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没有马上去见聪古伦格格,因为没空。
内阁已经发文各部,并且下发塘报到底下的衙门。
一时之间,满朝议论纷纷。
东林党立刻纠集起了庞大的反对声。
虽然现在身为东林党大佬的丁绍轼并没有扯大旗反对,因为丁绍轼对韦宝有一定的好感。
但这不是丁绍轼一个人的事情。
东林党以江南大地主为主。
这牵动了他们的利益了。
甚至还有很多阉党官员也是持有反对意见的!
因为阉党很多官员,也是江南的大地主家庭。
明代的官员,包括历朝历代,都建立在地主阶级之上,韦宝动的是地主阶级利益,不招惹这么多人反对都是不可能的。
塘报包括好几种,军事情报是一种。
亦指专职传递紧急军情报告的人。
明单本《蕉帕记·陷差》:“小官今日见塘报,那兀术会同刘豫围住白鹿冈一带了。”
明朱国祯《涌幢小品·塘报》:“今军情紧急走报者,国初有刻期百户所,后改曰塘报。”
明袁可立《奏用间刘爱塔事疏》:“往沈总兵于三月十三日,率兵出海相机接应,去讫其后续接塘报,皆云爱塔于七月来归也。”
清孔尚任《桃花扇·誓师》:“忽接塘报,本月二十一日北兵已入淮境。”
清李渔《比目鱼·骇聚》:“昨日,左营裨将有塘报寄来。”
清钱谦益《承事郎郭君墓志铭》:“魏潭至荔川数百里,举烽燧,设塘报,一夕数惊。”
这些都是塘报。
还有一种是邸报。
明张居正《奉谕拟辽东赏功疏》:“该同官大学士吕调阳等,録示阁中题稿,并该镇塘报,传奉圣意,欲臣议拟处分。”
《明史·陈新甲传》:“一日,所遣职方郎马绍愉以密语报,新甲视之置几上。其家僮误以为塘报也,付之抄传。于是言路哗然。”
清代自京至省,驿站设有塘兵,沿途接替递送。后来发行报纸,塘报废。
浙东一带赛会时,由一个化装的孩子骑马先行,预示赛会队伍即将到来,称“塘报”。
鲁迅《朝花夕拾·五猖会》:“然而记得有一回,也亲见过较盛的赛会。开首是一个孩子骑马先来,称为‘塘报’;过了许久,‘高照’到了。”
塘报,又称《提塘报》、《驿报》,明朝的新闻传播工具,类似于宋代的《省探》,可用于向内阁反映战情,另外就是向朝廷传达捷报,并请求增援。
明代朱国祯在《涌潼小品》卷12解释:“今军情紧急走报者。”,“国初有刻期百户所,后该称塘报。塘之取义,未解所谓,其说亦不著。阅马塍《艺花记》云,凡花之蚤放者曰堂花,堂一曰塘,其取之此欤?”
例如“东江塘报”即由当年的援辽都司毛文龙撰写,用来提供皮岛军情,后由其子毛钰收集。
近代学者最早注意到塘报的存在,“兵部车驾司,于东华门左近,设两机关:一曰马馆,专司夫马;一曰捷报处,收发来去文移,兵部另派武职16员,驻扎各省会,归按察使司管辖,经管该处直接寄京之文报,名曰‘提塘’。此‘塘报’名称之所由来也”。
一般来说,兵部塘报主要是用于向阁部反映战役进行及轮输转运等情况,还有就是向朝廷传达捷报以及请求增援。
内阁下发的塘报,就是给底下人看的,供大家讨论,看大家的态度,这都是反映大明朝廷制度上先进的方面。
关于塘报的权威解释,韦宝大概的总结了一下。
塘报传递的内容一般是关于某处的军事情报,战争的总结报告之类。
由兵部传递到全国各地。
便于各地官员知晓,类似邸报的功能。
既然是军事情报,应该是各地方军事指挥员撰写后,上报到朝廷兵部。
兵部根据机密级别,将能公开的部分再次撰写,转发至全国各地。
塘报的传递,驿站没有裁撤前,应由驿站传递。
明末驿站瘫痪后,应由专门的军士传递。
收发人的级别,军事情报至少要在一定级别内传阅。绝不能流传到民间。
乡绅百姓肯定是看不到的。
但是在明朝不是这样的,宋代已经有类似于后世的报纸一类的官方新闻简讯了,是从官府内部抄录的,在市面上发行,官民皆可购买。
明代内阁中枢专门有人负责集录百官奏折时论,向各地方发布,这也就扩大了政治讯息的传播面。
另外古代官方的保密工作很多时候都做得不好,不然史书上那么多密谈是如何被人知晓的。
魏忠贤有点抵触韦宝的新政,想从中捣乱,但又不敢违背皇帝的意思,所以便扩大了塘报的发行面,几乎没有几日,便传遍了发达地区,以及大明大部分的官府。
一石激起千层浪,要缩编水师,整编大明所有的水师,统一管理,这一点的反响不大,主要是水师官兵觉得不满,觉得海防总督衙门的手伸的太长了。
引起反对声音的主要是解除海禁,全面开展海贸,开放十处通商口岸这一项。
还有传闻,韦宝要开六千万的货物流通量。
这是非常惊人的货物流通量,几乎能冲击大明所有地区。
这就不是小事了。
明朝海禁与清朝的闭关锁国是不一样的。
