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极卿推了他一把,接着好言好语的讲道理,“在京城时,你要避开傅从谨视线,所以咱们才说那样的话,现在又不用在意他的眼线,我自然不用装成那副样子,难道你喜欢看我掐着个腰说话吗?”
“我是不愿意看你被人欺负。”决云亲昵的蹭着他,二人半推半就着下了城墙。
江州城郊多水,四周有很多溪流环绕,裴极卿慢慢走到溪水边坐了下来,他脱去鞋袜,将有些肿胀的雪白小腿放进溪水,溪水渗出凉意,他也跟着微微颤抖,忽的咬了下嘴唇。
决云忽然心腔灼热,等不及拉他走进营帐,总之四下已然无人,决云挨着裴极卿坐下,一手死死箍住他的腰,薄唇已迅速噙住他的嘴唇。
裴极卿想要躲闪,却已是避无可避,决云缓缓已将他推到石头上,隔着二人粗重的呼吸,裴极卿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少年人渐渐盎然的欲|望,他知道自己白占了容鸾一副身体,可却也忍不住抱怨这具身体,若不是皮相生的这样好看,决云大概也不会总这样,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他第一次松了口,决云也得了便宜,就怎么都离不开他。
时至今日,裴极卿已经不想再劝了,他开始自暴自弃的想,以后会有多少京城官员指着自己鼻子骂,说他倚腰货色或者以色侍人,他从前听过太多这样的谣言,可此刻却觉得没甚所谓,甚至有些低低的窃喜。
然而这种窃喜只持续片刻,裴极卿又开始陷入一圈圈的自责,觉得是自己带坏了决云。以后他若是不喜欢姑娘可怎么好,冷落了正宫妃子,只怕又会生出无限事端,可现在决云还要听他的话,若两人骤然断了,以后又怕决云冲动行事。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除了这件事。
他在心里兀自纠结时,决云的动作已停顿下来,裴极卿忽然有些奇怪,他望着决云眼睛,疑惑道:“怎么不做了?咱们回去?”
“听说……你会很疼……”决云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我亲亲就行了。”
“那你以前怎么不说?”裴极卿有些哭笑不得,忽然又想起什么,他猛地站起来,抬手拍了决云一巴掌,“听说?!难道是萧挽笙……!”
“以前我问了云霞姨姨,她说不疼……”决云点点头,身后仿佛有尾巴扫来扫去,“萧挽笙已经知道了,还说什么,是不是处男从眉毛就能看出来,我也没有办法……”
“完了,你居然跟云霞说。”裴极卿生无可恋的微笑,“你真是翅膀长硬了,我说你怎么还知道用药膏……”
“我可没和她说是你。”决云认真道:“知道你要面子,我哪会到处乱说,等傅从谨下台,我封你做官,他们就都觉得咱们从前在演戏……只是萧挽笙说很痛,我才知道的,可能云霞是女的,所以不知道男的痛不痛……”
“不是,萧挽笙怎么知道男的痛不痛……”裴极卿一脸无语,最后还是摇摇手,忍不住揉了下决云脑袋,“算啦算啦,他又没有在下面过,估计也是不知道听什么小情人说的,人家是想多问他要些钱吧,哪有那么痛。”
裴极卿突然有点想笑,决云别的事都懂,可只这情爱方面却懂得不多,他的第一次就是跟自己,而且还是自己半引导着来的,也跟个处男差不多,哪像萧挽笙这种人,脑子里那么多屁话。
“总之今天就别了,我回去研究研究。”决云默默道:“或者买了好的药膏,就会不痛了。”
“你研究个屁啊。”裴极卿笑得停不下来了,他拉了下决云的手,“别再给我一本正经的说这种事儿了,你看这地方真不错,等你当了皇帝,就在这儿赏我个七进七出的大院子。”
决云粲然点头,又突然说:“这儿离京城太远,我来往不方便。”
裴极卿很想说一句“你应当不要来”,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沉沉低下了头,决云为裴极卿拎起鞋子,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营帐。
“你那天放了他走,有没有后悔?”
