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红叶 - 第七叶

    

    地板ok，黑板ok，桌椅ok。

    秋叶环顾了下四周，确认打扫完毕之后便拎起包关上教室门，刚要趁天未亮赶回家去，前方忽然传来熟悉的女声。

    “秋叶，秋叶！”

    桃井少女一边跑一边朝她的方向奔过来，秋叶顿下脚步，朝来到身边的女生微微低了下头。

    “桃井同学有事吗？”

    “我不是都说过了叫五月就好！”桃井有些无力地挥了挥手，她就觉得秋叶哪里都好，就是这个太恭敬的毛病有时候让人挺无语的，“对了，今天中午赤司君没对你怎么样吧？”

    秋叶眨眨眼。

    “他为什么要对我怎么样？”

    “额……也是。”粉发少女忽然觉得自己的问法有问题，看到秋叶正用一副求知的表情看着自己，她一时倒不好解释，“嘛，没事最好啦！对了，这周末你有没有事？我约了朋友去逛街，你也一起来吧？”

    少女的声音天生带着些许撒娇的味道，说起话来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就如秋叶最初对她的印象一样就是个抢眼的人物，美人欢笑的模样让她也跟着微笑起来，却还是老实地摇了摇头。

    “抱歉，周末有约了。”

    “哎？跟谁？”桃井纳闷地眨眼，之前她调查的时候知道眼前的女生向来很少与人打交道，来东京也是这学期开学前不久的事情，在帝光可以说是一个朋友都没有，何时冒出了可以一起逛街的人。

    想起周末就可以去看到憧憬的对象，秋叶也显得很高兴，兀自扬起唇角，眉眼几乎都快眯成一条缝。

    “我的偶像。”

    桃井五月好奇心瞬间满格。

    她认识秋叶虽然不算久，但对自己天生的识人眼光还是很有信心的。她一直以为秋叶是无欲无求的格，因为无所求所以面对一切都能淡然以对，不管自己的家境还是因为和同桌关系稍近一些就被女生们集体无视的事情，几乎没什么事情能让她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虽然看起来一副对谁都恭敬很好欺负的模样，但这也正是一种疏离的证明。

    那个恭敬的模样，与其说是习惯成自然，倒不如说是散发出一种不要靠近的气场，约莫也只有如黄濑那般白目的可以无视那屏障，然后就是桃井这般无厘头又热情过剩的吧？

    这样的秋叶居然也会说出偶像一词，桃井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正想追问，身后就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

    “啊，五月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找了好几个地方才看到桃井，青峰一上来就扯住少女的头发，一边抬起脚秀了秀看起来很“饥饿”的鞋子。

    “我的鞋子坏掉了啦，备用的在哪里？”

    秋叶看到原本满脸欢喜的少女立即鼓起了脸颊，翻了个白眼朝后伸手解救自己的头发，一边忿忿地念叨起来：“说了很多遍在休息室左边起下面第三个空柜子里，别扯我头发喂！”

    得到想要的答案，青峰依言松了手，眼神不经意地掠过秋叶，他挑了挑眉正要说话，黑发少女忽然正对着他低下头来。

    “你好。”

    青峰傻住了，下意识地跟着低下头。

    “你好……”声音带股显而易见的迟疑，显然随惯了的少年第一次遇到这种纠结的见面礼节，他一边暗自嘀咕一边奇怪地看向桃井。

    “五月，这是谁？”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嘛，秋叶啊。”桃井小心地揉了揉自己的发，再度抱怨起来，“我每天放学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几句啊！”

    “抱歉。”青峰毫无愧疚之意地挠了挠脑袋，“我只记得你说在天台遇到了赤司的……”

    话没说完就被桃井紧急地捂住了嘴，少女踮起脚尖一脸尴尬地看着秋叶。

    “哈哈，他记错了，这家伙脑子里除了篮球就没别的了，单细胞。”说着，她急忙拉起青峰朝秋叶挥了挥手，“那就这样啦，我还有社团活动先走了，下周再约你吧！到时候一定来啊！”

    “喂，谁是单细胞啊！”青峰不满的声音。

    “恩。”秋叶点了点头，看着那对青梅竹马几乎显得有些狼狈的背影，不由轻扬起唇角。

    天分明在渐渐变暗，那两个人所在的地方却像是一团光源一般隐隐透着微光，吸引着她的目光。想要记录下来，想要将所有见到的美好变成永恒，这一直以来的想法在认识了桃井和黄濑之后变得更加强烈，几乎要冲破膛无法阻挡。

    秋叶抬起头，下意识地朝天空伸出手遮住视线，指缝中泄露出的微光让她不自觉眯起眼。

    果然还是很喜欢哪，光，还有那些会发光的人。

    踩着晚霞回到便利店，荒木杏正在收银台前忙得焦头烂额，跟前排了长长的队伍，看到秋叶走进来，她急忙挥了挥手。

    “秋叶，你姨父今天加班没法去接若叶放学，你来顶我一会。”

    “好的马上来。”

