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红叶 - 第六叶

    

    “所以说啦，被哲君看到那样的一幕真是超尴尬的！”

    正午时分，粉发少女捧着便当坐在天台唯一的凉处，身旁是刚拆封的饮料，想起昨天尴尬的场景，她忍不住激动地指手画脚朝新认识的朋友表达内心的忧郁。

    “啊，哲君一定会认为我是个奇怪的女生！”

    “怎么会？”秋叶不解地看着桃井异常低落的模样，“我觉得直爽的女孩子很可爱啊，那个黑球君一定不会讨厌你的……”

    “是黑子……”桃井囧囧有神的反驳。

    “哎？”秋叶眨了眨眼，随即小声地确认，“我还以为是黑川……”

    “所以都说了是黑子啦！”桃井纳闷地嘀咕着，“就算哲君存在感不高你这样也太夸张了啦……”

    存在感不高么？

    秋叶有些哭笑不得。

    “大概是本能吧。”她放下手里的便当抬起头，眯起眼看着一片明亮的天空，“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黄濑君和桃井同学这样耀眼的人啊。”

    眼睛在追求光，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渴望，让她想要将这片美丽的色彩牢牢锁进双眼，锁进心底。

    “奇怪的说法……”桃井怪异地瞥了秋叶一眼，拿起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随即忽然注意到她话里的怪异，“等等……你喜欢黄濑？”

    秋叶直觉地点头。

    “好看的人我都喜欢。”

    ……

    桃井被噎住了。

    桃井五月，最近深深地被一个问题困扰中。

    “五月你怎么没打采的？”看到正呆坐在椅子上的粉发少女，青峰拿起手中的篮球搁在她的脑袋上晃了晃。

    每天中午都一副中了大奖的模样，神神秘秘地不告诉他她去做了什么，怎么今天傍晚见到就是这幅德行？

    “难道是被欺负了？”想到这个可能，青峰的眉毛立即竖了起来，桃井少女无力地挥挥手将头顶的篮球拍了下去。

    “呐，阿大，你觉得赤司君长得好看吗？”

    “我怎么知道！”正弯下腰捡球的少年险些吐血，“你就是在纠结这种问题吗？”

    “可是秋叶说她喜欢好看的人啊，我在想赤司君在起点上就输给人家黄濑了嘛……”

    “什么乱七八糟的……”青峰一脸嫌弃地抱起球要走人，女人的世界真是太难理解了，不过……“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赤司那样的家伙对女人没兴趣的啦，又不是灰崎那渣滓。”

    桃井不服气地鼓起脸颊。

    “阿大才是什么都不知道呢，赤司他啊……”

    “我怎么了吗？”

    准时出现在体育馆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赤司面无表情地看了青桃二人一眼，桃井立即心虚地闭了嘴。

    “没什么哈、哈……”她挥了挥手伺机逃跑，正准备投球的青峰忽然探过头适时地拆台。

    “五月说那个叫黄濑的名模要抢你女人。”

    还拆得很歪。

    “什么跟什么啊！”桃井瞪圆了眼，青峰的理解能力太强大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但眼下这个显然已经不是重点了，“那个是青峰胡说的，秋叶只是说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而已，不是你们所想的那种喜欢。”

    满脑子都是篮球的青峰自然不懂所谓的喜欢还分什么等级，却也懒得和桃井争吵，兀自转过身继续练习去了，徒留桃井一个人囧囧有神地面对着赤司。

    “秋叶？”赤司挑眉，似乎是要确认般地看向桃井，“她自己这么说的？”

    桃井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一瞬间似乎看到对面的少年笑了一下，她忽然觉得有点冷。

    “深谷再拜托帮忙做下值日嘛！”赶在少女出发去天台之前拦住她，金发少年双手合十正对着一脸茫然的同桌少女，“我今天要是迟到会被表姐杀了的！”

    少年口中的表姐正是他的经纪人，正因有这层关系他才能时不时记得自己还有工作要做。童年的影让他对生彪悍的表姐甚为恐惧，也因此才会有这个场景。

    秋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可是黄濑君事先没注意到时间冲突了吗？”

    “啊，因为我总是记不住行程所以表姐都最后才通知我……”少年尴尬地揉了揉脑袋，随即忽然想起什么般苦逼脸抱怨起来，“再说怎么这么快就又轮到我，这个值日太不科学啦！”

    秋叶愣了下。

    “黄濑君不记得了吗，昨天你迟到半个小时的事……”

    啊，这么说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

    黄濑少年囧囧有神，班导的这个规定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不管怎么说今天又拜托你啦！”

    “抱歉。”秋叶意外认真的拒绝，还郑重地鞠了个躬，“虽然很遗憾但是我之前和别人约定过不会代做值日了。”

    抬起头，她认真的指了指正在朝他们的方向探头探脑的女生们。

    “或许你可以去那里问一下？”

    金发少年立即垮了脸。就是因为还没放学就有一群女生跑来申请替他值日他才记起自己被罚今天值日一事，因为实在无力面对女生们极端的热情他才将希望寄托在向来不太把他当回事而且貌似取向很微妙的同桌。

