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靠脸 - 分卷阅读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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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耍威风,却连个三岁孩子都找不着,是不是又想扣俸禄了?”
    燕重锦声音里透着习以为常的平静:“皇上,微臣的俸禄已经扣到一百二十岁了。”他得当官当到下辈子才领得着工资。
    听起来自己好像是个很抠门的老板。梁焓干咳一声:“你们跟朕到穹阊殿走一趟,再重新查一遍,朕就不信皇长子会一个人飞了不成!”
    然而,他们将梁睿消失的那间偏殿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地道和密室。
    梁焓提来穹阊殿的一众宫人,挨个问询,直到问及某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说自己昨夜将皇长子带进了偏殿,然后出去观望了一番火情,再回来殿下就不见了,左右不过几息的功夫。
    梁焓听了眉头深皱,燕重锦见这人言辞间有些闪烁,便走上前道:“你将嘴张开。”
    对方表情一愣:“为、为何?”
    “要你张你就张,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太监犹豫了片刻,忽然冷声一笑,猛地一咬牙。燕重锦暗道不好,当即冲过去卸了他的下颌骨,但还是晚了半步。
    “呵呵,你们寻不到的呵呵呵呵”对方嘴角溢出一道黑血,瘫软地倒在地上。双眼圆瞪,两只瞳孔渐渐涣散。
    燕重锦叹道:“果然是梁笙的人。”
    梁焓当即冲夏荣吼道:“怎么回事?这穹阊殿里居然还能混进废王安插的桩子!”那他岂不是每日都睡在刀尖火坑旁边!
    “万岁爷饶命!小的该死!小的这就彻查各宫内监!”夏荣和管事太监们齐刷刷地跪下磕头,生怕被皇帝迁怒处死。
    “陛下莫急,鱼只要咬饵,就算脱了钩也会留下痕迹。”燕重锦搜了搜地上的尸体,从那太监的袖子里拣出一小截米黄色的稻絮。
    “怪不得宫里搜不到,臣知道皇长子殿下在哪儿了。”
    第41章 3534
    梁睿的确不是变成蝴蝶飞走的,而是被东瀛使团正大光明地从安午门抬走的。
    那太监把他抱入偏殿后就用药将其迷昏,藏在了皇帝为东瀛天皇备好的礼箱里。侍卫搜查时看到里面的玻璃制品也不敢擅动,况且谁能想到,那箱子竟是个夹心的。
    池寒心情愉悦地回了驿馆,饶有兴趣地跑去翻看礼箱中的玻璃杯,却发现稻絮下还有一层隐秘的夹层。好奇地一打开,就发现里面睡着个口水横流的小人儿
    他眼睛瞪得溜圆,感慨道:“皇上这礼送得是不是大了点?”
    正纳闷着,忽觉脑后生风!
    他连忙矮身一躲,一道寒气森森的刀锋就从背上削了过去!
    转头一看,竟是个穿着驿馆下人服饰的蒙面男人。见一击不中,对方也不恋战,转身便逃。
    池寒双袖一甩,当即洒出八道银光闪烁的飞镖,截断了他的去路。同时指尖一弹,缠在腕上的天蚕蛛丝瞬间飞射出去,如网罩下,将那人牢牢缠住四肢,扑倒在地。
    刺客在网中奋力挣扎,身上的蛛丝却越勒越紧。
    池寒忍不住劝道:“你还是别动了,这蛛丝锋利坚韧,再折腾下去会被割成肉泥的。”
    对方放弃了挣扎,只用绝望的眼神望向红漆箱子。
    池寒问道:“你是来偷那些玻璃器的?”
    那人摇头。
    “那就是来偷孩子的?”池寒纳闷地道,“你怎么知道那箱子里有孩子?”
    对方叹了口气:“你杀了我吧。”
    “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杀你?你们中原人都这么血腥暴力吗?”
    刺客心中骂道:老子要不是忘带毒药了至于和你废话么?
