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居然一层腻滑,这居然是一层油。
油缓缓渗进画中,梅花之后出现些沟沟壑壑,仿佛一张地图,老王将画重新卷起,“这是一幅地图,上面的标记郎大人都能看懂,油干后地图会重新消失,只要再泼上就好。从思还是不相信辽国人,临时改变伏击地点,还在这里安排了几架红衣炮,现在拿着地图出城,一定要将他拦下来!”
京城远郊虽人烟稀少,可若在此处设置大炮,也难免会殃及城内,裴极卿迅速卷起画卷藏入衣襟,准备推门出去,走了半步又退回来。
“老夫已将虎符交出,又怎么会骗你?”老王爷急道:“你快走。”
太上皇与傅允珲的药都服食已久,由此来看,傅从思早已野心勃勃,老王爷假装神志不清,交出兵权不问政事,大概就是劝说无效,只能如此阻止。
如今他带着地图离开,傅从思必然会发现,老王爷虽然是他亲父,只怕也凶多吉少。
裴极卿将画卷□□青花瓷瓶,“地图我记下了,东西仍放在这里,您要小心。”
老王爷送他出去,呆呆站在空荡庭院里无端站了许久,转身望向小书房,他仿佛看到傅从思从里面跑出来,小手举着那副画,脆生生喊着“父王”。
街上全是巡逻禁卫,也许其中就会安插傅从思的人,裴极卿不敢骑马,小心翼翼的在城中穿梭,待看到内城宣武门时,中衣已被冷汗打湿。
他已答应傅从谨放他一马,若决云想做皇帝,就会来禁军卫所放傅从谨出去,过了宣武门便是广安门,这是距离卫所最近出城之路,如果决云放了傅从谨,就一定会走这里。
冷风拂面,城门近在咫尺,裴极卿觉得身体轻快一些,守城的禁军都认识他,连忙跪地行礼。
“不必多礼。”裴极卿焦急道:“借我匹马。”
武士牵出战马,又有两人跟在他身后,裴极卿挥挥手,一步跨上马背,双脚忽的夹紧。
刚刚的两名禁军对望,也拉过一匹战马,紧紧跟在那个背影身后。
白羽箭挟着风声掠过,紧紧钉在马腿上,战马一声嘶鸣,裴极卿连人带马滚在地上,索性地上仍有积雪,才未将肢体摔断,情急之下,他依旧将画卷藏在
他被摔得眼冒金星,还未来得及恢复清明,禁军长剑出鞘,已明晃晃架在眼前,接着一团烂布塞来,他感觉喉咙一阵恶心,却也呕不出来。
那两名禁军靠近,提剑将他胸口衣襟挑破,层层叠叠的衣服被带着恶意划烂,直到雪白胸脯上露出血痕,那兵士才停下动作。
裴极卿不能开口喘气,用手撑着退了两步,眼睛圆瞪,胸膛上血痕交错,如同腊梅嫣红,他向后蹭了一步,右手紧握袖中匕首。
一人疑惑道:“他身上可没有夹带,咱们擅自拿下,小王爷不知会不会生气?”
