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快回去吧,说好了只是出来一会儿的。”施宁说道,拉着印心赶紧回席上去。
当天晚上,王兴来到印府回禀曹靖坤的事宜。印心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叫他坐下来说话。
王兴坐下来,说道:“千岁爷,这次没抓错人,这姓曹的确实和周老贼有牵扯,而且还是大牵扯。”
“怎么说?”
“得从当年曹靖坤科考开始说起,千岁爷,如今的曹靖坤,可不是当年那个考中进士的曹靖坤,这个曹靖坤是假的。”王兴也没有预料道,所以也是惊讶。
“假的?”印心也惊讶了。
“是啊!谁也没想到,当年那个曹靖坤早就死了。是周老贼用现在的曹靖坤换了他。这个假的曹靖坤,当年只是个杀人犯,是个江湖莽汉罢了。他被周老贼救了一命,又赋予了官职和钱财,他对周老贼很是忠心耿耿。”
“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样问出来的?”印心侧目道。
“嘿嘿,这个嘛,自然要有点手段,要不怎能做千岁爷您的属下呢。”王兴笑道,自然是他们锦衣卫的一些秘密手段了,其实千岁爷也不是不知道,要是让千岁爷亲自来审问,只怕那曹靖坤更加难捱呢。
“可有问出来,他在施家书房寻找什么?”印心漫不经心地问道,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了,唉……
“还能是什么,四件之中的其中一件,除了桥家枪,印家秘笈,吴家祠堂的祖先画像,就是施家的,无头佛。”
“你说,施家真的有无头佛吗?”印心垂眸问道,盯着茶水里的倒影。
“额,属下觉得应该是有的吧,吴老太爷应该不会胡诌的,这些东西都是有的。”王兴说道。
“嗯,就是因为都有,才酿造了悲剧。”印心叹道,先是吴家,后来是印家,现在连桥家也要受到迫害,甚至还有施家。难道就这么……
因为当年开国太祖的一句戏言,就让四个开国元勋的后代陷入危难之中。这到底是天意,还是报应。
“对了千岁爷,还有之前抓回去的桥家小子,他也招了。”王兴突然想起来道:“这位也是有故事的人,而且还是个聪明人,原来他早就知道暗地里有人盯着他们家了。索性就来了个弃明投暗,假装受到了诱惑,叛出桥家。他确实去过南宁,得知了一些东西才逃回来的。那天在津门大楼,可能他就是故意撞到咱们枪口上的,因为他害怕有人先抓了他。”
“他知道些什么东西,说来听听。”印心倒是不在意那些枝末。
“这些东西……千岁爷您一定要管,因为真是太……他们太他奶奶地不是人了!”王兴气愤道,想起来桥烟波口述的种种,他就特想马上赶到南宁去!结果了那帮孙子们!
“究竟是什么东西?”印心好奇道,有什么能让王兴这么激动地。
“隔一阵子,那边就总会失踪一些小孩儿……有男有女……”王兴不忍再提,他只道:“每三个月一次,总共已经失踪了二十几个小孩儿。据桥家小子说,这些孩子都没了。”不管是怎么没的,那些龟孙子就是畜生!该死!
“什么时候会再失踪?”印心闻言皱眉道。
“算算日子,明年二月左右。”王兴说道。
“年后你和我去一趟南宁。”印心想了想道。
“是!”王兴应道。
☆、第52章
施家的满月宴之后,家中平静了一段日子。施嘉是在七八日后才得知,他的知己好友兼酒友被革职查办了,缘由竟然是盗取朝廷机密,疑似通敌卖国。这个罪名未免也太大了些,施嘉到底不是没有想法的人,他没有气冲冲地替好友申辩,而是四处了解此事的始末。
为何才短短几天,曹靖坤就被革职查办了?明明那天他们还在畅饮,对了……后来是怎么和曹靖坤分开的,施嘉已经没有印象。问了家里人,只说两个都喝醉了,他府上的人来接走的。
施嘉自然不会怀疑,那么曹靖坤被革职查办,就是满月宴之后的事情了。
然而走访了许多同僚,他得出的结果就是没结果,因为大伙儿对这件事也和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施嘉心想,曹靖坤关在大理寺,那大理寺的简大人,还不就是印心门下的一条走狗。得了,这件事谁也不用问,就问问隔壁的邻居去。
“夫人,我去隔壁串个门,你们不必等我吃饭了。”谈完正事,正好拐个弯出去喝顿酒。
