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包厢门洞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
看清他的面容,蒋二神色一变,“贺朝阳?”
操他妈的,怎么今天碰到这个阎王!因为牵扯进花家的事,蒋二已经被家里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大哥求情,现在他已经被送到国外去修身养性了。好不容易看风头过了和发小们出来喝个酒,结果酒没喝成就跟唐三掐了起来。唐三虽然是秦家的外戚,但是他也没把人当回事,要说军队上的势力,可不只秦家,段小毛他爹就是京城军区副司令员,真要是掐起来,不定谁能讨得了好呢!
只是贺二怎么在这里?花家的事刚刚告一段落,蒋大也将这事的来龙去脉跟蒋二讲了个透彻,对于被陷害一事,蒋二是恨得牙痒痒,可是蒋大也警告他了,要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你就给我离贺二远一点,连你哥我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你还能在贺二手上讨得了便宜?
贺朝阳才不管蒋二是什么心情,现在贺二哥可是体制内混的一号人物,哪里耐烦和这些纨绔们过招。
“都散了吧。”贺朝阳不同沈蔚,他说出的话和沈蔚的分量可不一样。
段小毛手里还拎着半截酒瓶,闻言就转头看蒋二。
唐小礼有些惊讶,怎么这人一出来大家都不说话了?他看了看贺朝阳,迟疑道:“贺二哥?”
“嗯,赶紧都散了。”
这话说的云淡风轻的,但是走廊上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段小毛是纨绔圈子里混第二等的人物,要不怎么给蒋二做跟班呢。唐小礼当年是被他爹一脚踹到广宁去的,从基层的小兵做起,熬到现在才挣了个少校的衔,除了仗势秦家,唐小礼自己在京城中可是没有一点根基。
“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贺朝阳见两队人马都僵住,转头对蒋二道:“蒋松,把你的人都带回去。”
蒋二咬了咬牙,怨愤地瞅了贺朝阳一眼,扭头就往外走。
“二哥!”段小毛见他撤了,心中讶异,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带了自己的人就跟了上去。
唐小礼看着他们都撤了,冲着那伙人的背影呲了呲牙。
“行了你,怎么跟他们掐起来了?”这事能平安落幕,沈蔚也松了口气,唐小礼在他的地盘上吃了亏,跟秦烨没法交代。可是段小毛带的人也不是善茬,而且蒋家在京城背景雄厚,硬抗下来也是两败俱伤。
“他们欺负我们团长!”唐小礼见了沈蔚,不自觉地亲近了几分。沈蔚,陶宁,秦烨这都是发小,以前他也见过的。
至于贺朝阳……唐小礼顿了顿,这个人一直是他二哥那一挂的领头羊,所以唐小礼也不敢造次。
“堵走廊上说什么?”贺朝阳一边往回走,一边道:“都进来说话。”
唐小礼的团长给他使了个眼色,唐小礼尴尬的笑笑,也不敢说话。本来他们是进京办事的,办完了事想在京城开开眼界,几个人就跑到金顶来了,结果一个不慎和段小毛的手下掐了起来,当兵的人火气都大,这一掐不得了,拎着酒瓶子就杀到了走廊上。
后来,后来就是沈蔚看到的那一幕了。
贺朝阳刚刚在主位坐定,陶宁就站了起来。
“小礼回来了?”陶宁笑呵呵道:“来,坐哥旁边。”
唐小礼露出个恭敬的笑容,把他们团长先请到了上座。
小礼这边来了四个人,坐下来也不挤,只是刚刚那一幕,可是把小礼的战友和领导都震住了,京城藏龙卧虎,他们并不清楚段小毛和蒋二的背景,可是再迟钝的人也有醒悟的时候,刚刚贺朝阳一露面就把人都震住的霸道气势,绝非常人能有。
“小礼什么时候回来的?”贺朝阳坐定,先跟凌未低声说了几句,这才把目光放到了唐小礼身上。
“前天,我跟我团长出来办事。”
贺朝阳跟唐小礼的团长,一个叫做严家的上校见了礼,笑道:“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大家都不是外人,和小礼的关系就不用说了,我和他哥是过命的交情,就是这位……”指了指凌未,笑道:“我老领导凌市长家就在广宁,而且我老子以前也在江东工作,以后进京遇到麻烦事,尽管来找我。”
这话在别人看来兴许是客气话,但是唐小礼却知道,这样大包大揽的话由贺二嘴里说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贺二哥,我,我敬你一杯!”唐小礼激动的不行,贺二这样给他在领导面前做脸,这个情,必须领。
贺二举了举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
人多了,话也就多了,场面一时活跃起来,严家早在唐小礼和段小毛呛声时,就知道这小子的背景没那么简单,见贺朝阳年纪轻轻坐在主位,悄声问道:“他老子是谁?”
