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才有了那一出逼问永葆青春的秘诀事件……
何似小时候也看到过常建的裸体,那是在刚逃出独孤顶上,我们在小河边洗澡嬉戏,许多小手在他身上摸索和探秘,他的肚上又一个长长地伤疤,非常整齐,像是人为割出来的,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老师说那是做手术时切开肚子造成的,因为他把身体里的某个东西切除,移植给了一个至亲。真让人咂舌,多么神奇的国度啊,居然有如此残酷的方法,也不知道什么人能让老师割了自己的肉去填他的!
那时候,老师的后腰有许多难看的疮印,老师自己说是褥疮肆虐过的痕迹。当时来时瘦得皮包骨,腰不盈一握,连走路也没力气,一开始还差点失足掉到山谷去,气冲冲地过来质问他们为何要推他……他说自己躺在床上已经许多年,肌肉已经开始萎缩,丧失功能了。
现在再看老师的身体,却像脱胎换骨一般。以前的头发干枯花白,现在却如一团乌云,飘逸而浓密。他的身体也系那个好似比以前更年轻了,纤韧匀称,泛着象牙般的光环,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整个人明明清淡极了,却又偶尔流露出魅人的风情,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何似心道:难道那个所谓的自愈并不只是伤口好得快一点这么简单,而是对现有的身体进行自我修复?以为他的陈年旧疤都莫名其妙的消得没有影子,这还不够神奇吗?老师的样子虽与常人无异,但修罗与他们普通人的确是不同的。
何似不动声色地帮常建盖好被子,把他赤裸美妙的身体捂得密不透风。他走到帐外,正巧一阵马蹄声传来,他便知道等了许久的人终于来了!
刀子哥,你终于到了!
迎着风雪出门,正见一位英武逼人的青年骑马而来,轮廓有些熟悉,身后还背着一个巨大的盒子,正踏雪而来。
一见了何似缩着手伸着脖子在那张望,那青年从高头大马上飞跃而下,虚踏几步,猛地跨前几步,把他抱得结结实实,豪迈地道:“好何似!”好不容易放开他,又去拍他的肩。
何似身子也不弱,却被他扑得快要向后倒去,又被抱得一紧,肺里的气都快被挤干了,终于被放开,肩膀上又狠狠地挨了两下打。
何似见那人比他高了一个头,头顶眉毛上全是冰碴子,口鼻里喷着热气,一脸的喜悦,正是从遥远的北海郡赶过来的赵刃锋。
何似这才放下心来,道:“刀子哥,你可来了,这么久不到,我这心七上八下的,生怕你在途中有什么变故。”
一边寒暄着,一边把他往他厨房里引。
风尘仆仆,人倦马乏的归人,此时最需要的不仅是朋友的拥抱和欢迎,还需要一碗热汤,一壶暖酒,一锅炖肉。
何似厨房里的炉子里每天都会炖着汤,现在正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散发着诱人的鲜香味。赵刃锋嗅着味儿,道:“我闻着像是羊味,但是怎么还这么腥?”
何似笑笑,道:“那是老师的汤。你定不喜欢,你喝这个。”说着又从另一个大炉里取了锅牛杂汤,又从汤里捞了块精牛肉切了,现去烤了只羊腿、温了壶酒。
赵刃锋一边喝酒吃肉,一边道:“老师呢?”
“刚睡着,你先吃点儿,暖下身子才去看他。”何似瞅了瞅他,眉毛上的冰碴子都没化干净,就开始惦记着老师,还真是……
“这么冷的天气,他还要午休?”赵刃锋又追着问。
“最近他夜里睡得不实,白日里就格外爱犯困,这也是好不容易才刚歇下。”
“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就让他累了呢?”赵刃锋不解了。他们不是答应过,要好好照顾老师的吗?
何似幼时便和赵刃锋交好,是住在一条箱子里的发小,后来又经历了这许多事,知道这事儿瞒得了初一也瞒不过十五,迟早得告诉他,便叹了口气道:“便就是人多惹的祸……”于是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了这来龙去脉,直把赵刃锋激得翻盘打碗,说要去逮着他们暴揍一顿,教训教训这帮王八蛋。
何似死拉不放,道:“你别激动,他们都在前面等着咱们呢,他们先走一步了。”
“你是说那个事儿?”赵刃锋挑眉问。
何似点点头。
“为什么不等我到了一块儿去!”刀刃仇人,才能真正报仇雪恨。
何似吐槽道:“不是苦等你不来吗?常七说战机不可延误,怕是迟一天也不行。”
“我们牛家村的事,和那些数字党有什么关系,叫他们瞎掺和。”一想到他们率先对老师这样无礼,他就一肚子火,直接用回N年前的称呼数字党。
何似揉揉疼痛的脑袋,道:“你迟迟没赶过来,孙华透、白未知他们又不知所踪,钟凤舞和杜微又还被轩辕设霸着,我们牛家村有几个人?你让季诺白、白家那两个小子去有用吗?”
赵刃锋懊恼地说:“要不是为了来看你们,我也百般不愿来晋国,路上独马单枪,不免要和这帮贼寇纠缠,这才耽搁了时间。唉,没想到此番报仇大计,居然要靠着这帮不相干的人去做,气煞我也!”
何似叹了口气道:“我当时也想一并去的,但不管如何都要留个人与你说这些事情,这才留下来。本来我也和常三这样说,叫他们不需要为这些事情犯险,可你猜他怎么说……”
“嗯?”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都是十年的好兄弟了,你们的仇,他们管定了。而且还说当年若不是我们肯收留他们在山上,他们早死了。这些情,总是要还的。”
赵刃锋听了这些话,也不免胸中一荡,豪气千云。他们这帮子人马,虽然不是生在一处,却生在一块儿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生死劫,早已经分不清你的仇还是我的仇,你的恨还是我的恨,你的爱还是我的爱……
他刚刚责怪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呢?
此番事情,凶吉难料,有可能这一别,便是永别。
如果明天是最后一天,如果明天就是永别,你会不会拥抱你最爱的人,实现梦想已久的愿望?
换了是他,也会这样做。
“可是那帮小家伙跟去干吗?”他又皱眉道,只差说他们这些跟去有什么用?
“好了吧,他们也不小了,你们像他们这样大时,已经在迷雾岛杀倭寇了!他们现在也都各有长处,有用的很呢!你别瞧不起人,有志不在年高。再说若是他们几个不去,老师就更怀疑了。现在我们和他说是要去冬游、巡查呢。”
“这事儿……你们瞒着老师?”
“那不然呢?老师这十年来天天都在劝大家放下、放下……你也知道他是个心软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算常二这样的黑心货,在他眼前晃过这许多次,也不忍心下手除了,若是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做的事,又得纠结半天,给我们说一大堆人道主义、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废话。”
“这倒也是……”
“而且常七说了,他不想让老师瞧见我们嗜血的一面。若是他瞧见了,又得伤心矛盾好久。你也知道,现在老师越活越不干脆了,总把我们当孩子看。所以你一会儿见着他,千万别提这茬儿,免得无事生非,横生枝节。”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去见他,现在便去吧!”赵刃锋正准备大步往外走,又被何似拉住,嫌恶地说:“刀子哥,你去洗个澡吧,这身衣服都多久没换洗了,太有男人味了……”
赵刃锋嗅了嗅自己抹布一样漆黑的衣衫,自己闻不出什么味儿啊……
不过何似说的也对,老师一向有点儿洁癖,海华丝洗个白白再去拜见吧。
好久不见,想他得紧。
第一百五十九章 前狼后虎
赵刃锋洗完白白,猴急地窜到最华丽的那顶帐内时,常建正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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