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走神,竟被站在对面一直注意她的方兆廷抓住了机会,“嗤”的又一道破空的微小声音,聂流云还未回过神来,却凭着身体的本能挥刀将来者劈开两段。待聂流云回过神来,竟发现被她打落的竟是一条尾指大小的黑色虫子,虽然已经成了两截躺在地上,没想到居然还能动弹。
“蛊虫!”聂流云失声惊道,她一脸警惕地看着方兆廷,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用蛊?”若是她不小心被这虫子沾了身,后果不堪设想!
这回轮到方兆廷诧异了,只见他嗤笑一声,完全没有因为偷袭而心存负罪感:“哦?你竟然知道蛊虫,你又是谁?”
“找死!”此人绝不能留!聂流云眸光一寒,杀机尽显,她不再废话,挥刀向方兆廷头顶劈下去,方兆廷横举大刀,用力一推,把聂流云挡了回去,而后手腕一转,向聂流云的小腹横刀砍去。
怎料流云轻功了得,轻轻一跃,跳到方兆廷身后,稳稳落地,就着落地时的缓冲蹲下,挥刀向方兆廷的小腿刺去。方兆廷一转身,持刀由下往上一挑,挑开聂流的刀,刀锋忽地转而向聂流云的脖颈挥去。聂流云不慌不忙,不断转动手腕,架开方兆廷又快又狠的刀,并不断向后迈步。方兆廷早就察觉此女子内功深厚,持刀的虎口被震的发麻。一旁的罗绛雪看了只以为是方兆廷击退了聂流云,兴奋不已,实际上他却连接招都有些手忙脚乱。
倒是边上的唐文清看出了点门道,她看得出来,白衣女子虽生杀意,却没有用尽全力,而那个蓝衣男子确是全力以赴却没讨到好。两人都是用刀,聂流云的焚月刀薄而轻巧,方兆廷的大刀厚而笨重,不用再较量也知道谁输谁赢了。
聂流云乘胜追击,只见她足尖一点,在空中旋身,刀指方兆廷,焚月刀随着她身体的旋转晃出无数刀影,方兆廷慌忙边挡便连连后退,额头上竟冒起了阵阵冷汗。
一旁观看战况的罗绛雪本来想着趁白衣女子不注意,将唐文清和余弘乐杀掉,没想到方兆廷在白衣女子的攻击下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她只好舍下唐余二人,也加入了战斗。
“哼!”被前后夹击,聂流云却毫不在意,她冷笑一声,挥刀更猛了,她持刀向前边的方兆廷纵劈而下被方兆廷横刀挡住,刀锋又往上一挑,退开方兆廷,随后借力转身给罗绛雪来个旋刀斩,将她手中的剑震飞,聂流云再旋身一脚踹去,将罗绛雪踢飞倒地,没想到这个罗绛雪这个破玩意儿平时这么凶狠居然这么不经打,竟被聂流云一脚踢得昏迷了过去。
在罗绛雪身上踢了一脚后,聂流云借着弹力轻轻一翻,在空中完成一个漂亮的旋转,落在方兆廷的上方,将刀刃向着方兆廷的头顶由上往下狠狠一劈。方兆廷顿时生出一身冷汗,脚底跟灌了铅似的跑都跑不动,惊慌失措间举起刀挡住了致命的一击,随着兵刃相交的一声脆响,方兆廷的大刀竟然也被震落在地上,他持刀的右手缓缓溢出一抹鲜红的血液,竟抖了起来。
他左手捂住受伤的右手掌心,还没来得及感受来自伤口带来的疼痛,只见那白衣女子一刀不成又来一刀。依然是从上往下劈,因着刀已经掉落在地上,这次的致命一劈方兆廷就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挡了。这一刻,方兆廷心惊胆颤的,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死亡笼罩着,怎么逃也逃不开。就在刀刃要落在他头上的那一瞬间,他凭着心底的求生欲望慌忙往边上一躲,逃过了被劈成两半的下场,只是,他虽然避开了脑袋不被砍掉,他的胳膊却没那么幸运,没错,他的右手被砍了下来,正躺在地上的血泊里。
痛!钻心刺骨的痛!方兆廷忍着剧痛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断臂,往自己身上点了几处x,ue道止血,然后看了一眼那个白衣女子,她似乎是司空见惯了这种事,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手中还稳稳地拿着那把刀,刀柄被布裹着,刀刃的月牙形状看着有些眼熟,方兆廷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把刀的刀刃上还沾着他手臂上的血,想起刚刚的命悬一线,还有地上那条断臂,以及自己的胳膊上的伤口,方兆廷既惊恐又怨恨,慌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方兆廷剩余的手不知握了什么东西,只见他突然向聂流云一挥手,一个暗器打向聂流云,早有防备的聂流云以刀一挡,当暗器掉落在地之时,聂流云发现,所谓的暗器不过一颗小石子。而方兆廷已经在扔石子后立马使上轻功逃跑了。
