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展昭他们所站的山顶之上望下去,就见隔着一条峡谷的对面山头上,有一座香火旺盛的庙宇。
那庙宇黑顶红墙,乍一看,还真像高中状元时,穿着大红袍、戴着状元帽的状元。不用问,这就是状元庙了!
而刚才他们在林子里看到的烟雾的确是状元庙的香火,只是这个香实在有些惊人。
一般点香火蜡烛也不至于隔着一条峡谷都能看到烟。可这状元庙后头有一个巨大的香炉,炉内三支三丈有余、一人多的巨香,看来已经烧了一半了。
而更壮观的是,一大群文生武生,都在庙门口拜祭,看举止虔诚得都不行了,场面实在诡异。
“他们在拜什么?”白玉堂皱眉问展昭。
展昭摇头,“可能是庙里的神佛之类吧。”
“小馒头。”庞煜戳戳包延,问他,“如果告诉你这么拜就能中状元,你拜不拜?”
“才不拜!”包延怒气冲冲道,“那些文生哪里还有一点气节?实在太丢人了!这种人如何能高中?简直是滑稽。”
“别气别气。”庞煜边拍他肩膀叫他消气,边回头看展昭和白玉堂,“那帮考生怎么跟吃错了药似的?”
展昭轻轻叩着下巴,“的确……诡异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现在的举动。”
“难怪那么大的烟了。”白玉堂盯着那三只香出神。
“想什么?”展昭伸手推了他一下,边抓住他衣服以免他掉下去。
白玉堂问,“这香那么巨大,无论是制作还是运送,都不可能不惊动开封府的人吧?”
“这倒是!莫非是就地制作的?”展昭往四外望了望,“要做这么大一香,肯定会动用大量的人力,我们到状元庙附近找找,沿着香炉附近的马车痕迹,应该能找到香是从哪儿送来的。”
白玉堂点头,“不过我们怎过去?”
展昭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左右看……这边和状元庙隔了一条山谷,总不能轻功飞过去,那也太冒险了些,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更何况还带着包延和庞煜。
众人想了想,一起转过脸看那只黑猿。
“喂。”白玉堂看了看那只黑猿,伸手,指指对面的状元庙。
黑猿像是也领会了他们的意思,带着他们往回走。
七拐八拐,很快,众人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香味,有些像檀香,但感觉又比檀香香了很多,似乎有什么花香或者草药香混在里面。
越是走近,这味道越是浓烈。
包延忽然一脚踩了个空,差点摔出去。
幸好身后展昭一把抓住了,庞煜也摇摇晃晃觉得有些头晕。
“猫儿!”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点头示意自己也发现了这香味有问题,就和白玉堂一起,带着包延和庞煜迅速退开。他们找了条小溪将两人扶着坐下,随后展昭和白玉堂先用溪水洗了洗脸,然后用水轻轻泼了泼两人的脸。
被凉水一激,庞煜和包延可算是清醒了过来。
两人都觉得有些恶心,而且口中也有苦味,不解,“怎么回事啊?”
“那香里可能有问题!”白玉堂看展昭,“贸然靠近会有危险!”
展昭想了想,伸手从白玉堂怀中抽出一块白色的帕子来,将自己的口鼻捂住。
“你要干嘛?”白玉堂疑惑。
展昭道,“你先照顾他俩,我去想法子抠一些香带回去,咱们让公孙验一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小心!”白玉堂知道拦是肯定拦不住的,只好嘱咐展昭快去快回。
展昭自然点头,一闪没了踪影。
庞煜捏着鼻子,“哇……我就说那帮书呆子疯疯癫癫的呢,原来香里头有**药!”
