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魔教猖獗,女魔头聂小凤屡屡将我正道满门屠杀,手段极其残忍,她的罪恶累累,人人得而诛之。为了整个武林的和谐安定,家师特命老夫在此摆下武林大会,以武会友。一来为了招揽一些有能力有抱负有责任感的侠士共同消灭魔教,二来是为了攻打魔教筹备资金,希望在座的能够配合老夫,齐心协力,共同为除魔卫道出一份力……”
“……由于参赛者众多,场内设有八个擂台,你们用手里的竹签上的擂台号数和名字,找到相应的擂台和对手,掉出擂台者算输。赢了的人才能有资格进行下一轮的比武,以此类推,经过层层淘汰,最后留下来的人才是胜者,他将会得到三百两黄金的奖赏,有幸加入天罗山庄成为家师罗大侠的关门弟子……
好了,时间有限,老夫也不再啰嗦了,再强调一遍,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不得蓄意伤人,比赛开始!”
一个衣着华丽年近四旬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台上宣布比武规则,说完之后便大袖一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聂流云来到贾有元旁边,看到被几个人簇拥着正在向她走来坐在主座上的中年男子,她眼神晦暗不明,这人不是当年将她和姐姐逼得跳河的男子吗?原来聂小凤说的贾贵泉就是他,虽然他的面容苍老了许多,但还是被聂流云一眼就认出来了,仇人相见,化成灰也能认得出来。
贾有元给了聂流云一根竹签,然后跟贾贵泉介绍她,聂流云握紧拳头,隐下心中的恨意,面具下的表情冷淡地敷衍着贾贵泉贾有元两父子。
比武大会已经开始,聂流云按着竹签上的信息找到擂台,她的对手是一位手持红缨枪年近四十的铁汉。铁汉看到对手戴着面具,却不难看出这是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想来武功也不见得有多高,心中暗叹今天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铁汉手持红缨枪,朗声说道:“小丫头,大爷不斩无名之辈,赶紧报上名来。”
“你,不配。”
“臭丫头,你找死!”铁汉并没有因为对手是个小姑娘就手下留情,他冲到聂流云的面前,手腕一抖,对着聂流云的面门抖出了数道枪花。
聂流云双脚开立,头部配合着身体摆动,十几道枪花被她一一化解。
看到这一幕,看台下的江湖客已经收起了之前对小姑娘轻视的态度,铁汉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擂台下的绝大多数人,自问是没有办法如此轻松躲开的。
坐在高台上观战的贾贵泉贾有元两父子一直都在关注聂流云的一举一动,看到这一幕,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光芒,他们眼睛一亮,此女武功极高,贾贵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回赢定了!
台下隐藏在人群中易了容的聂小凤眯起了眼睛:这白衣女子足下竟一寸未动,只不过,她身上背的兵器为何有些眼熟……
而在擂台上,铁汉心头大骇,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看走了眼,自己已经使出全力,却伤不到对方分毫,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边流下。
铁汉不敢停止攻击,手中依旧飞快的抖着枪花,祈祷着可以误打误撞伤到对方,哪怕一寸也是好的。
聂流云又躲开数十枪花,大觉无趣,对方的路数她已经看透,再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轮到她了!
聂流云无声的以左脚跟为支点,转过半圈,而后飞身跃起,用这半圈的缓冲,腰部发力,右腿朝着丁山的天灵横劈了下去。
“碰!”的一声,聂流云劈在了铁汉的红缨枪柄上,可这并没有结束,在对方举起红缨枪的一瞬,聂流云已经调整了力道,这一下不过是虚点,她立刻用右脚的脚尖勾住了丁山的枪柄,左脚朝着丁山的面门狠狠的踏了过去!