动手的兵士也有些吃惊,他奉命藏在禁军中,动手时本想邀功,却没料到裴极卿什么都没带。此时四下无人,无比寂静,那兵士将剑扔在地上,蓦地□□。
另一兵士迅速会意,已动手将铠甲除下,“听说容公子很是招贤王待见,跟您有关的也都是皇亲国戚,今日反正也不敢放您回去,不如我也乐一乐。”
说罢,他拔出裴极卿口中烂布,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去,眼前的面孔如同上了胭脂一般绯红,嘴角隐隐落下鲜血。
裴极卿无声哂笑,抬手擦去鲜血,既然说了招贤王待见,所以没理由被这种人侮辱。
那人被这个笑激的热血上头,将沉重盔甲掷在一旁,伸手去抓裴极卿的腰,裴极卿遗憾的望了眼盔甲,袖口匕首出鞘,不过须臾,那人胸口已漫出鲜血,庞大身躯斜斜倒去。
另一人没料到他会杀人,愣了片刻才拔出佩剑,裴极卿依旧在笑,带着血丝的面孔如山间妖邪般妩媚,接着猛然拔出匕首起身,红刃上滴滴黑血落入雪地,如同腊梅绽放。
兵士有些惊异,似乎看见鬼一般,竟然退了半步。
白马嘶鸣,须臾一道剑光掠过,他还未来得及拔剑,已被长剑钉在远处树上,心口被严丝合缝洞穿,喘了两口气才喷出鲜血。
裴极卿抬头,决云正提剑走来,面孔笼着沉沉阴鸷,接着拔出天子剑扔向雪地,匕首被夺过,一道狭长伤口出现,鲜血如泉喷涌,死尸终于倒下。
“决云,老王爷……”
裴极卿话音未落,决云已一步走来,死死抓住他的双手,接着是一个深重而占有欲极强的吻。
裴极卿与决云对视,眼底欣喜与无奈交织,这个表情更加激怒了决云,那怒气比先前裴极卿不告而别之时更甚,既然他有心于自己,为何却什么都不说明白。决云甚至想掐着脖子告诉他,得不到皇位会功亏一篑,可离开他,自己心里的难受会更甚,断子绝孙又能如何,江山万代只要姓傅就好,他们明明连活着都要竭尽全力,为何还要在乎死后的名誉。
“裴叔叔。”决云缓缓松开,“你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决云的声音仍在继续,“傅从谨已经对我说过,你两生两世,只喜欢我一个人。”
裴极卿猛然怔住,这句话出自自己口中,被人复述却有些羞耻,他望着决云眼睛,无论决云是谁,这双眸子依旧澄澈明亮,依稀是初见时的那个孩子。
他心底无私又自私的情绪曾如寒铁坚硬,可百炼钢终究化作绕指柔,裴极卿不暇思索,抬头狠狠吻上决云。
这个吻持续许久,双方唇齿相互偎依。
“他说的没错。”裴极卿低头微笑,眉眼弯弯,方才的杀气骤然散去,只剩下十分温存。
决云怔怔,伸手解下皮毛披风,将裴极卿裹挟着抱上白马,残月斜悬,雪地上一行春花绽放。
决云顾不得他人眼光,将裴极卿直接塞进大军主帐,桌面上地图摊开,裴极卿害怕自己忘记,提笔在上面开始圈点。
决云除下盔甲,扭头去找疗伤药膏,裴极卿右手刚刚画完最后一处,左手已扯下早就破烂的中衣,接着回眸一笑,手指覆上决云衣带。
他脸上仍然留有伤痕,却笑容狐媚,盈盈拿起决云刚刚递来的药膏,决云立在原地,浑身热血如火山喷发,铁甲落地,发出一声铮鸣。
决云的唇再次探过来,在他的耳垂上松松一咬,接着是方才被咬肿的嫣红双唇,刺激由上而下,裴极卿忽然有些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决云伸手扯下他的衣裤,手指隐隐探入药膏,热浪如潮汐般一层层涌来,裴极卿死死扣着桌角,眼睛里泪珠垂落,雪白细腰如虾般迅速弓起,细汗满身,眉眼含泪,嘴角却依旧带笑。
“裴叔叔……”他的声音满含诱惑,“让我看看你。”
裴极卿伸手,想把蜡烛吹息,决云却伸手挡住,明明动作有些带着兽性的激烈,那双眼睛却温柔诚恳的望着他,几乎要把整个灵魂都溺进去。
去他妈的江山社稷、第一名臣,谁爱名垂青史谁去,老子要做天下第一的宠臣。
裴极卿手指伸展,曾经的痛并快乐已仅剩极乐,及至最后一刻,口中竟然主动发出一声细微呻|吟,接着声音愈发放纵。
决云惊呆,小腹重新沸热,扯着腰带又拽了回来。
☆、第90章
灯烛燃尽,一轮朝阳缓缓升上仍旧擦黑的天空,裴极卿腰酸背痛着爬起来,身上盖着一床厚被,决云正坐在床边看那张地图,他看到裴极卿睁眼,俯下身去,亲亲那微微蹙眉的额头。
他穿着盔甲,长发整齐束起,十分神清气爽,裴极卿登时有点生气,伸出赤足踢了脚决云。
昨晚虽然自己刻意作死,可决云也不能真毫无节制,他都已又笑又哭着说不要了,居然还能被拉着衣带拽回来继续,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决云一把握住他的细瘦的脚,手指在脚心处打了个圈,裴极卿哆嗦一下,咬着被子将脚使劲收也收不回去,骂道:“小兔崽子!”
