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芳华 - 第二章 筹谋

    

    重生芳华2-第二章筹谋

    彭氏离了老夫人那，没急着赶去看夏萱，她令管家去寺庙里请来几位大师，打算在府里为夏芫诵经数日。

    夏芫是彭氏的心头，十几年悉心栽培，这般白白没了，只得了个讣告，中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可她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不能举行丧葬，至少也要给闺女念念经、超度。

    左等右等等来了大师，刚要请进门，府里就传话出来让大师们回去，说是老爷的吩咐。

    彭氏竟不知夏文已经回府，匆忙去问，才知道老爷今日在朝堂上丢了脸面，乘轿偷偷从后门回了家，也没来找她，径直去了三娘淑佩那歇着，如今正让府上的大夫敷药呢。不知怎么知道彭氏请了大师的消息，便发怒让他们走。

    彭氏只得打发了银子让大师们在寺庙中替夏芫念经，派人送出门，自个去探望夏萱。

    屋子里十分安静，晚娘与素娘各自忙活着针线，九姑娘年纪尚幼，与彭氏同住，平日是晚娘与素娘两个年长的婢女伺候。晚娘是九姑娘的娘，素娘是彭氏的陪嫁丫鬟，都是十分亲近之人。

    彭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们不要发出声音，自己小心翼翼走到床边，撩起镶金线镂空绣花床帘。

    床榻上小小的女孩儿双目微阖，巴掌大的脸蛋微微泛白，仍是极其水灵通透。

    彭氏怜爱的瞧了女儿一眼，她发烫的额头，放下帘帐，起身走了几步，小声问道：“给九妹喂药了吗？”

    素娘体贴的沏了一盏茶送到彭氏手边：“喂了两服药，大夫说九姑娘受惊过度，没有大碍。”

    彭氏啜饮一口，忧心忡忡道：“今儿苦了这孩子，连番受惊。我记得九妹出世时有位大师说过，她在八岁时有一大劫，过不了就是难，过了就是吉，莫非就是这一遭？”

    素娘安慰道：“夫人，九姑娘只是受惊，别胡思乱想。老爷回府了吗？”

    老爷——这个家的主心骨，也是彭氏的心头刺。

    提起夏文，彭氏脸上愁容更重，她踱步到软榻上躺下，满脸倦容，喃喃低声：“老爷当朝受辱，颜面扫地，已经回暖阁歇着，淑佩在伺候，传话来说不想见我。素娘，你脾气温驯，今夜就劳烦你去伺候他吧。”

    素娘体贴道：“老爷正在气头上，我去劝劝他，夫人不用忧心。”

    “还好他还听你的话，你劝劝他，让他莫要再怪芫儿。这会淑佩铁定在那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彭氏眼中显露出一丝忿恨，言辞也激烈起来，“指不定把大师们赶走也是那个女人的主意，芫儿好歹也是老爷的长女，老爷怎么可能如此不近人情！定是那骚蹄子扇耳边风……”

    熟睡中的夏萱此时缓缓醒来，正听见母亲这一席话，隔着帘帐看着母亲，心头一阵苦涩。

    “我自认为三个女儿中芫儿最是听话乖巧，讨人喜欢，放心的把她送入廷，却落了个这样的结局。”

    夏萱闭上双眼，不自觉的回忆起在中的一幕幕。

    她听话乖巧，温顺如绵羊，甚至，养在深闺的她不谙世事，单纯无邪。

    凭借出众的外貌和舞姿被皇上选中，入了**，一朝得势，恩宠无二。皇上视她如珍宝，夜夜留宿她的寝，缠绵不休。那段时间的美好如梦幻一般，他博学、温柔、体贴、甜言蜜语手到擒来，他给了她丈夫的独宠，又给了她君王的厚爱。

    她成了**女眷妒恨的对象，还天真的以为只要依仗着夫君的宠爱，就能安枕无忧。

    两年的时光，也许，她应该庆幸他对她的新鲜感保存了两年。她无忧的生活了两年，而她的家族也同时蒸蒸日上。可是，逐渐，他不再独宠她，他成为翘首等待的女人之一；逐渐，他开始听信妃嫔们的诬告和谎言；逐渐，她就成了砧板上的鱼，面对形形色色的手段毫无招架之力，任人宰割。