“啊!”铁汉大叫着退后数步,这一脚踩在了他的口鼻之上,那种酸痛感让他睁不开眼。
铁汉半闭着眼睛,双手捂着口鼻连退数步,两股猩红顺着他的鼻孔流了出来,而他手中的红缨枪早已掉在一旁。
这场比试到此已经结束,高手过招,胜负就在须臾之间,聂流云乘胜追击对铁汉补上一脚,将他击飞出擂台,聂流云从头到尾都没有用上身后背着的焚月刀,就已然获胜。
随着时间的推移,攻守双方的武功越来越高,打斗也愈发的ji,ng彩,台上的比试一场接着一场,各门各派的武功路数层出不穷。经过两个时辰的筛选,八个擂台空了五个,只剩下最后的三人,一个是上官堡的上官和,他是上官堡堡主上官鹏的儿子,这样的武林大会罗玄没来,同样的,上官鹏也没来。但他上官和气不过,这些年他们上官堡总是在罗玄面前低三下四的依附着天罗山庄,凭什么!他上官和今天就让整个武林都知道,他们上官堡比天罗山庄强。
余下两人自然就是聂流云还有一个名叫徐志杰的江湖游侠,此人年纪轻轻,实力却不容小觑,聂流云一早就注意到他了,但愿这个人不会成为她的阻碍。
裁判决定将高台设为擂台,好让万众瞩目,裁判让他们三人抽签决定出场顺序,聂流云抽到最后一个出场,于是徐志杰和上官和足尖一点,从各自的擂台一跃而起,落在高台上,互报姓名后两人便拉开架势准备决斗。
徐志杰见上官和不主动攻来,便提着手里的长剑主动出击!
上官和怔了怔,见徐志杰山门大开的姿势,正面全是破绽,他毫不迟疑,怒吼一声抡圆了手中的金背大砍刀,以一招“横扫千军”瞄准徐志杰没有防护的腰部横切了过去。
这一招上官和使出了全力,他打定了速战速决的主意,就算徐志杰身手敏捷,这一刀他料定徐志杰是接不住的。上官和的刀距离徐志杰的腰部已经很近了,挡是来不及了!
徐志杰却丝毫没有却步的意思,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在千钧一发之际,徐志杰使出了一招旱地拔葱,不仅躲过了上官和扫过来的这一刀,而且以金ji独立的姿势,立在了上官和的刀背之上。
徐志杰并没给上官和任何喘息的机会,眨眼之间化轻为重,在金ji独立的脚上使出千斤坠的功夫。
上官和只感觉刀背上传来泰山般的重量,他的手臂颤抖,若是硬抗定会伤及自身。
就在上官和犹豫要不要弃刀自保这短暂的当口!徐志杰以居高临下之势,朝着上官和的头顶使出了一招“力劈华山”!
上官和的兵器还在徐志杰的脚下,刀锋当头而下,已是避无可避。
徐志杰这一刀下去,肯定会要了上官和的命!
贾贵泉心下大骇,上官和乃是上官鹏之子,这次武林大会主要是为了搜罗钱财,上官和若是因此而丧失了性命,上官鹏必定会记恨于他,上官堡也会脱离天罗山庄,这不就等同于切掉他师父罗玄的左膀右臂吗?
想到这里,贾贵泉急切的喊道:“徐少侠手下留情!”
“嗡!”的一声,徐志杰的剑锋停在了上官和头上三寸处,他足下一点,借力翻身,与上官和拉开了距离。
一股殷红,从上官和的天灵处流出,顺着扁平的额头淌到了脸上,“啪”的一声,上官和头顶的发带崩裂开来,头发披散了下来。
在场的凡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人都看的很清楚,徐志杰在最后关头及时收手,他的剑锋并没有碰到上官和分毫,可即使这样,上官和依旧被剑生出的剑气斩断了发带,伤到了头皮……
聂流云眯起双眼,心里总算有了个底,徐志杰这剑气外泄,显然是没有做到内劲的收放自如。流云自信满满,早些时候她就对内劲的控制练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了,徐志杰跟她,显然是没法比的。
“上官兄,承让了,徐某多有得罪。”
“咣当”一声,上官和的金背大砍刀还是脱手了,他垂着胳膊,用另外一只手捡起了自己的兵器,心悦诚服的对徐志杰欠了欠身:“多谢徐少侠手下留情,在下认输。”
虽然很不甘心,但上官和自知不是他的敌手,很识相地朝着徐志杰拱了拱手,垂头丧气地走下了擂台。
第25章 你不会说话
直到上官和缓缓走下擂台,台下的人才回过神来,紧接着爆发出了山洪般的喝彩。
休息片刻后,仅剩的聂流云则规规矩矩的走楼梯,一步一阶梯走到了台上,与之前徐志杰爆发出来的实力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在众人看来今天最后的赢家非徐志杰莫属。
徐志杰可不像那些人这般眼浅,他一脸神情严肃认真,如临大敌地盯着聂流云,能突破重围留到最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本事?
