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阎桓拿着从厨房弄来的小米和菜叶,到处寻找安置小鸭子的木箱。经过庭院的时候,他发现沈夜惟不知何时已经把两只小鸭子都放进了水里,正蹲在岸边欣赏它们游泳。
“师父,你什么时候起来的?”阎桓笑嘻嘻地在他旁边也蹲了下来。
“今天立秋了,过些日子天就会凉下来。趁现在让它们在水里待一会吧。”
沈夜惟瞄了一眼阎桓手里的小碗,感叹道:“没想到这小鸭子还挺好玩的,你看它们的小脚掌,在水里动来动去的。”
阎桓看出了他的意思,端着碗犹豫了片刻,认真道:“师父,还是我来喂吧,你连蒜苗都养不好。”
沈夜惟皱了下眉,嘟囔了句:“我没有想喂的意思。本来就是……送给你让你养的。”
自己养的蒜苗哪里不好了?不都还活的好好的吗?只是那些蒜苗不能吃而已。
毕竟,他和阎桓也不吃这东西啊。
“师父,你说,这几日真的会有战争吗?”
阎桓将碗里的食物一点一点地洒进池子,两只小鸭子很快就伸着头把漂在水面上的食物吃掉了。
“会有,但规模不会很大。”沈夜惟淡淡道,“你想出去看看吗?我可以带你到结界外面,但我们不能出去太久。”
“师父在担心什么?”
“你知道,为师一直在修炼,期盼有朝一日能成仙。”
沈夜惟默默道,“类似这样的权力纷争,我们这样的修行之人确实不宜干涉过多。而且我也不打算再与下一任帝王有什么交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便是了。”
说话间,阎桓把手里的碗递到了沈夜惟跟前,沈夜惟十分自然地从碗里抓了把食物,洒进了水里。
两只小鸭子吃的很欢,阎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师父,你果然很想试试看啊,喂小鸭子的感觉。”
“……”
“竟然敢戏弄师父,罚你抄书三万遍。”
“啊啊啊!好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外界的情况犹如沈夜惟预测的那样,旧的君王死去,新的帝王迅速接管了这里的一切。该杀的杀,该留的留,时间的长河依旧波涛汹涌,所有的人都只是这条长河中的一滴小水珠罢了。
沈夜惟和阎桓在园林水榭过着简朴的生活。阎桓每天都在跟着沈夜惟学习新的东西,不止如此,他还染上了一个总是戏弄师父的坏毛病。
“阎桓,我刚刚放在这里的木盒子呢?”
“什么木盒子?”阎桓嘟囔着反问道。
“深颜色的,上面有个提手……就是很常见的食盒。你看到了没有?”
阎桓赶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没有啊,我没看见。”
沈夜惟站在他背后沉默了一阵儿,伸手扯住阎桓的脸颊,质问道:“没看见?没看见你嘴上怎么会有食物渣,你嘴里怎么会有一股香味?”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香香的,师父你闻闻——”
“少贫嘴!”
沈夜惟双手揪住他的两只耳朵,瞪着他质问道:“那是我专门出去买的中秋月饼!你全都吃光了??”
“啊~师父住手~我那里不能碰啊——”
阎桓的尾巴都夹了起来,同时红着脸说道:“很美味啊,不是很甜,口感软糯糯的。”
“明晚就是中秋之夜!你现在把月饼都吃光了!明晚我们吃什么?!”
“嘿嘿,再做就是了。”
阎桓从衣服里掏出一本书:“这上面记载了月饼的制作方式,我们一起来做月饼吧?肯定很有意思!”
看着沈夜惟气的咬牙切齿表情,阎桓笑着继续道:“师父,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嗅觉已经恢复了呢。”
“……”
“早就发现了,用你这么提醒我吗?”
沈夜惟长叹一口气,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些银钱放在阎桓手里,“趁着现在时间还不晚,我去买面,你去买馅料,快去快回。”
说完,他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夜惟就这么同意一块自制月饼了,阎桓也确实没有想到。其实他只偷吃了一块月饼,那食盒里还剩下好多,现在食盒就藏在自己的被窝里。
他癔症了一会,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银钱——好家伙,师父故意为难自己的吧?
这么点钱,连口粗茶都买不到啊!
……
两个时辰过后,沈夜惟心急如焚地站在家门口,透过结界到处张望——阎桓这孩子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会已经很晚了,街上已经变得非常安静,大部分人家都已经熄了灯,可阎桓依然没有回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阎桓在城里不停地兜圈子,按照他的脚力和速度,这会也该转悠到家门口了。
他会不会离家出走了?
沈夜惟自责的要命——月饼吃了就吃了,自己刚刚应该多给阎桓一些银钱,不该难为他的。
自己既然很清楚,阎桓没有人身的时候就喜欢吃甜食,更何况摆在他面前的是上等的月饼,心里更加自责。
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屋卜一卦,看看阎桓到底在哪,一股异样的感觉涌入心头。
有人正在动自己的结界!
他转过身,笼罩在庭院周围的结界依旧完好无损;而那股异样的感觉,也很快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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