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栈虽是吃了万里碧波红的解药,但万里碧波红毒甚烈,服完解药要想完全无恙,还需要用药调理几日。若是遇到寻常大夫,对万里碧波红一无所知,难以对症下药。
但他遇到的偏偏是赵凤岐,都说毒药不分家,往往用毒用的好的人,医术也不会差——贺兰拦春是这样想的,所以同赵凤岐去抓药时,他看赵凤岐沉吟片刻就报出一串药名,不由脑补了一下。
“教主的医术一定很好啊。”
“没有。”
贺兰拦春:“……”
赵凤岐嗤笑道:“我通常不救人。”
行医上面,经验是很重要的,赵凤岐杀人的经验倒是挺丰富,配药,尤其是调理身体的药,还真不多。
贺兰拦春:“那这药……”
赵凤岐:“现配的。”
贺兰拦春:“……吃死人怎么办啊!”
赵凤岐冷漠看他。
贺兰拦春自语:“……那就死了呗,死了正好,省的动手。”小桃护法很有人的叽叽嘲笑右后护法。
赵凤岐提着药就往外走,他们倒是看过了,顾子栈大约就住在不远处的客栈,几步路便到了。
问了老板顾子栈的房间,老板说那位少侠吩咐过有人找他就带上去,让一个小二将两人一猴引到顾子栈的房门外了。
“笃笃笃。”
“顾子栈?”
顾子栈从里面把门打开,“大侠,你们好快啊。”
赵凤岐走进去,把药放在桌上,“是啊,这是药,以你的伤势,每日一服,三五日应当好得差不多。”
顾子栈笑眯眯的道:“多谢大侠了,这药是你配的么?”
赵凤岐点头。
顾子栈引二人坐下,撑着脸,像个怀春少女般道:“好厉害啊,大侠还会医术。大侠,你是用什么兵器的?怎不见你带在身上?”
赵凤岐不答反问:“你觉得我是用什么兵器的?”
顾子栈:“剑。”
赵凤岐:“剑?”
贺兰拦春:“贱。”
顾子栈笑道:“剑?真的是啊?”
……赵凤岐瞥贺兰拦春一眼。
贺兰拦春摆手,“我乱猜的。”
赵凤岐淡淡道:“你为何觉得我用剑?”
顾子栈眼神诚恳的道:“剑乃直兵,正气凛然,正合大侠的气质。”他又忽然转笑道:“怎么贺大哥还要用猜的,你也不知道大侠用什么吗?”
贺兰拦春扯道:“不晓得,我与他弟弟共事来着,就比你早认识半个月。”
顾子栈:“哦……那大侠你到底是用什么啊?使的到底是不是剑?”
贺兰拦春在心底道:用毒杀人,使劲抽人。
赵凤岐给自己倒了杯茶,淡定的道:“是啊。”
贺兰拦春:你就蒙人……
顾子栈目光灼灼的道:“那便是和我一样的兵器,只是不知道大侠究竟是何门派,使得什么剑法,真想看看,可惜大侠并未佩剑……诶,不如用我的?”
赵凤岐:“哦,我带了剑啊。”
他说着就伸手往腰上一扯,竟从腰带中抽出一柄轻薄如雪的软剑,阳光透过窗,在如水的刃身上激起剑光,剑气逼人。
贺兰拦春眼睛差点脱眶,什么?还真的使剑啊?
可他打听过的,赵凤岐本不用兵器,难不成是在外羁旅时学的?
顾子栈毕竟是用剑的人,看见那柄剑后赞道:“好剑。”
赵凤岐:“其实我不怎么会用剑。”还挺讨厌剑的。
顾子栈笑道:“真谦虚,大侠,你就使几招给我看看吧,看我能不能猜出你的师门。”
贺兰拦春心里一跳,别啊,他一看赵凤岐那眼神,很认真的,就跟出门前说要整死他那眼神一样,保不齐他是真不会剑术!
赵凤岐:“好啊。”
贺兰拦春:……妈的,到底会不会啊!
