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红叶 - 第二十四叶

    

    红叶妹要去美国了，这个消息不知不觉在帝光广为流传，秋叶原本就是常和各种绯闻挂钩的人物，这样的话又是通过黄濑凉太口中说出，自然引起校园里一片议论纷纷。

    黄濑被甩了。

    有人先这么说了一句，于是无辜的金发少年在寒假即将来临之际收获了众多少女的同情，以及男生们不知是真心安慰还是落井下石的眼神。

    “没关系的，常言不是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黄濑觉得此君说得很有道理，问题是他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恋过那枝花……被表姐一手栽培起来的姑娘，他是连喜欢的念头都没有。尤其之前那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深刻理解到深谷秋叶是个怎么样让人纠结的姑娘，他向来讨厌麻烦事，对于秋叶也自然的敬而远之了。

    不过就算如此，金发少年依旧觉得自己有一份义务来照顾那个似乎总会惹麻烦的女生，也自然不能接受越来越夸张的谣言。

    “听说她还勾搭了篮球部的赤司君，现在又抛下他一个人去了美国，真是造孽。”

    “哎？篮球部那个……他竟然也会喜欢女孩子的吗？”

    “为什么不行，听说两人感情很好呢，现在这样是要闹哪样啊……”

    有人落井下石，有人趁机报复，有人哗众取宠。学校原本就是社会的小缩影，什么样的人都有，于是什么样的猜想与谣言都不意外，金发少年皱眉一边四处搜索自从老师宣布放假之后就不见了踪影的前同桌，一边不自觉翻了个白眼。

    他一直觉得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因为他永远搞不清身边的人在讲些什么，不管是正在校园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还是突然就打电话让他负责护送秋叶去机场的表姐。

    “用得着这么着急？”黄濑十分不解，虽说他前几天已经听说了深谷寒假之后会跟着表姐的朋友去美国的事，但就算这样表姐的举止也太效率了些。

    “你懂什么，乘胜追击才是上策，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电话对面传来中野菖蒲似乎恢复以往霸气的宣告，“这一局我志在必得。”

    不知道表姐在跟谁较劲，但显然不是那个认真过头的前同桌。

    这样想的时候，他正在认命寻找深谷的途中，因为实在不知道她除了天台还能去哪里，他着实抓瞎了一阵，直到无意中听到校园里的谈论声。

    “松本律子？她不是退学好久了吗？”

    “是啊，就是那个二年生，听说她在校外认识了几个不良分子，前几天有人看到她跟几个人在红叶门口晃来晃去……”

    “啊……她是要做什么？”

    “谁知道，大概是怕深谷秋叶去了美国就报复不到了吧……说起来，她和深谷到底有什么仇？”

    “哎，你这么一说我也不太记得了，好像是和黄濑君有关？”

    听到久远以前就从记忆里退场的人忽然出现，少年忍不住顿在当场，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到显示的是深谷的号码，他的脸色忽然一正。

    “深谷？”

    “黄濑吗？深谷秋叶在我手里，想要她好好的就带上次害我手臂断掉的人过来。”

    似曾相识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冷然语调，金发少年一脸茫然地眨眨眼，他隐约记得那个松本学姐的特长是钢琴，手臂断了岂不是全完了……

    谁干的。

    虽然很想这么问，但迟钝如黄濑也明白这件事绝对不是自己傻笑两下就可以蒙混过关的。

    “你们在哪里？”他不自觉伸手揉了揉发，“那个……松本学姐，这种事可是犯法的。”

    “呵呵，你以为我现在会怕这种东西？”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女人的冷笑声，黄濑听到有船的声响，正想再说什么，手机忽然被一只手夺了去。

    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呆站在篮球馆门口，黄濑不由有些尴尬，正要拿回手机挪开身子，却看到红发少年拿起手机一脸理所当然地接了起来。

    “你不会喜欢这个游戏的。”

    松本律子似乎又说了什么，黄濑看到少年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笑容，诡异的笑，他不自觉抖了抖身子。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也不好打扰雅兴，不过有件事需要提醒一下，不要被外表迷惑，虽然是兔子，被老虎养大的话也会咬人的。”

    显然对方不能理解他这么高深的话，红发少年再度呵呵低笑起来。

    “那么说个简单易懂的事情了，这次你还有什么可以赌的？另一只手？脚？”

    黄濑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个子并不高，远远望去隐约还有些瘦弱稚嫩的感觉，然而少年周身散发的气场却让人下意识不敢近前，那是赤司征十郎的领域，任何人都无法违抗的圆。