黑暗中,一个声音轻轻响起。
“应该没有。”
沉默片刻,另一个声音回答。
☆、第75章
一连十日,决云的军队一直所向披靡,怀王虽然鲁莽冲动,可沿路城池毕竟曾是怀王封地,他们打着怀王的旗号,这些城池也不得不应声打开,再加上傅从谨昔年起兵杀了很多人,而今不过十年过去,他的事迹尚且历历在目。
傅从谨先前起兵,倒是给了决云一些方便――这些守将早就看惯了时局变迁,觉得什么怀王小皇子,都不过与傅从谨一路货色,总之他们皇家一直在你争我夺。一朝天子一朝臣,决云手握重兵,傅从谨那里收到的都是王h所传的假消息,四下见傅从谨不曾派人镇压,似乎也有妥协的意思。这些守将由此觉得傅从谨不会再秋后算账,所以将城门打开,让决云几乎不曾损失一兵一卒穿城而过,直到到达宛城附近。
宛城居于山谷,城中百姓极多,只驻扎了少许军备,走宛城无疑是损失最小的一条路,但宛城守将白庭是傅从谨旧部,决云以小皇子的名义为白庭送了几封信,保证自己只是想要要回名分,救出太上皇,绝对没有带兵逼宫称帝之意,可白庭始终死守不出。
硬抗就意味着要死伤百姓,所以决云一直按兵不动,大军不过驻扎五天,萧挽笙已收到傅允珲送的三份圣旨,圣旨的内容依旧十分简单,但大家都明白,小皇帝等不及了。
过了宛城峡谷,就是十分开阔的京畿平原,傅从谨虽一直被王h的信隐瞒,可他们只要放出怀王死讯,白庭就一定会知道自己就是小皇子,也一定会送消息给傅从谨。
“白庭是个老顽固,不如今夜杀进去。”萧挽笙低声道:“过了宛城就是去京城的路,即使咱们放出怀王死讯,傅从谨也来不及了,你拖得时间越久,给傅从谨发现的机会就越多。”
“不行。”决云将地图合上,低头揉揉眉心,“宛城的居民太多,如果动手,波及太大。”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我们说不是造反,可实际上不就是造反。”萧挽笙打仗一向阴狠,又曾是跟随傅从谨起兵的人,他气的拍了下桌子,“都走到这一步了,你不会要后悔吧,一将功成万骨枯,死几个老百姓又算什么。”
“总会有办法要他投降。”决云沉着声音,果断否决了萧挽笙的建议,他摆摆手,“今天晚上,咱们用o决云的名义带残兵京城,然后杀掉白庭,主将一死,他们自然不战而败。”
“可你若杀了白庭,傅从谨就会知道你的身份。”赵德钦低声道:“他一旦知道你的身份,就会知道你叛变,会从北方调动大军,北方到这里可不远了,我怕我们抵挡不住,被挡在京城外。”
赵德钦话音落下,四下又陷入一阵寂静,傅从谨最大的资本,就是他做宁王时留在西北的大军,他先前将京城军备交给决云,又让萧挽笙留在夏承希身边对付辽人,所以才一直未动西北军队,可若是决云与萧挽笙一同背叛,傅从谨必然会动这些人。
“殿下再好好想想。”赵德钦拱手退了两步,“这里有我,不会让殿下背上嗜杀的恶名。”
赵德钦缓缓退出营帐,营帐外有风徐徐吹过,仿佛野鬼哭啼,裴极卿一言不发,紧紧盯着那张地图。
萧挽笙气愤着拂袖而出,一直一言不发的傅从思也跟在他身后,决云起身走了几步,有些颓然的坐在桌前,像个小孩子一样玩着沙盘上的方块,他抬头看了眼裴极卿,用着有些沙哑的声音道:“谁背着嗜杀百姓的名声,都是一样的。”
“你说的没错,今夜先休息。”裴极卿低头,主动亲了亲决云的额头,决云猛然抬头,一双眸子及其清亮,里面还带了几分惊喜,只要没了外人,决云就变成了那个小小的孩子,让人想一直护着他。
此时有军士送来热水,决云起身,跟着裴极卿一同走向软榻,裴极卿用毛巾浸了热水,缓缓抬手给决云擦脸。
“别弄了。”决云虽愁眉未展,却脸上带笑,“我都几岁了,还要你给我洗脸。”
“你多少岁,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裴极卿难得的温柔一笑,用毛巾擦过决云面孔,“脸上土兮兮,像个小花猫。”
“行了行了。”决云哭笑不得的推他,他虽然有点不习惯裴极卿这么讲话,却也十分享受,仿佛又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裴极卿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又矮又瘦,跟裴极卿说话时,还要仰起脸。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关了,只要想到解决的办法,太上皇就可以被救出来,虽然他极不喜欢这个父亲,可裴极卿似乎无所不能,也只需要他去做这件事。
“裴叔叔。”决云擦洗干净,慢慢躺在床上,“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小时候就喜欢你,觉得你什么都知道,料事如神。”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就知道欺负我。”裴极卿愣了一下,他吹灭灯烛,也缓缓躺在决云身边。
裴极卿抱着决云,主动亲了亲他的额头,“睡觉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
决云听话的闭上眼睛,夜幕沉沉,裴极卿却没有阖上眼睛,决云传来低低的呼吸声,裴极卿缓缓起身,拾起决云放在一旁的衣服和靴子。
“裴叔叔。”决云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你要干嘛?”
“你的鞋太臭了,我得拿出去洗洗,再吹吹风。”裴极卿压着声音,“快睡吧,臭小子,我估计得洗一个时辰。”
“噢……”
决云带着几分委屈答应,裴极卿蹑手蹑脚的将东西抱出帐外,他走到萧挽笙营帐前,将决云的靴子放在门口,只从里面的暗扣里取出一把匕首。
萧挽笙猛地拉开营帐,忽然吓得退了半步,他吓得摸着胸口直喘气,“妈的,你要捅死老子?”
“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去小王爷和赵将军那里。”裴极卿低声道:“千万别吵醒决云。”
二人蹑手蹑脚走到营帐前,里面猛的飞出一只茶盏,萧挽笙抬手一接,继续道:“妈卖批的,到处都有人暗算老子。”
营帐里,傅从思与赵德钦都未眠,他们的面前也摆着一张地图,裴极卿低眉望着沙盘,低声道:“我有办法,要白庭不战自退。”
萧挽笙呆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背着决云出兵?嘿呀!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傅从谨现在掌权,咱们殿下与他最大的区别就是占了身份和道理,若我们强攻城池杀了百姓,那以后就是小皇帝手里的把柄,所以咱们绝对不能盲目攻城。”裴极卿将方块默默放下,“别着急,我的意思是,若林贺可以佯攻西北,傅从谨一定无力出兵。”
决云与林贺一同征战时,赵德钦已不在漠北,而傅从思更是一无所知,裴极卿为他们讲了旧日之事,接着弯腰取出匕首放在桌上,轻声道:“这是林贺送给殿下的,辽国皇室代代相传的匕首。”
“事到临头,果然还是殿下救了咱们,若不是殿下早些年的仁义,只怕现在咱们真没办法。”赵德钦突然松了口气,心底如同放下一块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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