赵凤岐随手提着剑站起来,这架势……虽然贺兰拦春不是剑客,也看得出来很内行,难不成他之前真是在谦虚?不合理啊……
赵凤岐:“就几招啊。”
赵凤岐说几招,真的就是几招,目测不超过五招。
他就站在不太宽敞但也不十分逼仄的室内,随手摆了几个动作,就把剑收回去了。
“完了。”
贺兰拦春:“……”
——你还真敢啊!
可他往旁白一看,顾子栈脸上却是惊讶的表情,“这、这不是我们正气阁的游仙剑法!”
贺兰拦春:“……!”开什么玩笑!赵凤岐会游仙剑法?那还靠什么顾子栈混进武林盟主府啊!你就说你是正气阁的人吧!
贺兰拦春真的难以相信那几个动作是大名鼎鼎的游仙剑法,他虽然不会剑法,可好歹习武多年,武功不说绝顶也算一流,眼力还是有的,但那几招他还真没看出要在哪!他也不是没见过人使游仙剑法,但那一招一式都灵动自如,和赵凤岐这个看不出什么联系啊。如果顾子栈真的没认错,那么只能说他低估了游仙剑法的深奥。
顾子栈:“虽说不完全,每招只摆出那一个姿势,但绝对是那一招的要所在!”
——这也能解释赵凤岐为什么不连贯的比划出那些剑招了,地方不够宽敞,施展开来门啊墙啊的容易出意外。
赵凤岐:“哦,这是别人教我的。”
贺兰拦春差点跪下来,各门各派有自己的规定,但有一点绝对是大同小异的,那就是本门武功,不可授予外人。
不过贺兰拦春还是小看顾子栈了……
顾子栈:“太厉害了!大侠,你一定和我们正气阁很有渊源吧?”
赵凤岐想了一下,“算是吧。”
“……”贺兰拦春心说那倒是——魔教中人第一次杀正气阁的弟子估着至少也能追溯到百多年前,这渊源是够深的……
顾子栈毫不疑他,“怪不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大侠就对我这么好。”
贺兰拦春扭头。
赵凤岐不置可否。
顾子栈:“不过啊,你虽然学到那几招的髓,可最后那一式‘饮春光’啊,我做过改动呢,比之前的要灵动一些。”
赵凤岐当下有些讶然的道:“你改动过?”还改的更好?这游仙剑法是正气阁最出名的剑法,一招一式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方才那“饮春光”更是其中绝妙的一式,他年纪轻轻,就能在这上面做出改动?
顾子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掌门师伯已经把剑谱也改了。”
赵凤岐愣了半天,“……练给我看。”
贺兰拦春觉得自己不止小看顾子栈,更小看赵凤岐了……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突破着下限……
顾子栈头,“等我伤好了吧,现在有点不大方便呢。”
赵凤岐:“现在就来。”他把剑又抽出来,提剑摆出“饮春光”的架势,“你指点一下我。”
赵凤岐说“指点一下我”的样子,简直就像在说“我就勉强抽空教教你好了”。
顾子栈磨磨蹭蹭的走过去,站在赵凤岐身后,环住他的腰——
贺兰拦春:“……?!”
赵凤岐冷静的道:“你干什么。”
顾子栈面带红晕,因为离得太近,说话之时赵凤岐甚至能感到他的气息,“此处还要配合真气的运行。”他的手一示意,赵凤岐和贺兰拦春都发现他的手放置的地方确是道。
赵凤岐:“你还改动了心法?”
顾子栈:“对啊。”
赵凤岐:“那我不学了,我没学过你们正气阁的心法。”
说罢,赵凤岐干净利落的放手。
顾子栈也不好意思的把手收回来,“大侠连‘饮春光’都会,我还以为心法也……”
赵凤岐摇头。
顾子栈低头一笑,“嗨,又没问出来大侠的师门!”
贺兰拦春看在眼中,疑在心底。赵凤岐的游仙剑法到底是哪里学来的,偷师不可能把要地方都偷到啊,这种上等剑法,没有明师从旁指导,本不可能通的。若说他是威胁人家弟子教的话,怎么不连心法也一起学了呢……
山崖边,白衣黑发临风而动,他倒提长剑,“凤岐,你可看清楚了?方才那一招叫做‘饮春光’,你身无正气阁功法,学起来可能有些难。”
赵凤岐不在意的撇撇嘴,一式式把“饮春光”拆开来做,而后连贯的舞了一遍,“就是这样吧?”