“你这个恶毒的婆娘!今日的断臂之仇,他日我方兆廷必定百倍奉还!”想着保命要紧,方兆廷逃走之时还不忘放出狠话,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法挽留自己最后一丝的尊严。
不能让方兆廷活着离开!聂流云面具下的脸寒意更甚,正要施展轻功去追杀方兆廷,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一直在盯着她的唐文清还有余弘乐,要是自己走开了,一时半会儿也不确定能不能回来,万一罗绛雪那破玩意儿醒了这两人就危险了!
不行!这两人是聂小凤的徒弟,她们不能死,况且,还有个罗绛雪没处理。反正方兆廷已经断了一只胳膊,量他能力再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日后再收拾他。犹豫片刻,聂流云顿住向前的脚步,将焚月刀负于背上,然后走向昏倒在地的罗绛雪旁边,她在罗绛雪身上摸了摸,一会儿便搜出那卷血龙图,还有一个小瓶子。她把血龙图收好,然后将小瓶子递到唐文清的鼻子下面,然后捏了捏小瓶子,示意她闻一下,说道:
“你们中了软筋散,这是解药,你闻一下,不出半刻就能行动自如了。”
闻言,唐文清压下心底的疑惑,吃力地将脸往前伸,好让鼻子凑近那小瓶,用力嗅了嗅,霎那间,一阵清凉的气体通过鼻子流向四肢百骸,唐文清渐渐恢复了一丝力气,不复刚才的虚弱了。
虽然不清楚这个白衣女子为什么要救她们,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容她们想太多,看见唐文清的反应,余弘乐知道这解药是真的。当聂流云拿来的时候,她深信不疑地用力深吸,不一会儿便感觉身体越来越轻便,没有像刚刚那样的笨重了。
片刻之后,唐余二人恢复了功力,而躺在地上的罗绛雪还未有醒来的迹象。唐文清有查看过,罗绛雪还没死,真的只是昏迷了,看来是这个白衣女子的那一脚踢的狠了。
余弘乐从飞天镖局的行李中取出一条绳子,准备将罗绛雪绑回冥月教,而聂流云见她们安然无恙,是时候要走了。
临别之际,唐文清朝聂流云拱了拱手,心怀感激道:“感谢姑娘相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姓名,日后好让我等报恩。”
什么报答救命之恩,无非就是想套话吧,聂流云心中思想活跃,面上却不动声色,摆摆手回答道:“不必了,救你们只不过是顺手,我的目的是血龙图。”
唐文清略微诧异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白衣女子,她的面容被白色面具遮挡着,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唯有眸中一片清澈冷然。这么直接地就说出目的来,让善于言辞的唐文清一时之间竟有些哑口无言。
你的目的是血龙图,难道我们的目的就不是血龙图吗?你都说出来了你的目的是血龙图,那我们还怎么好意思跟你要,血龙图只有一份,我们总不能跟你抢吧。先不说打不打得过,就算打得过她也不能那样做啊,人家前脚刚救了你,你后脚就恩将仇报,这说不过去啊,说不过去。
第22章 抵达廉安城
想起师父聂小凤交代的任务,唐文清心一横,厚着脸皮道:“这位姑娘,这个血龙图能不能让给我们,它是我们冥月教的镇教之宝之一……”说道最后竟然不好意思说下去了,毕竟人家刚刚救了自己和师妹,还帮她们解了软筋散,自己这样跟她抢血龙图算不算恩将仇报啊?虽然她杀人不手软,但是她恩怨分明,恩将仇报的事情她唐文清可干不出来。
就在唐文清余弘乐以为眼前这位纤尘不染的白衣女子在听到冥月教的时候会愤怒或者厌恶的时候,她居然笑了,只见她轻笑一声,眼带笑意地说道:“告诉你们教主,血龙图我会亲手奉上,只是不是现在,叫她不必担心。”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刚走几步,见她又折返回来,唐余二人心里一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忍不住想到:难道这位姑娘改变主意了,要把血龙图让给她们?
