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你再让我歇一会儿好不好?”他靠墙支撑着,双腿发软,全身无力,那模样活像被一百个赵悠悠轮·奸了一样。
“你都休了二十分钟了!”赵悠悠挑眉,“是谁那天说要陪我玩一天的?”
说起这事,丁大东真恨不得自掌嘴,他虽然知道赵悠悠练过武,但权当是强身健体的那种,哪想到是实打实的武术!他昨晚还做梦两人花前月下,进展迅猛,哪想见面之后,赵悠悠直接把他带到了一家位于郊区的武馆,逼迫他换上陪练的衣服,接着就是一阵强势猛攻!
武术一门,一通百通。虽然赵悠悠小时候练的是少林拳脚,但基本功扎实,体格强韧,学什么散打、泰拳也是似模似样,虽然不能跟浸淫此道的老手媲美,但外人看来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
所谓陪练,就是不管揍人的那个怎么踹打,陪练都只能用手靶承受。但当赵悠悠抬起一脚重重踹来,丁大东下意识的拔腿便跑,一溜烟就躲到了墙角。场外围观的几个教练(也是赵悠悠的同门师兄弟)差点笑破肚子,起哄道:“悠然,你哪里找来的软脚虾,胆子有没有卵蛋大?”
赵悠悠被师兄们臊的不行,格外丢脸,拎着丁大东的衣领让他在场内乖乖站好。
丁大东是要脸面的,平白被这么多人嘲笑他也不爽,下定决心这次绝对不躲了,赵悠悠冲拳而出,他就硬生生的接了下来。
可问题是,有经验的陪练都不是像木桩子一样站着不动的,他们要随着练习者的施力方向去卸力。丁大东哪懂这些,举着手臂呆呆不动,原本以为手靶那么厚不会有什么事,哪想到坚持不到十分钟,他就疼得双臂酸胀,。
偏偏赵悠悠攻势越来越猛,双眼盯着前方,仿佛面前的是他的天生仇敌,他势要将对方打成肉泥不可。
赵悠悠因为哥哥被池骏抢走注意力的事情非常不满,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偏偏丁大东撞上他的枪口,他当然不会让池骏的损友有好果子吃。
没错,赵悠悠大方承认,他就是在迁怒!——可如果丁大东真不想挨揍,大不了当逃兵溜走,赵悠悠绝不会丧心病狂的把他抓回来继续揍。
别看丁大东嘴上说怕,胳臂发软,但一双腿根本没往大门口迈过一步。
因为他实在觉得,面前这只怒气冲冲的小狮子,真的是……嘶……真的是太够味了!
不过再辣的美味,也得有命承受才好。
丁大东是个坐家……啊不,作家,被全方位痛揍了两个小时,感觉脖子以下都不是自己的了,所有肌肉和血管都在大声向他抗议,他感觉明天……不,一个星期之内,他连坐在电脑前打字都困难!
……
好不容易熬过几个小时的非人折磨,丁大东仿佛全身上下都被人拆碎了又随便组合在一起。
他扔掉手靶,苟延残喘的瘫在场边,望着挑高天花板上的吊灯,随时都能睡过去。
就在他又累又困之际,换上了便服的赵悠悠忽然出现在他身边,没什么表情的坐在了他身边,板着一张脸,把他胳臂上的衣服撸了上去。
丁大东晕乎乎的问:“你这是……?”
赵悠悠没有回答,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大罐药膏,刺鼻的中药气味从脏兮兮的塑料罐里飘出来,呛得丁大东直打喷嚏。
赵悠悠白了他一眼,伸手从药罐子里挖出来一大坨浅棕色的药泥,啪的一声甩在丁大东的左臂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忍着。”扔下这两个字,赵悠悠搓热双手,把手掌贴在丁大东的胳臂上,均匀的抹开了粘稠的药膏。说来奇怪,那药膏看着深,但抹开后只剩下极浅的颜色,敷上去冰冰凉凉,原本胀痛的胳臂很快就没那么疼了。
可不等丁大东放松下来,赵悠悠左手攥紧他的手腕,右手拇指食指掐在他的小臂上,从上到下狠狠一捋,丁大东只觉得被他压住的那根筋酸疼涨麻,被他捋过后又舒服至极。
紧接着,赵悠悠的右手圈住他的胳臂,向外一拧,把他绷紧的肌肉硬生生拧松了。
就这么自下往上一边捋一边拧一边摁一边揉,药膏渐渐渗透进了双臂的肌肉里,让丁大东舒服的直哼哼。
就这样拧完小臂拧大臂,拧完左臂拧右臂,过了足有半个小时,丁大东的两臂才吃进去全部药效,他偷偷看了眼赵悠悠,只见他一头薄汗,望着自己的双眼中,半是笑意半是嫌弃。
丁大东厚着脸皮想让他给自己揉揉腿,可赵悠悠直接站起了身,用嘴向药膏的方向努了努,说:“刚才见你不方便才帮你,腿上你自己抹。”
“哎,你动作太快了我没学会……”
“没学会就算了,别怪我不提醒你,今天不揉开了,明天你就得做轮椅。”
“……呃……”
“还有,这罐活肌止痛药膏是拿最好的药材熬制的,一罐三千八,记得去前台结账。”
丁大东哎呦哎呦的坐起身来,心想活了这么多年,终于明白什么叫花钱找罪受了。
第二十五章
天色渐渐黑了。好似有一块深色的幕布自天际展开,把光鲜亮丽的城市掩盖起来,但仍然有点点星光,挂在那些高耸入云的大厦上,挂在马路两旁鳞次栉比的橱窗里。
池骏和何心远跟着人流走出校园,在夜色中并肩而行。
不过不同的是,何心远一身轻松的走在马路内侧的崖子上,而池骏则憋红了脸,硬撑着一股劲在自行车道上推着他的哈雷。
这时候就看出来摩托车的缺点来了:如果他们依旧是在读书的小年轻,一边聊天一边推着自行车走,那是潇洒,那是青春,那是轻灵;可现在他使出老牛犁地的架势推着摩托车往前走,看着就很蠢了。
可池骏实在不想让愉快的时光走的太快,要是他骑上车带着何心远嗖的一下回家了,那多遗憾啊,所以他宁可推车走出三里地,也希望尽可能的延长和心爱之人待在一起的时间。
何心远见他累的头上冒汗,主动请缨:“要不我帮你推一段吧?”