唐小礼趁没人注意,低声道:“贺凤鸣。”
贺省长?严家大吃一惊,看向贺朝阳的目光就有点复杂。
对于这个前任江东省长,现任浙东省委书记的高官,严家是有印象的。江东曾经闹过一次水灾,这位贺省长曾经亲临第一线给官兵们打气,严家当时还有幸和省长握了握手。
只是没想到几年后,竟然跟省长公子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人与人的缘分,真有点不可言说。
有唐小礼的加入,话题自然就多了很多。
“小礼,你在江东也待了几年了,什么时候回去啊?”陶宁给唐小礼倒了杯啤酒,笑道。
唐小礼瞅着他,郁闷道:“我不回去。”
“不回去可不成,你们家的基业在西北,在江东混不出名堂来。”
“那可不一定,我二哥还不是……”唐小礼越说声音越低,二哥那种人型兵器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再说他并不喜欢江东的气候,还是大西北那广袤的天地更适合他。
“回去也好,有时间我跟唐叔叔说说?”贺朝阳转的却是另一个心思,秦烨早前跟他提过唐小礼并不喜欢待在广宁,而且以后西北会遭遇一些乱局,小礼回去也不是坏事。
唐小礼低着头,不吭声。他家老子倔得很,而且让人说项才能回家,他唐三少丢不起这个脸。
“行了,你别倔了,有二哥出马,你就瞧好吧。”沈蔚宽慰道。
唐小礼看着贺朝阳,抿紧了嘴唇。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吃完了饭,在金顶门口分手。
唐小礼跟着严家团长回去了,一路上若有所思。刘从建和小廖科长上了陶宁的车,回宁北驻京办事处。
“小陶哥,今天是谁在金顶闹事啊?”刘从建憋得受不了,旁敲侧击起来。
“哦,那人是蒋松,蒋老的孙子,行二。”陶宁一边开车,一边露出个不屑的笑容,“蒋家这代就蒋大能震住场面,蒋二可不行,上次二哥踹他一脚,丫连回手都不敢。”
这话有点夸张了,不过在陶宁看来,贺朝阳就是真跟蒋二动了手,蒋二也不一定敢还手。
再说了,二哥是谁?那能在外面丢了面子?可劲吹呗。
“蒋,蒋老的孙子?”刘从建嘴都秃噜了,怪不得连沈蔚都hold不住呢!原来在外面掐的是这种大咖。
“那小唐呢?”