然而事实证明她们想多了,只见聂流云走到她们面前,颇为不好意思地问:“咳咳,那个……你们身上带的钱多吗……”后面的话不言而喻,自然就是……借钱!
这次跟踪罗绛雪出来太匆忙,连个准备都没有,更别提带钱了。要不是身上的钱早就花完了,聂流云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的,不过,转念一想,她们的钱是冥月教的,冥月教是聂小凤的,聂小凤是她娘,她娘的钱就是她的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虽然很失落白衣女子的折返并不是因为改变主意,但毕竟人家是救命恩人,要啥就得给啥,唐文清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自己手里留一张,将另一张银票递给她,说道:“这是一百两,请姑娘笑纳。”
聂流云欣然接过,心里琢磨着,就这样拿走人家的一百两好像不太好,复而从飞天镖局的行李中找出纸笔,洋洋洒洒大笔一挥,给唐文清写了一张欠条,这才心安理得地拿着银票潇洒走人。
“借你们的钱我会还的。”白衣女子临走之时说的话还在唐文清耳边回荡,手里拿着白衣女子留下的借据单,无语地看着字末的落款,署名竟然是“雪娃”!这样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竟然起这么个幼稚……可爱的名字,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唐文清只当雪娃是那白衣女子的化名,至于还钱的话她并没有当真。她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找人家还钱,说不定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况且人家是救命恩人,这点钱算什么,她唐文清又不缺钱。
看着白衣女子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唐文清这才收起那张借据,此时余弘乐也把昏迷的罗绛雪弄醒了。余弘乐给罗绛雪嘴里塞了一块布堵住她的破口大骂,和唐文清一前一后把她困的牢牢的押回冥月教。
另一边的聂流云并没有摘下面具,她依旧一身白衣胜雪,背上负着焚月,她用借来的钱买了一匹骏马,快马加鞭地赶往廉安城去了。
前些天的时候,聂流云忽然想起之前聂小凤让秦阳爷爷打听的贾贵泉月底要在廉安城举办武林大会。既然聂小凤的目的是贾贵泉,那么她一定在廉安城,武林大会她一定会现身。聂流云为了血龙图耽搁了十几天,算算日子,还有三天武林大会就开始了,她必须要赶在武林大会开始之前到达廉安,好暗中保护聂小凤的安全。
两天之后,一路马不停蹄的聂流云终于提前一天赶到了廉安城,她骑在马背上慢悠悠地在廉安的街道上踱步前进,将周围的一切景象尽收眼底。
放眼望去,火辣辣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那粼粼而来的马车,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手持不同兵器的一张张陌生脸孔,应该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正道人士。
街道向货色两边延伸,始终延长到城外较安静的郊区,可是街上仍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骑着马的,有赶着马车的,有负剑步行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央,两边的屋宇星罗棋布,有茶楼、客栈、酒肆、赌坊、r_ou_铺、庙宇等等。
热风拂面,聂流云翻身下马,牵着马儿行走在廉安城的大街上。廉安城内来来往往的人不缺乏戴面具的人,所以,聂流云并没有引起他人的关注。
透过面具的眼部孔洞,聂流云眼望着体味着这廉安的繁华喧嚣,心中感叹道:不愧是武林圣地,果然繁荣兴盛!