    “啊，既然要赌的话就按照你们的规矩赌好了。”赤司慢条斯理地开口，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少女先前留下的温度，他的眼底不自觉漾起一抹暖意，说出的话却让身后的金发少年再度觉得浑身发冷。

    “一条命，你的或我的。”

    ******

    天很黑，像是六年前那场地狱里一样的狼狈，她在黑暗与疼痛交织中醒来，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辨不清任何的世界，她徒劳的眨眨眼，这才记起先前发生了什么。

    她想临别前最后看一眼红叶，有个人忽然挡住了去路，有些熟悉的面孔，她正在思索是谁的时候就忽然被人击中后脑，然后……她是被什么人绑架了吗？

    后脑传来的疼痛十分真实，看起来这次是真的绑架……问题是她身无分文，阿姨家家境也很一般，为什么会有人做这种事？

    “啊嘞，这就是那个抢人男朋友又抛弃了他的人吗？”

    刻意压低的嗓音，秋叶听出是个女生，却并不在她所认识的人的范围。

    “就是她，别看她一副温良的样子，其实心可黑了，最近正要抛弃新欢独自去美国呢！”

    这次的声音有点耳熟了，记得这人以前每次面对黄濑的时候都是嗲气的一副恨不得让父母把自己晚生几年的模样，原来也可以正常的说话啊。

    这样想的时候，少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带到了哪里，脸上传来被束缚的感觉，约莫是被蒙上了才会看不到东西，她不自觉松了口气，一时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大概不管说什么都会惹怒眼前这人的吧，她决定暂时保持沉默，背后靠住一片冰冷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似乎是一些钢铁制作的东西……说起来刚才听到船的声音，是在货运港口吗？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飞机起飞的时间错过了吧……

    “男人啊，就是容易被这种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女人吸引，啧，全是没有大脑的蠢猪。”

    突来的声音打断少女纷乱的思绪，秋叶不自觉愣了下。

    “男人全是没大脑的蠢猪。”

    记忆中这是安腾花穗的口头禅，彼时身为三帝花之首的那个女子经常因为在秋叶面前宣传这样的思想被深谷秋铭数落，但她一直死不改，每每都想灌输男人不可靠的想法。

    约莫是因为见多了因为男生失魂落魄的姐妹，安腾花穗对男人的本质保持高度怀疑，却总是改不掉见色起意的毛病，还老打着爱美是人之本的旗号四处去搜罗美男……的照片。

    “嘛，用来观赏还是蛮赏心悦目。”

    这些年秋叶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当年那场事故，如果她没有跟着阿姨离开，而是在三帝花的教育下成长起来，会不会也会养成这种格？

    视男人为玩物，霸道任到无人能及，却又比任何人都强悍，比任何人都迷人。

    那是一种气场，她多年以来望尘莫及的梦想。

    “正是这样的蠢猪之一毁了我的下半辈子。”松本扬起刚拆掉石膏的手臂，嘴角扬起一抹冷然的笑，“赤司征十郎，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所以说那个叫做赤司的家伙到底会不会来？”对面的女生一脚踩在秋叶的腿上，后者不自觉低叫出声，女生立即低下头凑了过来。

    “这死丫头好像醒了。”

    秋叶一怔，只感到遮布被摘了下来，突来的光亮让她不自觉眨了眨眼，眼底忽然开始有酸涩生成，她还没来得及开清眼前的世界，那人忽然一把扯住她的发。

    “嗯？仔细一看还真是相当致的脸呢，我都不忍心破坏了。”那女生忽然开口，说出一个让秋叶万分诧异的字眼，“我们帝花会的宗旨可是绝对不破坏美丽的东西。”

    “这种乱七八糟的宗旨，果然是你们。”

    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在门口响起，秋叶抬起头，红发少年正站在门口一脸微笑地看着仓库内的几个人，身后跟着的是气喘吁吁的黄濑少年，他正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撑在门边大声嚷嚷着。

    “所以说，门口被打倒的几个家伙确实说自己是帝花会的，表姐你还是认了吧，是你的粉丝在拖你后腿，才不是人家小赤司在捣乱……”

    “东京有一个叫做帝花会的组织，是一群三帝花的狂热信徒组织的，大概十年前兴起的，却不知不觉壮大起来了，现在基本是整个东京的不良学生的集中营。”

    前几日赤司所说的话在脑海回荡，秋叶不自觉眨了眨眼，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知道赤司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但不管有没有，少年面对三帝花难得的弱势立场也不见了。

    这个也在赤司的意料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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