清朝身为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大一统王朝,因为入关以后沿袭了明朝很多制度,所以被人称之为清承明制。
关于这两个朝代,相同点自然是很多,所以也有人称这段时期为明清时期。
因为如此,很多人认为,明朝的海禁跟清朝的闭关锁国是一样的。
韦宝原来没有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韦宝觉得其实并非如此。
明朝的和海禁与清朝的闭关锁国还是有着很大不同。
首先明朝的海禁和清朝的闭关锁国,都是以防范敌对势力,巩固统治为主。
但是明朝的海禁,只是禁止民间私人出海贸易,并没有拒绝外国人来华贸易。
当然这种海外贸易,是在官方主持之下采取对外贸易的政策,海外贸易只有朝贡贸易一条渠道。
这种朝贡贸易在明成祖朱棣在位期间达到了鼎盛,郑和下西洋,不仅是加强了与世界各国联系,还携带了大量货物到亚非各国进行交易,而且吸引各国使臣及其商人来华贸易。
当时海上贸易所带来的巨大利润,使不少沿海居民便犯禁出海,“有私下番贸易及出境与夷交通者”。
出现了“比年民往往嗜利忘禁”的现象。
到了明孝宗在位时期,随着白银货币化浪潮的兴起,民间商人的海外活动更是日益频繁,两广总督都御史奏称“广东沿海地方多私通番舶,络绎不绝”。
正因为这些民间私下的海上贸易,所以到了明穆宗在位时期,看似是巨大的尝试,违背了祖制,实则是顺理成章的将其民间的海上贸易进行了公开化,进行了隆庆开关。
一时之间民间的海上贸易进一步迅速发展起来,中国的丝织品和瓷器源源不断的出口到海外,换来了大量的白银。
明朝的海禁也不是说说而已,因为海禁在于防倭寇之患,所以随着有明一代倭寇之患的严重程度,民间私下的海上贸易也发展的波澜起伏。
像明世宗嘉靖年间,倭寇之患严重,海禁自然严格,民间私人海上贸易大受影响,到了明穆宗隆庆年间,因为倭寇之患的基本平息,所以开始了隆庆开关。
而清朝的闭关锁国,则是全面的禁止海外贸易,民间不能出海贸易,外国商人更是不许来华贸易。
仅仅是允许广州进行海上贸易,还规定外国商人一切商务均需通过特许“行商”之手,对于出口商品的种类和数量更是实行了很多限制等,是真正的闭关锁国。
闭关政策虽然在巩固统治上面起了一定作用,但是自封自闭之下,阻碍了中国的与世界各国的交流和学习,使中国的科学技术远远落后于西方,最后被打上国门。
而且不同于明朝随着海禁的不同程度松弛,民间的海上贸易不断的发展。
清朝的闭关锁国是从清初一直持续到鸦片战争之后,而且明朝是主动的隆庆开关,清朝是第一次鸦片战争被人打上了门,被动的结束闭关锁国。
所以明之海禁与清之闭关锁国,其实区别还是很大的。
当然海禁和闭关锁国都是自封自闭的表现,只不过海禁的程度轻一些,闭关锁国的程度比较严重。
在韦宝看来,这两样自然都是不值得提倡的,都属于是封建社会的弊端。
在知道聪古伦格格被安置好的当日,韦爵爷就被皇帝召入宫去了。
来传旨的一个太监是韦宝的熟人,大太监李永贞。
韦宝在与李永贞寒暄之后,奉上一张百两纹银的银票。
李永贞眼睛一亮,“韦爵爷,你每次都这么客气,这让老奴怎么好意思?”
“李公公千万不要客气,在下全靠公公帮衬,才能勉强混口饭吃。”韦宝客气的笑道。暗忖要不是老子出手阔绰,你能对我有好脸吗?再说了,不是我出手阔绰的话,就传旨入宫这么点小事,怎么可能是你李大公公亲自前来?
李永贞是通州人,五岁即入宫,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入坤宁宫当近侍,伺候皇后。
明神宗时期,李永贞因罪被押十八年,能读四书与《诗经》、《书经》、《左传》、《韩非子》等书,光宗即位后被释放。
天启元年,1621年,李永贞投在兵杖局掌印太监诸栋幕下,隔年,诸栋病死,刘荣介绍他转投魏忠贤的名下,依附魏忠贤。
从此李永贞开始飞黄腾达了,一月五迁,升为由文书房升司礼系笔太监。
魏忠贤不识字,李永贞与王体乾共同为魏忠贤更改内阁票拟。
李永贞盛气凌人,性贪好胜,刘若愚为李永贞起草文书,在现代的话,就属于李永贞的私人机要秘书的职务。
李永贞笑眯眯的收了银子,笑道:“还是韦爵爷大方。”
“李公公,这回是什么事情啊?”韦宝问道。
“还能什么事,陛下应该还是召爵爷谈新政的事儿吧,到处都是反对爵爷的海防总督衙门开放通商口岸,搞海贸的奏本。”李永贞道:“陛下可能是想与爵爷商量对策。”
韦宝点了点头,“这事,李公公有什么看法吗?”