“怪我?是你先踢我的!”决云扯下被子,忍不住摸他的脸,“昨天的事儿也是你先起头,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药膏能那样用。”
“是,你有理。”裴极卿点头,揉着腰爬起来,决云揉揉他的脚,“天气不错,你可以再睡会儿。”
“看来你很有自信呐。”裴极卿望着他笑,突然道:“有自信是好事,不过我得回京城去。”
“回京城做什么?”决云皱眉,“你就在这里吧,反正身上也不痛快。”
“昨天老王爷将虎符交给我,虽没有带地图出来,可城门口死了两个细作,我怕傅从思会起疑心。”裴极卿已经坐起来穿衣服,雪白交领迅速掩去嫣红色痕迹,“如果傅从思没看到我,只怕会对老王爷有怀疑。”
“怀疑老王爷又能如何?傅从思还能杀了他爹?”决云不屑哂笑。
“我不是担心老王爷安危,只是若被他知道,恐怕会临时改变计划,发现林贺向着咱们。”裴极卿补充,一面想换上鞋袜,却发现自己的脚腕还在决云手里。
这时,王h亲自送了饭菜进来,他半眯着眼睛把饭菜放下,迅速转身出去,脸上表情很是难看。
决云也没管他,伸手取了半个松软的豆沙馒头递给裴极卿,又拿了瓷碗盛粥,裴极卿有些吃不下,于是抬手推了一把,决云将他扯回来,“早上必须要吃些东西,不然怎么顶的过去,你看你多瘦,连脚上都没什么肉,瘦瘦长长像个兔子。”
“行了,闭嘴吧。”裴极卿接过馒头咬了一口,“都怪你,看人家王副将都没眼看了。”
决云突然冷了脸,英俊面孔上没有表情,看着十分严厉,裴极卿从没见过他这幅表情,被吓得向床后缩了缩,手里迅速举起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低声道:“小主子,我可吃完了,你也吃。”
决云不说话,依然沉着面孔,貌似真的生气了
“等等。”裴极卿拿起馒头,惊呆着瞪大眼睛,“你刚抓了我的脚,现在又给我吃馒头,我还真的……全吃了?”
决云隐隐抽动一下嘴角,继续绷着脸。裴极卿没有发现,只好凑上前去,亲了亲决云面颊,决云不为所动,裴极卿又亲亲他嘴唇,决云终于忍不住,笑着将人按回床上,两只狗爪探了半天,最终也没做什么,只是扁嘴笑道:“身体发肤,都受之父母,有什么好嫌弃?”
裴极卿一时无语。
决云握住他脚腕,雪白皮肤微微擦红,更想做些让王副将没眼看的事,可惜现在是白天,所以又噙上他嘴唇,裴极卿也学着假意生气,把头背过去。
决云立刻不生气了,身后仿佛有无形的尾巴晃来晃去,可怜兮兮道:“天快亮了,你就亲我一下吧,裴叔叔。”
裴极卿高高举起手,又被那双眼睛看的轻轻放下,仿佛吃饭时被狗盯上,觉得自己十分罪恶,最后无可奈何凑上去,决云再次得逞,伸手捧起那张脸。
裴极卿手舞足蹈着阻止,两只手被同时抓住,最后支支吾吾,“你的手抓过我的脚,放开……我脸……唔……”
这时王h掀起营帐,却看到决云凶狠的将裴极卿压向床角,裴极卿双手被擒,长长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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