“哦,他爹是西北军区的将军,不过小唐当年闹得太过,被他爹发配到江东去了。”陶宁看到刘从建已经惊得合不上嘴了,笑道:“你别紧张,小唐是自己人,以后我带你到唐家去认认门,在那边也有个照应。”
“那就谢谢小陶哥了。”刘从建抹了抹汗,心说西北军区的将军,我靠,这地位的姓唐的能有几个,他不用想都知道那位是谁了。可是看陶宁轻轻松松的模样,刘从建知道自己太不上台面了。
至此,对于贺朝阳的身份,他连问都不敢问了。
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他一个小小的建设局长,哪里能跟这些顶级太子爷们攀上关系。有陶宁这一条线,他就受用不尽了。
可惜,诚惶诚恐的刘从建不知道,以后,他不仅和这些太子爷们攀上了关系,还成为了他们不可或缺的工作伙伴。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宁北会出问题?”凌未坐在副驾上,忧心道。
在饭局上,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是上了车,只有他们两口子了,就没有什么不能问的了。
“不一定。”贺朝阳想了想,斟酌道:“前几天和地震局的人吃饭,他们正在搞监测,宁北那边的地质运动有点异常。”
“这可是大事。”凌未侧过头看他,“消息准确吗?”
贺朝阳摇了摇头,道:“不太准确,不然我就跟刘从建明说了。”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要多费心。”
“可是搞不好会变成谣言的。”贺朝阳苦笑道,这个好几年后才发生的事,的确不好公之于众,因为这一世和上一世并不是完全相同的,比如港城的金融危机已经提前到来了,现在惜暮已经整合了两个人隐匿的资金,展开了大规模的扑杀。之前一直没有动过这笔钱,是因为贺朝阳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到来,不过等危机过后,还是要抽掉一部分资金到宁北去做抗震宣传的。
见贺朝阳眉头深锁,凌未伸手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不要心急。”
贺朝阳转过头,看着他,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凌未,谢谢你。”
114、宁北之行
送走了凌未,贺朝阳去了趟港城。
港城金融战的硝烟刚刚散去,中央慰问团就已经成行了。
贺朝阳托关系在里面弄了个名额,堂而皇之地跑去找周惜暮。
“我都快累死了,还要去觐见各位老爷。”周惜暮眼中的红丝尚未散去,他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没有一点金融精英的派头。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没睡两天?”
“没有,还要收尾。”周惜暮打了个哈欠,半睡不醒道:“哥,你怎么混到慰问团里来了?”
“为了见你呗。”
“周末打个飞的不就行了?过段时间我也要进京的。”
贺朝阳笑笑,心说这样大规模的金融战争十年不得一遇,跟着慰问团能看到更真实的情况,也能长长见识。而且他最近工作繁忙,能借着公事来港,是最好不过了。
周惜暮刚才强打精神在中央领导那里做了汇报,现在整个人松懈下来,眼看就要睡着了。
贺朝阳好笑地看着他,道:“我要用钱。”
“哦。”周副总点了点头,脑子慢腾腾地转过弯来,蓦地睁开眼,“你说啥?”
“我要用钱。”
“你用呗!”周副总浓浓地睡意被他哥搅得一点不剩,“这次阻击海外对冲基金咱赚的钱十辈子都够用了,你要用钱还跟我说?”
“我要用一大笔钱,还要成立个基金。”贺朝阳正色道。
“你要做什么?”周惜暮慢慢地坐直身体,蹙眉道:“预算多少?”
“预算我找专人做,我需要你抽出几个人手。”
周惜暮点了点头,道:“你要哪方面的?”
人嘛,并不是越多越好,宁北的事现在说出来不会有人信,但是贺朝阳却不想马虎,他现在要做的,是先成立一个灾难基金,主要是做防灾方面的宣传,重点就是地质灾害。
未来几年,宁北都不会太平,成立一个这样的基金会很有必要。可是受限于他的身份,这个基金会最好是从港城过来的公益组织,由周惜暮来找人筹划是最方便的。
兄弟二人就整个方案推敲了一番,贺朝阳也承认自己的想法不太成熟,两个人商量着,慢慢地有了章程。
“行,过两天我找人去办这个事。”周惜暮并不了解贺朝阳想做什么,但是如同沈蔚和陶宁对贺朝阳的盲目信任一样,二哥要做的事,周惜暮一般都会竭尽全力的完成。
贺朝阳看着困倦到极点的弟弟,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
心里有了牵挂,贺朝阳对宁北那边就格外关心。
“你最近好像对宁北的事很上心啊!”二处处长陈成笑呵呵地说道。
“前几天和朋友吃饭,说宁北那边不太平。”贺朝阳随着陈成从会议室出来,笑道:“宁北的人又来找你了?”