韦宝知道,李永贞虽然是魏忠贤的贴身走狗,属于死忠魏忠贤的,但这些太监大致还是认银子,再说,自己与魏忠贤也没有彻底翻脸,听听意见是有好处的。
“这事,老奴可不敢妄加论断。”李永贞道。
“说吧,李公公。”韦宝又摸出一张一百两纹银的银票。
李永贞忍不住笑了笑,收好银票,轻声对韦宝道:“爵爷,现在很多奏本都是直接参你的,虽然你让内阁几位阁老帮着上的新政的本子,但是大家都知道是你的主意。”
韦宝皱了皱眉头,暗忖,知道的这么快,不还是你主子魏忠贤的功劳嘛!
否则外面的人怎么会那么快知道宫里面的事情。
“现在我该怎么办?请李公公指教。”韦宝接着道。
“呵呵,爵爷,这还不好办吗?现在是陛下认可了爵爷的法子,爵爷没有必要把担子都揽在自己的肩膀上,既然压力这么大,陛下就干脆索性向陛下建议,不搞了!这样一来,陛下就会亲自为爵爷出头的,压力不就小的多了吗?大明的事情,最终还不是陛下乾纲独断嘛。”李永贞笑道。
韦宝眼睛一亮,顿时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哎呀,还是李公公高明,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其实韦宝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想从李永贞这里知道皇帝的态度而已。
李永贞笑了笑,“爵爷不必客气。”
韦宝入宫,发现皇帝还召了内阁的几位大臣入宫。
韦宝与几位阁臣在去见皇帝的路上,说一些闲话,韦宝提前说了压力太大,不如不搞新政的想法。
几位阁臣都对韦宝有点无语,都暗忖,你韦宝又不傻,在提出新政之前,提出开海贸之前,难道你不知道压力大?现在才刚刚开头,你不搞了?你这不是把陛下给搭进去了吗?
几位阁臣并不知道韦宝开海贸是随便说说,还是很坚决的态度,所以会这么想。
到了乾清宫,朱由校开门见山道:“如今各地对于开海贸非常抵触,该怎么办?诸位爱卿都说说吧。”
几位阁臣暗忖,果然是说这事,看样子,皇帝对韦宝的事情还真上心,从将朝政交给魏忠贤打理之后,皇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勤政了啊。
“又都不说话,都别闭嘴,每个人都要说的,从首辅顾秉谦轮着过去吧,最后轮到韦宝,你们每个人都要说一说。”朱由校道。
几位阁臣暗忖,听着意思,韦宝这是没有入阁,等于已经入阁了?皇帝这都已经把韦宝与我们相提并论了?
看样子,还是要会玩木匠活啊,韦宝这小子升迁这么快,不就仗着会和皇帝一起玩木匠活吗?
虽然阁臣们都知道韦宝是有真本事的,军事,经济,朝政,样样都能搞一搞,但他们不愿意承认,更愿意觉得韦宝就是靠陪着皇帝玩木匠活得以火速升迁的。
若是承认韦宝是靠自己的才能升的这么快,他们不甘心,他们用了几十年,除了冯铨,基本上都是至少年过半百才有资格进入内阁,你韦宝一个还有几天才到十六岁的人,凭什么与我们平起平坐。
顾秉谦见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道:“启奏陛下。”
“坐下,坐下说便可。”朱由校压了压手,“这里不是上朝,不用那么拘谨。关键是要说出有用的话,别糊弄人。”
“微臣惶恐,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糊弄陛下。”顾秉谦赶忙道:“微臣觉得各地反对是正常的,底下人看的低,哪里有陛下高瞻远瞩,这事还得陛下乾纲独断。”
其他几个人听顾秉谦都这么说了,明显是站韦宝一边,也都跟着附和。
魏忠贤在皇帝身边皱了皱眉头,暗忖这帮人是铁了心要跟着韦宝了?
不是几个阁臣铁了心要跟韦宝,而是这帮人各有各的消息管道,都知道皇帝是铁了心要靠海防总督衙门弄银子,那就是皇帝铁了心要做成这件事,他们怎么可能违反皇帝的意思?
所以,阁臣们并不是要站韦宝的队,而是要站皇帝的队。
连东林党大佬丁绍轼也没有说什么,只说这事该由陛下乾纲独断。
等阁臣们都说完了,朱由校点名韦宝道:“韦爱卿,你也说说吧,你不会也把事情都推给朕一个人吧?”
魏忠贤闻言,看了一眼韦宝,暗忖你韦宝还能怎么回答?你不把这事推给皇帝,你能怎么样?
几个阁臣也都在等着听韦宝怎么说,都感觉韦宝的回答,离不开请皇帝决断这个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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