白玉堂站在一旁往远处张望,很担心展昭。
不过还好,展昭足够机灵也动作快……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用个布包抱了一把香灰又包了一把香。
“那香近看更吓人啊!”展昭自言自语,“那么高的香,飘散开来如果出了山,可能会害附近的人都得病吧。”
此时,天也差不多黑了下来。
“那香估计到晚上就能烧完了。”白玉堂提着猴子觉得怪累的,将他交给庞煜。
庞煜接了,猴子倒是也没跑,挂在他脖子上接着打盹,就跟个玩累了的小孩儿似的。
“小四子一定很喜欢。”展昭忍不住了猴子的脑袋,“不知道谁把这么小的猴子带来做坏事。”
庞煜掏掏耳朵,“唉,这年头别提了,人心不古,你看好好考个秋试搞出那么多花样。”
四人索在林中等着,等天黑了,香也烧完了,那些拜状元庙的书生武生都回去了,才再一次靠近状元庙。
庙宇近看倒是不大,很新……估计是刚刚建成没有多久。
“这是什么花纹?”庞煜好奇心重,盯着墙角几个黑色的花纹看了起来。
“是龙纹咯。”包延凑过去蹲下,“不过和我们平日看到的龙很不一样啊。”
“这是天龙山庄的家徽!”白玉堂看了一眼,告诉两人“非皇族不能用龙纹,所以以龙为标志的江湖门派都会将龙做一些改动。比方说去掉一对角、或者去掉四只爪子之类。天龙山庄的龙头顶只有一只角,且两边无须。”
“难怪怪里怪气的!”庞煜还想往庙边跑,被包延抓住,点了点走进庙宇里头的展昭和白玉堂。
庞煜觉得这黑灯瞎火的,紧跟两人比较安全,于是和包延一起拔腿跟上去。
状元庙里的陈设简单,什么神像、佛爷、罗汉、菩萨一样都没有。就只有一个空空的莲台,还有桌前几件贡品。
“那帮人在拜什么呢?就拜莲台不成?”展昭百思不解,和白玉堂一起在状元庙里转开了。
“像是刚刚修缮的……”白玉堂仰着头看房梁觉得很新。
“哇!”
白玉堂话没说完,就听到庞煜大叫了一声,他身边包延也惊叫了起来。
展昭和白玉堂顺着他们看着的方向望过去,就见是一扇同虚掩着的窗户。
“怎么了?”白玉堂问两人。
“刚刚那里好像有个人……”庞煜比划着说,“大灰脸,是吧?”边说,他边问包延。
“是啊,还一双死鱼眼,盯着我们看呢,鬼鬼祟祟的!”包延也很肯定地点头。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心说不可能啊!如果有人进来,这四外静悄悄的,他们会发现不了?那该是个什么样的高手!
两人示意包延和庞煜噤声,边仔细地听起四周围的情声响,忽然……有一丝气息传来,白玉堂一扬手,一枚墨玉飞蝗石飞出。
“啪嗒”一声,石头击中了什么东西,有一条碗口的大蛇掉了下来。
“呃……”包延和庞煜仔细看了看,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刚刚是这蛇在窗户边划过,这蛇全身灰色,身上还有眼睛状的花纹,所以他们在黑暗之中认错成了人脸。
展昭盯着那条蛇看了起来,半晌才问白玉堂,“这是……”
“是天龙蛇。”白玉堂对展昭点头,“剧毒无比。”
“什么是天龙蛇啊?”庞煜和包延对江湖事自然是一点不知的,就认真打听起来。
“天龙蛇是天龙山庄培育的怪蛇。这种蛇极聪明,且有剧毒……但是天龙蛇一向都是关在山庄里的才对,怎么会爬到外面来?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糊味?”庞煜忽然捏了捏鼻子,“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白玉堂和展昭都一皱眉——这味道怪异,是什么烧糊了才会有的怪味。
四个人里头展昭鼻子最灵,他循着味道出了状元庙的后门,远远地看到半山坡上,燃着一堆篝火,篝火旁边还有人。
四人赶紧躲到一旁的灌木丛后观望。
只见篝火上还架着一只大锅子,旁边两个人,都用方巾蒙着口鼻,用两把大勺不停地搅动锅里的东西,那味道就是从锅里散发出来的。
包延捏着鼻子看庞煜,像是问——什么味道?
庞煜做鬼脸——熬猪油呢吧?
展昭轻轻一碰白玉堂,伸手一指篝火旁边。
白玉堂望过去,抽了口凉气,只见在篝火边堆放着几个人头。
包延一张嘴,幸亏被展昭捂住了,才没叫出声来,庞煜捂着自己的嘴睁大了眼睛看左右——娘喂!敢情不是熬猪油,熬人油呢!
