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御医,你们傻站着干什么!”
时白禹这时才在护卫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他刚刚已经被吓得浑身乏力,这场机密的计划到底哪一步出了问题,这一系列□□已经令他大脑一片空白。他看见时白露把时宴放在地上,在撕自己衣服的布块似要给时宴包扎,不紧不慢地说道:“小露,你不要乱动,你不懂医术,还是等御医赶过来再……”
“等御医赶过来她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了。”时白露冷冷地横了他一眼,随后跪在地上用撕下来的布块揉成一团,死死地按住伤口,看着鲜血不过片刻间便将布团染红,她不禁双手发凉,颤抖着将已经被鲜血浸湿的布团扔到一边,随后咬咬牙,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从腰际掏出一个褐色的小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伤口上。
“这东西……殿下为何随身携带?”边薇在一旁看着,她是耿直之人,当下不经思考地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别说她是公主,就算她边薇一个上阵杀敌的人,来了楚京之后就没有再带着这类紧急药品,更何况今天是冬至庆典。
时白露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撕了几块布块,又揉成了布团,按压住那剑窟窿,还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在伤口处附近四处摸了摸,随后按压住最后选定的地方。这次鲜血染红布团的速度就慢了许多,直等到御医赶来时已经几乎止住了血。边江心下疑惑更甚,这手法……绝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能够习得的。
时白露看着时宴在御医的照顾和萧铎的护卫之下渐渐离自己远去,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突生。她跪坐在地,抬起沾了血的手擦了擦额上的一片冷汗,眼神复杂地看着手中的那瓶伤药。时宴,我不想你死只是因为我不想欠你任何东西也还没有让你尝到后悔的滋味还没有真正报复你,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而那黑衣人在刺出那剑之后就已经被□□手射中了手腕,边家兄妹二人反应过来后赶过来顺势将他踢到在地制服了他,却不免对视了一眼,即便受了伤,怎么也不该弱成这样,轻易就被他们捉住了。
眼见局势已经基本被控制下来,时宴也再无生命危险,时白禹轻咳了一声:“今夜宴席上竟自广兴楼舞剑武生中出了刺客,事关重大,负责今日宴席筹办管理宫外人员进出的一干人等全部移交刑部听候处置。”他说到此处,弯下腰来对时白露悄声,“妹妹,对不住了,为了公正,哥哥要委屈你了。”时白露抬眼看他,微微笑说:“这是自然,此事本就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怪哥哥。”
“二公主身为协助礼部办理此事的人责无傍贷,移交宗人府。”
两名护卫走向时白露,却不敢碰她。时白露站起身来镇静地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地上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一眼,随后向殿门走去。她微微闭着眼,脑海里却全是时宴胸前的一滩血,她百密一疏,什么都算到了,却唯独没有算到时宴竟然会为她挡剑,时宴从来都是将她推向危险之处的人啊不是吗……
☆、第 20 章
雷雨交加的夜晚,她刚刚哄着时白兮入睡,给躺在床上的小人儿掖好被子后,她瞧见时白兮刚刚因为惧怕雷鸣闪电而嚎啕大哭还残存在眼角的泪痕,抬手去轻轻给她擦拭。
“娘。”她转头,看见才半人高的时白露浑身都被浸湿了,手上拿着一把刀,双目呆滞。
她蹙眉:“你这个时候怎么还不睡,照顾你的嬷嬷呢?怎么让你淋了雨,你手上拿着刀作什么,放下来。”她说着,起身便要去夺刀。
时白露却忽然把刀对准自己心口,一边往后退一边低低呢喃:“他们在逼你杀我对吗,”她指了指右眼底下的痣,“因为这个东西是吗?”
屋内不知为何突然窗户大开,狂风一下子就把明火吹灭,一片漆黑,时宴行到一半的脚顿了一下,只能双手摸索着一边走一边焦急说道:“小露,你放下刀,娘没有要杀你,你乖……”
她话刚说完,天空中轰隆一声巨响接着一道闪电劈过,她才借着惨白的光色瞧见时白露就在自己前方一步之遥的地方,“娘,我死了就不会再有人逼你了。”时白露的刀尖在说话间就默默地刺进了皮肉中。
时宴大喊着:“不要!”她扑身上前,却见时白露在以一步十米的速度离自己远去,在地上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痕。时宴一边哭喊一边追跑,却始终追不上她,终于在穿过一个山头一片草地之后,时宴看见时白露停了下来,手中的刀子掉在地上的血泊中溅出血花,她用手在尚还血流不止的心口处抹了一巴掌血水,凑到嘴边嗅了嗅,眼中放光,伸出舌头来把手掌上的血水舔得干干净净。
时宴双手颤抖地抱住她,声音干涩地说:“小露,小露,我的小露,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娘,我不是小露,我是禹儿。”时宴闻言一看,只见自己抱着的确实是时白禹,她再看向四周,哪里还有时白露的影子,只是地上的血泊依旧。血泊……血……她看着地上的血泊越来越大,周围寂静,只有血滴落在地上的“滴答——滴答——”声音,仿若上古催命秘书的法铃。唔……渐渐感觉到痛意的时宴这才发现时白禹将匕首插在了她的心口上,十几岁的孩童手里握着刀柄,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娘,你不想把王位传给我,那我杀了你我就可以为王了。”
“不要……不要……不要……”躺在床榻上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时宴突然发出声声低吟,守在一旁的王芍见状忙在她耳畔唤道:“陛下,陛下?”时宴额头上的汗越冒越多,眉头紧锁,却不见清醒。王芍担忧,于是去叫守候在外的御医进来看看。待他二人急急回来以后,时宴却苏醒了。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不知是病得还是在梦靥中被吓得,格外惨白。
御医为时宴把脉问诊,回报说:“陛下乃天之骄子,自有福灵护佑,烧渐渐退了,已无大碍。不过还是要多多卧床休养,等伤口收合了再下床走动。”
时宴似乎很是疲倦,点点头就让太监带御医去领赏,退下了。
王芍拿来热毛巾给时宴擦汗,又喂时宴喝了些盐水,瞧她脸色缓和过来之后,才略略舒心。
“刺客可抓住了?”
“抓住了,说来好笑,原本是刑部受理的,结果昨夜连夜拷打逼问之下,那刺客今天早上才奄奄一息地招了供,说是刑部尚书张松涛指使的,刑部要避嫌,于是现在又移交给了大理寺审问。”
“张松涛?”时宴有些吃惊,一口气没缓上来捂嘴连连咳嗽,王芍面带忧色地要上来给她顺顺,她却摆摆手阻止了,接着说道,“此事本来就是大案,现在又涉及了朝廷二品官员,你叫人转告大理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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