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鹏飞站起身,道:“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如果真找到了精液痕迹,周涛的事情就有了转机。”
刑警新楼,三楼,物证室老邢坐在桌前,正在专心看《江州公安志》草稿。听到脚步声,他戴上眼镜,朝外望了望,道:“哟,这么多人过来,稀罕啊!”
滕鹏飞平时说话大大咧咧,在老邢面前却很是恭敬,道:“师父,您看书啊!”
老邢道:“这书总让我冒火,你是重案大队长,好好把稿子读一遍。你别给我扯没有时间,时间挤一挤,肯定会有的。我们这些快退休和已经退休的老同志,最重视组织对自己的评价。干了一辈子,如果在书里能有一两笔,那也值啊!重案大队还缺案子吗?要实事求是,这最重要。”
滕鹏飞道:“师父在看什么案子,火气这么大?”
老邢拿笔在稿子上画了一个大圈圈,自言自语道:“乱写,明明就是长贵刑侦主办的案子,就是那个用筷子杀人那事,就不要把功劳记在重案大队身上。重案大队破的大案够多了,不差这一件。”
滕鹏飞道:“师父目光如炬,这个毛病挑得好。”
老邢叹了口气,道:“别扯什么目光如炬,都是经过手的案子,我记得清楚。大利来了,老谭也来了,是要复查哪件案子,我记得清楚。大利来了,老谭也来了,是要复查哪件案子?”
老谭道:“陈菲菲被强奸的那起案子,送过来好几件衣服。”
此案与民警周涛有关,老邢印象非常深刻,扭头对侯大利道:“又是大利发现的破绽?”
滕鹏飞道:“师父,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来,为什么你就认为是侯大利发现的破绽?”
老邢道:“我虽然不在一线了,脑子还没有变笨。大利如今是省厅的人,如果不是他发现破绽,你们不会和他一起来查物证。更何况大利天赋异禀,鸭骨头架子的dna,皮鞋里的皮屑,都很精彩。他发现新破绽,不足为奇。大利,这次准备找什么?”
侯大利道:“查看陈菲菲衣服上是否有精液?”
老邢道:“嗯,这得好好看看。谁过来办手续?”
尽管是刑警支队两位副支队带队来对涉案物证进行重新检查,老邢还是一丝不苟查看了相关手续,详细登记,全程录像。除了物证室按程序录像,技术大队小杨也开始录像。
勘查室小林搬出来陈菲菲案的物证箱。此案物证相对简单,根据编号摆在桌上。强光灯打开以后,小林戴上手套和帽子,小心翼翼地拿起衣服,用放大镜,一寸一寸地检查衣服。
侯大利叮嘱道:“有可能是隔着衣服渗出来的精液,如果真能留在衣服上,印迹比较浅。”
滕鹏飞道:“仔细点,别漏了。”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小林身上,全场安静,呼吸声可闻。
过了二十分钟,小林慢慢抬起头,道:“我看到一小块污渍。污渍处稍稍发硬,和普通污渍不太一样。”
这一块污渍位于衣领部位,只有指甲壳大小,颜色浅。如果不是特意在衣服上寻找精液,很难发现。侯大利、滕鹏飞、老谭等人轮流凑在放大镜前进行观察。诸人看完,都不说话。
侯大利道:“再检查,也许不止一处。”
小林继续检查,又过两分钟,道:“这里还有一处。”
这一块污渍位于衣服的肩膀处,颜色更浅,面积稍大。
江克扬兴奋地道:“我希望污渍就是精液,只要查出这块精液不是周涛的精液,案子就要反转了。”
侯大利对这个说法没有表态,额头出现川字纹路。
发现污渍以后,剩下的工作就交给dna室张晨。
老谭看了看时间,道:“现在让大家回家等待结果,会等得心焦。葛朗台也从阳州过来了,应该能出图。到会议室坐一会儿,一边等dna的结果,一边等葛朗台出图。”
滕鹏飞脱下手套,道:“检验结果很重要,程序上一定要到位,绝对不能因为程序不对而弄成非法证据。其实,就算真正检出了精液,在没有抓到此精液所属的犯罪嫌疑人之前,仍然不能认为周涛没有强奸陈菲菲。”
江克扬道:“如果查出了其他人的精液,至少说明此案还有另外的可能性。”
滕鹏飞道:“只是存在另外的可能性,不能彻底为周涛翻案。周涛的精液出现在陈菲菲的身体里,必须要有能摆上台面的合理原因。当然,这是一次重要突破,对周涛极为有利。如果顺着精液这条线捉到人,审下来,周涛才有可能真正脱困。”
一行人来到小会议室,坐了一会儿,葛向东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张图。
这是恢复手腕带“忠”少年的图像。原图像是少年死亡以后拍摄的,表情僵硬,五官变形。葛向东根据尸体面部以及模糊视频做了面部像和全身像。重新处理过的人像活灵活现,戴着帽子和眼镜,神情很酷。
“那个疑似被绑少女的图像要稍稍慢一些,最迟也就明天出来。”葛向东放下图片,准备回去继续工作。
江克扬道:“老葛,问你一个事。你如今阅人无数,能不能看出这人的子丑寅卯?”
葛向东道:“没有明显特征。只是从五官的肌肉分布和粗细来看,这人不是重体力劳动者。老克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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