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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是你主动,这回换我先说吧。”沉默之中,林淮先开口。
“好。”傅以宁的手还搭在方向盘上,眼睛落在手上,不去看她。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我。”林淮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你爱我什么呢?你了解我吗?你甚至连最基本的,我十分讨厌惊喜这一件几乎众所周知的事都不知道。”林淮说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我?——傅以宁,你扪心自问,你是真正爱我,还是觉得没有真正得到过我?”
傅以宁没有接话,林淮也没有指望他会接话,自顾自的说下去:“你要我当你的女朋友,你要我做你的妻子,这都可以。但你要我爱你——傅以宁,你真的爱我吗?”说到这儿,她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是一个很无耻的人。因为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会成为你的妻子,我会与你相敬如宾,与你白头到老。但是傅以宁,如果你想娶的是爱情,那我绝对是你选项里最差最不合格的那一个。”
傅以宁转过头去看向林淮,林淮也正转过头来看向他。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一种复杂的感情,夹杂着歉意、隐忍、不甘、坦荡……傅以宁说不清楚这样的眼神到底算什么,他甚至都没有从刚才林淮那段话里回过神来。
而林淮。
林淮看着他,忽然有些释然。如果她把话说成这样之后,傅以宁还要娶她,那她当然会履行诺言,做一位好妻子好母亲。如果傅以宁悔婚——那就悔婚吧,其实傅以宁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应该娶一位真正爱他的女人。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晚了?”愣了半晌,傅以宁呆呆的问出这句话。
林淮也一愣,想到彼此都见过了父母定下了婚期才谈论这个问题,确实不太早。
“你让我想一想。”傅以宁说。
☆、【三十三】
一天前。
林淮坐在折柳的床上,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折柳的大床是她精心挑选的姜南旬喜欢的软床,她自己坐在上面觉得很不舒服,有一种下陷的无力感。
林淮已经在折柳坐了一夜,也等了傅以宁一整夜。
她看着黑夜如墨,也看着晨曦一点点升起,将阳光洒落大地,洒入折柳屋中。
她的手机端正的摆放在自己面前,她伸手按一下,手机亮起来,但没显示出任何微信或者未接电话。
林淮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犯起倔脾气,打算不跟傅以宁把问题解决就不睡觉。
但她并没有和傅以宁说好今天就要给她答案,她也没告诉傅以宁她会不眠不休的等他的答案。所以林淮这么一夜,纯粹是在自我折磨和伤害。
她很难得做这么毫无意义的事情了——但自从姜南旬嫁人之后,她原先冷静理智的人设就开始有一些崩坏。
而林淮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这样的转变是好还是不好。
在黑暗中坐了一夜的她,其实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任何事情。但她就是想这样强挨着等傅以宁。
或许是因为觉得亏欠傅以宁太多,或许是想体会傅以宁对她的等待,所以林淮仍旧保持着缩成一团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
电话响了。
是傅以宁。
“我考虑清楚了。”
“嗯。”林淮等待着他的‘审判’。
“我觉得还是我们上次一起去看的那套在东区的房子好。”
林淮默了默,一夜没睡,她的脑子运转的有些迟钝。
她先是想起上次在东区看的那套欧式风格的别墅,然后才反应过来——傅以宁是在说,他要娶她。
“可以,可以。”林淮点了点头。
“下午有空吗?我们去把合同签了?”
“可以,可以。”林淮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挂了电话,林淮忽然松了一口气。她从床上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到厨房找出保姆给她留下的三文治,配着牛奶匆匆吃下,然后出了门。
林淮把自己缩成一团坐在黑暗中时,傅以宁站在自家落地窗前,看着万家灯火通明,又渐渐黯淡,最终朝阳升起,阳光落到他的身上。
其实傅以宁的母亲并不同意他和林淮这桩婚事。并且反对的理由还十分可笑——“那个林淮,一看就不是贤妻良母的料,半点没有宜家宜室的女人样子,以后怎么为我们傅家开枝散叶?”
傅以宁听着,差点没笑出声来,然后告诉他母亲一句:“大清亡了。”
不过傅以宁没有这么做——反正他一年也见不到父母几面,他要做什么他们也都管不到,没有翻脸的必要。
傅以宁叹了一口气。他们同不同意这桩婚事不是要紧,要紧的是林淮说的那些话。
——“你爱我什么呢?”
——“你真的爱我吗?”
——“你扪心自问,你是真正爱我,还是觉得没有真正得到过我?”
顺风顺水了几十年的傅以宁,确实只在林淮那里摔倒过。但他本人并不认为这只是单纯的‘得不到的在骚动’。他是爱林淮的,他爱林淮永远的不按常理出牌,他爱林淮的冷静理智,他爱林淮的坚强倔强,也爱林淮只在他面前展露的脆弱。
而在此之外,有一个近乎血淋淋的事实也摆在他面前——林淮不爱他。
她会成为他的妻子,他的母亲,但她不爱他。
她爱谁?她不愿意说,但傅以宁能猜得出来。
一时之间有些疲惫,也认为可笑。如果把得到林淮作为一场战役,那么他显然也没有赢,也没有人赢,并且好像都输得很惨烈。
傅以宁叹了一口气。
林淮要他扪心自问。于是傅以宁也问了。但他问的是另一个问题——“我能否接受得到人而得不到心?”
傅以宁想着过去和林淮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她也能记得自己的喜好,也能猜出自己的喜怒,她也关切他,也尊重他。她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现过对他有半点的不爱,也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现过对别人的半点爱。傅以宁便也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以接受了。
这时天已经大亮,傅以宁拿起手机,他把电话拨出去时忽然想到——如果真的特别特别爱一个人,心里眼里大概都是容不得一星半点沙子的吧?
他在心底自嘲的笑了一声,然后听到了电话那头林淮万年冷漠如一日的声音。
☆、【三十四】
姜南旬到来之前。
清晨六点钟,林淮刚起床,惯例的梳洗之后,她正打算去书房看一本新到的心理学书,家中的门铃忽然响起来。
她以为是谁忘记带钥匙,所以并没有在意。直到看着对讲机的保姆说了一句:“林总,门口这位女士看着脸生。”
林淮这才走过去,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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