    池寒又看了眼箱子里的梁睿,发现这孩子穿的丝制睡袍绣脚精致,领口上还刺着银色的龙纹。心头登然一跳,明白了原委。
    “我的天你们胆子真大,居然把皇室子嗣偷出来了?!”
    “呸,明明是皇帝盗走了我家小主人!他才是贼!”
    “等等,有点乱。”池寒理了理思路,蹲下身问道,“你主子是谁?”
    “这孩子的生父,庆王殿下。”反正已经暴露了,大不了一死。他不在乎说给东瀛人听,顺便膈应膈应宫里那位天子。
    池寒问了几句,总算弄清了前因后果,心中多少有些惊讶。
    这淳国皇室真比天皇一家还他妈乱啊。
    “可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何要借使团之手将孩子运出来?”盗走皇子的罪名足以引发两国交战,那庆王让东瀛使团背这个黑锅也太缺德了。
    “我们也没办法,宫禁固若金汤,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对方露出愧色,哀求道,“你杀了我吧,但求公子别把小世子送回火坑。皇帝已经把他害聋了,回宫也是受苦受难。他的父亲一直在等他,求求你,不要再让他们骨肉分离”
    池寒心里一酸。
    小时候,母亲一直骗他父亲在遥远的海域里等着自己,等他长大了,可以独立驾船出海的时候就能相见。可真等他长大懂事了,才明白自己根本等不到父子重逢的那天。
    淳国皇室的恩怨他没兴趣参与,但如果是为了争权夺利就让亲生父子骨肉分离,他办不到。
    抬手收起蛛丝,池寒淡淡道:“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我可以把人还给他。但为了验证你所言的真实性,最好让孩子的生父亲自来接。”
    对方惊喜万分,磕头道:“多谢公子开恩!我说的句句属实。若不是自己的孩子,谁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等您见到我家殿下就知道了,世子和他长得像极了”
    “既然如此,今日酉时,城郊凌寒山的千年松下见,别带太多人。”
    那棵古松还在吧,以前去燕家别院玩的时候都能望见。那地方是块光秃秃的山崖,周围没有密林,站在高处一览无余,也不怕对方耍什么花样。
    刺客领信而去。没过多久,燕重锦就骑着快马杀到了。
    面对质问,池寒自然装傻充愣。见他一问三不知,燕重锦也懒得废话,径直闯进驿馆,结果就被二十多个东瀛武士围在了院子里。
    小野三郎刚给被腰斩的倒霉使臣入殓,棺材盖还没扣好。一众东瀛人正悲愤至极,见淳国的礼部尚书气势汹汹地送上门来,顿时控制不住手里的刀了。
    燕重锦负手而立,冷眼扫了一圈举着长刀的武士,沉声道:“本官奉命搜查驿馆,尔等是想抗旨不成?”
    为首的武士任职左近卫中将,名叫田中野仁,长得粗壮黝黑、四肢发达,确实有几分像野人。他未等小野三郎答话,就率先出列,开口驳道:“东瀛人为什么要遵守你们皇帝的指令?我们的房间,你的,不许进去的干活!”
    燕重锦危险地眯起眼:“这是淳国的土地,东都的驿馆。无论哪国人,都要遵守吾朝的法令,听从吾皇的旨意。本官接到线报,昨夜宫中失窃了珍宝,赃物可能被藏在驿馆当中。本官奉命搜查,尔等不得横加阻挠!”
    “呸!我们哪有藏你们的东西?你分明是想栽赃嫁祸!”田中野仁怒气冲冲道,“你们皇帝欺人太甚,杀了我们的人,还要强加罪名,简直是昏君!”
    “放肆!”燕重锦身形一晃,眨眼杀到跟前,“胆敢辱没今上,你是在找死!”