“臭死了。”
其中一个蒙着方巾的男人将勺子一扔,对另一个说,“你先熬一会儿,我去林子里方便一下。”
“你赶紧回来啊!”那人蒙着帕子回答,“这风阵阵的,老吓人了。”
“都是那疯子书生,偏要熬什么人油,老爷也真会搭理他。”
“人家是少爷的朋友么。”
“唉,你觉不觉的,那位先生平日一幅死人相!我每次看到他都不敢看他眼睛。”
“那他的确是治好了夫人的病么。”
“唉,你猜,他熬人油来干嘛用的?”
“你管那么多,咱们是下人,做好分内事不就成了。”
“呵呵,他别干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好了。”那个伙计骂骂咧咧就进了林子方便。另一个留下来,边熬边自言自语,“伤天害理?这么多尸体谁知道哪儿来的……唉。”
展昭想了想,对一旁包延招招手,示意他——拿来!
包延傻眼,歪过头不解——拿什么?
展昭比划了一下——荷包。
包延想起来,前几天小四子给了他一个荷包,说里头是杏仁粉和珍珠粉包的茶包,用来定神的。他若是考试时候晃神了,就泡一杯喝。
包延拿出一个粉包给展昭。
白玉堂在一旁看着,心说,展昭倒是没有直接上手去,莫名就有些欢喜。
展昭打开粉包倒在手里,搓了搓,一把拉过白玉堂,伸手在他脸上一通抹。
白玉堂心中暗叹——对自己就直接上手了,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无奈。展昭揉了一阵后,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觉得很不错了,又想了想,“嘴唇也白掉了!”
白玉堂皱眉不解,“猫儿,你想干嘛?”
“你装鬼去吓唬吓唬他们,看能问出什么来。”展昭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指舔了舔,然后伸过去涂了涂白玉堂的嘴唇,见白色的粉末擦掉了,满意点点头。
白玉堂目瞪口呆看着那只傻猫下意识的动作,一旁包延看得脸通红,庞煜托着下巴心说——展昭还蛮直接的么,真人不露相啊!白玉堂能搞定他么?
“去吧。”展昭拍了拍白玉堂,“记得吓得他说出来就行了,可别吓死了!”
白玉堂望了望天,这他可没把握,不过这猫的主意也不错,就提起一口气,施展轻功“飘”了出去。
白玉堂飘乎乎落到了那熬油人的身后。
往锅子里看,更觉恶心——只见锅里还有人手人脚,锅子上浮了厚厚一层油。看这锅子油腻不堪,应该是使用了很长时日了。
“还不回来啊?”那人往远处林子里张望,边自言自语。
展昭捡起一枚石子轻轻向他脚边的人头。
人头“怕”一声,滚到了一旁。
那下人惊得一蹦,觉得奇怪……怎么好端端的人头会动?刚刚没有放好?
他正在疑惑,第二颗人头又滚了出来。
这下,他可是吓得魂飞魄散了。往旁边一让,转眼,就看到身后飘乎乎一个白影、白脸……
“娘啊!”那人这一声尖叫,嗓子都喊哑了。
白玉堂心说怎么那么胆小。
那人连滚带爬往远处跑,但双脚不听使唤,刚跑了几步就见前方白影一晃,那白衣鬼会飞,落到了他面前。
“啊!”那下人惨叫着跪倒就拜,嘴里稀里糊涂说,“鬼姐姐饶命,鬼姐姐饶命啊!”
白玉堂一张白脸都黑了,展昭在一旁闷闷地笑……白玉堂将脸都涂白了,嘴巴不是紫得是红的,又一身白衣。那小厮估计没看清楚,所以以为是女鬼。可说了,一般白衣鬼都是女的么。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回头看展昭,像是问——说什么?
展昭也不太在行,对庞煜使眼色。
庞煜鬼主意多多,立马尖着嗓子幽幽地说,“好大胆的贼子,竟然敢在这里杀生害命,我拿你回地府,让你也尝尝这下油锅的滋味!”
白玉堂忍笑,心说庞煜小子就这点在行!
“不关我的事啊!”下人磕头如捣蒜,“是我家少主吩咐的,是那疯书生要人油做药!这些尸体都是他们给我的,不是我杀的啊,姐姐饶命!”
