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向东在看视频时,笑眯眯的表情完全消失,神情严肃,一丝不苟,很有教授范。
侯大利把“8·3”杀人案受害者的照片放在桌上,道:“这就是那个受害者,疑似面包车司机。我想让他戴上帽子和眼镜,这样才能活灵活现。”
葛向东扭头看了一眼道:“这个没有技术含量,我徒弟一会儿就弄好。”
侯大利强调道:“现在是死人脸,要给他弄得像活人一样,方便辨认。”
“放心,简单。”葛向东的徒弟主动接过活,便在电脑旁做事。
葛向东放下手中工作,和两人坐在休息区抽烟、聊天。三人从面包车谈到了被猥亵的张英,提起周涛时都觉得无可奈何,连连叹气。
正在叹气之时,侯大利忽然“啊”了一声,如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葛向东刚要开口说话,江克扬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几秒钟后,侯大利犹如通电一般,恢复了行动。他站了起来,匆匆往外走,道:“老葛,照片的事情拜托你,有急事,我们先走。”
葛向东挥了挥手,道:“你们去办事。等办事回来,我这边应该搞得差不多了。”
“我们忽略了一个事。”坐上越野车,侯大利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慢条斯理地戴手套,在戴手套的时候,说出了江克扬在等待的话。
江克扬道:“和周涛有关?”
侯大利道:“或许有关。周涛案的要点在于精液。张英自述在车上被猥亵,有人用身体顶她的后背,应该是性冲动。陈菲菲在面包车上被脱光了衣服,身体中检出的精液与周涛的dna比对成功。结合张英的说法,有没有这种可能性,陈菲菲的衣服上也粘有精液,不一定是周涛的。”
江克扬拍了拍额头,道:“我忽视了这一点,还真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陈菲菲在7月18日被强奸,距离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由于其随后又在马背山庄园遇害,这就让人觉得陈菲菲被强奸是发生了很久的事情。在7月18日,陈菲菲被拖入面包车,喝了不明液体后失去知觉,醒来时赤身裸体躺在江州河岸的芦苇丛中她被送到医院进行检查和治疗,有一组侦查员沿河搜索,陆续找到了被丢弃于河边的外套和内衣。技术大队检查了这些被丢弃的外套和内衣,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侯大利道:“精液渗过衣服,量非常少,不一定能被发现。我们去复查,如果真找到其他人的精液,那是运气;找不到,很正常。”
来到法医中心,接到电话的张小舒已经在办公室等候。每次走进法医中心,侯大利看到以前属于田甜的位置就会黯然神伤。田甜桌前摆设的骷髅头模型依然坚守岗位,没有因为主人的离世而遭受离弃。
侯大利将目光从骷髅头模型转开,道:“李主任在吗?”
张小舒点了点头。
侯大利来到李建伟主任门前,敲了敲门。李建伟抬头见到侯大利,满脸笑容地站了起来,道:“大利,过来是什么事情?”
侯大利道:“与陈菲菲的事情有关。”
李建伟道:“陈菲菲已经火化了,我这里有尸检报告。”
侯大利道:“我想问一问陈菲菲被强奸一案的细节,当时是张小舒做的检查。”
李建伟望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的张小舒,道:“精液确实是周涛的,张小舒取的样,张晨做比对,完全合规,没有任何问题。大利,坐啊,别站着说话。张小舒,你也过来。”
作为田甜的未婚夫,侯大利和法医室走得比较近,每次过来都会受到热情接待。李建伟和张小舒对徐静尸检结论有明显分歧,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但是,当侯大利过来谈事的时候,两人没有把这点小尴尬摆在台面上。
侯大利和江克扬坐下以后,张小舒泡了茶端过来。江州毛峰在透明玻璃杯里或沉或浮,散发着淡淡茶香。
寒暄几句,侯大利道:“当初你在给陈菲菲做身体检查时,有没有对她的体表做检查?”
张小舒摇头道:“陈菲菲被灌了药,头昏脑涨。我没有对其做体表检查,只是按照常规的方法做了采集。”
李建伟道:“为什么没有检查体表?”
得知张英的遭遇后,张小舒有些懊恼,道:“我失误了,完全没有想到做彻底的体表检查。”
李建伟道:“也不怪你。陈菲菲当时的状态很差,本人也没有说起这些细节。”
离开法医室,侯大利来到小会议室,滕鹏飞和老谭已经坐在一起抽烟。
等侯大利讲完,老谭很惊讶地道:“大利啊,你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
侯大利道:“7月天热,裤子单薄,精液极有可能隔着裤子渗出来,渗出来后多半会粘在陈菲菲的衣服上。”
老谭泼了冷水:“大利,不要过于乐观,技术室和检察院的人都多次检查过陈菲菲的外套和内衣,没有任何发现。”
侯大利道:“这个想法看起来很不可思议,其实符合逻辑。从张英的描述和陈菲菲的遭遇来看,这帮人是性饥渴。张英在车上时间很短,都会发生这种烂事。陈菲菲在车上时间应该更长,更加暴露,我觉得极有可能出现同样的烂事。遗憾的是当时检查身体时,只检查了下身,没有对身体皮肤进行检查。幸好我们还保留了陈菲菲的外套和内衣,总得再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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