    “八嘎!”对方丝毫不露惧色,劈刀就砍。
    东瀛刀法砍杀有力,而田中野仁是罕见的二刀流剑客。双手各执一长一短两把太刀,左右相协、攻防一体,对赤手空拳的人威胁极大。
    燕重锦反应迅疾地避开两道夹击的刀光,飞速掠身后退,拉开距离后凝气运功,冲攻击而来的人抬掌拍了出去!
    他练的心法是燕不离和池月合创的,结合了无极无妄与无生无灭两种功法的长处,前期讲究厚积薄发,成效如同废柴,但越练到后期,威力就会翻倍剧增。
    燕重锦练了十年,刚刚突破第三层,这还是比前世快了许多的成果。这拍出去的一掌看似唬人,仿佛能把地皮刮掉一层,实际顶多将人打成重伤,根本要不了命。而他月爹爹的一掌看似温柔无息,就像轻飘飘地抚过一块石头,石头里面却早已烂成了瀣粉。
    是以,当田中野仁倒飞出去,一群武士也被掌风刮倒后,燕重锦毫不担心殴出人命,却把不明真相的池寒吓得不浅。
    完了,团灭了。这两国不打出脑浆子才怪
    他立即给燕重锦传音入密:“咳咳,你是不是要找个孩子?”
    燕重锦皱起眉:“真在你那里?你们何时与梁笙勾结上了?”
    “刚刚勾唉不是,我没和他勾结!”池寒一跺脚,终于说了实话,“皇子现在不在驿馆,你杀光他们也没用。”
    “你把人带哪儿去了?”
    池寒一转眼珠:“你得先告诉我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皇上的?”
    “我告诉你爷爷!”
    “别这样,咱俩是一个爷爷。”
    燕重锦冷哼一声,又对一众东瀛使节举起了掌。
    “好好好好我带你去,大哥你别动手。”池寒是真怕了这个暴力狂,将自家堂兄连拖带拽地拉出了驿馆。
    澹台府中,失败归来的死士向两位主子回报了行动详情。
    听完池寒提出的要求,澹台烨果断拒绝道:“不行,阿笙不能露面,风险太大了。”
    梁笙道:“可如果我不去,怎么证明自己是睿儿的生父?现在已经被东瀛人察觉,一旦睿儿再被梁焓带回宫,我们就连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
    “万一这是个圈套怎么办?”
    “那是我儿子,难道就因为有危险就不去救了吗?”
    “可你也是我夫人,更是未来的皇帝!”澹台烨态度强硬无比,“此事我自会安排,大不了带人去抢。你老实在家呆着,哪也不许去!”
    梁笙望着对方,水眸在瞬间干涸如枯。
    澹台烨眼神坚定地和他对视,丝毫不让。
    失神良久,梁笙终于让步,声音干涩地道:“好,我听你的。”言罢拄了竹杖,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
    澹台烨松开紧握的拳头,颓然地坐回太师椅上。
    明明是自己最想保护的人,为什么总是以爱的名义伤害呢?
    可他要怎么办?他能怎么办!相比让对方以身试险,他宁可让梁笙福顺安康地恨自己一辈子。
    他出生便失去亲母,父亲又不闻不问。身为大家族中的嫡长子,自小在姨娘的勾心斗角中长大,冷眼看叔伯们尔虞我诈,亲历过兄弟间的自相残杀,最后熬到澹台家主的位置,天知道他付出了多少代价。
    恶劣的生存环境,注定不能感情用事。澹台烨一生都靠脑子活着,习惯了理智思考,遇事第一反应就是分清敌我权衡利弊,然后选出一条最利于全局的路。他没有良知和人性,胸腔里跳动的玩意儿是冷血的,所以很难理解梁笙这样的聪明人为何总为了梁睿犯傻。
    或许,是因为他从没体会过亲情。
    或许,他也从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相比梁笙,他才是那个残缺的人。
    正望着杯中冷掉的茶水发呆,葵安进来禀道:“公子,您快去瞧瞧夫人吧”
    澹台烨猛地抬起头:“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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