“还不是为献礼工程的事,”陈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如果是出于实际需要搞工程,那咱们没有不支持的道理,可是他们的报告我看了,不太可行。”
贺朝阳闻言只是笑,这是陈成的工作范围,他不好多说什么。
“宁北那边劲头很大,非要请我去实地看看。”陈成耸了耸肩,道:“咱们每天忙不完的事,哪有那个美国时间。”
“既然人家请你,那下去看看也无妨吧。”贺朝阳打趣道。像他们这种京官下去,底下可是要可着劲孝敬的,不知道陈成能不能扛得住诱惑。
出乎贺朝阳意料的是,陈成没动心,倒是余中华提出要到宁北去看看。
“司长,怎么突然要到宁北去啊?”贺朝阳不解道。
“梁副总理提出了要建天然气管道的事,宁北是西气东输的必经之路,这事不能马虎,你跟我去吧。”余中华面色郑重,这件事事关国本,不容马虎。
“好。”
或许是自己的脸色太难看了,余中华缓和了脸色,笑道:“不要紧张,勘探工作还在进行,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就是初步考察一下。”
虽然他已经缓和了口气,但是贺朝阳也能感觉到他的压力,余中华这次去宁北,可是背负着梁副总理的嘱托,想来也不会轻松了。
不过去宁北是贺朝阳长久以来的愿望,不管这次背负着什么使命,对这次宁北之行,他心里还是有很多期许的。
先是港城,后是宁北,贺朝阳为了出这两趟差,可是紧忙着工作,有时候还要加班。
“你这是何苦呢?”凌未在电话里说道:“事情总是做不完的,也不能不休息呀。”
“我不累,就是心急。”贺朝阳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媳妇,你身体怎么样?”
凌未都上四十的年纪了,身体又偏弱,这让贺朝阳很是忧心。上次来京城,童老给凌未开了个方子,贺朝阳怕凌未不按时用,在电话里对赵婶是左叮咛右嘱咐,生怕凌市长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我身体好着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以前没和贺朝阳认识,凌未自然是过一天算一天。到现在,已经是一市之长,凌未反而开始注重养生了。每天的散步是必不可少的,抽空还要练练瑜伽,毕竟恋人比自己小那么多,年过不惑,凌市长也开始有了危机感。
“我听赵婶说你还在练瑜伽?”贺朝阳闷笑道:“这个可别停,你身体好了老公我就有福利了。”
凌市长脸涨得通红,他练瑜伽是为了强身健体,可不是为了给贺朝阳谋福利的。当然,凌市长真正的想法,咱们就不要猜测了。
“满脑子龌龊思想。”凌未咕哝道。
“哪里龌龊了,我对我媳妇有想法是天经地义的好不好?”贺朝阳压低了声音,调笑道:“还别说,你上次来那小腰扭得,柔韧性比以前大有长进,都快夹死我了。”
还要不要脸!凌市长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不跟你说了!”
