份。虽然只有百分之五,但其中的利益却也足以让人眼红。
“你和莫一恒有合作?”
虽然不明白姜绍辉为什么这么问,但这并没什么值得隐瞒的,苏镜老实回答:“有,技术入股了。定期给他们提供种子,培育足够的植物做保健品和化妆品的原料。”
“那就没错,”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姜绍辉换了只手拿手机,捏了捏眉心:“听没听说过苗氏园艺?”
“苗氏园艺?”本省的业内龙头,问别的苏镜还有可能不知道,但同为种花的,苗氏园艺的名声,苏镜还是有所耳闻。只是有些不明白,姜绍辉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听出苏镜话里的迷惑,姜绍辉细心解释:“莫一恒在遇到你之前,研究所原本打算在外直接寻找原料供应商。在所有的供应商里,苗氏园艺当时最有可能和莫氏合作。”
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作者有话要说:
☆、18十八家花店
苏镜有些心累。
花店虽然开了许多年,但规模并不大。苏父苏母还在的时候,在他们的经营下,在本市里是有些名声,但那些许名气和苗氏园艺对比起来,犹如皓月与萤火。有家花店就是那萤火。更别提苏父苏母走后,花店一度萎靡,新客不继,老客流失,差点没能继续开下去。也就最近,在苏镜的努力下,店里的生意才渐渐开始有起色。但毕竟时日尚短,哪怕是客流量高峰期,也没有苏父苏母在时淡季的营业额高。
这样的一家店,苗氏园艺堂堂业内大佬,何苦和他过不去?!
苏镜有些无奈。感觉到苏镜的情绪,姜绍辉顿了顿,又接着往下说他查到的内容。
当初莫一恒手下那家化妆品研究所研发出一系列新品,新品主打的是纯天然,讲究的就是用料,要求纯植物配方,温和无刺激,把对皮肤的伤害降到最低。因着这个,想要做出好的化妆品,对原料的要求也就格外地高。据说莫一恒找遍了本市的花商,都没能找到合意的,最后连本省乃至隔壁几个省份里稍有名些的花店,都一一地上门参观过。然而哪怕是行业龙头苗氏园艺栽培出的植物,也没能令他满意。
莫一恒虽然心急,但对植物品质的要求却丝毫不愿意降低,坚持用最好的来。如果没有苏镜,那苗氏园艺的花卉就是附近最好的。要没点真本事,他也坐不上业内龙头的位置。哪怕苗旺圃做生意的手段再好也一样,花草才是花商立足的根本。
苗旺圃是苗氏园艺现今的当家人。苗氏园艺传承百年,近几年却也渐渐没落。原本横霸整个南方花卉市场的庞然大物,如今也就只能在临近几个省里充充老大。苗旺圃种花是有一手,却比不上他老子,这几年来生意一直走下坡,他急于寻找出路,莫氏研究所想要找原料供应商的消息一出来,他就瞄准了目光。
拿下这单生意,暂且不说收益会有多丰厚,到时候光是随着化妆品的销售,苗氏园艺的名声也就会跟着传出去。化妆品卖得越好,苗氏园艺的名声就越响亮。他暗地里再稍稍一操作,大江南北,用过研究所化妆品的人,还有谁会没听说过苗氏园艺?到时候别说南方市场,就是全国市场,也未必不能争一争。
苗旺圃是个相当有野心的人,也很有耐心。莫一恒对花卉品质不满意,到处寻找合适花商的事他心里都清楚,但却没轻举妄动。大家都是同行,谁不还不知道谁?附近几个省的花商,论种花,没一个能比得过他。而更远些的省份,哪怕有质量比他家好的,只要不是好太多,莫一恒就不会舍近求远。
比起那点不明显的优胜,对化妆品来说,还是花卉的新鲜度更重要些。哪怕现在交通便利,冷藏久了的花瓣叶片,到底没现采摘下来的好。
至于花卉品质比他好更多的,苗旺圃自信,哪怕他学艺不精,只有他父亲七成手艺,在这南方,也绝不会有人比他更会侍弄花草。
因而苗旺圃并不着急,在他心里,莫氏研究所的合约早已经是他囊中之物,放在囊里,无非是早点拿和晚点拿的区别。莫一恒在外面找久了,自然就会知道,最适合为他化妆品提供原料的,还是他苗氏园艺。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等,等莫一恒开始着急,合约自然就会到手。苗旺圃说什么也想不到,他等来等去,等到最后,等到的却是莫一恒和一家规模还没他分店大的小店合作的消息。
眼瞧着到嘴的肉被人先吞了,苗旺圃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尤其是,在他得知莫一恒给出的酬劳并不是金钱,而是股份的时候,这股怒气达到了顶点。
毁了他振兴园艺的道路不说,还抢了他的股份。就一家小店,一家才开了不到二十年的小店,甚至店主都才刚刚成年。莫一恒瞎了吧他,放着百年老店不要,跟个毛孩子合作。这脸丢大发了,全省开花店的人都知道他被个毛孩子抢了生意,连个才成年的孩子都比不过。
苗旺圃越想越气,不止是心疼利益,更是面上过不去。尤其是自从消息传出来后,出门应酬,都时常有人笑眯眯地问他事情的真伪。这事再不解决,往后有人提起一次,就是打他脸一次。
苗旺圃心里窝着股气,尤其是听说莫一恒和那小花店的合作内容和原来计划的不一样,从找原料供应商变成了对方提供足够的种子,交由研究所自己种植后,更是气恨。之所以这样改,明显是因为花店太小,提供不了研究所需要的植物数量。莫一恒竟然宁愿变通合约,也不愿意和他合作,苗旺圃气急,但气着气着,他从中找到了出气泄恨的法子。
植物从种下到成熟,是一个周期,这个周期要走完,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如果这段时间里,那家小花店出了点什么事,败坏了名声,商人逐利,他就不信莫一恒还会继续和对方合作。
万一莫一恒脑子真转不过弯来,他也不吝于帮帮忙,把研究所和小花店合作的消息散出去,到时候看谁还敢买研究所产的化妆品。小花店敢在花圃里种罂粟,焉知化妆品的原料里,是不是也掺杂了毒品?