“看过一遍后竟能模仿出六七成,你啊,应当做一名剑客才对。”
赵凤岐:“我做了剑客,还有你的活路?”
他大笑起来,“你怎么从不知道谦虚为何物呢。”
赵凤岐:“快点,后面的招数呢?”
“唉,你急什么。真不明白,你既不爱剑,何必要学剑。”
赵凤岐手中软剑挽了个剑花,“我就看看你愿不愿意教啊。有机会偷学游仙剑法,我怎么能不急呢。万一你教到一半被师门发现,废了武功,我岂不是学不完了,还是要赶紧的好。”
他摇摇头,“我还以为某人是想同我练鸳鸯双修的剑法呢。”
赵凤岐:“别不要脸了,赶紧往下教,下一招叫什么来着,‘霜月夜’?。”
后来嘛……后来,四十九路游仙剑法,赵凤岐还是没能学完,他只学到了第四十八式,“埋春光”。
***
赵凤岐睁眼,脸色有些不好,大约是因为梦到某个人渣。
他心情很不好的起床,一脚踹开了隔壁房门,发现右后护法踹门声都没能把他吵醒,还在表情纠结的做着梦。
小桃护法早就醒来了,它很善解人意的用力蹦到贺兰拦春口猛揍贺兰拦春的脸。
贺兰拦春:“……噗!”
……大清早这是要压到人喷肝还是怎么的!
赵凤岐:“右后护法,你这是梦到什么怪物了,表情如此惶恐?”
贺兰拦春:“呃……”
***
教主一脸激赏的道:“贺兰护法近日来服侍本教主尽心尽力,公事上也十分认真,为了奖赏贺兰护法,本教主决定把你提升回右护法!”
贺兰拦春感动的单膝下跪,“尽心服侍教主是属下应做的,不敢居功。况且,让属下做回右护法,小桃护法该如何是好啊。”
小桃护法委屈的抱着教主,“吱吱,吱吱吱。”
教主沉着脸道:“小桃,怎的这么不知分寸,你只是一只猴子,让你玩一玩做做右护法也就算了,你还当真了?”
小桃护法双目含泪,抱着教主的大腿,“吱……吱吱……吱吱吱!!”
教主:“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不必再议。”
贺兰拦春:“属下多谢教主恩典!”
***
贺兰拦春就像大清早起来被小桃在脸上拉了屎一样恶心,他怎么会做这种梦?不但脱离实际,还糟心得很……
难道这预示着他以后会被教主虐啊虐啊,就习惯了?
说真的,就算哪一天赵凤岐把他提升回右护法了,也只能发生以下场景——
贺兰拦春:“让属下做回右护法,小桃护法该如何是好啊!”
赵凤岐:“本教主早就想好了,那便设个总护法让小桃做好了。”
贺兰拦春:“……”
……妈的,太恶心了。
赵凤岐冷冷道:“你在想什么呢。”
贺兰拦春:“没什么……”
赵凤岐:“还要我和右护法扶你起来吗?”
贺兰拦春看了看坐在自己口上的小桃护法那张蠢猴脸,认命的翻身起床,小桃护法也趁此时蹬了他一下,蹿到赵凤岐怀里去了。
贺兰拦春看了看天色,觉得起的也太早了,有点闷闷不乐的道:“教主这么早叫属下起来,是有什么吩咐啊。”
赵凤岐坐了下来,“去拿早饭上来。”
贺兰拦春:“……”
……我是你的狗吗!你怎么不叫你的猴子去啊!
“诶,大侠,你在贺大哥这儿啊。”
顾子栈突然出现在门口,赵凤岐踹开门后本就没关,所以他畅通无阻的走了进来,手上举着一个大盘子,往桌上一放,里边是热腾腾的早点,“我给你们准备好早点啦,吃吧。”
贺兰拦春:“………………”
顾子栈:“真的不请贺大哥上来啊?外面可热了。”
赵凤岐:“他上来了谁赶车呢,你别担心,这就是他,一个热心助人的他。”
贺兰拦春:“……”
顾子栈叹了口气,“贺大哥真是好人啊。”
赵凤岐:“嗯,我也是。”
贺兰拦春:你就不要脸吧……
顾子栈笑道:“对,你也是。不过大侠今天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呢,昨晚没睡好吗?”