“别啊!我这一天下来就盼着跟你说句话呢,再聊一会儿。”
“聊什么?”声音闷闷的,绝壁是恼羞成怒了。
“聊点正事。”
“哦。”
“那个,什么时候再请个病假?”某人非常正经地说道。
凌未嘴角抽了抽,咔哒一声挂了电话。
三天后,贺朝阳陪着余中华到了宁北。
司长驾临,宁北省的官员自然是热情相迎,他们以为余中华是为了献礼工程的事来的,结果一听余中华的来意,热情就减了三分。
“司长,您这个招牌可不够大啊!”来的第二天,接待规格就将了半格,贺朝阳也不客气,跟余中华开起了玩笑。
“这些人……”余中华哂笑道:“算了,咱们忙咱们的。”
输气管道要从宁北南部贯穿而过,所以选址就成了大问题。
贺朝阳跟着余中华跑了两天后,终于来到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安南市。
对宁北省领导来说,余中华官不算大,但是对于安南这个地级市来说,余中华可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大人物了。再说规划司是多么要害的部门,跟司长搞好关系,以后进京办事要方便许多。
都说京城的衙门是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这一点,安南所有进京跑过项目的领导可是有着切身体会的。
这不,一听说余中华要来,好家伙,整个安南市的领导班子都出动了。
“真壮观。”贺朝阳无奈扶额。
余中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贺朝阳还真是有意思,平时看起来稳重端方,但是偶尔也会有些出人意料的动作,很跳脱。
这是没拿自己当外人吧,余中华笑着想,一般人想看小太子这种无拘的样子还看不到呢!只是,余中华的眼神又深凝了些,或许不应该用小太子来形容贺朝阳了,从出了花家那档子事,贺朝阳在京城大佬眼中的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有小道消息说,梁副总理曾经想给贺朝阳调职,让他去国资委那边啃硬骨头,但是这个调令被贺家拦下了,理由是贺朝阳性子跳脱,不适合担此大任。
这些传闻是真是假,余中华有自己的判断,不管怎么说,贺朝阳已经在梁副总理那里挂了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给他安排个硬茬子。毕竟梁副总理是以铁腕著称,有能力有背景的贺朝阳,能被他放过才有鬼。
余中华的思绪只是一瞬间,马上他就被热情的安南市委领导们包围了。
贺朝阳作为跟班,表现地极为低调,很好的衬托出了余中华这朵红花。
跟着他出来的办事员小李笑道:“今儿中午司长可不好过了。”
“别让他喝多,还要办事呢。”贺朝阳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揶揄道:“到时候别忘了顶上啊!”
小李马上就苦了脸,“出来后就一直喝,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给领导挡酒的差事却不能不做,在场的哪个不是酒桌上拼出来的?像贺朝阳这样一开始就摆明酒量不好就是不喝的,可谓是奇葩了。
说来也怪,好多人都吃这一套,弄到后来,人人都知道贺处不能喝,也就免了被灌酒的命运。
人的命,天注定。小李还在哀叹同人不同命时,贺朝阳已经发现了熟人。
刘从建在角落里站着,今天安南的头头都到齐了,他这个局长只能敬陪末座。但是也别以为他受了委屈,事实上今天能在这里挣到个位子,已经很长脸了。
归根结底,也是因为选址的事和建设局沾边,不然他就只能陪站了。
“刘哥,好久不见。”贺朝阳主动过去和刘从建握了握手。
“贺处长?”刘从建睁大了眼,他早就看到贺朝阳了,但是人多眼杂,他就没敢走过去相认。
“刘哥方便吗?咱们借一步说话。”
“方便方便!”身后,市长和书记的目光早就扫了过来,但是刘从建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赶忙站起身随着贺朝阳走了出去。
“贺处,有事您吩咐。”刘从建有些紧张,“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心尽力。”
贺朝阳闻言笑了,“你别紧张,我来,是想给你介绍个人。”
115、悲催的升迁
贺朝阳给刘从建介绍的不是别人,而是以前在周惜暮手下做事的麦经理。
经过金融危机一役,周惜暮收获颇丰,也借着这场战役打造出了一支超强战队。这其中自然有麦经理的一份功劳。也许是金融战争太费头脑,麦经理的身体出了些问题,需要一段时间的疗养。
但是这位圆滑世故的经理是闲不住的,正好贺朝阳在挑人,周惜暮就把他送了过来。
筹划基金会,开展防灾抗灾的知识,这些不仅需要钱财,也需要和当地的政府和居民打交道,麦经理恰巧最擅长公关。
“刘哥,这位是从港城来的麦先生,”贺朝阳笑道:“麦先生是港城华未基金会的理事,专门做防灾抗灾一类的工作。”
刘从建面上有些不解,防灾?防什么灾?再说,他一个建设局长和港城基金会也联系不到一块啊!
