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近,我变得手足无措。整个房间只有那一扇门,如果从那里出去就等于自投罗网!
我磕磕绊绊地站起来,来到窗户前。这里是六楼,跳下去必死无疑。不过我看到五楼的窗户上伸出了一节绳子,抱着走投无路的想法,我跳上窗台,双手扒在外窗台上,整个身体悬在半空。我尝试用脚试探六楼到五楼的距离,然后看准了绳子的位置,纵身一跃。
“他跳下去了!”我听到这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我一把抓住绳子,它被我坠落的力量带动向下抻了一段。不过幸运的是它的另一端固定住了,我使出浑身解数,爬上了五楼的窗户。
“街上没有他的影子!他绝不可能逃出这里,一定是去了别的楼层,快去搜!”我听到楼上的警察喊道。
我的手臂疼得很,被刀刺穿的部分根本止不住血,由于失血过多,已经不剩下什么力气了。我站起来,发现这里是一间杂物间,怪不得会有麻绳这种东西。
我正要出门逃跑,却听见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我心里暗骂一声,这也太快了……我这个躯体已经完全跟不上警察的速度了。
随后,我便听到了推门的声音。我躲在一个大箱子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脚步声慢了下来,但是越来越近,我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我握住身边的一把铁锤,准备破釜沉舟。
忽然,房间里没了声音,我紧张到了极致,刚想松一口气,从我的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把我吓得差点叫出了声。
是郑毅!他举着手枪,对准了我,我知道这下算是死路一条了。
他没有开枪,也没有向我靠近一步。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我也一言不发地与他对视着。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郑毅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枪。
“怎么样,这里有吗?”门外传来呼声。
郑毅被惊得一哆嗦,侧过头去,又看了我一眼。
“没有发现目标!”郑毅喊了一声,转身夺门而出。
我探出头,看着郑毅离去的背影,又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我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精神也放松了下来。我瘫在箱子旁,方可喘过一口气来。
郑毅……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山谷里他与我对饮长谈的画面,浮现出他望着铁笼中被冻死的狼时落泪的画面,浮现出大街上他迟迟不肯向我开枪的画面。或许,他是真正的正义,只不过,在这个社会上,正义已经被伪装得变了质。
正如他所说,他只是一名警察,他也是人,他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英雄。他也有家人,他也需要工作,他也要他的前程。他,也是迫不得已。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待整栋楼都没了动静之后,我才拖着我沉重的身躯出了门。我必须赶快离开这里了,即使警察们不会在这里搜捕我,但是很快也会有人来为余前收尸。
就在我向电梯走去之时,我看到了旁边一间锁得严严实实的房间,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军火库。
我看着门上挂着的大锁,掏出了从余前那里搞来的钥匙。余前的地位如此之高,他一定有军火库的钥匙吧。依次试了一下,终于用最精致的那个钥匙,打开了大门。
我推开了门,看着漆黑的房间里,摆满了一排又一排的各种枪械武器,我看傻了眼,低头深思起来。
而后,我冲出了这栋大楼,越远越好。
我向着警察局的反方向跑去,在一条街边的拐角,我差点撞到人。
定眼一看,居然是苏幸。
“郎桐?!”她的声音里带着惊喜。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二话不说先离开这里。
“郎桐,你出来啦?”苏幸在我身后又疑惑又担心地问:“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啊?”
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回答她,只是默默地向前快速走着。
“喂!”苏幸甩开我的手。我回过头,可能憔悴苍白的脸色吓到了她,她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幸儿,我想回你家。”我一字一句说。
“啊……好。”苏幸反应了一下,然后打了一辆车。上车以后,我精疲力竭,忍着身上的剧痛,靠在苏幸的怀里,望向窗外。我偶然间看到街边有一个交通监控,心想着,这下又被看到了。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到了地方。苏幸扶着我下了车,她的疑惑也渐渐变成了慌张,大概是我的状态很不好。我磕磕绊绊地上了楼,进了电梯,一下子瘫在地上。
“郎桐,你怎么了?”苏幸蹲下来。
我看着她,笑了笑:“我从监狱里逃了出来,然后把我和狼们共同的仇人给杀了。”
苏幸听到我杀了人,眼神慌乱地躲闪了一下,然后又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说:“那你没事吧?”
“我这不是还活着么,不过也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会儿你帮我包扎一下伤口,我需要休息一下……”
苏幸看了看我的胳膊,心疼地皱起眉。与此同时,电梯开了。
“走吧。”苏幸扶起我,进了家门。
一到苏幸家,我一下子就扑在了床上。我的脑袋疼得厉害,有点神志不清。我看着在房间里忙来忙去的苏幸,心顿时变得安稳下来。看来只有在苏幸这里,我才能放下心来。
因为,她是我唯一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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