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澈听见里面声响,眉梢一跳,快步进殿,便看见端木尧的侧脸。
“尧儿!”云之澈冲过去,扶起端木尧,紧紧搂住,一时间泪水落下,忍不住哽咽,“你终于醒了!”
端木尧依偎着他,轻轻开口,竟然带着俏皮:“云之澈,你真小气!这么多天不给我吃东西,我快饿死了!现在哭也没有用,我会吃穷你的!”
云之澈忙侧头吸吸鼻子,将眼泪吞回去,换了温熙的笑容:“我已经吩咐御膳房准备吃的。灵祁国地大物博,不怕你吃穷。现在我巴不得你多吃些。”
端木尧摸着瘪瘪的肚子,可怜道:“我想吃莲子羹……”
云之澈宠溺道:“好,什么都有,只要你想得到,都给你做。”
“现在就想吃莲子羹。”端木尧撇撇嘴,忍不住往外看,这一探身便脱离了云之澈的怀抱,差点跌落床榻,浑身仍是软绵绵的,找不到着力点。
云之澈托住他的腋窝,安慰道:“别急,待会会有人送来。”
“哦。”端木尧轻轻应了一声,“我睡了多久?”
云之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猜。”
端木尧托着下巴认真想想:“十天?”
云之澈摇头。
“二十天?”
继续摇头。
“难不成是一个月?”说到这里,自己先摇了摇头,那也太久了。
云之澈声音柔和:“是三个月。”
哈啊?!三个月?!端木尧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不会吧?!你骗人!”
“我骗你干嘛?”云之澈伸手拂开端木尧鬓边的长发,“你看,你的头发都这么长了。”
端木尧愣愣看着比昏迷前长了许多的墨发,下意识地反驳:“可是……这里,并未有多大变化啊……”
他指的是肚子,如果是三个月,加上之前的一个月,孩子已经四个月了,不可能一点都显不出来。
“你身体虚弱,孩子跟着也虚弱无比,所以,才长得比较小。”云之澈安慰道,“不过还好你醒来了,接下来好好调养,一定会长大的。”
“嗯。”端木尧点点头。这时候,御膳房的宫人鱼贯而入,手捧着各式各样的小菜,香气扑鼻。
端木尧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直勾勾盯着人家手里的饭菜,喉结忍不住动了动,吞咽一口口水。
云之澈见他如此猴急的模样,扑哧一笑,接过莲子羹,先喂他吃了几口,然后才夹起一道道精美的小菜递到他唇边。
端木尧知道自己现在无甚力气,所以便由着云之澈一口一口喂他。
时光静默下去,两人都只是专心对付饭菜,无人提及那个人……
第四卷 第二十三章 前尘旧梦
所有的表情都是装出来的,尤其是笑容,内心深处怎么可能不去追究?
端木尧只是简单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去,可能是心情原因,也可能是太久没有进食,胃口变得很小,而且极易困倦。
云之澈见他神情泱泱,也不勉强,命人撤了膳食,扶她躺下休息。
盖好被子之后,云之澈便准备离开,虽然是专心照顾端木尧,但军机处的事业少不了让他拿主意。更何况,近几天,边关来报,说是西夏和离国蠢蠢欲动,似乎又要打仗,作为灵祁国的大将军,他必须要保证灵祁国百姓的安全。
只是,让云之澈没想到的是,他刚起身被端木尧揪住了衣襟,侧头,看见端木尧微睁的眼睛疲惫而渴求:“再陪我一会儿,好吗?”
他能说不好吗?实际上,对上端木尧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睛,他便只有缴械投降的份了。
云之澈坐在床边,反握住端木尧的手,将他伸出锦被的手臂放回去,重新掩好,然后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好,我等你睡着再走。”
“跟我说说灵祁国的事吧!”端木尧轻轻开口。
云之澈抿唇不语,半晌,才道:“灵祁国没什么事。”
“那……我的父母呢?”
云之澈表情惊愕,他喃喃:“你想知道他们的事?”
“嗯。”端木尧点点头,合上了眼睛。
云之澈四下看了看,仿佛十分小心,还压低了声音:“先皇和先皇后伉俪情深,在你十岁那年便消失无影踪,待到你十八岁生辰之日才赶回来,册立你为太子三个月之后,再次消失。你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皇帝,可各个肱骨大臣都不服气,说先皇和先皇后是你所害。端木麒更是说得天花乱坠,仿佛真有其事一般,所以处处与你作对。只因兵权在手上,而我与你青梅竹马,站在你这一边,他才有所收敛。”
“可惜,五年后,他趁我奔赴战场之时对你下手,而那时候皇宫的人大部分被他换走,你又已经怀了孩子,功力大不如前,近身侍卫吉安也是他安排的人,所以,你受了伤从宫里逃出来……然后……”遇到了他……
端木尧拧眉打断:“我是问你父母的事,你怎么净说些我的事?”
云之澈微微一笑,宠溺道:“是我不好,我接着说。”他拢一拢端木尧柔顺的发丝,重新开口,“你可知先皇后是多么妙的一个人儿?风姿绰约、阴柔而不失阳刚之气,真可谓应了那句惊世绝艳!先皇遇到他,便再也看不惯宫里的三千粉黛。”
“惊世绝艳……么?”端木尧喃喃,“我和她长得像吗?”
“嗯,有七分相像。其实,我听朝廷里的老人们说,先皇后是被先皇掳进宫里来的。起初可凶了,没事拔了御花园里的花花草草,要么就去各个妃嫔的宫里放点毒蛇啊、蚂蚁啊、爬虫啊……先皇也把他关到冷宫里一次,你猜怎么着,先皇后跟冷宫的妃子们混得风生水起,把先皇给气的,硬是又把他请了出来。这下好,人家还不出来了,非得用了八抬大轿,赔礼道歉作揖的,这才好不容易请动这尊神……再后来,先皇遣散了宫里的莺莺燕燕,封他为皇后。”
“难不成也是个穿越的?”端木尧嘀咕,怎么越想象就越觉得自己这一世的母亲这么不走寻常路呢?
云之澈没听明白他的呢喃,只是轻轻一笑,道:“后来又出了一件事。”
“什么事?”端木尧的好奇心已经全给吊起来了,翻个身,直勾勾地盯着云之澈。
云之澈捏捏他的鼻子:“跟你有关啦!”
“我?”
“是啊,你老也长不大,旁人都急得不得了,你父皇也是,天天请太医来看是怎么回事。先皇后嗤之以鼻,傲气地开口讽刺‘你们没听过血婴吗?’”
“血婴?”端木尧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我也是血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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