白玉堂回头给了庞煜一个白眼,别学女人说话!
庞煜觉得好玩,更加来劲了,“你家少主是谁?那疯书生又是谁?说!”
“我……我家少主是天龙山庄的少庄主沈帛鄂,那疯书生叫什么我不知道,大家都叫他先生的,他医术高明,人就鬼头鬼脑的。”
“他们要炼人油做什么?”庞煜再问。
“这个,好像是炼丹还是做药啊,我不清楚啊……”
“不知道?”庞煜嘴一撇。
白玉堂还挺配合,抬手一拂袖。那小厮只感觉有人在他脸上抽了一耳光,却完全没看到人手,更加惊骇了,觉得必定真是遇到鬼了。他连连磕头,解释道,“好像,好像是用来做丹药和香的。”
“什么香?”庞煜问。
展昭和白玉堂则是同时想起了,状元庙前燃着的那种有古怪药香闻了让人丧失心智,变得浑浑噩噩的巨香……莫非那香里头就用了人油?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每次熬好了油,都要给那先生送到他的药庐去。”下人结结巴巴地说,“我见过他的药庐里有好多的香,所以我猜,是不是拿来做香的。”
“他的药庐在哪儿?”
“在天龙山庄后边的彼岸花丛里。”下人小声说,“被花丛阻挡住了,所以一般人看不到的,也进不去,一定要从天龙山庄走。”
“这状元庙是天龙山庄盖的?”庞煜按照展昭的提示来问。
“是啊……是老爷盖的,因为能赚不少银子。”那伙计边说边哀求,“鬼姐姐你饶了我吧,我就是听人话替人办事而已。”
这时候,草丛里传来响动,可见是刚刚去方便那个伙计回来了。白玉堂一闪身,躲回了展昭他们身旁。
“喂。”那人回来,见同伴在地上跪着,“干嘛呢你?刚刚是你喊么?那么大声!”
“啊?”那伙计抬头,已经看不到白玉堂了,只觉得心惊胆战,摇头,“没……没事。”
白玉堂抹了抹脸上的白灰,问展昭,“怎么办?”
“抓去开封府呗!”包延提议,“让爹审一审,然后去天龙山庄抓个人赃并获!”
展昭轻轻摆手,“还不行,证据不够!”
“今晚收获也不少了,不如先回去商量一下?”白玉堂提议,“让包大人来做决定吧。”
“嗯!”展昭也点头,“只要公孙先生能从香里发现毒药,就够拿人了!”
四人商量已毕,悄悄离开了状元庙,顺着原路返回。
这夜里走山路可不是容易事,包延和庞煜走得直打晃。
那黑猿也睡熟了,跟个小孩子似的趴在庞煜背上轻轻地打鼾。他们来的时候,一路都撒了些公孙给的磷粉在地上,晚上月光一照倒是还能依稀看到……顺着淡淡的幽光往回走,也不怕迷失方向。
展昭和白玉堂一前一后分开走,保护着中间的庞煜和包延。
白玉堂断后,看着前方展昭的背影,下意识地伸手了嘴唇,这猫……真不知道该说他呆,还是出人意料。
四人回到开封府,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包大人还没睡,和公孙他们在书房研究今天的案子,边等着白玉堂他们回来。
展昭等进了包拯的书房,赶紧说了刚刚在状元庙的所见,边将拿来的香灰和香放在了公孙的面前。
“你们说……他们熬人油来做香?”公孙皱起了眉头,拆看那些香仔细看。
“听着怪恶心的。”赵普问公孙,“用人油会有什么特殊效果么?”
“其实没有,不过如果是已经存放了很久,带有尸毒的尸体熬制,那就不同了。”公孙仔细拨弄了一下那些香,抬头告诉众人,“看来,近日城中考生越来越多的作怪,都是拜这种香和带有彼岸毒素的笔与护身符所赐。”
“哦?”包拯眉头皱起,“这是什么香?”
