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琴师 - 分卷阅读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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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路走的,睡醒的时候,王散因只是淡淡地回答:“河城?哦,绕过去了。”

    钟仪本打算去看望外公他们的。

    王散因看了他一眼,道:“下次再去吧。”

    终于,似乎过了很多天,将近都要过年了,路上的行人车马变得很多,红艳艳的喜气到处都是。

    安都。

    钟仪看到了城门,那些守官的身影在他眼里是如此的亲切。

    马上就要到家了!压抑不住的激动。

    在马车上他就开始坐立不安,东扭西扭,实在是忍不住,直接掀起帘子将头塞出去看。

    当他从那一条条熟悉的街道路过,当他看见依旧摆在街角的豆腐脑摊子,当他默念着一家家的店铺名——他知道,他终于回来了。

    担心冷风会不会吹着王散因不舒服,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王散因正看着他,眼眸的神色很是复杂。

    钟仪有些奇怪。

    马车停了,笑容浮现在脸上,钟仪立马从马车上下来,冲到了家门口。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钟仪大呼小叫,如同一个孩童,兴冲冲地奔跑着,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冰封的寒意。

    渐渐的,他停下了脚步。

    家里,怎么变得这么安静。

    钟仪疑惑着,向钟函和燕惠的院落走去。

    “娘亲——娘亲——我回来了!”钟仪推开了门。

    卧房里拉下了窗帘,有些昏暗。钟仪走了过去,拉开了窗帘。

    刹那,光亮照满了屋子。

    他转身一看,空荡荡的一切。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一般,特别整洁,好像是没有人居住一般。

    钟仪甚至闻到了有些陈旧的气味,似乎是不经常通风。

    这是怎么回事?

    钟仪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看见娘亲的梳妆台,上面干干净净的,平日喜爱用的胭脂水粉全都不见了。

    突然间慌乱了起来。

    爹爹和娘亲呢?阿蓉姐姐呢?

    他出了院落,跑到了走廊尽头,他看见小阁楼上了锁。

    怎么回事?

    “钟仪。”王散因叫住他:“你先在这里等着。”

    钟仪回头,老刘管家正瞪着眼睛,有些苍老的眼睛突然有了光亮,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小……小少爷!”他哽咽的声音好像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让钟仪微微愣住。

    “老刘管家!”钟仪连忙走过去:“我爹爹和娘亲呢?”

    老刘管家用颤抖的手捂住脸,摇头,不住的摇头。

    钟仪慌乱了:“他们在哪儿?为什么家里都没有人了?”

    “因为……因为……”老刘管家嗫嚅着,担忧地看着钟仪,又求助般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王散因。

    王散因点了点头,示意钟仪跟自己走。

    钟仪拉住了王散因的袖袍:“你知道我母亲在哪儿?”

    王散因漆黑的眼睛看着钟仪,缓慢道:“跟我来吧。”

    钟仪快步跟在他身后,回头看了一眼,老刘管家正站在走廊尽头,帽下的发,竟已然苍白。

    年月已经无情地在这里刻下了痕迹。

    尽管披着朔回的披风,还是觉得寒风刺骨。

    自然了,痛不欲生的时候,都是如此吧,手脚冰凉,瞳孔涣散着,好像不知道是在噩梦里,还是存活在现实中。

    安都的墓园,选址在僻静安宁的地块,那里种植着四季常青的树木,春夏之季,还会开出烂漫的鲜花,一簇一簇的,好像是逝去之人未完结的生命。

    曾经随父母来此看望一位老夫子,那时候,他还年幼,拽着阿礼的手迷迷糊糊地,直到看着严谨的墓碑,突然就清醒了,或许是因为那墓碑,带着太过沉重的悲伤。

    一个人逝去,带走的太少,而留给世人的却很多。

    如今,岁月无情,他几番辗转,经历了从未想象过的遭遇,带着期待回到了家中,等待他的,竟然是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流泪

    无声的流泪。

    最后跪坐在燕惠的墓碑前放声大哭。

    王散因看着钟仪,心下不忍,伸出手抚摸了他的头。

    他并非天性凉薄之人,至少钟仪,他比他要年长两岁,在云英书院受过钟礼委托,也算是护着他长大的。

    王散因道:“她当时去世,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那时候郧地城被攻破,你母亲以为你战死在战争中,悲伤而去。”

    钟仪听闻,更为恸哭,抚摸着墓碑,颤抖道:“娘亲!都是小仪不听话,害你担心,害你难过,都是小仪,我不孝,我自私!”他将脸埋在手中,一个趔趄,直接趴伏在了泥土里,却怎么也拉不起来。

    王散因无奈,任由着他哭下去。

    哭吧,将眼泪流出,心中的愧疚或许会少一些。

    他走到了远处静静地看着。

    终于,等到了钟仪哭累了,抽泣着,王散因才走过去:“不要哭了,你母亲,也不愿意见到你在她面前如此难过……下次,再来见见她吧。”

    钟仪点头,深深呼吸着,在燕惠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那么,我父亲在哪儿?”

    “……”王散因有些沉默,片刻道:“他,病了。”

    钟仪不明白他的意思,瞪着眼睛。

    王散因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母亲去世后,钟叔大受打击,有些痴了,认不出人。”

    钟仪已经说不出话了。

    王散因道:“不是说他痴了,是说,他有的人不认识了,那时候我父亲来了一趟,他也认不出,费了好大劲,他却一脸恍惚:‘你怎么变老了?’”

    钟仪:“……”

    王散因道:“他大概,记得你的。”

    钟仪苦笑,他在想像自己站在钟函面前,拼命证明自己是钟仪的场面。

    “那么,我父亲现在在哪儿?”钟仪道:“我得去接他回来!”

    王散因道:“这倒是不必担心,他住在韩王府,过的还算顺心,接你之前去看望一趟,比那段时间好多了。”

    钟仪眼神复杂,道:“他,记得韩王爷?”

    王散因笑了笑:“估计是韩王爷保养得当,没有我父亲老的快吧。”

    钟仪:“……”

    或许,他知道为什么父亲还记得韩懿。

    但是,他不想说。

    钟仪捏紧了拳头。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成全

    安都,韩王府,

    王散因带着钟仪來到了韩王府前厅等待,华丽大气

    上了茶水和点心,都是上乘的,钟仪抿了一口清茶,心渐渐平静些许,

    王散因面无表情地看着墙上的字画,

    过了不久,韩懿來了,同來的,还有钟函,

    两人并肩走过來,如同璧人,

    钟仪看见,二人的手交握着,钟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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