“爹爹,我也要去。”施宁听闻他爹去隔壁,便两眼放光道,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印心了。
“不许去,爹去谈正事,小孩子去干什么。”施嘉说道,不让施宁跟着他。
“爹爹,带我去嘛,这几天我闷坏了。”施宁撒娇道,确实闷坏了,下大雪呢,都不许他出门。好容易今天才天晴了。
“老爷,你就带他去吧,就在隔壁而已,又不是出远门。”施夫人说道,小儿子和隔壁的九千岁向来投缘,带他去也无妨。何况他家老爷那个牛脾气,少不得要儿子在身边看着,免得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好吧好吧,但是你要乖乖地呆着,不许乱跑。”施嘉可算答应了,让他多穿几件衣裳才肯带他出门。带了这小子去,酒馆之行又泡汤了,哎。
“谢谢爹,爹最好了!”施宁抱着他爹的手臂赞道,然后高兴地去穿衣裳去了。
“瞧瞧,高兴成什么样儿了,可见是闷坏了。”施夫人笑道。
一会儿,施嘉就带着施宁出了门,转到隔壁。所幸印心今日也是在家的,因为天儿也不算早了,他刚刚回到府里来。听闻施嘉和施宁上门,自是微笑着叫人伺候好茶水果点,他一会儿就来。
换下一身官袍,换上舒适暖和的家居衣裳,印心这才笑吟吟地出去会情人。
施嘉和施宁坐在堂中,享受着千岁府的奢靡与细致,一会儿就看见个鲜亮的人物走进来,正是这府里的主人来了。
“九千岁!”施嘉抬手打招呼道,以前还是拱手的,现在就别提多随便。
“施尚书。”印心也只是笑着,不说什么客套话。特别面对施宁的时候,笑容更加温暖:“宁儿,许久不见。”
施宁笑睇着他点头道:“印心,好久不见!”
施嘉牙酸道:“掰着手指头数数,大前天还见过!”别以为他不知道!
印心笑吟吟地坐下来,离他们十分近,他喝着茶笑道:“施尚书,你可是为了询问曹靖坤一事而来?”
“怎么,我还没问你就知道了?”施嘉奇怪道,莫非真的是这人办的,想来也是,这类的事情,通通都是他管着。
“有何不知,因为你是曹靖坤的好友,所以印某猜测,你一定会来询问此事。”印心说道:“施尚书尽管问吧,印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有这么好?”施嘉疑惑道。
“爹,您问了再说呗。”施宁忍不住开口道,他爹这是又犯了毛病。
“成,那就我问问你,曹贤弟他盗取朝廷机密,通敌卖国,是真的还是假的?”施嘉问道。
“是假的。”印心说道。
“啊?既然是假的,你们为何要抓他呢?”施嘉惊讶道。
“虽则是罪名是假的,但不代表他没罪。他的罪就是杀人犯法,冒充朝廷命官,潜伏朝堂数十年之久。你说,他有没有罪?”印心看着已经瞪大了眼珠子的施嘉,显然他一下子消化不来这么多事实。
“你说他……冒充朝廷命官?”施宁也是惊讶的,这话怎么说?
“嗯,当年考中科举的曹靖坤,已经一命呜呼。自入官场起,就是由这名假曹靖坤冒名顶替。”印心说道。
施宁看着已经魂不守舍的施嘉,小心翼翼地问道:“爹爹,您认识那位已经死去的曹靖坤吗?”他爹交好的,到底是后来的曹靖坤,还是之前的曹靖坤?
“自然是认识的,我与他自其实早就认识。之后他考上科举,才寻到我门下,开始交好。”施嘉愣愣然地说道。
“那么爹爹,他从一开始就是对您图谋不轨的,您不必姑息这种人!”施宁安慰道:“并非爹爹你的错,都是那个假曹靖坤的错!”
“九千岁,我就问一句,这是否千真万确!”施嘉心平气和,定定地瞧着印心问道。
“千真万确。”印心认真回答他。
“好!曹靖坤!”什么心平气和,呸!他才不心平气和咧!谁被骗了十几年还能心平气和!他一拍桌子,怒道:“算我施嘉识人不清,从今以后,我和他再无瓜葛!他不配做我施嘉的好友!”
“没错儿,就该这样!”施宁在旁边十分赞同道,然后趁着他爹气在头上,就添油加醋地把那天曹靖坤潜入书房一事的前前后后说出来。
“好个曹靖坤!他竟敢!”施嘉果然十分生气,一副要吃了曹靖坤的模样,他竟然被骗至此。那人既然图谋不轨,他又如此之相信,如果那人要害他妻儿,岂不是易如反掌?“儿子,爹爹对不住你们!”一想到此,施嘉就后怕后怕地,还好他的乖儿子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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