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红叶 - 43、第四十三叶

    

    43、第四十三叶

    曲终人散是个挺伤感的词,即使秋叶在帝光所待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一年，她依旧会对即将到来的毕业感到些微的遗憾。

    她对帝光并没有深厚的感情,要说的话也是眷恋那些带给她温暖的人比较多,想到不久的将来就要和这些人分别,如今的秋叶也常忍不住感叹。

    “说起来，秋叶你想好去什么学校了吗？”

    耳畔传来同桌少女这样的疑问，秋叶一边忙着记录笔记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应了声：“还没想过，你呢？”

    “我啊……”皆川少女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兔子玩偶,据说是某人为了防止她因为十妹哭闹而送她的东西，少女最近似乎一直在困扰这个问题，那双巧手此刻正混乱的扯着兔子的耳朵,一边喃喃自语,“大概会和小真一样吧。”

    “……为什么用了大概这个词？”秋叶不自觉挑眉,“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还是家里的意思？”

    “都有吧，不过小真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千早眨眨眼，爱哭的小脸习惯的堆出几分哀怨的神色。

    “他还说什么就算去了一个学校也不要再跟我一起上学了。”

    秋叶顿时囧囧有神。

    听这傲娇有余底气不足的宣言，绿间真太郎本来就是个爱别扭的家伙，分明是好好的一句话也要硬往难听了说，也该他倒霉，摊上这么容易把他的话当真的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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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同样认真，但秋叶是自小就懂得分辨人心的少女，皆川千早却生得一颗特别容易相信人的子。这个毛病在对她在乎的人的时候尤为显著，也因此爱哭的女孩常常会因为青梅竹马无心的话伤心不已，然后就是绿间看起来极度不情愿却隐约有些慌张的赔罪。

    如此循环往复的纠结关系，看得周围的人都累了，两人却依旧乐此不疲。秋叶偶尔会抽时间观察一下两人的互动，这才发现其实千早并不是那么爱哭的女孩，只是有些感经常会被一些小细节的地方触动，再加上生得一双简直有些超出五官比例的大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是瞪着大眼，时常会给人她一直在哭的错觉，而真正造成她背负小鹿斑比称号的人却是绿间。

    想到这里，秋叶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狡黠。

    “那么你就这样告诉他好了。”

    “什么？”

    千早疑惑地抬起头，秋叶附耳过去小声地说了什么，小姑娘的眼神立即亮了起来。

    对付死到临头还要继续傲娇的人就该使用一些特殊方法，秋叶忍不住有些得意的想，脑海忽然窜起少女最初的那个问题，她的表情又沉寂下来。

    “五月，你和黑子君现在怎么样了？”

    秋叶一直觉得桃井对黑子的感情有些微妙，即使好友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哲君这样的台词，然而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关心青峰比较多。

    阿大早上没吃饭就跑了。

    阿大的球鞋又坏了。

    阿大又逃课去打球了。

    焦急的时候似乎一直是提起青峰比较多，少女也许还没察觉到自己一直在动摇的心思到底是倾向谁比较多，身为好友的秋叶倒有些沉不住气了。

    秋叶偶尔脑抽时曾经问过赤司这个问题，换来红发少年有些猎奇的一瞥。

    “你怎么会关心这种问题？”

    她瞪了瞪眼表示自己也是个正常的会关注八卦的女生，尤其当事人之一正是她鲜少的好友之一。

    “有什么关系，赤司君只要说说你的看法就好。”

    她总觉得眼前这人不管看什么事情都会比别人透彻，那双赤红的眸子似乎能看到更久远的未来一样，如果赤司能说些什么，也许五月就不用再继续那样矛盾纠结了。

    那时少年正一如既往的坐在将棋的棋盘跟前自己和自己下棋，十妹趴在桌子一角缩成一团睡得正香，秋叶弯下腰一边伸手抚了抚它的身子一边看向赤司，后者却只是低下头继续研究棋局，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

    “那是她自己的事，没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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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有些霸道任又自我中心，却也没到别人的感情生活都手的地步，要说的话，桃井五月到底喜欢谁或者喜欢谁更多一些原本就对他没什么影响，倒是秋叶……

    “你很奇怪，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就开始担心别人。”

    说罢，他抬起头看了秋叶一眼，后者的表情微微一僵。

    “冬树的事……就这样已经很好了。”

    她并没有一定要和弟弟相认的理由，冬树过得很好，没有什么能促使她去打扰他幸福的生活。亲生姐弟又怎么样，血缘原本就不是值得纠结的事情，只要知道他过的好，无论身在哪里或者是什么身份都没有关系。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表情一片平静，像是最初遇到他时那般淡漠的，只是眼底真实地染上了笑意，看到赤司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样子，少女偏过头从桌上拿起一颗棋子放到一旁。

    “赤司君，偶尔也要学会弃子才能更好的向前啊。”

    她最近越发胆大，偶尔心情良好的时候也会调侃赤司，每每换来少年十分微妙的眼神。

    “秋儿真的没兴趣学将棋么？”

    他倒是没发现其实她也是很会分析人心的人，只是下手不如他决断，多数时候会因为心软而止步不前，不肯也不愿去伤害任何人。

    秋叶淡淡地摇了摇头。

    “都说了没有兴趣嘛。”看到对方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悦，她不慌不忙的补充了一句，“我只要看着赤司君下将棋就好。”

    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人能在将棋场上让她感到如此惊艳了。

    赤司忽然没再说话，盯着她浅笑的样子看了好大一会才缓缓开口。

    “做一个假设好了，如果奇迹的世代分散各处，五月会选择跟在谁身后？”

