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叹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冷风吹过,浅言的大脑又清醒了几分,觉得自己的手很粘稠,垂眉去看,吓了一跳,这满手的鲜红是怎么回事?
――“快来。”
又是那个声音。
浅言感觉自己的思绪又要抽离自己,用力晃着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却无力的跪在原地,头疼的厉害,“不要再叫我,我不认得你。”
――“又不认得我了?看来真的要杀光你所有珍视的人,才知道自己是谁。”
“杀谁?你杀了谁?”
――“你若再不来,我现在就去杀了你最珍视的人。”
“不……不要。”
浅言本能的爬起来,朝着那座废墟跌跌撞撞的前行着,心里却不停的在思考着。
刚才,她都做了什么?
自己的手上,为什么都是血?
是谁的血?
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想什么?快来,我在等你呢,就快到了。”
“你……”
一个黑影晃过,站在了浅言面前,单手扶着她的瞬间,察觉她被人控制了心神,已经昏迷了。
梵殷敛眉回看周遭,这种感觉她能确认,黑烟化作木剑握在手中,冷冷道:“鬼貅,你想作甚?”
――“是梵殷!你居没死?”那声音突然变的尖细,“不可能!当年我亲眼见你焚身弑魂。”
“老朽可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人,没想到子卿也把你封印在此,难道是特地将你送来给我陪葬的吗?”梵殷甩剑在侧,“当日诛魂咒之仇,如今了了也好。”
――“原来那五色玉真的能将你这残魂给修复好,我却花了这么多年,才能逃出那昏暗的牢笼,沐子卿当真心狠手辣。”
“你到底想做甚?”
――“告诉你也无妨,她身上有沐子卿的血,我若占为己有,再去解除悬空镜的封印获取阴阳神赋,这天下便是我的了。”
“简直痴人说梦!”梵殷冷着眉目,“当年你没成功,现下亦休想。”
――“哈哈哈,痴人说梦?哈哈哈哈,于我而言,迟早而已。”
那声音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梵殷站在原地好久,直到感受不到鬼貅的气息,才垂眉盯着怀里昏迷的人,不由的敛起了眉头,“身负子卿之血,亦是个可怜人,可现下要老朽要如何是好呢?”
“交给我吧。”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树后绕了出来。
“你是?”梵殷细细打量了一番,“又是僵尸。”
“前辈所持的木剑,是我安家祖传之剑,名为一。”安雅从身后拿出自己刚做好的木剑,上前行礼,“这是七,想必前辈便是我母亲与我一直念叨的恩人,梵殷前辈了。”
“七,你是安家的第七代?”梵殷盯着她手中的木剑,抬眉问:“安家只到第七代?”
“我是第六代,这是送我徒弟之物。”安雅解释完,又道:“至于安家,灭于阴阳阁之前,沐子卿之手。”
“子卿她……”梵殷闭目轻叹一声,“她果真还是放不下,放不下……”
安雅站在原地,未语。
“你为何会来此处?”梵殷回过神,问道。
“我夜观天象,察觉此山上空星色不对,便过来一瞧,却闻到了血腥味,过来时前辈正与那人对话,我不便打扰。”安雅说着上前接过浅言,横抱在怀,环顾四周问道:“前辈可否告知,方才的鬼貅是何人?”
“鬼貅曾是天殿的大祭司,善于吞噬人心,亦是我的宿敌。她窥视阴阳神赋已久,一直对子卿暗中观察着,与外界联手侵我阴阳阁,子卿险些中计,情急之下我挡下了诛魂咒……”梵殷后面的话没有继续,抬眼细细打量着安雅,没想到还有一日可以看见安氏后人,“后来的事我也不晓得了,至于安家所遭受的命运,虽然无法用只字片语来安抚,我却还想再说一句,莫要怪子卿,当年之事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我明白。”安雅回答的简洁,眼见梵殷眉间略有疑惑,解释道:“前辈故去之后,确实发生了很多事,若您这些话放在当时,我定会不听不理,毕竟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但此时我真的没有怪她。”
如果没有玉玲珑,就不会有今日的唐宋,这些因果到底如何算的清呢?
“如此便好。”
“只是晚辈不懂,为何鬼貅会对浅言下手?”
“子卿的性格向来极端,她所封印的存在,只有她的自己的血方能解封,鬼貅就是想开启悬空镜,获得阴阳神赋寻到重生的办法。”梵殷回望蔓延的东璃山脉,“这些年我隐约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只是很微弱,看来我与她的账,也该算算了。”
浅言闷咳的声音,吸引了两个人的目光。
“她被鬼貅附过身,身体恐怕虚透了,快带她离开罢。”梵殷没有多呆,话音落下便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安雅盯着怀中的身影,满目的无奈,“我不晓得我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但我若不管你,下一个你要杀的人,便是玄洛。”
……
s市福利院刘院长,夜晚无故死于家中。
死因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咳。
……
托腮。
第一百四十一章 传承
早上五点十二分,清晨初开, 本以为可以摆脱黑夜的凄凉, 没想到无云的天空,显得更加寒冷。
玄洛从早餐店买了浅言最喜欢吃的虾饺, 在回到房间的下一秒,闪身来到卧房,因为她察觉出这房间有陌生血液的味道。
但当她推开门, 看着床上安睡的身影时,眸光似有些不解。
“你回来了?”安雅从洗手间走出来,轻轻把门带上。
“大人?”玄洛深吸了一口气, 警惕道:“有人来过?”