    知道秋叶说过的话一定会认真的履行，黄濑认命的垮下脸叹口气准备离开，少女却忽然叫住了他。

    “其实我可以跟你调换一下。”看到黄濑转头看向自己，秋叶微微挑眉，“不过作为报酬我想认识中野菖蒲小姐。”

    这家伙的取向果然有问题！黄濑继续囧囧有神。虽然事情圆满的解决了但他莫名觉得格外凄凉。

    悲剧啊，他的魅力唯独对同桌不起作用什么的……

    不过……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黄濑揉了揉脑袋。

    “她要认识我表姐干嘛？”

    秋叶自然不知道黄濑少年的各种忧郁，想到终于有机会和憧憬的人见面，少女显得很高兴，拿着便当轻巧地踏上天台，意外的看到天台另有别人在，而每天准时出现的桃井少女却没来。

    “赤司君？”她眯起眼看向正逆光而立的红发少年。

    “五月输给我一顿午餐，她让我这个时间到这里来。”赤司的声音依旧很好听，平稳的像是一个十足的成熟人士，她常觉得这人分明看起来一副瘦弱稚嫩的模样，眼神却又很内敛。

    极端矛盾的个体。

    他站在天台的栏杆上俯视着她，盛夏的阳光依旧炙热，少女眼前的世界被晕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橙色，秋叶眯起眼，心底莫名有些发痒。

    “怎么不说话？”看她呆愣着却不说话，赤司轻巧的从栅栏上跃下来落在她跟前，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些。

    “赤司君也喜欢吃炒饭吗？”她提起手中的便当盒晃了晃，随即朝他伸出一只手，“四百九十九块。”

    赤司忽然笑了下。

    “你好像都没收过五月的钱。”

    “那是因为桃井同学每次都忘记带钱。”秋叶认真地从便当盒底下抽出一张类似商店收集印花的卡片，上面稀稀落落地印着几个桃子形状的印章，她眯起眼看着那张卡片笑了笑，“或许我可以找她的部长收费。”

    桃井吃便当的时候很少会安静，大多数都会忿忿不平地数落一下身边的人。比如不小心踢到某人的幸运物硌得脚生疼还被嫌弃，或者不小心坐坏了某人的零食被埋怨，再比如让她小鹿乱撞的某君太冷淡让她好挫败，当然更多的还是絮叨自家毫不厚道的青梅竹马。

    那是个个很鲜明的女孩。

    “桃井同学的世界很彩。”

    她常这么觉得，也并不讨厌听桃井讲述那些她本不认识的人的事迹，也许正因为不认识，她可以在脑内适时的发挥一下想象。

    想象那些光鲜的少年在一起又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恩……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赤司说的是身为部长的自己要为多嘴的经纪人买单一事，“我很好奇五月还有什么没和你说的。”

    秋叶坐在惯例的老位置慢条斯理地打开便当盒，听到赤司这么问，她顿了下，随即头也不回地说：“应该是关于赤司君的事吧？桃井同学有点怕你的样子。”

    这样想着，她忽然想起最初她对篮球部部长的评价，严厉，可怕，不近人情，莫名地笑了起来。

    “赤司君乍一看完全没有队长的样子，其实意外的是天生的领导者呢。”她转过身端着原本给桃井准备的那份递给赤司，一边认真地念念有词，“我猜，你从没有大声训斥过谁？”

    “真正的领导者不是靠声音的分贝。”

    赤司一边无意识地应了声一边接过便当打开来看了下，果然是给女生准备的，本来作为装饰用的胡萝卜还被剪成桃心的形状，他不自觉皱起眉，顺手将那玩意丢到秋叶的便当盒里。

    “这个，自己给五月留着吧。”

    “赤司君……”秋叶转过头有些好笑地看向赤司，“难道是不爱吃胡萝卜么？”

    “我不挑食，只是觉得那个造型白痴了点。”红发少年面无表情地给自己证明，一边迅速地将炒饭里的葱花堆到便当盒的小角落，秋叶的嘴角抽搐了下。

    “那是据桃井同学的名字特意准备的……”本来就不是你的。

    即使认识不算深也隐约感觉得出眼前的少年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好相处，后面那句话她没敢说下去，倒是赤司忽然凑了过来。

    “恩？是这样的意思么……”看到秋叶的便当里果然也有一片，红发少年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即举起筷子将那片枫叶状的胡萝卜抢了过来。

    “这个归我了。”

    “哎？”秋叶愣了下，看到他真的将那片胡萝卜嘴里吃了进去，她忽然觉得有点冷。

    其实少年吃东西的动作很优雅，比起桃井泄愤似的吃法，赤司面无表情但慢条斯理的样子倒更像是在品尝，让向来对自己厨艺还有点信心的女生也忍不住紧张了些，下意识地紧盯着他，直到赤司终于忍不住挑眉。

    “你在看什么？”

    “恩……”秋叶回过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只是觉得赤司君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哪。”

    “秋叶说她喜欢好看的人啊……”

    桃井的声音莫名在脑海回荡，赤司愣了下，良久，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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