赵凤岐:“嗯,忧国忧民。”
顾子栈这回倒知道是玩笑了,主要是赵凤岐表情太严肃,所以顾子栈被逗得也就格外开心。
赵凤岐:“我们一见面,你就叫我大侠,你怎么知道我是大侠的?”
是啊……你应该叫“魔教妖人”的……
顾子栈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从小就特别仰慕侠客们,见到你第一眼,我觉得你简直就是我从小幻想的大侠的形象啊!所以不由自主就这么喊了。”
贺兰拦春:“……”
赵凤岐不动声色的道:“是这样啊,那我们也算有缘了,给我说说正气阁吧,好几年没有去过了呢。”
顾子栈挠挠头,“是吗,说什么好呢,你知道么,正气阁已经搬地方了。”
赵凤岐:“哦,这个我知道。”
贺兰拦春在外边了句话,“这个我也知道,据说是被一把火烧了?和九龙山那个旧武林盟主府一样的下场啊。”
顾子栈唏嘘道:“是啊。”
九龙山和正气阁被烧的事一直是被按在魔教头上,魔教官方没有出面承认,但是白道这边骂啊骂的,不少魔教弟子在对上的时候也会干脆认了,把这事儿拿出来嘲笑白道的人。不是说我们烧的么,好啊,那就我们烧的呗,你们丢不丢人,盟主府都让人烧了。
贺兰拦春进教那会儿差不多就是这事儿发生前后,那时他还没爬到高位,此时旧事重提,不由得很好奇,打听起来,“你知道那事儿是谁干的吗?真的是魔教的人?”
顾子栈一笑,“其实我也算当事人,和那个凶手还接触过,但我也说不准他到底是不是魔教的人啊,那时候年纪小,我小时候有点傻乎乎的,对魔教了解的不多,不大明白呢。”
贺兰拦春心说你现在也是傻乎乎的好吧……
贺兰拦春却看不到,赵凤岐在车内低下了头,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贺兰拦春一问,老实孩子顾子栈就乖乖回答了,“其实那人是先烧的九龙山,并打伤了我师叔,直接导致我师叔竞选武林盟主失败。后来派中长老好像是说那人还会再来,于是回正气阁后好好的安排了一下。结果果不其然,那人又来烧正气阁了。”
贺兰拦春:“一个人?”
顾子栈:“一个人。”
贺兰拦春惊讶的道:“结果他还成功了?”
顾子栈道:“嗯,虽说大家早有准备,可他武功很高。我那时小,就记得一片混乱,结果不知道怎的,一不小心被他抓住了。他武功虽高,在派中高手的围攻下还是受伤了,那时他就以我为要挟,逃出了包围。”
顾子栈只是短短几句话,贺兰拦春也能从中想象到当时的惊险,他一直以为作案的一群人,没想到是一个人,九龙山且不说,正气阁可是当世出名的剑派,门内高手无数,居然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还让那个人成功烧了正气阁,又挟持一个弟子逃走。
不过这也是那人的运气,刚好绑了顾子栈,不说他是武林盟主的亲戚,那习剑的天赋,就是在正气阁怕也是难得一见的呢。
赵凤岐一直沉默不语,忽然道:“你对那个挟持你的人还有印象吗?”
顾子栈想了想,“没有了,本来他的相貌就及其没有特点,后来我回去和师父师叔说了后,他们说那人脸上有易容,所以我记没记住都是一回事。多的他们也不告诉我,说等我长大后自然知道了。”
贺兰拦春:“你自己逃回去的?”
顾子栈:“那个人放我回去的,我走的时候还送了我块玉佩呢,可漂亮了。”
赵凤岐:“玉佩呢?”
顾子栈:“被我师叔拿走了。”
贺兰拦春:“……?”
赵凤岐:“什么?”