日上中头,聂流云走进了路旁的一家热闹非凡的酒楼,随意点了些吃的,在一楼大厅内寻个角落坐下。虽然看不见脸,却可以通过她妙曼的身段看得出,这是个美女。小二看到她,招待特别殷勤,一张木桌擦了又擦,满面笑容的记下菜式,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目光何等依依不舍。
聂流云倒是没留意小二,她一边吃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一边注意着酒楼里的动静。酒楼人多嘴杂,是打探消息的最佳渠道,聂流云初来乍到,为了明天的武林大会,她必须要深入了解。
酒楼一如既往的热闹,这时门口站着一位气质优雅脸色苍白的青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三个随从。酒楼里眼尖的小二殷勤的上前招呼着这位贵客入店,男子身后跟着三个下人走入酒楼。
走入酒楼的一瞬间,不少江湖中人都悄声打量着他们,此时正是日中之时,酒楼中坐满了人,聂流云正是挑这个时候来探听消息的。
面色苍白的青年男子瞥了一眼堂中的人,视线在角落那桌唯一一个没看他们的聂流云那停留一刻便收回了视线,跟着店小二在堂中唯一一个空着的桌子坐下。
酒楼中的人纷纷将视线放在他们身上,悄声议论道:
“这不是贾贵泉的儿子贾有元吗?这个病秧子怎么还活着啊?”
“还不是被他爹用宝贵药材吊着,那些个药材可珍贵了,样样价值连城!他爹也真舍得,不然他早就死了!唉,我怎么就没有这么有钱的爹呢?”
“那个贾贵泉算什么东西,就凭有钱就能召集群雄开武林大会?不就仗着自己是罗玄罗大侠的徒弟才这般嚣张这般肆无忌惮地收刮民脂民膏,害的我们什么都刮不到了。”
“要我说啊,这贾有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小声这点儿,别被人家听到了。”
贾有元清咳几声,议论声立刻戛然而止。
片刻后,喧闹声又大了起来,不过这次没有再讨论贾有元,而关于是明天的武林大会。
酒楼中的人热络的交谈着,从衣着举止以及他们身上携带的兵器便可看出这些都是武林人士,他们都在讨论着同一件事——讨伐魔教聂小凤!
听闻贾贵泉邀请了天下武林各大豪杰共同筹备攻打冥月教的钱粮,但凡到场之人,都要捐款,不少人都想着去看看热闹,从他们的话中便能看出贾贵泉并没有多大的号召力,大多数人都不信服,不过有不少的人是奔着罗玄去的,可见,罗玄的推崇者如此之多。
“罗大侠可是我见过最有大侠风范的人了,行事正派,这次的武林大会我必定要去看看。”
“正是如此,如此绝佳的机会,听说上次罗大侠就已经把聂小凤擒住了,只是又让她给跑了,相信罗大侠这次肯定能把冥月教灭掉。”
“得了吧!去了又见不到罗大侠,白白捐钱给贾贵泉,谁知道他会不会中饱私囊啊,到时候钱到罗大侠的手上都没剩多少了,那我们岂不是白捐了!”