    她走到收银台前将包搁在桌子下，没来得及换下帝光校服就忙碌起来，姨母急匆匆出门去了。少女低下头认真地忙碌着，偶尔帝光的学生进来，注意到她的制服，隐隐有些窃窃私语，她丝毫不觉，只机械化的重复着收银的动作。

    收银，微笑，找零，鞠躬。

    动作流畅熟练，像是早已烂熟在心底，多年以来姨母家一直经营便利店，她已经习惯了这些动作，那些动不动就鞠躬的举止也是这样在无形中练成的。

    恭敬，或疏离，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一种……自然生成的生存方式。

    “哟，这不是那个名模的女朋友吗？怎么在这种地方上班？难道是被花心男友甩了？”

    前方传来不怀好意的声音，秋叶抬起头，一个高年级的男生一手举着一瓶饮料，一边把一张一千元的钞票拍在桌子上。

    “看你那么可怜，不用找了。”

    秋叶微笑着朝他身后刚被挤下去的女生伸出手，正被吓到的女生怯生生地将东西递给她，她接过来一边扫描一边头也没抬地说：“请学长去排队。”

    人群里隐约传来嘲弄声，脸上挂不住的高年级生愤怒地拍了拍收银台。

    “对待顾客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又不是不付钱。”

    秋叶眼皮也没眨地将装在袋子里的东西递给眼前的女生。

    “欢迎下次光临，五月的苍蝇挺多的，请多小心。”恭敬地鞠躬。

    对面的女生一下子乐了，人群中的嬉笑声也跟着扩大，那人的脸色涨红正要发怒，秋叶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前辈这么说，失恋的男人就有权利破坏学校天台的栅栏吗？”她想起那天和桃井无意中看到的场景，“前辈的女友，啊不，前女友是叫律子是吧？最近很积极地在追求黄濑‘学弟’呢。”

    并不是有心记住这样的人，只是刚巧中午才在天台听到男生咒骂女友不长眼的声音，下午就看到学长跑去找同桌美少年挑战的场景。不记得是什么比赛了，反正运动项目黄濑至今还没输给谁过。只是金发少年出发前说了句“单车坏了，周末在地铁站见”，约莫是那句话让眼前的前辈误会了她和黄濑的关系，不过对眼前的人没必要解释。

    而那个叫律子的学姐则是近期最积极地给黄濑送东西的女生，据说是叫一见钟情来着，美少年现在一想起那女生都会抖，想来这位学姐也属于无法消受的美人恩之列。

    大概是这位学长向黄濑挑战一事在学校颇有名气，店内不少知情的帝光学生纷纷捂嘴偷笑，被秋叶说中的男生脸色很难看，忿忿地瞪了她一眼，丢下东西就走了，秋叶将饮料摆正收好，恭敬地朝门口的方向鞠躬。

    “下次请记得排队，本店并不歧视失恋的顾客。”

    “彭！”

    巨大的关门声响。

    “哈哈哈！”

    “好搞笑……”

    便利店内忽然响起一阵毫不压抑的笑声，这家店不光便当好吃，想不到打工的女生都这么有意思，看到秋叶继续微笑着忙碌起来，队伍后面等得无聊的男生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找秋叶搭话。

    “喂，红叶妹，你真的是那个黄濑的女朋友吗？”

    秋叶头也没抬地应了声：“同学觉得呢？”

    “一点也不像啊！”队伍里有女生小声嘀咕起来。

    “那所以嘛。”秋叶抬起头将东西递给眼前的男生，微笑着眯起眼，“不过我确实是黄濑君的粉丝来着，那样好看的男生很适合用来观赏，靠近了就会产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幻想破灭——智商堪忧的美少年只适合远观不适合亵玩。

    秋叶一直觉得那个少年单纯得似一个孩子，或许过了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他还还会是那副天真的样子，但这也正是黄濑的魅力所在。乐天派，或者说是有点二但心地善良又不擅长拒绝的少年，这样的人若是真恋爱了，除非对方生迟钝或者可以专注到无视他身边的种种桃花，不然也是一条艰难的旅程。

    “你倒是能言善辩。”

    头顶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正弯腰拿起包的秋叶愣了下，抬起头，红发少年拿着一瓶饮料正站在收银台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时间已是八点，因为第二天便是周末，便利店的人也变得少了些，稀稀落落遍布在便利店，收银台前只站了赤司一人。

    “赤司君，又一个人练习到这么晚吗？”

    “正确的说是看着他们练习到这么晚。”赤司挑眉，将手中的饮料递给她，秋叶低下头开始扫描，听到头顶传来赤司的疑问声。

    “你就不怕他真的生气打你？”

    原来他看到了啊……秋叶抬起头，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赤司君难道没听说过真正咬人的狗是不会先出声警告的吗？”她将手掌摊平朝他伸出手，“300元。”

    “是吗，我只是觉得真打起来他一拳就可以让你爬不起来。”赤司的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将一张一千元放在收银台上，顺手拧开饮料瓶喝了一口，“恩，算上中午的便当一起。”

    “赤司君还是不要那么小看我比较好。”秋叶微微皱眉，随即忽然想起什么般从制服口袋里拿出那张“桃井借债卡”。

    “既然这样，把桃井同学的也一起付了吧。”

    “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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