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心,无数客商再次停憩,都会留下来喝一杯。
耶律穹坐在酒席间,粗壮的手臂中搂着位西域舞女,他将手指点在舞女雪白胸脯上,沿着那道缠枝莲纹身上轻轻划下,舞女便随之叹气,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喘.息。
耶律穹哈哈一笑,将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摘下,放入舞女的沙黄色胸衣。
“小王爷。”萧义先轻声扣门,那舞女听到动静,急忙起身,萧义先向她使了个眼色,舞女便起身施礼,接着迅速离席。
“你近日很是奇怪啊。”耶律穹用手敲着桌角,不耐烦道:“萧大人,你上月向二皇子投诚时,我便觉得有些离奇,今日你又一直挑唆我和那夏将军,莫非是想让我主出兵,你再趁虚而入?”
“小王爷疑心我?”萧义先愤愤道:“臣虽有罪,可小皇子已死,臣又决心在二皇子麾下效力,现在臣不过一个使者,无兵无权,哪里值得小王爷起疑?”
“好,我不起疑。”耶律穹举起筷子,夹烂了碗中一块酥肉,低声冷笑道:“那你故意将观音像弄走,不是为了挑衅,难道是耍着汉人玩不成?”
萧义先一惊,却未开口解释观音像之事,反而道:“臣只觉得如此良机,二皇子应该出兵。现在周人自相残杀,中原局势不稳,趁此机会出兵,汉人也只敢守不敢攻——其实攻锦州不过是个借口,兵马迫近锦州,我们就立即分兵,学那中原小皇帝一般,直接回大辽逼宫,送二皇子登基。”
“夏承希守了锦州多年,可也不是吃素的。”耶律穹沉吟片刻,道:“若伤了二皇子的兵马,你又如何自处?”
萧义先将酒盅放下,轻声道:“若伤了二皇子兵马,萧义先即刻提头谢罪。”
“留着你的头吧。”耶律穹笑道:“这办法太突然,你又先斩后奏,几乎不曾与我商议。不好意思萧使者,本王不信你,你最好快点把观音像的事处理好,若是叫汉人查出来是你动的手脚,你就真的以死谢罪了。”
耶律穹说完,便笑着拍拍手,门口丫鬟连忙开门,娇声道:“老爷有何吩咐?”
耶律穹望着萧义先的脸色,轻声道:“去叫香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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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如墨,将军府中依旧张灯结彩,先前的酒宴却只剩杯盘狼藉,夏承希与梁千帆相对而坐,唐唯打着瞌睡坐在一旁,听着梁千帆第一百二十八次叹气,他用胳膊歪歪斜斜的撑在桌上,眼睛已眯成一条缝。
“小侯爷?”夏承希走过去,伸手托着唐唯的脑袋,轻声道:“唯唯,困了就去睡觉。”
“我不困!”唐唯猛的惊醒,望着梁千帆道:“你们别一个劲叹气了,不就是丢了个观音像嘛,那玩意儿值多少钱,咱们要多少有多少。”
“观音像就所在藏经阁里,起火了我们便立刻去救,火势甚大,周围又有人守着,怎么可能把观音像抬出来!”梁千帆双手攥着官袍袖口,已经将绸缎揉出一层细密折痕,他望着唐唯道:“小侯爷,你有所不知,估摸着是那辽国小王爷故意弄丢东西,寻个由头与我们开战?毕竟锦州自古是块肥肉,辽人早就盯上了……”
夏承希猛地将茶杯掷在地上,冷冷道:“辽狗,要打就打,寻这么恶心的由头,还让我与他破案不成?”
连朔突然跑来,他气喘吁吁跪在夏承希面前,轻声道:“将军。”
夏承希急忙道:“你有什么发现?”
“属下无能。”连朔摇头,跪在地上低声道:“火是从里面烧起来的,当时起火突然,夜晚风急,火势又很大,可我们一发现便迅速灭火,观音像放在藏经阁深处,冒着大火根本抢不出来,怎么会不翼而飞?”
夏承希急切道:“可有地道?气窗你们看过了吗?”
“没有地道,气窗……”
连朔还未开口,又有兵士从门外冲来,他跪在夏承希面前,急切道:“将军,我们刚刚爬上楼顶,气窗周围,真的有人出入的痕迹!”
众人一同沉默,夏承希抬头道:“虽然不知他们用了什么办法,不过这样看来,辽狗的确是在找茬。”
“找茬怎么了?”决云坐在唐唯身旁,朗声道:“他们要打仗,难道咱们还害怕吗?”
“是啊。”唐唯立刻跟着点头,道:“夏承希,难道你害怕他们?”
“夏将军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蹊跷。”听他们说了许久,裴极卿终于轻声开口,“将军曾说辽国政事紊乱,应该防着我们趁虚而入,怎会寻这样无聊的借口来打仗?”
“是。”夏承希点头,沉声道:“大周与辽国征战数年,他们若要战,根本无需寻什么借口。”
“我今日看那小王爷和使臣的神情,也觉得不对。”裴极卿轻声道:“观音像丢失,万佛寺僧侣都在低声诵经,那萧义先总强调自己潜心礼佛,却又说自己带兵多年不相信怪力乱神,而且——”
裴极卿停顿片刻,接着道:“使者即使再设计找茬,也不过是个使臣而已,就算出兵寻衅,权力也掌握在小王爷手中,可那位小王爷却没怎么表态,仿佛事发突然,使臣早有准备,而小王爷却和我们一般,什么都不知道。”
夏承希端起桌上残茶,轻声道:“你这样说,观音像丢失,也许本就是萧义先自己的打算,耶律穹不过是个挡箭牌,可萧义先为何要这样做?”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裴极卿道:“辽国皇子争权,若他们与我们一战,辽国定然会折损兵马,一方出兵,另一方自然会得利,也许萧义先正是在为他支持的主子打算,将军可知道,这萧义先是什么人?”
“萧义先先前是辽国小皇子的家臣,后来小皇子死了,他便投了二皇子,但一直不受重用,做些若有若无的文职……”夏承希摇摇头,低声道:“这不可能,且不说萧义先一个不受重用的败将为何急着先斩后奏,就算他急着表忠心,这样利用外敌争权,也实在不智。”
“还是将军说的有道理。”梁千帆瞪着裴极卿,视线缓缓划过他的手,厉声道:“你刚挨了一鞭子,还在这里唧唧歪歪,难道还想挨打不成?”
裴极卿还未开口,夏承希突然皱眉望着他,道:“梁大人说的不错,你是谨慎的人,今日的确有些唐突。”
接着,夏承希起身道:“行了,今夜已经晚了,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明日再说吧。”
夏承希说完,死撑着不睡的唐唯也长出了一口气,晕晕乎乎的倒在夏承希怀里,夏承希将他抱起来,准备向卧房走去,裴极卿沉默一会儿,轻声道:“将军,我想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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