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哼起歌来。
一群群蝴蝶款款飞来,落进了四周的密林中,像无数只眼睛眨了眨,又归于黑暗。白谭做完这件事,安心地拍了拍手,蹦上了石阶,再不管秦惜他们了。
谢临对林楹道:“此地不是善地,七毒门不会为难你,大可先行离去。”
林楹勉强笑了笑:“……我本来是为了你才到七毒门的,自然是你什么时候走,我便也什么时候走。”
不知内情的人听见,一定会以为她对谢临有什么情愫。
谢临仍然不知林榭是如何死的,但林楹当初若是像今天这样,他恐怕也不至于落得那个下场。已经抛弃的东西,又何必再拾回来呢。
“那你自便,”谢临点头,便照原路回了。
推开方才刚合上的门,秦惜一眼便看见了桌上的两个白玉球。它们就那么若无其事地被放在那里,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见不得人似的。
身体某个地方触景生情,紧张起来。秦惜霎时有些恼怒,绷着一张脸要把它们拨开:“什么脏东西,也往眼前放。”
谢临挡住他:“我昨天其实不想把它们取出来,你一直哭……”
“我没有,”秦惜转过身去。
谢临无奈地笑了,他拿起那两个碎花的白玉球,握住秦惜的手腕,放到了他掌心里:“对付口是心非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告诉我为什么又变卦要留下来,不然我会把它塞进你身体里,去哪儿都不准拿出来。”
秦惜没料到他突然问,一时心虚地要把手腕抽出来,但谢临牢牢地攥着,就是不让他动分毫。
那两个白玉球看着晶莹高洁,甚是美丽。秦惜却知道,它们折磨人的滋味是何等的难熬,他绝不想再尝第二次。
他犹豫了片刻,道:“白谭说可以帮我报仇,我……”
“就因为这个?”谢临失笑,“果真是一提到报仇,你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谢临相信了。
只是解开生死蛊,并不算多么严重的事,秦惜这么想着。他便只作默认,没有再说话。
第97章
上官非满头大汗地扶着剑庐旁的一颗香椿树,一边以手扇风,一边长叹:“总算过了七天……”
“你变黑了,”朱樱看着上官非通红的脸色,拧了一把他的脸,“本来也不算非常好看,再一黑……”
“我马上就会白回来的!”上官非急忙道,又不服气,“我就知道,你们女人都喜欢师兄那样的,白衣飘飘,看着不染凡尘……”
“那你怎么不穿白衣裳,”朱樱道。
上官非不吭声,半天才道:“师兄是师兄,我是我……你喜欢,就找他去,反正我对你好,你也嫌弃我。”
“好酸的醋啊,”朱樱大声道,她捏着鼻子扇了会儿空气,又递给上官非一张纸,“你的信,我不小心瞥了几眼……你放心,谢临现在自身难保,我不会去找他的。”
“什么自身难保?”上官非惊愕,他连忙接过那信,看了几行,手腕抖得信纸簌簌作响,“……这是师妹写的信?!”
“你不认得字?”朱樱道。
上官非脸上闷出来的红晕褪得干干净净:“……师兄与秦惜盗走了白露为霜,藏身在七毒门。这样说来,我中毒也许是……”
“是什么!”朱樱呸了一声,“你这样子,够得上被算计么。卢沐雪说的话,只有你会相信。”
“……上面盖了师父的信印,这不是单独发给我的,”上官非前所未有的肃重,“武林盟旗下各派弟子,都会接到这样的通知……”
“你不早说!”朱樱跳起来,一步没迈出去,又顿住,“武林盟各派……算了,不去找秦惜了,那么多人,我也打不过。祝他好运吧。”
她话音刚落,却被上官非扯着跑,“……我觉得师兄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被秦惜蒙蔽的,他会被师父打死的!我去问清楚!”
春天的雨来得细密无声,转眼间就沾湿了枝头的晚梅,雪白的花瓣坠着晶莹的水珠,哀戚冷艳。
奚明雅站在梅花树下,执着一根白玉长笛,缓缓吹奏着。那是一支非常古老的送别曲子,叫做《折杨柳》。人们常常站在古道长亭边,执手相看,最后依依不舍地折下道旁的杨柳枝,作为送别的礼物。
常月半跪在地上,比了几个手势,便安静下来。
“我以为他斗得过那帮武林草莽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步明懿的后尘,”奚明雅手中的笛子离开了唇边,他爱怜地抚摸着枝头的白梅,不徐不疾地道,“我并没想要他的性命的,毕竟是明懿的孩子,她为此躲了我十年,我怎不知道她的苦心……”
常月打着哑语,“要杀么。”
奚明雅摇头:“不……那孩子很恨我,倔强得跟明懿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奚明雅甚至微微笑了,“他一见我,就拿出刀想杀我,连掩饰都忘了。美好鲜活的生命,这么快死了,多可惜啊。”
常月:“抓回来?”
“我跟他约了三个月,暂时让他在外面玩几天吧,”奚明雅道,“……十年前他们怀疑秦未期拿走了白露为霜,沈时清不肯拿出剑来救他。十年后那群人还是同样的理由……真是令人期待啊,你带些人过去,看见剑就抢回来。若是卢广义跟他师父做了一样的选择,就看着点,别让秦惜轻易死了。”
“属下明白,”常月点头,迅速消失了。
白玉长笛在手上转了一圈,奚明雅折下了那枝梅花,枝丫断裂的声音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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