安雅走过去先把浅言的房门关上, 来到客厅里站定, 才将浅言夜里所发生的事告诉了玄洛。
……
……
……
“可还记得,我曾让唐宋转达你的那几个字?”
安雅的问题,唤回了出神的玄洛, 抬起眉,“怎会忘记, 大人说倾兮遥兮, 失之得之。”
“浅言虽是你命定之人, 但她的命曾被沐子卿改过,不然也不会经历这么多坎坷了。”安雅搓了搓指尖,语重心长的道了四个字,“这便是命。”
听见这几个字的玄洛突然觉得很好笑,又十分无力, 抿唇道:“命运如此,我该如何?”
“我知晓你的疑惑,方敏未经历这些,全因你们的姻缘线还未结合的缘故。”安雅之前不说是因为晓得这些话一旦说出来,玄洛会无比自责,“浅言与你姻缘线相结,却命理不通,方是劫。”
玄洛不禁柳眉轻皱,“……劫?”
“你越走近她,命运的拉扯就会越远。”安雅凝目看了她一眼,“但你彻底失去她,又是得到她。”
玄洛强忍着情绪看向安雅,张了张嘴,才问出口,“何为……彻底的失去?”
安雅可以感觉到玄洛身心的颤抖,这种感觉她明白,如果让她再一次失去唐宋,所面临的何止是世界崩塌,简直是生不如死。
可“死”这一字,对他们而言,就像一个天大的玩笑。
命运弄人,再如此不过。
“对此,我也不能完全参透。”
“我明白,不管如何,玄洛都要谢大人出手相救。”玄洛清楚安雅不能说的缘由,也深知她的性格,如果不是事关紧要,她不会违背命理,“只是……我有疑惑。”
“我洗耳恭听。”
“鬼貅是天殿的大祭司,那么和道蛊之间是否认识呢?”玄洛想着唐宋所说的那些前因后果,“道蛊绑走李家的人,送去那里定是猜到了我们会去……”
安雅是聪明人,顺着玄洛的话找到了重点,“你是觉得道蛊的目的就是把浅言送进去?”
“我也只是猜测,还有一点,道蛊的棋局中或许少了两至关重要的人。”这些零星的碎片在脑海中拼凑的越来越清晰,见安雅投过来的目光,小声道:“梵殷和唐宋。”
“确有这个可能,不然他也不会急着招幽冥回去。”安雅说到幽冥,挑眉道:“昨晚进展如何?”
“灵雨之前让我去照清镜所换的唐朝废弃的皇家古墓建造图,通过幽冥的确认,正是东璃山那座未建成的古墓。”玄洛眸中流露出一副无奈又欣慰的神情,十分复杂,“我更没想到幽冥会将自己的记忆封存在蛊碟内,在被道蛊拍散前寄存在灵雨的罗生门之中,待她醒来时,自会去寻找遗失的碎片。而这一切,幽冥都算到了,包括自己的性格,我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
“身为职业杀手,思维缜密再正常不过,无奈道蛊一直想方设法封存她的记忆,不仅仅是为了控制她。”安雅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勾起唇角,“应该还有一些记忆,是道蛊不想幽冥记起来,具体的恐怕还需要幽冥来告诉我们了。”
玄洛欣赏安雅的聪慧,没否认的点点头,“大人猜的没错,记忆完全恢复的幽冥,确实知道不少道蛊的事,若早早知道,便会早有防范,无奈……因为之前不晓得鬼貅的存在,就没问她。”
“现在知道也不晚。”安雅说着用手指了指天,“道蛊千算万算,总是算不过天。”
“大人又在说笑了。”
“你别不信,我说的可是事实。”安雅笑道:“对幽冥上的决断就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若老实让幽冥继续失忆下去成为姜尤,或许他还多几分胜率,但如今他身边最信任的人,心却向着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事。”
“话虽如此,不过幽冥对道蛊的师徒情分显然更深。”
“是是非非全在心,时间而已。”安雅对此没有多说,转身从包里拿出几道黄符交给玄洛,“浅言伤口一直不能愈合并非是自身的缘故,而是有人在她的伤口上涂了有助于附体的‘和合降’,用这个贴在浅言的伤口处,每十二个时辰一换即可。”
“和合降?”
“看来在道蛊身边,确实存在厉害的降头师,为此也印证了你方才的推测,道蛊和鬼貅或许真的认识也未可知呀。”
“我想这两日就召银川衾影他们回来,可七尾那边……”
“这个不用担心,我在七尾的脚踝上系了个蒲风银铃,此铃感受到邪性便会发出响动,起初我还担心七尾会多心,没想到她不仅喜欢,还让我多准备一份送给行风。”安雅一想到这个捣蛋鬼,无奈一笑,又沉眉问道:“公主此时叫银川他们回来,莫不是你要亲去一次那座古墓?”
玄洛没想到安雅如此通透,承认的点点头,“没错。”
四目相对下,安雅本想阻止,却也明白这种心情,在客厅内站定几秒之后,拿出三色符纸折了折,双手合十念了咒语之后,再张双手,三色符就变成了铃铛的样子,递到玄洛面前。
“这便是我安家的蒲风银铃,你若真要去,就把它绑在手腕上,若邪气入侵,自会唤醒你。”
“多谢大人。”玄洛接过轻巧的铃铛,才留意到沙发旁边放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大人要走?”
“嗯,要去看看苏秧,毕竟是我安家的传人。”安雅拎起木匣,准备离开。
“大人,为何梵殷会使用安家的符纸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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