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顾怀瑾眉头紧蹙,仿佛抓了什么关键信息,可又无能为力地任由它从指缝间溜走。正想回答不知道,顾怀瑾及时改了口,尽量让自己的口气缓和些,“别对我要求这么高。”
“呵——”轻笑一声,路澜清缩回被子里躺好,半张脸藏在棉被中闷声道,“也是,你毕竟是我的一部分思想,又怎么会记得我不记得的。”
“你去绾景地产也跟让我消失有关?”
“可以这么说。”路澜清摩挲着唇瓣陷入沉思,“吴绾杰这四年一直对我穷追不舍,但是他城府极深。原本我以为我把他的心思都吊在了自己身上,没想到他背后还是向她伸出了魔爪。如果不是我知道的及时,估计现在她的名字前面要冠上文少夫人的头衔了。”
吴绾杰,跟文家?顾怀瑾不懂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她的这场婚事难道不是家长要求的普通联姻这么简单吗?从路澜清所说的猜测的话,幕后操控者是吴绾杰?
现实与路澜清所说,顾怀瑾更偏信于路澜清。
“这次我回来毁了订婚宴,他没有生气更没有对我变本加厉,反而是要我跳槽去他公司,实在是太反常了。”路澜清说着翻了个身,侧躺面对着顾怀瑾,心绪依旧是着重于脑内的分析,“我知道他对我去他公司的事势在必行,而我又不能这么轻易地答应他,游戏帐号问题很好地帮我解决了台阶问题。他身为合作商之一,帮我内部解决是轻而易举,还帮我查出了做手脚的人。”
“他身为跟我一样的人,肯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与其在外面跟他胡搅蛮缠,不如深入敌营寻找答案。”路澜清咬了一口指背,眼神陡然变得坚定不已,“只要他对我还感兴趣,顾怀瑾就有绝对的安全。”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吴绾杰对她还感兴趣,自己就有绝对的安全?路澜清到底背着她隐瞒了多少事情,吴绾杰的目标不是她而是自己?还是说其实是她们两个人?
路澜清掀了被子把手伸回被窝里,无意间触到一块,她诧异地轻轻触碰,再不可置信地抬头,黑暗中音乐看见顾怀瑾深思的表情,目光又落到她的着装上,路澜清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僵硬地翻过身,强装镇定道:“这个嘛——”
“嗯哼?”
半晌,路澜清似乎想清楚了什么,笑容溢满了脸庞,她侧头和顾怀瑾对视,柔着嗓音说:“文阑景过去的确是你的合法丈夫,而吴绾杰就是他的地下爱人,跟我们一样,这些你应该知道,不是吗?”
“嗯哼。”
路澜清脸上的笑容更甚,继续说:“可能因为蝴蝶效应,导致他们这一次无法像以前那样在一起了吧,毕竟文阑景现在还久卧病床。”
“只要有心,有情人一定能终成眷侣,”路澜清柔下眼眸,别有深意地望着顾怀瑾,“你说呢?”
顾怀瑾心头微颤,隐隐觉得气氛之前不同了,“嗯。”
“还想知道什么?”
顾怀瑾挑起眉梢,直直盯了路澜清许久,才低喃:“你刚为什么那么惊慌失措,看见丁爸丁妈的幻象了?”
“嗯。”路澜清直言不讳,不再有保留全盘倾出,“自从丁家出了事之后,我这方面就越来越严重,以前一起住在丁家越久见到的次数就越频繁,所以在年初我才那么急着搬出去。今天刚到丁家门口,虚影就出现了,似乎各处各地都能看见他们的影子,弄得我整晚都心神不宁。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她送我回来,那幻象居然还在,车门口、后座……甚至下了车,车底都还有一滩血迹……”
说到这儿,路澜清就停了下来,开始揉着酸胀的太阳穴,不好的事情再回忆起来,仍然是带来了很不好的感觉……
顾怀瑾伸出手欲安慰,在半路却怔怔地停了下来,她只得出言轻声安抚:“乖,没事了,都是不存在的。”
“嗯,你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隐在被窝里的嘴角扬起狡黠的幅度,路澜清将自己伪装成极其委屈地模样,眼巴巴地盯着顾怀瑾。
“好,想说什么?”
“你爱我吗?”
顾怀瑾一时间无言以对,这道选择题无论是哪一项,都是不最佳。以路澜清所透露的内容中很明显可以知道,她构造出来的自己对她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与爱意,若回答不爱,岂不是会暴|露自己?若回答爱……这样的答案太令人难以启齿,顾怀瑾从未跟路澜清说过这样的话,又叫她怎样突破内心的傲娇去说。
“嗯?”语调微微上扬,路澜清耐着性子重新问了一遍,“你爱我吗?”
“爱!”
路澜清从她强烈的肯定中听出了其间咬牙切齿的意味,尽管如此,这样的回答仍然让她乐得在床上咯咯直笑。她不依不挠地继续:“爱我一辈子吗?”
顾怀瑾咬着唇瓣忿忿地瞪了眼得寸进尺的路澜清,强压下自己的情绪说:“你选择的是她?”