池骏忙说:“这车太沉,要是没点巧劲推得不容易。如果你弟在的话,他倒是能推动。”
“池骏你这是看不起我?”何心远拍了拍自己的胳臂,“好歹我也是个男人,连几十斤的车都推不动?”
池骏噗的一声笑出来了。“心远,你说这车多重?”
何心远见他笑的前仰后合,话说的没那么有底气了:“……一百斤?撑死了一百五,总不可能比人还重吧。”
“我这款官方配重三百一十五公斤——这还是改装前的重量。”
闹了这么大的笑话,何心远不吭声了,他哪里想得到一辆摩托车会有这么重,还以为就比前台小杨骑得电动车重上两三倍呢。他郁闷的把半张脸藏在了围巾中,不想让池骏看到自己无地自容的模样。
池骏见他不好意思了,赶忙哄他:“这事你别往心里去,我笑也没什么恶意。毕竟b市摩托车少见,很多人对摩托车没概念……每个人都有自己精通和无知的领域,你看,我还不知道猫肚子里会有几种虫子呢!”
他这话本意是想让何心远开心,但何心远听完,脸色更暗淡了。
何心远苦笑:“你还真问住我了。兽医考试我年年参加,可每次我都折在需要死记硬背的题上。当然,考试不可能直接问你这么浅显的问题,但会问你,‘会引发犬类便血的病有哪几种’‘会让猫咪惊厥的可能性有哪几种’。在我记忆好的情况下,可以轻松的回答出来,但更多的时候我大脑一片空白,病情分析题总是会忘掉几种可能性。”
明明是再常见不过的病例,但他在答题时总是会忘记书上的内容,即使之前花了再多功夫背书,可卷面成绩永远距离及格线有很远的距离。
他考了几次都考不过去,渐渐的有些心灰意懒,曾经距离他咫尺之遥的兽医资格证书现在成为了天边摘不到的月亮,而他就是那一只妄图在水中捞月的可笑猴子。
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自己——他真的能实现自小以来的愿望,成为一名兽医吗?
忽然间,一阵女生的嚎哭自不远处的小公园外传来。二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女生蹲在地上,脚边胡乱的扔着不少印有品牌logo的纸袋,而在其中一个女生怀里,一只银灰色条纹的猫咪上半身软软的搭在她的臂弯里,尾巴僵直。
“小虎,小虎你别吓姐姐呀!”女生大哭着,不住的晃动着怀中猫咪的身体。
何心远和池骏对视一眼,同时迈开步子向那只猫咪跑去。
女生的同伴也急的要命,不停的问:“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咱们赶快去医院吧!”
因为她们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在公园广场上有很多大爷大妈们在遛弯或是跳舞,一听说这里有只漂亮猫咪出事了,不一会儿就围上来一大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出谋划策。
何心远拼命的往人群里挤,但他身材瘦弱,穿的又多,哪里挤得动那些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他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去,只见那猫咪四肢发软,完全撑不住身子,已经在从女生臂弯里往地上滑了。他更是紧张,使出吃奶的力气往里冲。
有人不满:“挤什么挤?”
池骏一手隔开人群,大声回答:“让一让,让一让,我朋友是兽医!”
何心远身子一震,匆忙间看向池骏,却见池骏向他比出了一个大拇指,信任的冲他点了点头,有口型说:你没问题。
一听来了个兽医,原本围的密不透风的人群顿时让出了一个缝隙。何心远抓紧机会钻了进去,几步跨到女生身旁。
他定睛一瞧,只见女生怀里的是一只圆头圆脑的银灰色虎斑猫,现在这猫四只抽搐,尾巴僵直,嘴巴张开,口水流了满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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