    直至，饮下那杯毒酒！饮下所有的爱恨，把所有的感情都化为乌有！

    “如果可以选，我当然不愿意让我的女儿入，成为**百花争艳中的一朵。我们夏家是官宦世家，想要与我们结亲的大户人家数不胜数，嫁入豪门世家轻而易举。女儿的幸福有依托，当娘的也高兴。可是当今局势，由不得如此，”彭氏轻轻一叹，眉目无限怅然，默默倾诉着她的无奈，“我听老爷说，年前皇上听了皇后的话，把才十二岁的七弟封为秦王，送去边地。圣上偏听**，外戚跋扈干政，如今**中没人，在朝中就像没有耳朵一样，只能任人欺侮。**与前朝，息息相关，无法割断。”

    素娘和晚娘还是第一次听彭氏说起这个心思，没想到主母想的如此深远，顿时叹一声。

    “现在芫儿死了，我必须从余下几个姑娘中再挑出一名来参加明年的选秀，这次，决不能重蹈芫儿的覆辙。”

    晚娘道：“夫人打算如何？”

    彭氏心中早有谋算：“我想请一位老女来调教待字闺中的几个姑娘，教她们礼仪与中的生存之道。”

    素娘道：“能让姑娘们提前熟悉中的规矩，的确不错。”

    彭氏道：“不仅仅是规矩，我希望她们能学到中的生存法则，所以，这次一定要慎重的选择一名教养姑姑。明年又是三年一届的大选，我再从中挑出一名参加选秀。我们家五个姑娘，除了萱儿年幼，其他四个也都快到及笄之年，就算将来不入，把她们调教的更为出色，对于日后选夫婿也好。”

    晚娘话道：“夫人，现在帝都附近的各宅各府都在请老女去府上教女儿，那些女真心难伺候！佣金高不说，真真假假难以分辨，滥竽充数不在少数。还有，咱家那几个姑娘，哪个都不是吃素的，一般人怕都镇不住她们！”

    “找女的事情，就劳烦素娘费心，晚娘还是专门替我照顾九妹。真真假假，来府上教教就可以分辨，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咱们多挑几个，我就不信寻不着一个出众的老女？至于姑娘们几个，她们的确应该调教。”彭氏眼中燃起一丝希冀，“总之，我一定要挑出一个极好的姑娘，光耀我夏家门楣！”

    彭氏下定决心就马上行动，嘱托晚娘照顾夏萱，自己与素娘一并去找老夫人告知此事。

    暖阁里恢复了静谧，夏萱这才轻轻吁了口气，绷紧的脸也松懈了下来。

    她受宠前两年夏家蒸蒸日上，她失宠后夏家遭受不小冲击，现在她的死给夏家带来了灾难，这份过错，来年要轮到谁来弥补？

    正在胡思乱想，外头突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接着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晚娘，萱儿醒来了吗？”

    晚娘放下手中的绣品，温柔道：“五姑娘、七姑娘好，九姑娘还在歇息。”

    “哦，那你帮我把这个布娃娃交给萱儿，昨天答应送给她。”五姑娘夏茉的声音充满好奇，“晚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萱儿好端端会病了？娘不太对劲，爹爹也是……”

    晚娘叹气，道：“你们小孩子还不知道，你大姐，没了。”

    夏茉呀的惊呼一声。

    “你千万不要再向你娘提，白白让她伤心。你呀，应该多学学七姑娘，温顺乖巧，女孩子就要这样，哪像你，成天没大没小。”晚娘嘴上说着，眼里对夏茉却满是疼爱，了她的脸。

    “夏茹闷死了，我都不敢相信她怎么会是我的亲妹妹。”夏茉撅嘴，一会又伤心道，“大姐，怎么会……”

    十几岁的小姑娘，很快她悲伤的情绪就没了，又和晚娘笑嘻嘻说起话来。

    夏萱透过帘缝偷偷看自己的两个亲妹妹，两个小人儿都是十分标志，生的亭亭玉立，面貌竟全然认不出了。当她还是夏芫的时候，和这两个小妹妹年数差得远，也不太了解她们，接触甚少。

    现在看来，夏茉一边说一边闹腾，很是活泼开朗，夏茹乖乖站在一边，温驯内向，两人各有千秋。

    姐妹俩和晚娘说了一会话便离开房间，夏萱也感觉有些疲惫，复又合上眼昏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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