“基金会的一个研究项目就是建筑的防震功能,我想你们会有共同语言的。”贺朝阳和气地做了解释。
刘从建恍然大悟,怪不得贺处长要介绍他们认识呢,原来还真是有关系。他热情地伸出手,抓着麦经理的手使劲摇了摇,“麦理事,欢迎来安南。”
麦经理,哦,不,麦理事很快就跟他熟稔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呢!
对麦理事的社交能力非常有信心,贺朝阳也就把精力投入到了天然气管道的选址上。
随着调查的深入,贺朝阳的心里有了不同的想法。
“看你这两天心事重重的,可是有什么难处?”余中华笑问道。
“我看周教授将管线的地点定在了安南,不瞒您说,我觉得有些冒险。”
“为什么这么说?”余中华的眉头蹙了起来,“有什么根据吗?”
周教授这个项目组,可是汇集了国内最顶尖的人才,论专业性,贺朝阳给人提鞋都不配。可是论工作能力和大局观,贺朝阳又甩出了他们八条街。
做任何事,都要有个综合的考量,所以余中华对贺朝阳的想法也很重视,他拖了把椅子坐下来,道:“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选址的事可不能马虎,任何因素都要考虑进去。”
“司长,你看地图了没?”
“什么?”余中华有些摸不着头脑。
“您看,”贺朝阳抽出一副宁北地形图,这个地图是以立体的形势呈现出来的,地容地貌展现的很清楚,“安南在几个省的交界处,地理位置非常要冲,但是这个还不是重点。”
余中华凝神,示意他接着说。
“我问过地质专家了,安南正好在高原和盆地之间的对接处,而且近两年,安南的地质运动有些活跃。”
“你是说会地震?”余中华挑起了眉头。
“有这个可能,”贺朝阳指着几处山头,道:“今年的山体滑坡比往年要多。”
“消息可靠吗?”
贺朝阳沉吟了下,坦白道:“这并不是官方消息。”
他这样一说,余中华犯了难,如果安南正处在地震带上,那么选址的事就要发生变数。可是一旦有变化,工期和预算都会受到影响。更要命的是,贺朝阳的消息来源并不正当。
如果把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当依据,绝对过不了审核那一关。但是话又说回来,贺朝阳肯定不会拿着自己的政治前途开玩笑。
怎么办?余中华一时犯了难。
选址的事暂时搁置了下来,因为整条线路的考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结束了宁北的考察,一行人奔了宁北省的西邻甘西省。本来贺朝阳是不用参与到甘西的考察的,现在司里工作繁忙,刘飞已经为他顶了两天,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不过贺朝阳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跑一趟甘西,不为别的,专程为了唐小礼的事来的。
唐小礼的父亲唐万川位列西北军区副司令员,位高权重。唐家与秦家是姻亲,是以唐万川在军界颇有名声,人送绰号西北狼。
和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将领交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贺朝阳提前做了功课,来之前就与秦烨沟通过好多次了。
有了秦烨的说项,贺朝阳很顺利地见到了唐万川。
唐万川剑眉鹰目,身姿挺拔,哪怕是坐着,也散发出强烈的刚硬气场。
“唐叔叔,您好。”贺朝阳奉上礼物,笑着问好。
“坐吧。”唐万川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对贺朝阳,唐万川并不熟悉,但是他是秦烨的好友,又是京城贺家的子孙,所以一开始唐万川就对他高看了几分。
贺朝阳没有让他失望,见了他这样的将领,态度不卑不亢,除了面对长辈特有的恭谨之外,这个人面对自己竟然没有半分怯弱。
这一点,让作风强硬的唐万川非常欣赏。
“唐叔叔,这次上门,也没有什么好礼物相送。”贺朝阳指着脚边的卷轴,笑道:“前些日子得了一幅李秋亭先生的画,听说您闲暇时喜欢挥洒丹青,我就斗胆送过来请您品鉴了。”
唐万川眉头一挑,这小子功课做得很足啊,竟然知道自己喜欢李秋亭的作品。
他点了点头,笑道:“你费心了。”
“唐叔叔这是说哪里话,我与小礼兄弟相称,这是应该的。”
应该的?这小子还真敢说。唐万川不明白对方上门的目的,只好跟着贺朝阳七扯八扯的,心里的审视意味越来越浓。