    这是一个乍一听有些不能接受的假设，如今想来这个分散的时间也已经迫在眉睫，之前听到千早问出那样的问题，秋叶这才想起不久之前赤所说的这句话。

    五月会选择跟在谁身后呢？

    这并不意味着五月会喜欢那个人，但无论什么样的情感，人在条件反情况下所做的选择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这样想着，她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嘴里递着便当一边认真地看着坐在身旁的少女。

    临近毕业，好不容易抽了个空一起来到天台回顾一下过去的时光，还没吃两口就听到好友这样的询问，桃井有些疑惑地看了秋叶显得异常认真的表情。

    “什么怎么样啊……”她下意识地咬住筷子，“还是老样子呗，哲君一直都是那样。”

    秋叶忽然搁下便当盒，转过身子正色地看着桃井。

    “五月，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问你答，要瞬答，不能思考。”

    “哎？听起来不错！”桃井也搁下东西学着她转过身子，一脸跃跃欲试，“像真心话大冒险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桃井五月。”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5月4号。”

    “你最丢脸的经历是什么？”

    “第一次做饭害阿大食物中毒。”

    “你记忆里第一次哭是为什么？”

    “阿大为了我和别人打架，脑袋流血了。”

    “你睡觉前常会想的事是什么？”

    “阿大今天好像又闯祸了……”

    “毕业之后最想去哪个学校？”

    “这个没想过哎……”

    少女的声音终于迟疑了些，秋叶从善如流地换了个问法。

    “奇迹的世代分别去了不同的学校，五月会跟谁做一样选择？”

    “阿大……”

    说完这句话，桃井少女忽然僵了下，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秋叶。

    “奇迹的世代……会分散吗？”

    秋叶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下桃井的额头。

    “总有一天都是要分开的吧，你和我也是。”

    不管是她和桃井，还是和奇迹的世代。

    ******

    这个夏天来得似乎有些早，六月刚至，街道上就掀起了短裤薄裙的风潮。周末一早，秋叶站在收银台前结算账目，若叶搬着小凳子埋头写作业，偶尔遇到不会的题目会一脸苦恼地举起本子递给秋叶。

    安静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场景。

    接连不断的手机铃声响起，秋叶停下手中的动作接过手机，听筒里立即传来少女久违的慌乱声。

    “怎么办？哲君他突然退了篮球部！”

    秋叶的手微微一僵。

    夏天果然来得太早。

    秋叶在篮球馆后面的草地上找到桃井，那时少女正坐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看起来十分低落的样子，她下意识地在桃井跟前站定，隐约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一直很讨厌离别。”

    埋头沉默的少女忽然开口，秋叶愣了下。

    “所以每当毕业要选择的时候我都会跟着阿大走，我讨厌做选择，因为我舍不得的东西太多……其实我早就知道啊，总有一天哲君和阿大会往不同方向离开这种事，可是不该是这样的……”

    没有留下任何缘由的，那个向来缺乏存在感的少年以这样不声不响的方式离开了帝光篮球部，离开了奇迹的世代，当少女追问过去的时候蓝发少年只一如既往淡漠地丢下了一句话。

    “我现在没办法再喜欢上篮球了。”

    黑子哲也的这句话让桃井不期然想起网络上流行的那句“我已经无法再爱了”，那时她和秋叶还因为这句话吐槽了很久，如今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更没有吐槽的心情。正因为在意，才会越发清晰地感觉到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有多么认真。

    那么喜欢篮球，喜欢到要削弱自己本就稀薄的存在感来打球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她不敢去想，其实也隐约察觉到了，不仅黑子，连黄濑和绿间都变得越来越奇怪。青峰真正开心的次数也少了，自从奇迹的世代越发有名，少年们再也没尝过失败的滋味，整个事情就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秋叶……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隐约都有些哽咽了，秋叶一时有些无措。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桃井落泪，第一次是为了她，那时她还能隐约猜出少女是为哪般纠结，这一次却是完全无措的。

    她本不知道篮球部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比赛刚结束的时候不是还一起去了迪士尼吗……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秋叶回过神接过手机。

    “我正要打给你……”

    话说一半忽然顿住了，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时江少女惊慌的声音。

    “秋叶你在哪？赤司他好像烧得很厉害，可是他一直不肯去医院！”

    事实上如果不是那只一直死睡的兔子突然蹿出来，本没人发现一直在教室最后排一个人下棋的少年突然倒在棋盘旁。少年们这才七手八脚的想要送他去医院，赤司却硬撑着挥开众人的手，微睁的眸子泄露出几许锐利的光芒，即使看起来十分虚弱却依旧带着让人无法违抗的气势。

    “别碰我。”

    众人讪讪地收了手，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什么，直到黑色长发的少女以从未有过的慌张神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赤司君？”

    看到她出现，教室里不约而同的让开一跳道路，秋叶径直走到少年身旁，看到他面色不同寻常的惨白，心口不可思议的疼痛起来。

    她上一次看到赤司这样虚弱的样子还是在久远以前他们初次相遇的时候，那时少年因为失血过多面色惨白，脸上的表情却是倔强的淡漠。那是几乎要被淹没在温馨记忆里的场景，为什么会以这样真实的投影出现在眼前？

    “赤司君……”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抚向少年的额头，不同寻常的温热让她再度一颤，急忙站起身就想去叫人，少年却忽然伸手捉住了她的手。

    “……不要去医院。”

    “可是你在发烧……”她有些慌张地反驳出声，转过身看向赤司，他却只是忽然偏过头朝她靠了过来，一如那天在地铁上一样枕在她的腿上微微阖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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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医院……”他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像一个害怕打针的任孩童，抓住秋叶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似乎是察觉到秋叶神实在紧绷得厉害，他微微咧开唇角。

    “秋儿再唱一遍彩虹歌吧，忽然想听。”

    秋叶的表情忽然一变。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愉悦的说一声我要开虐了【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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