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姑娘对秦少将一往情深,本宫很感动,待我回去后,会记下曲子,差人送到你府上。可本宫所奏的也并不一定是原曲,不过是跟着昔日旧友学的江湖之音。若帮不了你,可不准太失望。”
谢雪凝极是感激,“真真是有劳娘娘了。”说罢,就要跪下行大礼,还好我速速拦下她。
我们继续往前走,想起今日不见晟王,便问谢雪凝,“你今天可见到晟王爷了?”
“听说表哥他身体不适,只差人来送了寿礼。”谢雪凝说着,哀叹道,“自归乐公主走后...不对,已经不是公主了...是他那侧妃走后,表哥便一直很消沉。这般用情至深...令我看了都觉得心痛。”
用情至深?叶知秋临死前可不这么认为......若是人在时不好好珍惜,人死了才故作深情,便知是自己感动自己罢了。
“父亲曾说表哥的性子跟我祖父很像,为人高情远致,用情似鹣鲽之深。娘娘您可能不知道,表哥的生母嘉煜皇太妃的本名为谢慕艾,是我祖父亲自取的。‘谢’是我们‘谢’家的‘谢’,‘艾’则是祖母的姓氏。‘慕’则是倾慕的意思。”
哦难怪了,初见翁晟时他说自己姓艾。
到了花厅,温慎太妃正与各家侯门夫人或曾经的闺中密友叙旧。翁韫拉着我去了别处闲聊,又见我是跟谢雪凝一同进来的,便多问了一嘴,“怎么跟谢家姑娘一起来了?”
“在水榭纳凉时,碰到了她跟秦云骁秦少将。”我如实说着自己的观感,“谢姑娘温柔静好,秦少将骁勇威武,一柔一刚,还真是相配。”
第211章
“我看未必。”翁韫努努嘴, 她的小道消息总是最多,“我听说好早前谢家跟秦家的长辈们就有意撮合二人了。但是秦云骁一直不同意,所以把婚事拖了好久。”
想起与秦云骁初见时他看我的眼神, 还有他主动替我瞒下刘清慰策马救我之事, 很难不自恋地以为他是为了我才迟迟不肯定下亲事......就算不是全部原因,至少也是其中一个因素之一吧。罢了, 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世上多的是缘悭分浅的故事。
我微笑道,“反正他最终还不是同意了家人的安排。也许,是被谢姑娘的忠贞不贰给打动了呢?如今看着勉强, 但以后会和和美美, 做对恩爱夫妻, 羡煞旁人也说不定。”
“我听说是秦夫人之前不小心溺水了,然后大病了一场, 还拒绝用药,然后谢雪凝又是探望又是伺候,把儿媳的礼数都做全了, 就差一个成亲拜堂了。秦云骁这才对这桩婚事点了头。”也不怪翁韫唱衰, 从她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 或是从她一个过来人的经历来看, 太过倒贴的爱情换来的真心,或许只是感动的成分更多。
*
回宫途中, 我吩咐李良堡派人替我盯紧尹宅, 尤其是尹锦的一举一动。过了大概一个月,宫外的线人才传来消息, 汇报了尹锦近期的去向。这人要么是按时上朝出勤, 要么就是跟京中友人吃宴饮酒, 去郊外骑马狩猎, 一切都没什么异常。只是...其中一条花鸟街引起了我的注意,唯独在这里,尹锦见了谁,待了多久,都是空白的,没有记载。
“他去这西市的花鸟街干什么吗?”
李良堡摇头请罪,“尹大人每次一进去这花鸟街,咱就都会跟丢他。还请娘娘见谅。”
“哪里都没跟丢过?唯独这条花鸟街跟丢了?还跟丢了两次?”
“是...”
我正思虑时,翁斐不知何时来了漪澜殿。他站在门外, “咳咳——”两声示意后,我才回过神来。
“皇上......皇上来了怎么也不让外边儿给臣妾先知会一声,也好让我整理整理仪容啊。”
线人呈来的信件已经来不及隐藏了,翁斐瞄到了我攥紧纸张的动作,明显愣了一瞬。尽管他好奇,但见我慌张地把手躲藏,所以也干脆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贴心地背过身去赏窗台的昙花藤叶,轻松随意道,“这广寒昙花,可是昙花中的珍品啊。还是你会养花,养得这般丰茂可爱。届时开花了,可要把朕叫来。”
“皇上...”我从身后将他环抱,感动地唤了他一声。我知道,他是看我神色有异,猜到我在背着他搞小九九,不想让我为难,才不过问。
下人们见状,极是识趣地退下了。
翁斐转过身来,反将我抱住,“嗯?”
“臣妾错了...臣妾又错了......”管他呢,先撒撒娇,装可怜吧。
“没事,无论你做错了什么,朕都给你兜着。”
他眼底的温柔一圈圈蔓延开来,直击我审美死穴。
我低头将纸张摊开,把褶皱抚平,“皇上这般体贴臣妾,臣妾也不想与皇上再生出误会。臣妾怀疑晟王的休妻尹氏尹相莲并没有去极寒之地流放服刑,而是藏匿在了京中。只是自己也不太确信,所以暂时不想给皇上多增烦恼。”
翁斐轻怔片刻,不置与否,只问我,“逢春,你的怀疑从何而起?”
“晟王侧妃叶知秋被隔离在疠所的时候,臣妾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暗中派人守护在了她的周围……她玉殒香消后,我派去的人就来报,在她去世的前一夜,疑似见到了尹氏出没。臣妾本来怀疑是太后娘娘动用了关系,换了个替罪羊,将她救了下来。可是当我去宁康宫探口风时,感觉太后似乎并不知情。所以臣妾又想,如果不靠太后帮忙,那也只能尹家自己使力了。尹锦作为尹氏的嫡亲兄长,作为尹氏在京中最亲密的倚靠,绝不可能是一清二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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