“你这次到甘西,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拉扯了半天,唐万川可没有耐心跟他耗下去了。
“没有。”贺朝阳笑道:“我这次是随着司长下来考察的,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
纯粹来走亲戚?不可能吧。先不说他们没有姻亲关系,再来就是军界和政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系统,泛泛之交可以,但是再深入下去可就犯忌讳了。
“中午没事,就在我这里吃饭吧。”唐万川并不讨厌贺朝阳,但是一时间也说不上热络,毕竟两个人才第一次见面。
“午饭我就不吃了,我这次来,就是代小礼来看望您的。”
什么?唐万川镇定的模样也现出了一道裂痕,“那小子在哪儿?”
“前些日子在京里见过一面。”
“那他……”唐万川身体前倾,想要探听更多关于儿子的消息,但是看到贺朝阳似笑非笑的模样,身体就又坐了回去。
“他挺好的。”贺朝阳似乎了解他的想法,并没有卖关子。
“哼!”唐万川冷哼一声,对自家那个臭小子,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唐叔叔,能让小礼回来吗?”贺朝阳正色道。
“他找你说项?”
贺朝阳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就不要提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唐万川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因着强把儿子送到广宁的事,父子俩的关系闹得特别僵,小礼都两年没回过家了。
唐万川又心疼儿子,又拉不下脸,现在贺朝阳提到了小礼,这个当父亲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唐叔叔,广宁那边气候潮湿,并不适合小礼。”
“当兵的,还有挑拣驻地的权利?”唐万川睨了他一眼,道:“我相信小礼也没那么娇惯。”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气候的确不是问题,但是小礼在那边不开心。”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个人要服从集体的意志,他现在不是挂了少校衔吗?有什么不开心的。”
这只老狼怎么就这么冥顽不化呢?贺朝阳无奈了。
“唐叔叔,如果小礼自己想回来,您是什么态度?”
他能什么态度?自然是欢迎的,只怕那臭小子不想看到自己罢了。
见唐万川不吭声,贺朝阳再接再励道:“唐叔叔,广宁是个大军区,小礼在那里自然能学到什么东西,升迁也不是难事,但是有一点是广宁无法带给他的,那就是地理位置。”
唐万川挑起了眉头,等着看他说什么。
“宁北甘西一线与外疆接壤,而且……”贺朝阳顿了顿,又非常笃定的目光对着唐万川说道:“最近边境不太平吧?”
唐万川大吃一惊,这种军事机密贺朝阳怎么会知道!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声音已经冷了,这不是贺朝阳应该知道的事!
“我自己分析的。”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锋,唐万川力压千钧,贺朝阳凛然不惧。
半晌,唐万川那迫人的气场终于收敛了些,“这不是你能知道的。”
“我明白。”
“这跟小礼有什么关系?”
“广宁的陆军虽然优良,但是广宁临海,海军和空军在整个军区所占比重颇大,小礼在那边会受到限制。”
唐万川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是认同的。
“小礼想回这边,并不一定非要留在甘西。”
诱饵慢慢地抛出,唐万川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道:“你想把他安排在哪里?”
见他态度松动,贺朝阳松了口气。
“宁北。”他正色道:“我想让小礼去宁北。”
宁北军分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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