流言一出,为了销售量考虑,莫一恒也会重新看待研究所和花店的合约,结果必然是解约重新寻找原料商。到时候那份合同,兜兜转转,还不是会回到自己这边。事情也就回了正轨。
苗旺圃越想越美,着手就开始进行计划。为了避免走露风声,也怕有人以后拿捏着把柄找他要好处。这事他甚至都没敢让秘书去,而是自己伪装了一番后,亲自摸到小花店的花圃附近找的人。
正是因为这样,无论姜绍辉怎么查,查到苗旺圃身上时线索就断了,找不到他动手的证据。即使明知道背后作祟的人是谁,但没证据,就拿人没辙。姜绍辉大半夜还打电话,也是为了让苏镜早点知道,好有所警惕。
苏镜听了,心情更加复杂。从头到尾都没自己什么事,结果无辜躺枪,柿子果然大家都爱捏软的。
姜绍辉说完就催着苏镜睡觉,自己却翻了翻行程表,然后又给助理打了电话,了解了下有关于公司盆栽的情况。果然,公司里原先摆着的那批绿植,就是从苗氏园艺那买的。苗氏园艺名声大,想必很多公司里摆的都是他家盆栽。
第二天,接待客户,和对方老板续签合同时,姜绍辉难得带着人在公司里转了一圈。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植物们,果然吸引住了来人的目光。满眼翠碧,植物的清新气息,充斥在鼻端,原本因为高强度脑力工作而有些昏沉酸胀的头脑,一下子就清醒起来,就仿佛卸下了沉珂。
这些盆栽要是摆在自己公司,员工工作的效率得提高多少?
觉出植物的好,合作方老总连忙打听:“这是苗氏园艺的?老苗厚此薄彼啊,送到我公司里的,品质可没这么好。”
两人又回到办公室里坐下,秘书在一边泡茶,听到对方老总说这话,闻弦歌而知雅意,一边为他们倒茶,一边笑着回答:“许总说笑了不是?苗氏园艺哪敢往您那送次品,这不是砸自个招牌么。我们老板最近新认识个朋友,开花店的,现在公司里摆着的,都是人家那边送来的。说句得罪人的话,这摆了几天,我们都觉得比之前的强。好看不说,呆在这样的环境里,人都松快了不少,大家最近上班都更有劲了呢!”
那老总听得越发心动。也不知道是哪家花店培育出来的绿植,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正想问时,就看到姜绍辉拿了份文件出来,放茶几上往他这边轻轻一推。
老总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植物的检测结果。上面还有同类植物的检测对比,植物名字后面写了‘有家花店’的,能释放的氧气和吸收的有害气体,明显比没写店名的更多,几乎多上了三倍,难怪他呆在这里,感觉会这么好。
公司里摆上这样的植物,完全是人为制造了森林氧吧的效果出来,在这样的环境里待着,想不舒坦都难。
有家花店。这店名不错,有特色,东西也好。而且看样子,店主和姜二少还是朋友,借此说不定还能和姜家走得更近些。老总当下就决定回去后立马让人把盆栽换了,不管是家里的还是公司的,全都换,就换成有家花店的。
老总的神色变化都被姜绍辉看在眼里,接下来几天下面的人又接待了些客户,虽然他没亲自出面,但谈业务之余,绿植还是成功地吸引住了来人,令对方做出和前边那个许总一样的选择。哪怕早已经和苏镜说过把植物送去检测的事,这会儿姜绍辉还是有些坐不住,正好降压草的结果也出来了,他干脆拿着一起送过去。
开车,在半路等红灯的时候,姜绍辉又给姜大哥打了个电话,说了换盆栽的事。最近圈子里,高释放高吸收的绿植传得沸沸扬扬,姜大哥自然也有所耳闻。他比姜绍辉大上七八岁,父母不靠谱,他从小就是长兄如父,又兼母职地把弟弟带大,向来疼他,哪怕小时候软萌的弟弟现在长歪了,变成死面瘫的严肃男人,也还是一如既往。只是换个花草而已,自然是要换给换,无不答应的。
姜绍辉开着车,心情甚好,即使目前没证据,暂时拿苗旺圃没辙,但从别的方面下手,先出出气总还是可以的。何况出气的同时,还能给苏镜拉点生意,再划算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19十九家花店
最近店里的生意越发地好,不过十几天,就接了不少大订单。比之苏父苏母当年在时,还更繁忙些。即使重新招聘了些靠谱的人来帮工,苏镜也还是有些忙不过来。
半个月前,哪有这番景象?店在他的努力下,虽然不算门庭冷落,客人却也着实算不上多。哪像现在,苏镜哪怕忙,也忙得十分开心。前来订货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姜绍辉,明里暗里各种打听他和姜绍辉的关系,苏镜又不是个蠢的,哪怕姜绍辉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什么,他心里却也明白,这些生意,恐怕都是人家看在姜绍辉的面上才送上门来。要是换成自己去谈,对方说不定还不屑一顾。苏镜心里,对姜绍辉的观感越发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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