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顾嫦依剑眉秀目,神采飞扬,目光在夙沙悦容身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怀抱顾月敏,驾马而行。身后一千将士,接着是包括夙沙悦容在内的顾氏家眷,以及一百名挑选的精兵在周围护卫。
那时候,姑姑也只得十八岁,并不比现在的顾月敏大多少,但她的眼神是那样坚定,披荆斩棘,一往无前。前路如刀山火海般艰险,她亦毫不在意。四岁的明辉公主缩在她的怀中,紧紧抓住她的前襟,道:“姑姑,敏儿害怕!”
姑姑哈哈笑道:“怕什么?姑姑护着你呢!”
怀里的顾月敏抬头望着她,问道:“姑姑,打仗会受伤吗?你不怕痛吗?”
顾嫦依眉毛一挑,道:“心有牵挂,生死不惧!姑姑要护着顾家,要护着你,心无可惧,天地处处也可去得!你就安安心心坐好了,看姑姑带你骑快马!”
当时秦朝已是樯橹之末,打的烽烟四起,顾家军一千余人起义,打到京城外的时候,顾嫦依已经是五万大军的首领。
十三岁那年,顾月敏跟着师父北上,大败匈奴第一高手呼勃回来之后,在镇北大军,顾月敏又看见了那位巾帼英雌的姑姑。
顾嫦依一身青衫,身无长物,肤色稍黑,塞北的风霜磨练得她更加坚毅。顾月敏问她:“姑姑,咱们回京城好吗?敏儿想你了。”
顾嫦依举起一碗烈酒,一饮而尽,有些苦涩的笑道:“敏儿,你长大了!”指着身边让她坐,言语亲近,“怎么像个小大人儿似的?来,亲姑姑一下,送你好东西!”
“姑姑!”顾月敏跺脚,“我已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只得这么大!”顾嫦依双手比了一个矮矮的高度,宠溺的看着她,道,“如今我们顾家已经是皇室,皇室无情,你可过的好?”
顾月敏静静在她身边坐下,道:“自从母后去世,那皇宫冷得让人心寒。”
顾嫦依将第二碗烈酒饮下,道:“舍小情而全大义,嘿,这就是皇家人。敏儿,你看这边塞的百姓。每有将士出巡,人人相送,每有将士归程,人人相迎。虽无荣华权势,也无千金富贵,在我眼里,却比什么都温暖,比那没有了……没有温情的皇宫,何止好上千百倍?孩子,若有一天,你厌倦了皇城,厌倦了阴谋,便来我这里吧!一力破十巧,我这镇北大元帅的位置给你留着,谁也动不了你!”
顾月敏这一生中,最崇拜的就是姑姑顾嫦依。可惜,顾嫦依在大燕立国之后,立刻率兵北上,除了每年春节,都不在皇城。母后也在她十二岁那年去世。太子哥哥国事繁忙,五哥为人冷淡,与弟妹从不亲近,十一哥这个双胞胎哥哥跑去江湖厮混,也难得回来。诺大一个皇城,一时间竟似只剩下她一个。
当她在这皇城费尽心机,筋疲力尽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正眼瞧过的驸马爷走进了她的眼中。她不需要精明的友人,她的兄弟,她的盟友,她的对手,个个都是人精,算计阴谋无所不会。她需要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可以不再满心算计相对的友人。
那夜,驸马苏琦跪在自己身边,分明是淡泊瘦弱的身子,懒舒闲散的性子,分明已经知道了自己对他的利用,却依旧坚定不移的陪着她跪着,不离左右。若不是自己让他装晕,还得傻乎乎的陪自己跪上一整晚。虽然他故作冷淡,但顾月敏自认为,无人能在她的面前伪装情感,他眼中关怀,连心儿都能感受得到,她又怎会真的一无所觉?
然而现在,这位淡然得有些愚钝,真诚待她的驸马却一心想要逃离。
想到这里,明辉公主嘴角微微上翘。她倒要看看,这位驸马爷到底想要做什么。总不会是想要逃跑吧?往哪里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离开苏家、离开驸马府去哪儿?莫非是……元十三的隐居之地?
想到这里,明辉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那日在山中,初见之下,那个白莲般的女子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对她说,“我想这么做”,没有理由的,却一瞬间让这个深谙虚伪言词之道的公主也相信了她毫无依据的说辞。可没等她将视为知己之交的元十三请回公主府,竟被十三……那晚之后,她竟然还毫无愧疚之意,消失不见。
她堂堂大燕公主,第一次竟然是在药物之下,与一个女子……就算,是那般清冷如莲的女子……
驸马和元十三到底是何时认识的?他们……到底是何关系?
公主看了一眼身边的竹语,叹道:“心思简单真好!”
竹语揪着眉头,道:“公主,你是说奴婢很笨?”
“你说呢?”
“诶?公主,为什么啊?”
明辉公主淡淡一笑,回身便走。
“哎,公主,你等等我啊!哎,公主殿下!”
明辉公主跨进出膳房,走到用膳的大厅,正要去喝莲子粥,却见大厅中坐着一人,正对着桌上的粥菜专心致志。那人见她来了,抬头一笑,道:“公主。来,尝尝看我做的粥!”
明辉看着她,微微有些发愣,“这是……驸马做的粥?”
037 可记庭前花下誓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夏季。
春暖花开之后,夏季来临。此刻北方冰雪早已融化,马匹舒展开了蹄子,北边匈奴人又开始了打草谷。
这段时间,皇宫里的袁总管有些烦恼。因为皇帝这几天喜怒无常。了解皇帝的他知道,这时候千万得小心伺候。
这原因嘛,正是因为皇城里的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前几日,那个孤傲的魏王又惹恼了万岁爷。不过这一次不是简简单单的呵斥、禁足、责罚,而是被架出成极殿外,狠狠的打了四十大板,据说这位自幼习武、身体极好的魏王殿下,给打得趴在床上翻不了身。
这次的缘由让朝臣们纳闷儿——一向与太子不合的魏王,竟然是因为给太子求情,在上书房与皇帝争论而被责打。
袁总管虽然知晓其中内情,但能在皇宫中活下来,当上总管,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管旁人怎么打听那日内殿的内容,他一概推说不知。
第二件,是匈奴人三万大军来犯,报复去年冬季西军大营慕容青华坑杀匈奴俘虏之事。据边关奏报,说有奸细在城内妄图放匈奴入边城,危机乍现,而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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