“这种香的材料虽然和普通的香一样,但是里边添加了彼岸花的球毒素,能让人产生幻觉,另外,还有一种叫芡叶草的东西。”公孙给众人解释,“芡叶草具有一种很神奇的功效,比如说有些药物可以缓解疼痛,而芡叶草却可以加重疼痛。”
“还有这种药?”展昭也觉得新奇。
“芡叶草最大的功能就是将人的感知和情绪夸大数倍。这就能解释那些书生大打出手的原因了。比方说今早陈书生那个案子,放在往日,对对子输了,最多就是生个小气,而一旦中了芡叶草的毒,那就是生大气甚至回到怒不可遏、血海深仇的程度了!难怪会拿刀子捅人。”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而用人油来做香,就是为了能让香料之中含有尸毒的毒素……尸毒是会传染的。一旦中了,毒气就会浮起在体表,到时候接触到的人都可能被感染!”公孙摇了摇头,“如果再放任下去,恐怕不出数日,开封城里的普通民众都会变得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以至于伤及命的案子就会频繁发生,到时候估计全城都得杀红眼了!”
“岂有此理!”包拯拍案大怒,问公孙,“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有的,芡叶草还是比较好解的,只要去过状元庙的人都上开封府来吃一碗药,就会痊愈。”
“好!”包拯找来了欧阳少征帮忙,带着大军,连夜包围了状元庙,并且让展昭带人,从后山闯进天龙山庄,找到那药庐。
这一夜,众人从天龙山庄里头搜出大量的香烛,还有药庐里数以百计含有彼岸毒素的笔和护身符,被抓了个人赃并获。
可那个传说中的疯书生并不在天龙山庄,展昭他们将天龙山庄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他。另外,沈龙兴和他的儿子也说中了彼岸的毒,听凭那书生指使,不是主谋而是受害者,倒是也拿他俩没辙。
包拯明知这父子是在推脱罪行,但为了避免更多的考生被害,只好先将药庐和状元庙给铲平。
一时间,开封府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来领药解毒、还有领会回拜状元庙而交的五十两银子的考生。
不过这之后,考生斗殴的事情倒是再没发生,原本剑拔弩张的开封又恢复了平静。
包拯命人画影图形通缉那书生。只是通过天龙山庄所有见过疯书生的人描述而画出来的画像,竟然与当年的鬼状元岑磊一模一样。
而沈龙兴交代说,这书生叫岑雷,这和董旭在四姨太那里问来的也是一样的。
众人就纳闷了——书生岑磊不是早就死了么?!怎么会出来作怪?
展昭和白玉堂也有些纠结,之前他们明明亲眼看了岑磊的尸体……怎么好端端地又跑出来害人了?莫非这世上,真有鬼魅一说?
众人疑惑归疑惑、继续查案的同时,秋试的日子,终于到了。
一大早,开封府一群人送包延进考场,包延也有些紧张了,小四子抱着小猴子给他打气,“小馒头,嫑紧张!”
“嗯……”包延犹犹豫豫地点头,觉得脑袋里空空的,之前滚瓜烂熟的那些书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又想着可别考砸了,不然丢他爹的脸。
展昭和白玉堂觉得好笑,不知道当年包大人考试的时候有没有这么紧张。
等包延交了名帖进考场,庞煜在后头蹦跶着喊,“唉,小馒头,你要是考完了觉得不好,记得别写名字!不然包大人一世英名就毁你手上了。”
一句话说完,惹来周遭看热闹的人哄笑不止。
包延气得就想用鞋子砸他,愤愤转身进考场,不过好像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唉,我去太白居订位子,弄桌子好菜一会儿上那儿吃饭去。”庞煜乐颠颠带着同样乐颠颠的小四子跑走订菜去了。
包福不放心,要在考场门口等。
其他人都还有事就先散了。
展昭和白玉堂正在考虑是在附近坐一坐等包延出来,还是接着四处逛。
就听到身后有人“啧啧”了两声。
“老爷子?”
展昭和白玉堂回头,看到齐四刃站在不远处,手里轻轻抛着三个铜板。
“老神仙,您给算算我家少爷会不会高中呀?”小包福赶紧跑过去让老头给算命。
老头欣然点头,“好嘞。”
铜板一抛,落出了一个卦象,展昭和白玉堂凑过去看。
“哦!”老头了胡须,“了不得,状元就是包延的了……”
“真的啊!”小包福高兴地蹦起来拍手,却听老头接着来了一句,“如果他有命活着出来的话。”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异口同声问齐四刃,“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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