“比赛开始!”
看着徐志杰快速出招,聂流云也不敢大意,她迅速拔出焚月刀迎了上去,一眨眼的功夫,在万众瞩目之下,刀剑相接。
这一下碰撞,双方都使出了全力,徐志杰往后退了两步,他惊讶地看着聂流云居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聂流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边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个弧度,她足下一点,刀刃直指发愣的徐志杰!
凛冽的罡风扑面而来,打断了徐志杰的思绪,他后退一步,屈膝提气,手中的剑由下至上削了过去。
“叮”的一声,重重地砍在了焚月刀的前端。聂流云的刀锋改变方向,借力使力,腰身一扭,使了一个后空翻,并且在转到一半的时候,朝着徐志杰胸的口重重地踢了过去。
徐志杰没想到聂流云还有后手,忙将长剑横于胸前挡住。
“啪”的一声,聂流云重重的踢在了剑身上,将徐志杰逼退一步,自己则稳稳的落在擂台上。
这一招,是聂流云技高一筹。
徐志杰压下心中的震惊,这个年纪似乎比他还小的女子竟然深藏不露,看来今天他是遇到对手了。被击退的徐志杰不但毫无惧意,反而兴奋了起来。
徐志杰手持长剑再次向聂流云发起攻击,两人的打斗还在继续,台上你来我往,百招对决转瞬而过,顿时一片刀光剑影。台下的人都呆呆的看着擂台上的两人,忘记了喝彩,亦或者说,这样ji,ng彩的对决,已经不容打扰了。
徐志杰年纪轻轻就有此等身手,固然让人眼前一亮,可令他们更为震撼的,是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的白衣女子,她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究竟是何门何派,师承何人才能成就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
人群中的聂小凤伪装下双眼流露出满满的震惊与激动,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在台上比武的聂流云,更准确的说,是盯着她手里的焚月刀。
原来聂流云在早上的时候就已经给焚月刀褪去了伪装,她想着既然自己戴上了面具,若是焚月刀还包着肯定被聂小凤认出来,索性就给焚月刀褪下了裹布,反正不认出她就行。
果不其然,焚月一出,立即被聂小凤认出来了,龙纹刀柄,弯月形刀身,这就是失踪已久的柳月弯刀焚月。
怎么可能!焚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上辈子聂小凤直到死都没看见炎冥焚月出现过。这个白衣女子究竟是谁,她手里怎么会拿着她家的焚月刀?
或许是聂小凤的视线太过炙热,聂流云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她,哪怕聂小凤已经伪装的很成功,但还是被聂流云一眼认出。聂流云见她正失神地望着她手里的焚月刀,暗道一声:不好!焚月被聂小凤认出来了,那她会不会也暴露了!
