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言之也只是想想而已,若只是图一时痛快,那他也只能是自找麻烦罢了,惹急了皇帝再强行给他安排一场婚事,那他可就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唉,想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年,竟要在这深宫里过着非人的生活,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悲伤地叹了口气,萧言之便站了起来。
皇帝还在盘算哪家待字闺中的姑娘适合萧言之,却突然见萧言之站了起来:“做什么去?”
“儿臣内急。”话说完,萧言之就在皇帝的瞪视下悠然离开。
晃晃悠悠地出了梨园,萧言之还没走出多远,就撞见了秦风明。
萧言之眉心一跳,转身就要躲到暗处去好避开秦风明,然而秦风明却高喊出声,叫住了萧言之。
“下官参见蜀王!”
父亲要他来请罪,他觉得还是该从萧言之下手,若有办法叫萧言之没有脸在皇帝面前指责他们,那他们的罪责也能免去一半,就如同他以往对二皇子他们的挑衅一般,只要当事人不给出可靠的证词,皇帝也拿他们没办法。
萧言之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秦风明,惊讶道:“秦少卿怎么在这儿?”
秦风明上前两步,衣摆一撩就毫不犹豫地跪在了萧言之面前,态度十分诚恳地说道:“下官是来向王爷请罪的。”
“请罪?”萧言之挑了挑眉,“秦少卿这话倒是把我搞糊涂了,我与秦少卿素无瓜葛,怎么倒先结下梁子了?”
“下官惶恐,”秦风明垂着头继续说道,“白日里在街市上与王爷偶遇,下官当时喝了不少酒,犯了糊涂冒犯了王爷,下官自知罪该万死,请王爷降罪!”
这话乍一听是没什么问题,可萧言之自己是喜欢男人的,秦风明这人好男风也是出了名的,因此再将这话琢磨一遍,萧言之就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秦风明喝了不少酒……犯了糊涂……冒犯……那么他是怎么冒犯的呢?
左右睨上一眼,萧言之就知道这梨园门前的守卫们正与他思考着相同的问题。
萧言之盯着秦风明漆黑的头顶看了看,突然展颜笑道:“秦少卿言重了,小事而已。不过白日里我也真是被秦少卿吓了一跳,敢借着酒劲儿殴打皇子的人,秦少卿怕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
秦风明一怔,抬头偷瞄萧言之一眼,就见萧言之正淡然笑着,完全看不出他是恼了还是没恼,但会诬陷他殴打皇子,想必是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秦风明转了转眼珠子,又道:“下官并无意伤害王爷,只是一时情急、情不自禁……下官自知罪无可恕,甘愿受罚。”
说着,秦风明便俯身叩首。
萧言之无语望天。
他与秦风明是同类没错,可是同类就非要扯上点儿关系吗?他也是很挑剔的好吗!
萧言之冷哼一声,道:“你甘愿?哦,对了,白日里你也说过任凭我处置,既然如此,秦少卿明日便去净身房领罚吧。”
才刚被秦风明诱导着心生旖旎的守卫们一听这话登时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默默地夹紧双腿,暗道萧言之是真的不喜欢秦风明啊,只是被冒犯一下就要废了人家的命根子,这若秦风明真对萧言之做了什么亲热的事,还不被废去一条命?
啧啧啧,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不好惹啊。
秦风明也没想到萧言之竟会说出这话,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抬头看见了萧言之脸上的冷笑,秦风明的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大事不妙。
虽大事不妙,可他先前认罪的话说得太过坚定,以至于萧言之当真给了惩罚,他却不好拒绝了。此时不是转圜的时机,还是想想等会到了陛下面前能不能自救吧。
于是秦风明一咬牙,再次叩首道:“若这是王爷的心愿,那……下官领命。”
“恩。”萧言之点点头,脚下一转,就冷着脸绕过秦风明离开。
萧言之没让起,秦风明也不敢起,直到赵康出来说皇帝召见,秦风明才从地上爬起来,掸掉身上的尘土,进了梨园。
解手之后,萧言之又在梨园附近闲逛了一会儿,想着秦风明差不多是离开了,才回到梨园,结果走进梨园往皇帝的方向一望,萧言之就瞧见了跪在皇帝旁边的秦风明。
萧言之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皇帝扭头看向萧言之,淡笑着问道:“怎么去那么久?”
“哦,在附近转了转。”萧言之在位子上坐下。见桌上又上了新菜,便拿起筷子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入了夜黑灯瞎火的,你能看见什么?等哪日得了空,朕带你来禁苑玩儿个痛快。”
萧言之嘿嘿一笑,还装模作样地向皇帝拱手拜了拜,道:“谢父皇。那儿臣可就等着父皇兑现承诺了?”
“君无戏言。”皇帝笑笑。
敛了几分笑意,皇帝再度开口道:“言之啊,听说你要秦风明明日去净身房领罚?”
“恩,”萧言之泰然点头,“方才在梨园门口,他说他请罪认罚,我就罚了。”
“那你可知道净身房是什么地方?”皇帝好笑地看着萧言之。
“知道啊,”萧言之抬起头来看向赵康,道,“赵大人一定去过的地方。”
闻言,赵康微窘,却笑着应道:“殿下还真知道呢。”
皇帝笑着瞪了萧言之一眼,道:“你知道还让他去?”
“就是知道才让他去!”说着,萧言之还恨恨地瞪了秦风明一眼。
皇帝眉梢一挑,瞟了秦风明一眼,又问萧言之道:“他是怎么得罪你了?竟罚得这么狠?”
萧言之仔细打量了一下皇帝的神色,而后突然脸色微变,支支吾吾道:“他、他当街冒犯儿臣!”
皇帝一听这话眉心就是一跳:“他怎么冒犯着你了?”
萧言之睨了秦风明一眼,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愤然说道:“他、他……您让他自己说!皇弟他们可都看见了,方才在梨园门口他还自己承认了,不信父皇您就随便找个人来问!”
这借口可是秦风明自己送上门来的,他不用上不就浪费了吗?
跪在另一边的秦风明一听这话就傻眼了。
这事儿萧言之怎么随随便便就说了?身为皇子,他的地位呢?名誉呢?
然而就算同样都是皇子,萧言之跟徐离善和徐离谦兄弟原本也就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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