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可能和以前那样煲电话粥,互通过平安,丁澄再不舍,也和齐陵道了别,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谢谢,”丁澄对分导演郑重道了谢,然后他就一改之前疲惫的模样,乐颠颠地回去了,完全可以用“满血复活”来形容。
那分导演拿着手机沉默几许,却是去找了总导演,这可不是他的手机,不过看丁澄的模样,肯定是近亲的人打来的,还能打到他们最严厉的老何那儿,让他通融,这背景可不一般。
丁澄已经恢复活力,融入到丛林生活中去,齐陵却没能那么快,他放下电话,摸摸脸颊,丁澄方才轻轻嘬的那一下,好似真的吻到他的脸颊上了。
又片刻,齐陵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相比半年之前,他的变化真的可以说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了。
“先生,机票买好了,”何力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然后进来给齐陵带了秘书助理的话,顺便也到他和齐陵去机场办理手续的时候了。
不过何力订的可不是齐陵去找丁澄的机票,而是他要再去一趟H城,丁澄二哥丁帆让他过去的,关于他奶奶丁帆又查到些东西,而且有必要齐陵也到场。
齐陵点点头,将那些想念丁澄的情绪收起,他起身,拿过手机,何力帮他提过下午派人去收拾的行李包,他们下了电梯,坐上车,直奔机场。
齐陵一样没在电话时和丁澄提这些,他也舍不得他老远还因此挂心,同时他还专门打电话提醒董猛注意丁澄的安全,随时和他汇报他们那边的情况。
齐陵未必能第一时间赶过去,但是他能调动的能量,绝对要比节目组要多。
第044章
丁帆亲自来接机, 齐陵和何力坐上他的车,并没往酒店去,而是直接开往丁帆要让齐陵见的人在的地方。
“他说只有亲眼看到你, 才肯开口, ”丁帆再次给齐陵解释,他让他必须过来的理由, “老倔的一个老头,吃软不吃硬……”
主要还是年纪太大了, 丁帆不敢乱来。
齐陵点点头, 他赶在这样的时间过来, 其实还是顾忌一些人,希望丁帆带他见的这个人能提供他一些不一样的信息。
“二哥,谢了, ”齐陵拍了拍丁帆的肩膀,郑重道谢。
“小事情……对了,澄澄怎样,还那么忙吗?”
丁帆顺便问一句丁澄, 这次苏雅临时接下的野外生存节目太过突然,在北城的丁家人丁澄打电话告知过,在H城的丁帆他们就不知了。
“他去国外录制节目了, 还要五天才能回来,”齐陵应了话,语气柔和些许,他拿起手机看看那边董猛给他汇报回来的消息, 心中稍安。
丁帆闻言又仔细问了一遍,确定齐陵派了不少人在那边看着,他才放心些,单单是节目组那些安保人员,丁帆是不怎么放心的。
有些国家的混乱程度,其实要远远超乎安全国度普通人的想象,再加上又是丛林海边那样,意外随时可能发生的地方。
以往丁澄外出,其实暗中都有人看着,只是没让他发现罢了,又或者发现,丁澄觉得没干扰,也没说破。
开了一个多小时后,齐陵和丁帆来到H城边缘的小镇里,找到一所破旧的老房子,找到那个认识齐陵奶奶的关键人物。
昏黄的灯光根本说不上明亮,但在那老头能看清楚人时,他的眼睛就瞪得老大,然后死死盯着齐陵,最后大笑,再大哭起来。
“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
他突然的情绪爆发,显然在丁帆的意料之外,但丁帆想让人阻止他继续哭嚎下去,却又让齐陵阻止了,他看向何力和丁帆他们。
“你们都到门外去,二哥不用担心我。”
丁帆略略犹豫,他才点了点头,不过也是,齐陵这么高大的一个人,没道理会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给伤着,他招呼人出了屋子,让齐陵自己来问。
丁帆他们离开许久,齐陵都没开口打断那老头的哭嚎,他没坐下,但也没在门口边杵着,而是绕着小屋子转悠起来,最后自己找了位置坐。
和外面看着的破旧不同,其实屋里的摆设挺讲究的。甚至这老头每天都会练字,看书,这可不是一般人家的老者会有的修养。
在那老头哭声渐渐平息之后,齐陵给自己介绍了一下,“我叫齐陵,我奶奶是阮可黎。”当然,这个前提是阮可黎的确是他爷爷的发妻。
“齐陵……”那老头轻轻念了念齐陵的名字,随后他摇摇头,目光依旧盯在齐陵的脸上,又片刻,他才压低声音道,“你应该叫阮陵,而非齐陵。”
“齐涌当年是靠着可黎从阮家带走的钱,才发展出名堂让齐家认可他,按照他和可黎的约定,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要跟着阮家姓……”
老头声音里不可抑制地带出点愤怒,他愤怒也并不止于他说的这些,齐涌对阮可黎可不仅仅违背承诺那么简单。
“那个畜生!”想起什么,他语气颤|抖地骂道,再抬眸却发现作为被齐老爷子养大的齐陵,并无什么愤怒的反应,甚至连惊讶都算不上有。
“没关系,你想骂什么都可以骂,但你得向我证明你言语的准确性,我……不会成为任何人复仇的工具。”齐陵眸光微微低下来,凌厉和寒光一瞬间乍现,那老头显然被震慑住了片刻。
这个片刻,他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认识的那个齐涌教导出来的了。
他沉默下来,又片刻,他自我介绍道,“我叫陈泊鸣,我和可黎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高中毕业那天,我和齐涌一同向她表白,她选择了齐涌。”
这是陈泊鸣一早就知道的选择,阮可黎要的是能带着阮家一起复起的丈夫,而非他这种文弱书生气的普通人。
他表白只是为自己那段从小倾慕到大的感情,做一个必要的终结。
又两年消息传回来,齐涌是北城齐家的少爷,虽是私生子身份,可这消息传出来,就表示他被认回去了,一样拥有继承权。
陈泊鸣退休有十多年了,可在退休前,他是北城一所大学的教授,他和阮可黎之间经常联系,但更多是书信往来。
陈泊鸣说到这里,他走到他房间床铺边,微微躬身,从里面拉出一个箱子,打开,再从里面抱出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放着好些信件,这便是他给齐陵的证明。
齐陵接过木盒子,他轻轻翻阅几张,然后听陈泊鸣继续叙述那些他不知道的往事。
因为利益结合,齐涌和阮可黎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在外他们自然是人人称羡的夫妻,可其实他们私下里相处很是冷淡,但阮可黎一直都算安慰的是,齐涌没给她弄什么私生子回来。
随着时光流逝,阮可黎也一直怀不了孩子,她不仅是想要个孩子,廖慰寂寞,同时也想为阮家和齐家留个后,她按照陈泊鸣的意见,偷偷去几家医院检查过,她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
她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齐涌了,不管是药物原因,还是生理原因,齐涌就是记着阮可黎当年的话,不肯让她怀孕。
陈泊鸣说到这里语气一顿,他稍稍凝眉,本来就苍老的脸愈发显老了,“但这之后我和可黎的通信突然断了,我被北城大学解雇,辗转回到H城的大学继续教学。”
“我托朋友帮我仔细探听,可黎的消息也几乎从齐家传不出来,大致一年后,我朋友告知我,她怀孕了,已经生下一个男孩。”
如无意外,那个男孩应该是齐柏了,陈泊鸣其实很了解阮可黎,她并不爱齐涌,当然,她也不爱他,她人生的信念就是她的长辈灌输给她,让阮家恢复到当年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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