“不去怎么知道!说不定罗大侠到时候有空了会现身呢,真想目睹一眼罗大侠的风采啊,别说捐几个钱了,就算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
一时之间,酒楼中的人都嚷嚷着想看罗玄,贾贵泉这个主持大局的人却只字不提,贾有元一行人眉头紧皱,却也不好发作。
同样拧紧眉头的还有聂流云,没想到罗玄在这些江湖匪派之间竟然这么深得人心,这就不好对付了。一个江湖草莽竟然懂得玩弄权术,善攻人心,而且还武功高强,背地里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说跟苗疆有关的方兆廷的蛊术。罗玄这样的人真是太可怕了!不过,为了聂小凤,哪怕是付出一切代价,她也要护着聂小凤一世周全。
正在这时,酒楼大门口又走进来一位趾高气扬的中年大汉,手里握着把大刀,身后跟着数个弟子,皆是气势汹汹的模样,酒楼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有人窃窃私语,看那些弟子清一色的身穿灰色衣袍,和这带头人威风凛凛的架势,想来是江湖中声名渐起的灰衣派,那带头的人想必就是破梦刀陈沛。
陈沛在堂内扫视了一圈,注意到那些人畏缩的视线,心中十分得意,瞥过窗边坐着的那个青年男子贾有元,他的视线一顿,看这个人的气势和身后仆从的威势,看来不是个普通人。
小二上前去招呼,谄媚的笑道:“店内已经坐满了,不知客人肯不肯与人搭个桌?”
陈沛哼了一声,推开小二朝贾有元那桌走去,凶神恶煞道:“喂,小子,快滚到一边给大爷让个座。”反正他人多势众的,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硬茬,他陈沛是碰定了!
第23章 美女救狗熊
酒楼大堂坐满了人,此时却鸦雀无声,异常的安静。
不少人看着贾有元的视线都有些幸灾乐祸,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等着看热闹。就算有人看在罗玄的面子上想出手帮忙,也只不过是想想而已,哪会有人为了这么个毫不相干的人得罪江湖中崛起的门派ji,ng英呢?
许久未见贾有元起身,陈沛大怒道:“臭小子,没听见爷爷说的话吗?快滚开。”
他虎目圆瞪,以往看见的人都忙不迭的按他说的做,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理睬自己,将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从容淡定地吃着桌上的饭菜。
不少人倒抽了口凉气,这陈沛行事是出了名的暴烈,这贾有元莫不是个傻子,如此不识时务,就算他爹是贾贵泉,贾贵泉的师父是罗玄,那也是山高皇帝远,强龙不压地头蛇啊,让一下不就好了。
坐在角落里津津有味地听着周围动静的聂流云,自从听到那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就是贾贵泉的儿子,便一直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陈沛浓眉倒竖,身后的弟子见状,几人立即殷勤的去控制住那三名下人,剩下一人主动上前驱赶贾有元,一手拍落他手里准备夹菜的筷子,一手伸过去想将那人拽起来扔出去。
“慢着!”筷子刚落地,一道清亮的声音飘浮至每个人的耳中,正是聂流云的出言制止。
陈沛寻声望去,却见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她的脸被隐藏在面具底下,看不到面容,她步步生莲,缓缓走来。凭着多年的经验,陈沛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这么极品的美女刚刚怎么没见到,肯定是她坐得太偏了才没注意到,陈沛堆起一脸坏笑盯着聂流云,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那视线仿佛要将她身上的衣服剥光似的。
“这位姑娘,不妨把你的面具取下,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陈沛说着将他的咸猪手伸出来就要摸到聂流云的面具。
陈沛还没碰到聂流云便被她在眼睛上打了一拳,顿时一阵头晕目眩。陈沛调戏不成反而被打生气极了,立刻变了脸色。
陈沛怒喝一声,一心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个狠狠的教训。只见陈沛虎虎生风的一拳已经逼近白衣女子的头,不知是谁发出了声惊呼,然而下一秒,众人便见这一拳落了个空。
那白衣女子身形一扭,躲开了这一拳,只见她从旁边抽起一张木凳砸在了陈沛的胳膊上,只听得咔擦一声,那凳子断成了两截,大半截掉落在地上,剩下一个凳腿在白衣女子手上紧握着,众人不由得叹息。
还有好事者嚷道:“小姑娘,你这凳子有啥用啊!”
