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的人,问清楚医院平面图上凭空消失的那间地下室是怎么回事。
薇薇安帮我一起对着医院的花名册打电话,好不容易找到了略知内情的钱老。他告诉我们那个地下室是个实验室,十年前发生大爆炸之后就封闭了。
尽管他不建议我们进去,可危急时刻警察岂能瞻前顾后畏惧生死。我留下老王老马在外面守着,领了几个人,载着大家的关心和担忧进了那间所谓的棺材室。
门被锁住了,旁边小张说:用炸药炸开吧。
我想都没想就敲了下他的脑袋:傻瓜,惊动了白玉堂怎么办啊?
最后是用锯子锯开了门锁,没有惊动人,可到底晚了一步。地下室里是穿过的防护服和防毒面具,不再有其他什么东西剩下。废旧的桌椅物品在微弱的手电筒灯光下显得有些惨淡。
更为惨淡的是我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事情似乎都结束了。我小心翼翼地防着那个人,他却已经放了人质自己跑了。我难得头脑灵光地想到不能用炸药的聪明瞬间被打击成白痴。
二十五
所以我无声地纵容了那两个警员借着给人质放饭的机会和胡法医互通讯息。
可即便我已将包正挡在门外,吴天还是对进来的两个人充满了戒备,也对放他们进来的我燃起了不满。他指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今天做的事一定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可我只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已经让我够不爽的了,如果我再不做点什么让他不爽一下我才一定会后悔。
二哥三哥总算是按照吴天的要求拿到了东西。我们穿上了警察的衣服,然后给人质带上面具让他们跑下楼吸引警察们的注意。为了顺利脱身三哥还从窗户往外扔了几颗烟雾弹。我笑他多此一举,包正和公孙泽都不在,就凭楼下那几个酒囊饭袋,哪里需要担心。不过
要是真像吴天说的那样,公孙泽死了而包正也在掌握之中,dbi就剩了那个看起来笨笨的小探员,不知能不能掌控大局啊。想到这儿我回头看了一眼,却没能在视线里搜寻到他的身影。我摇摇头,现在唯有尽我所能收起繁复的心绪,救二嫂最要紧。
可我实在是太天真了。二嫂病房的大门就那样突然一下被关闭,吴天隔着玻璃在门外对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紧接着随着他的离开通风口里就开始往外冒毒气。
我捂着鼻子用力地撞门,回应我的只是结实的砰砰声。看着哥哥嫂嫂一个个痛苦地倒下,我终于绝望地发现,原来这个人的怜悯,不过都是包裹他残忍内在的糖衣。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我想起他要杀那个胡法医的时候发出了一声看似怜悯的悲叹真可惜,年纪轻轻就要死了,然后我和三位哥哥的枪同时对准了他。
身体渐渐脱力,感官也慢慢模糊起来。原来年纪轻轻就要死了的人是我,呵,我居然又是如此年纪轻轻就要死了。
二十六
盖过惨淡的是震惊。冲击来源于薇薇安抽泣着断断续续对我说:包大哥,他杀了我哥。
什么?我当场就惊呼出声。包大哥杀了探长,这不可能。
然而一切就像过山车一样,明明是冲到了谷底转瞬间又会飞上高空。我们一群人在dbi苦等消息正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公孙探长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命令式语调:展超,马上集合所有人员,最快速度赶到瑞鑫药业来。
我整个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微微仰头:探长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刚才还愁着如何大海捞针的雪莉姐两眼一下子就焕发出了光彩,薇薇安则直接跑过来抢听筒,虽然只听到挂断的嘟嘟声,她还是高兴地扑进我怀里不停地跳。我轻轻拍她的背:好啦好啦,探长那边还有紧急任务呢,我得走了。
撇开我如何英勇无敌攻入敌方巢穴不谈,这件大案总算是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之后勉强算是结束了。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让人措手不及的犯罪就在一夜之间再次消失,就像十年前一样,一干二净。
如果说还有什么提醒着我发生过的那些劫难,那就是医院病房和太平间里躺着的那些人,那些战友。
一夜未眠,我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倚着雪白的墙壁打瞌睡。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些同事的家属他们的丈夫,或者儿子,有些已经永久地睡过去了。
迷糊中,那些持续了很久、早已沙哑了的哭泣声中似乎夹杂着踢踏的高跟鞋声。
我抬起头,雪莉姐正往我这边走,熟练地收起了听诊器脱下了手套,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看你累的。你要是真不肯回去休息,就去隔壁看看白玉堂吧。他伤得不轻。
我这会儿也醒了不少:喂,雪莉姐,他打你哎,你还要救他。你看你脸到现在还有点肿呢。
她却低眉沉吟了片刻,说道:其实是他救了我。
二十七
我觉得自己好像一叶小舟,在翻滚的波涛中飘摇,找不到重心,就那样随着风浪起起落落,听任生死。我悲哀地发现,人生,竟也可以这样无力。
然后我大汗淋漓地醒来,才发现自己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骨节都捏得生疼。
意识稍稍恢复,记忆便像潮水般涌来。我想起死去的哥哥嫂嫂,上天终究是要惩罚我的,换我被剩下、被这个世界遗弃。我避开那两个把我从毒气室里拖出来的警员,一个人冲了出去。
没错,我要报仇。我曾对吴天说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没想到竟自己应了自己的话。事到如今,我又哪里还有后悔的机会。我想和那个作贱我们兄弟的家伙同归于尽,可心中的一点不舍得又把我从绝望的边缘救了回来。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那个人啊
只是我依然带着过多的遗憾和不甘,难道我果真逃不出这样的宿命循环?
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正乱成一团,就听到门外隐隐传来的对话声。
听着像是那个胡法医的声音:他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一直半昏半醒的,情况很不稳定。你去看着点他,不要让他跑了或者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探长还有话要问。
另一边那个小探员无奈地应道:那好吧。
这里是医院,我被dbi的人救了。这一点都不难判断。
难的是那个人很快就推门进来。
我带着满心的思绪冲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表情会不会像个怨妇,随即偏过头去。
他脸上仍是干净的笑容:你醒啦?
我没应他。他走到我床前叉着双手低头看我:嘿嘿,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时候。
听到他调侃的语气我整个人都怔了好几秒。
也对,维持现状未尝不是件好事,何必刻意打破平衡。于是我右手抵住床板,将身子稍微撑起来一点儿,斜仰头对上他的眼睛:喂,要不要打一架?
二十八
我很努力地想使出一个轻蔑的眼神对他:你现在伤成这副模样,我打赢了你也不够痛快。
我试图这样报复他,可转念又觉得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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