顾子栈:“我师叔说那是邪魔外道的东西,让我交给他保管,我就记得那玉佩真的很漂亮,握在手里凉丝丝的。”
赵凤岐往后一靠,闭着眼睛,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贺兰拦春调笑道:“搞不好是你师叔贪了你的玉佩呢,听你形容那玉佩可是很值钱的样子。”
顾子栈认真的道:“不可能,我师叔不是那种人。”
赵凤岐:“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对啊。”贺兰拦春特别有感触的语重心长的附和。
要不怎么说顾子栈这个人心地善良呢,他撩着帘子道:“贺大哥,你停下车吧,我看外面有卖冰豆稀和扇子的呢,我去买些来,你边赶车边扇风也好啊。”
贺兰拦春看了下路边那一大把蒲扇,有点无语的停下车,“你太客气了……”
顾子栈蹭蹭就从窗子蹿出去了。
趁这个空,贺兰拦春回头打听,“教主,你知不知道那个火烧九龙山的人是谁啊?”
赵凤岐:“问这个做什么。”
贺兰拦春:“不是,那太英俊了!把盟主府烧了啊,我那时可崇拜了一阵子,想着教里为什么不认呢,难道真的不是我们教里做的?我很希望是啊,不过我们教里有谁能有那么高的武功,能够单骑闯……闯……”
说到这里,贺兰拦春突然沉默了。
一阵死一般寂静后,贺兰拦春:“是你烧的对不对……”
赵凤岐:“啊,干什么。”
贺兰拦春:“就是你对不起……咱们教除了你没人有那么高的武功了……那个时候老教主已经仙去,除非是他老人家还魂,否则是有教主你有这个能耐了。”
赵凤岐面无表情的道:“是我怎么了,你要为正气阁报仇雪恨吗。”
“……”贺兰拦春:“那倒不是……”
就是有点不是滋味……一想到他佩服了那么久的人居然是后边这个禽兽,就特别特别不是滋味。
贺兰拦春真是忍不住了,问道:“可你为什么要烧九龙山和正气阁呢?”
赵凤岐:“你是傻子吗。”
贺兰拦春:“……”
他愤怒了,“不是!我那时候刚入教呢,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烧啊!”
赵凤岐冷笑道:“我是魔教的,我去烧武林盟主府居然还要理由?我骂你傻子到需要理由:你太蠢。”
贺兰拦春:“…………”
赵凤岐:“如果一定要给你一个理由,那就是正气阁的人比你还蠢,蠢得让我伤心,看不下,所以我一把火把他们的地盘烧了。”
贺兰拦春忍住泪水,刨问底,“可是你冒那么大风险,总不会真的就是因为正邪不两立吧。”
赵凤岐嘲笑道:“当然不是了。”
贺兰拦春:“……那是为什么”
赵凤岐:“不告诉你。”
“……”贺兰拦春真想流下屈辱的泪水……
他想不管赵凤岐是因为什么原因,一个人就敢去烧了正在选举新任武林盟主的九龙山——以魔教当时不认的态度,多半他还是以私人名义去的——他都可以当得起四个字:丧、心、病、狂。
而且那时选的武林盟主,应该就是现任这位拐走凤举教主的钟晚青,再结合顾子栈说他一位师叔要不是受伤差点就能当上武林盟主的说法,钟晚青是不是还要对赵凤岐说声谢谢呢……
赵凤岐顿了一下,“不过我没想到,顾子栈就是当年那个小鬼,他倒是救了我一命呢。”
贺兰拦春决定不要理他。
赵凤岐一只脚抵在他腰上,冷冷威胁:“你还不追问。”
贺兰拦春灿烂的道:“那教主都没认出来顾子栈就是救了你的那个小孩呀,他小时候是不是很可爱啊~”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禽兽,当年居然把小屁孩放了而不是一掌拍死,才不信你那时候良心尚存呢!而且时隔多年,又来欺负小孩了!
赵凤岐收回脚,沉吟片刻,“记不太清了,不过应该比现在长得聪明一点。”
贺兰拦春心想那到底是赵凤岐对于智商的判断标准和别人不一样,还是顾子栈对智商的判断标准和别人不一样呢,顾子栈之前说他小时候傻乎乎的,赵凤岐说他小时候长得聪明一些……
挺难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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