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头疼,近些年已经不再犯了。”
钟仪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朔回的后脑:“哪儿呢?”
朔回抓着他的手,放在肿块的位置:“嗯?似乎小了很多。”
钟仪果然摸到了,问道:“难不成会失忆?”
此话一出,钟仪好像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一闪而过的东西。
朔回并未察觉,道:“是忘了一些小事,大体的倒还是记得,当时是去剿杀……”
“不!你说说!你说说你忘了什么?”钟仪突然死死地抓住朔回的手。
朔回有些怔忪,却也回忆了起来:“记得当时醒来的时候,不认识周围的人,过了几天就缓过来了……后来发现自己在衣柜里放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从哪里得到的。”
钟仪道:“那些东西呢?!”
朔回看了他一眼:“……似乎扔了。”
钟仪不死心地问:“难不成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朔回闭了闭眼,复而睁开眼,有些迷茫。
已经是夜晚,故而去集市的想法自然打消了,朔回草草的吃过晚饭,便同钟仪在庭院散步。
钟仪仍旧说着过去的故事,这次,他故意说得很仔细,甚至还让朔回想象一番。
钟仪道:“你知道吗,在望天台上,漆黑的夜,满天的星星——”
朔回道:“哦,那望天台应该很高,不会是石头雕筑的吧。”
钟仪道:“那时候西荷居刚刚种了新竹,他就来了。”
朔回道:“竹子的气味也挺好闻的吧。”
几番问答,钟仪笑了。
依旧是同床共枕。
朔回觉得今夜的钟仪乖巧了许多,比平日更亲近他。
钟仪趴在他胸口,呢喃道:“你的眼睛为什么是深紫色?”
朔回答道:“北晋王室之人的血脉传承。”
“一直都是?”
“……应该吧。”
朔回道:“我的后背,还有一个狼图腾刺青,你见过吗?”
钟仪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发亮,当即要看,这下朔回倒是微微讶异了:“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钟仪但笑不语。
执拗不过,点了灯,朔回解开了衣服,钟仪细细地看着他的背部。
朔回觉得自己的背,正被一双手轻轻的抚摸着。
尔后,他被环住了,钟仪用额头抵着他的背,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朔回犹豫道:“……钟仪,你怎么了。”
突然间,背部传来湿润的触感。
钟仪轻声道:“是你……是你……真的是你。”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但是声音很轻,好像飘拂的雾,迷迷蒙蒙的。
朔回转身,看见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你怎么又哭了?”朔回道:“你怎么总是哭?”
“这次,是高兴。”钟仪居然笑了:“我哭,是因为你惯出来的。”
朔回被钟仪弄得有些奇怪:他什么时候惯着他哭?
只好问道:“高兴什么?”
“因为,你回来了,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你还在。”
说完,他就泣不成声。
之后就再也无法从他闭的如同蚌壳的嘴里撬出东西来了,朔回无奈,刚抱着他的肩膀,结果钟仪自己就蹿溜进了自己的怀抱中,继续哭,哭得肆无忌惮,轰轰烈烈。
这一晚,估计是睡不成了。
朔回闭上眼睛。
却梦见了之前的梦。
自己走在桃花林里,依旧是琴声悠扬。
朔回隐隐从桃花树下看到了一个人影,宽大衣袖垂落着。
悄悄的走近。
一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琴声停了,低着头的人,终于慢慢抬起了头——那是一张少年的脸,但是朔回知道他是谁。
“钟仪?”
“阿礼,这首曲子怎么样?”
自己怎么成了‘阿礼’了?
朔回道:“不错,这是什么曲子?”
少年时候的钟仪对他笑:“半阙曲啊,练了好久的。”
然后钟仪站起来牵着他的手,欢欢喜喜地往前走,一路上很是心奋地说些什么。
走着走着,桃花谢了。
他看见一条河,他们站在河边,钟仪有些苦恼的看着。
朔回道:“我背你过去。”
“好啊!”钟仪笑眯眯地看着他。
朔回心中一动:少年时候的钟仪,笑起来格外纯真明亮。
他下了水,刚想背他,结果一个大浪突然卷了过来。
“阿礼!!!”
“喝!”朔回惊坐了起来。
冷汗冒着额头上,少年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似乎还在耳畔。
“怎么了?”
朔回低头,发现钟仪正睡着自己的身侧,迷蒙地看着他,还未睡醒的模样。
此时天已经微微亮,朔回平息不下心跳,问道:“我梦见少年时候的你了,你弹一首曲子给我听。”
钟仪一听,一骨碌起来了:“什么曲子?说!”
朔回看着披头散发,眼神清亮的钟仪,忍住亲吻他的冲动:“半阙曲……我记得,是这个名字。”
钟仪眼里又有了湿气,他点了点头,使劲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 故曲故物
大清早,钟公子从朔回亲王的寝殿里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冲了出去。
众人:“哦?”
片刻后,钟公子抱着一把琴又飞奔进了亲王的寝殿。
众人:“嗯?”
种种玄妙的猜测高 潮不断,直到一首凄迷的乐曲传了出来。
阳光透过纱窗,不甚明朗,带着秋日早晨的微凉湿气,朔回赤着脚站在门前,脸上的表情很安静。
钟仪低着头,长发滑到肩头,看起来很认真的侧脸,清俊的眉目有些忧伤的样子,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时快时缓,琴声如同淙淙泉水,干净而淳冽,淡淡的伤悲藏在其内,内敛而缱绻。
朔回闭上眼睛。
模模糊糊的片段像是暖阳下的耀影,不甚明晰,隐约之间,似乎看到了回忆。
一曲终了。
钟仪看着朔回,朔回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流转的,不仅仅是感动。
大张的宣纸被平铺开,一只狼毫笔,朔回握着,仍旧是三指。
钟仪道:“你为何用三指?”
朔回道:“习惯了。”接着,苦笑一声:“我也不知为何习惯了。”
钟仪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钟礼自小随付武练习剑术,直到快要参加阚元阁选拔之时,付武同他真刀实枪地比试过一次。
“嘶——”
钟礼背部的衣物被刺破。
回了家,径自去了小院,钟仪正在打盹。
“小仪,过来看看我的衣服。”
“不要。”
“过来,我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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