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丫头竟然这么难搞,陈沛两眼冒火,怒上心来,他右手直接抽出腰间的大刀,一个横劈便切了过去。
店家已是急的不行,这怕是要打起来,他这生意还怎么做,奈何又不敢冲上前去,只得在外围嚷嚷着侠士别气,别打起来了!可惜没人理他。
不少武功低微的人唯恐伤着自己,匆匆结账便跑了出去,还有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武林人士倒是还等着看好戏,窗边的贾有元对于别人的出手相助无动于衷,仍是面不改色的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不受丝毫影响。
众人只见那白衣女子看着手中断了的凳腿叹了声,抬眼见着奔到眼前的刀刃也不慌乱,脚下微挪几步便躲开了大刀,出现在陈沛身后,陈沛本就身形魁梧,动作不甚灵敏,反应过来时却已来不及了。
接下来所有人便见着这位白衣小姑娘挥着还剩半截的木凳腿砸在了陈沛的后脑勺上,接下来两声闷响,不少人都觉后脑一疼,便见着陈沛倒了下去。
那些灰衣弟子也没反应过来,直着眼看着陈沛砸在旁边的桌子上,一瞬间便砸破了桌子带着身下压住的饭菜摔在了地上,伴着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众人才回过身来,看向那罪魁祸首。
却见那白衣女子面具下露出来的眸子寒气逼人,把半截凳腿往地上一扔,语气冰冷喝道:“还不快滚!”
没想到这么个纤瘦的女子竟然如此的野蛮粗暴,实在是太恐怖了!那群弟子战战兢兢,立刻背起老大毫不犹豫地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里。
已经惊呆了的围观群众看着那气势汹汹的进门的人被慌慌张张的抬出去,转向的时候还不小心磕到了墙壁,沉默了一会儿,才眼神奇异的看向仍站在角落的白衣女子。
店家也不知道怎么招呼这个美女煞星,店小二便被推了过去,胆战心惊的说道:“女……女侠,你看这赔偿……怎……怎么算?”
那女子冰冷的眼眸看过来,店小二便觉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但想到身后老板在看着,只好挤出几分苦笑应付着。
“她的钱我付了。”
这时,一道爽朗的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了窗边那个贾有元身上,他微微露出个笑容,慢慢走到白衣女子身前。
“多谢姑娘方才出手相救。”
贾有元朝聂流云抱拳,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温柔与和善。在场的人纷纷感叹:“什么嘛!搞了半天竟然是美女救了狗熊。”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聂流云冷淡地开口,语气之中带着疏离,仿佛刚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她语气的冷漠贾有元并没有放在心上,仍是彬彬有礼地说:“在下贾有元,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否赏光与在下一同进餐,算是答谢姑娘的恩情。”然后放高声音呼唤小二前来:
“小二,给我们准备一个包间。”
“得咧!客官请稍等。”小二蹭蹭蹭几步小跑上了二楼,一会儿又蹭蹭蹭跑下来端菜又跑了上去,一套动作下来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如此,劳烦贾公子了。”聂流云也不扭捏,回自己桌上揽着包裹就跟贾有元上了二楼进了包间,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在这期间小二已经整理好包间,重新摆了一桌丰盛无比的菜式,店小二心中无比欣喜,脚步轻快,动作利落地三两下就收拾好。片刻后,桌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菜,看得旁人望眼欲穿,垂涎三尺。
这次再也没人来打扰,重新落座后,贾有元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着聂流云说道:“再次感谢姑娘慷慨解围,在下先干为敬。”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却见聂流云仍是无动于衷的风轻云淡,不由得悻悻地坐下来,然后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见状,聂流云淡淡开口:“小女子不慎饮酒实在抱歉。”冷漠的语气却是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闻言,贾有元连忙摆摆手:“没关系,既然姑娘不能喝酒,在下也不好勉强。”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不多时,两人一边随意吃着桌上的饭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流云。”
“听说明天的武林大会有擂台赛,刘云姑娘,你也是来参加竞赛的吗?”
“什么擂台赛?”