“她就是你,你就是她,哪有什么你她之分。”路澜清摆摆头,眼神愈发宠溺与柔和,“若要真较真的话,相比陪伴我四年的你,我更偏向等我四年的她。”
趁着顾怀瑾揣摩自己这句话的时候,路澜清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继续装可怜,“今晚,可以陪我睡吗?”
说罢,她蠕动着身子到床一边,拍拍自己已经暖好的床位,“今天受了太多惊吓了。”
约莫半刻钟,路澜清感觉到床上的动静,嘴角咧得高高的,平躺着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晚安,瑾。”
“安。”
凌晨时分,卧房内早已是寂静一片,路澜清这个二愣子因为太开心硬是挨到了三四点都没睡着,她静静地听着身旁平稳的呼吸声,再三确认她已经熟睡才支起身子凑到顾怀瑾身边,鼻尖相触,低不可闻地说:“这是你忽悠我的惩罚。”
说罢,她轻轻吮吻着娇艳的唇瓣,知足地退开身,温柔的眼眸无以复加,“我不是全部都会隐瞒的人,你不问我不说,是怕这些事让你担忧烦心,但是你问了,我一定会回答你。我会更加努力保护好你,拿命担保。”
感觉到身下的人动了动,路澜清眨眨眼,看着她下意识地缩到自己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高兴得飘飘然,“看你这么主动,这次放过你了。”
随后,她便拥着这个让她没辙的女人,沉沉进入梦乡。
这场碟中谍,看似胜利的是顾怀瑾,其实路澜清也未必输得很惨,只不过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罢了。
次日清晨,路澜清望着身旁空空的床位,嘴角继而扬起。顾怀瑾会提早醒来溜掉早就在她的预料之内,她简单地洗漱完做了双人份的早餐一蹦一跳地走下楼,随后钻入门口的车中,“给,早餐。”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方眉接过餐盒,不可置信道,“你是中邪了吗?我还以为你只会惦记女王大人。”
“唔——”路澜清沉吟一声,咧嘴笑,“也确实只惦记她。”
所以呢?她送自己早餐,是闹哪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方眉全天都对路澜清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她未曾对自己下手……难道,真的只是抽风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萌萌哒路和萌萌哒女王同床共枕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向生活重心在家庭与工作上的丁如水破天荒地在工作日翘班,她收好手机与钥匙,站在客厅落地窗前伸展四肢。
路澜清和丁如润的回归让她把近几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丁如水遵守自己答应丁如润的事情,一大清早就准备好一切等待她起床。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将自己脖子上的毛巾随手丢在沙发背上,拉扯着自己的衣领,头也不回地说:“起来了,早餐在桌上了,吃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你吃了?”
温润的声音响起,丁如水睨了眼一手搭在楼梯护栏的自家姐姐,转身取了报纸坐在餐桌位上,“没,等你。”
“你要是饿了其实可以不用等我。”嘴上虽是这么说,丁如润心里却暖和的很,她端起茶几上丁如水已经喝过的水杯欲转去厨房,“我去给你冲一杯温牛奶。”
“不用。”丁如水头也不抬地拒绝,翻过一页报纸,慢条斯理地咀嚼面包,“我不是小孩子,已经没有早上喝牛奶的习惯了。”
丁如润整个身子兀的僵硬在原地,她看了眼手上的杯子,强颜欢笑道:“这样啊,我先把杯子洗了。”
直到她回来,丁如水都保持着看报纸吃早餐的模式,莫明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丁如润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己的心情起伏轻而易举地被面前的人主导。
她的不冷不热给自己带来不痛不痒的触感,然而又极具影响力。
明明说好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呢,水水现在这样对待自己早应该料到了不是么,自己已经不是她最重要的如润了。丁如润心底不可否认的是,即使是当初丁如水对她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但是她一点都没讨厌过丁如水,爱一个人的时候,又哪会产生其他感情呢?
半刻钟,丁如水实在是看不下去丁如润心不在焉的样子,把报纸丢在一旁起身绕到她身后,弯下腰脑袋若有似无地抵在她的脖子上,“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挖了第五勺果酱在面包上了,想蛀牙直说。”
话音刚落,丁如水双臂环着丁如润,接过她手中的面包,凑到嘴边咬了一口,舌尖上的甜腻让她眯起了眼。她重新涂了片正常分量的面包片给丁如润,自己则两手夹着那片两端回到座位。
丁如润回过神,盯着身旁若无其事地用一片干净的面包蘸着盘子上大量果酱的人儿,甜蜜地小口吃着她做给自己的面包,心湖荡漾一片,“谢谢。”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丁如水折好报纸放在桌角,嘴里叼着果酱被消耗得差不多面包,含糊不清地说,“更何况你是我姐,这样做不是理所当然么。”
若说之前丁如润仍沉浸在丁如水的体贴中,这一秒无疑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一家人……姐姐?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是不是意味着她就不可能享受到丁如水的服务?
水水,真的不爱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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