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愕然一惊,“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也是这两天才在当值时听别的同僚说的,因为感觉不可置信,我还去求证过二叔呢。二叔虽然没有承认,但是我看他支支吾吾的模样,让我别多问,我就觉得事情没不简单。”
王学夔是已经先斩后奏了?方才在木府的时候木良怎么没有主动跟我提起这个事情呢?王学夔已经私下找过他了吗?
“不论如何,哥哥你千万要置身之外,若有人来你这儿探听,一问三不知便是。有人想借此巴结你还是小,就怕不怀好意,更有用心。”
木之涣郑重点点头,“放心好了,这事儿你不便多说就不说,反正我绝不会给你添乱。还有,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兄妹俩在水榭中正说着话,就见有两人从前院过来,停留在了不远处曲水山池后躲酒说笑。
“那不是温珍袭跟尹锦吗?早听说尹锦来京城后和徐秦两家这样的新贵交好,但一直不太信温家跟他也能不计前嫌,今日一见倒让我觉得有趣了。”
他俩那谈笑风生、畅所欲言的模样,不像是各自伪装后呈现的虚伪友善。
第210章
木之涣随我望去, “前朝往事我为官后倒是听说过一些,当时的温家主君糊涂,才会一时鬼迷心窍勾结外贼, 谋逆不轨。多亏了尹釜元帅跟已经驾鹤仙去的王老丞相揭露温家的叛国之实, 才没有动摇到国之根本。”
“......”
我幡然意识到,像木之涣这样不知内幕的臣民, 天下何其多。翁斐若是听到了这话,恐怕会很难受吧...
温氏一族的嫡系一脉被歼后,落没了许多年, 如今能东山再起, 少不了皇上明里暗里的扶持。若是这时候尹家偏离王家, 倾向新贵们,使原先的阵营瓦解, 对翁斐倒是有利。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自顾自喃喃。
那正在水池后闲聊的两人也看到了水榭凉亭中的我与木之涣, 遂动身过来, 朝我行礼问安。
我微笑道, “温珍袭大人何时回京的?本宫听皇上说你被委派去了外地。”
翁珍袭一怔, 隐隐惊喜,赶忙道, “有劳娘娘记挂了, 微臣上月月底回来的。”虽然我跟他家夫人相熟,还赠了他家孩子一对长生锁, 但跟他却没什么碰面和说话的机会, 所以大概是没有料想到我能认出他吧。
“尹大人呢?方才在前院怎么不见你家夫人?”
“多谢娘娘挂念。我家内人这两日感染了风寒, 不宜外出。”
看着尹锦那张与尹相莲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庞, 我不禁想,若这尹相莲还逗留在京中,作为她的嫡亲兄长,京城里最亲近的靠山,尹釜绝不可能不知情吧?
远处竹影婆娑,画廊饮绿,那面红的谢家小姐谢雪凝从后头追随着秦云骁的脚步,将他唤住,然后赠上香囊。温珍袭从此处极目望去,打趣道,“这秦二郎终于好事将近了啊,秦锵大人早已经让媒人过去谢家提亲了,不知怎么的,拖到现在才定下婚事,我看谢小姐似乎也不排斥他啊。”
温珍袭这句“不排斥”用的玄妙啊,谢雪凝分明都赶着贴上去了。秦云骁踌躇着,一时不知该接还是不接。听到背后隐隐有笑声传来,才没有拂了姑娘的面子。
秦云骁回过头,见我亦在水榭处纳凉,压着眉心的跳动,与谢雪凝上前,向我行礼问好。
外男多了,我总得自觉避嫌,于是笑道,“行了,你们聊吧,本宫先去找温慎皇太妃了。我在这儿啊,恐怕你们拘着礼数,说话都不自在了。”
“娘娘我陪您一起去。”谢雪凝亦不好意思留下。
一同绕过九曲画廊,我问身旁的谢雪凝,“还不知道谢姑娘芳龄几许?”
“回娘娘的话,我今年十七了。”
“是比本宫小一些呢。”她这个年纪的豪门贵女,按理说最迟十五定亲,十六都该出嫁了。我停下脚步,随手取下头上的凤形镀金翡翠簪,“听说你与秦云骁少将已经择好了婚期,本宫将这支簪子送给你,以示鸾凤和鸣之意,愿你们婚后比翼双飞,琴瑟同谱。”
谢雪凝推脱几句,说不过我,到底还是腼腆地收下了,“谢娘娘好意,借娘娘吉言。”
快到女眷们汇集的花厅时,谢雪凝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小女今日得娘娘赠礼荣幸之至,但还想斗胆...再向您讨教一首曲子。”
我一怔,“什么曲子?”
“我想向您求《思君不见下渝州》的曲谱。”
莫非她是知道了秦云骁在无意间听我弹这首曲子,从沧浪长桥附近追到松露楼的事儿...我心里正打着鼓,就听谢雪凝解释道,“原也不敢劳烦娘娘。只是小女听说《思君不见下渝州》经过各地多次传抄,早不是最初的原曲了。然后...前几个月我也曾向驸马爷的刘姨娘讨教过,她也告诉我时下京城中广为流传的,都是改编后的。而她认识的人里,仅有您曾奏过最正宗的原曲。”
我问,“你很喜欢这首曲子吗?”感觉挺执着的。
“说出来也不怕娘娘笑话,我是觉得秦少将似乎对这首曲子,才想学原曲。每每听到这乐音响起,他都会驻足听完才离开。可离开时又会叹气,觉得奏乐者弹得不好。可在我听来,别人已经弹得很流畅很华丽了。于是我就想,秦少将该不会是觉得不够正宗,所以才不满意的吧?”谢雪凝红着脸诉说勇敢地诉说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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