“就是打擂台,最后夺冠的人会得到三百两黄金的奖赏,不过参赛者要每人捐赠一百两白银。也不是哪个人都能交得起一百两来,所以参赛的人很少。”
罗玄老贼倒是会打如意算盘,一个人就要交一百两,十个参赛者就送来一千两,一百个参赛者就送来一万两,一千个参赛者就送来十万两,这三百两黄金换成白银就也是三千两,确实足够吸引这么多人来送钱了。
“所以这个所谓的武林大会其实就是一个筹钱大会?”聂流云面上不显,心中却惊诧不已,这样一个披着武林大会伪装的筹钱活动,也只有y险狡诈的罗玄老贼能想得出来。
“是的,不只参赛者要捐钱,参加武林大会的各门各派,哪怕只是个旁观者,也要交二十两一个人。”
这罗玄老贼掉钱眼里了吧,聂流云心底暗暗鄙视,连个观战的群众也要交钱!整个江湖这么多门派,一个门派这么多人,再加上些零零散散的侠客,不上万也得有几千!这么一大笔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投到了罗玄老贼的口袋里,想想还真是不甘心啊!
所以说,混入武林大会根本不需要什么英雄帖,只要有钱就行?聂流云夹菜的筷子顿住,不过,要她掏钱给罗玄好让他对付聂小凤,那是不可能的!
“刘云姑娘,在下有个请求。”自从看到她的身手,贾有元便生出了个想法,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对聂流云如此客气。
“说说看。”既然是敌人的儿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暂且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云姑娘武功高强,明天的武林大会,在下想请姑娘代表我们天罗山庄出战夺得第一,当然,那三百两黄金作为头筹自然是你的,我们还会额外给你一千两白银作为答谢,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三百两黄金加上一千两白银,一共就是四千两白银,确实挺诱惑人的,不过聂流云的目的并不是这点钱,而是混进武林筹钱大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回跟着贾有元就可以大摇大摆地混进武林大会了,既省了钱又省事还可以接近贾贵泉,若是聂小凤出现也来得及相助一二。
久久没有得到答复,见聂流云低下眉眼思忖着,贾有元以为她是在犹豫不决,连忙乘胜追击说出前因后果来:“刘云姑娘,在下没有恶意的,只因家父置气与各大门派打了个赌,此次擂台赛若是我们赢了,他们各自捐赠一千两黄金,若是我们输了,就得把此次筹到的钱全部交予给他们。要不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一千两白银,刘云姑娘你看如何?”
“这次的筹钱任务是师公让家父务必完成的任务,家父立了军令状的,所以,恳请刘云姑娘帮忙,您的大恩大德,我贾家没齿难忘。”
五千两白银就想让她上擂台,她看起来像很缺钱的人吗,她看起来有那么穷吗?回想自己点的清淡廉价的菜,好吧,看来在这个贾有元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很缺钱的穷人。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打消他们的疑虑,她行事也就方便多了。
只是……呵!聂流云心中冷笑,若是贾有元这方赢了,几大门派各出一千两黄金,也就是一万两白银,拢共差不多也有十万两白银,真是好大的手笔,到时候还不乐翻罗玄老贼?
“承蒙公子看得起,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比武之时自当全力以赴。”
聂流云欣然答应,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她绝对不会让他们筹钱大会成功的。
第24章 比武擂台赛
酒过三巡,吃饱喝足后,贾有元邀请聂流云府上落脚,被流云拒绝,并声称明日必定赴约打擂。贾有元也不勉强她,自己带着三个手下离开了酒楼。
出了酒楼门口,此时已经红日西斜,聂流云牵着自己买的马随意找了个客栈投宿。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时,聂流云已经骑上骏马,随着贾有元派来接她的人奔赴武林大会。
登上武林广场的阶梯,青石大门内红浃大门外的一片大广场上,此时放眼望去,已是人山人海,江湖各派齐聚一堂。
除却无数的人,广场内还搭了数个擂台,将正中央的一个高台包围,高台上方坐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都是此次比武大赛的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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