愣神间,徐志杰的剑快如闪电,瞬息之间便到了聂流云的头顶之上,聂流云连忙横刀抵住徐志杰下劈的剑,旋风腿一扫逼得徐志杰急忙跃起身体至半空,聂流云再来个回旋踢准确无误地踢在徐志杰的胸膛上,将他击退了好几步。
聂流云瞥了一眼手里的焚月刀,然后看向聂小凤,两人视线便撞到了一起,她们的脸上都覆盖着厚厚的伪装,相互凝望着,眼神复杂。
片刻后,聂小凤脚尖一点,一个纵身轻轻跃到了台上,落在聂流云身前,眼神热切地望着她手里的焚月刀,急切地问道:“你是何人?这把刀怎么会在你手里?你是在哪里找到这把刀的?”她的声音却跟她一副老妪的扮相截然不同,竟是年轻女子的清丽声线。
被聂小凤一连串的问题弄的聂流云手心直冒汗,聂小凤听过她的声音,她要是出声回答肯定会被认出来的。况且在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宜谈论这种话题,聂流云心虚地撇开脸,不敢直视聂小凤迫切的眼神。
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重,聂小凤压下心中的急迫,轻声地说:“姑娘你不要误会,这把刀是我家的东西,已经丢了八年,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它。姑娘,方便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把刀的吗?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聂流云沉默不语,她暗自腹诽:我的娘啊,焚月刀是我弄丢的,我当然知道怎么找回来了……
见白衣女子久久不语,聂小凤看她的眼神流露出惋惜,语气放得更轻了:“姑娘你……不会说话?”
竟然被她娘当成哑巴了,心虚的聂流云心头划过一丝窘迫,低着头不敢看她。
“刘姑娘,我们之间的比试还没有结束呢!”就在聂小凤还想和白衣女子问话的时候,突然被身后的徐志杰出声打断,只见他将剑套入剑鞘负于身后缓缓走来,不满地看着聂小凤,说道:“这位大婶,我们还在比武呢,有什么恩恩怨怨等会儿再解决,现在麻烦你下去好吗?”
聂小凤最讨厌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现在的小孩实在是太没礼貌了。虽然她乔装易容成大婶的模样,却不喜欢被叫成大婶。
她冷哼一声,一言不发便挥出一掌打向徐志杰的面门。早在这个身穿破旧麻衣的中年妇女使出轻功却上擂台的时候,徐志杰就知道此人武功不凡,因此对于她发动的攻击徐志杰早有防备。他肩膀一侧,躲过聂小凤的攻击,同时双手抓着聂小凤的手,肘部一弯向聂小凤的喉咙顶去。
聂小凤腰身向后下弯,脸朝上,同时双手交叉抵住徐志杰的肘部,让他的手肘停在她脸的上方,顺势脚向上一踢,踢到了某个男人最为看重的部位,徐志杰立刻面露痛苦,捂着下身瘫软在地上。
在场的所有男性见状,纷纷捂住自己的下身,惊恐地看着台上的聂小凤,心中暗道:这老娘们踢哪里不好,非要踢人家的子孙根,实在是太可怕了,以后得离她远一些!
其实聂小凤下手并不重,她为了更好的伪装自己,连武功都刻意隐藏起来。如今她已将天魔功练得出神入化,若是她使出全力,恐怕这个年轻人连她一掌都接不住。
一旁的聂流云怜悯地看了一眼徐志杰,然后看看聂小凤,心想着,徐志杰敢对她娘出言不逊就要得到应有的教训,她一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聂小凤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女人,谁敢惹到她算谁倒霉。
这时,台上那些好面子的裁判们看不下去了,贾贵泉作为武林大会的主持人,第一个提着剑站出来,边喊边使出轻功:“大胆妖女,竟敢在老夫面前行凶伤人,简直不把老夫放在眼里,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话音刚落,贾贵泉轻功一跃便到了聂小凤跟前,握起拳头就朝她胸口招呼过去。聂小凤眼神一凛,双手运起内力就要将这只伸过来的手折断。
却没想贾贵泉的拳头还未到聂小凤胸前的时候,就已经被一边的聂流云架了回去。聂小凤诧异地看着聂流云,被人袭胸的是她,怎么这位姑娘反而比她还紧张,这个姑娘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在意她呢?她刚才还想着等比赛结束后把焚月刀抢回来呢,现在这个姑娘帮了自己,聂小凤不知道还要不要抢回焚月了。
聂流云两眼冒火地盯着贾贵泉,这个该死的老男人,当年逼得她跟姐姐双双跳河,现在居然又想在她面前打她娘,而且还朝着那个位置……真是色胆包天!是可忍孰不可忍!胆敢侵犯聂小凤的人,聂流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时贾有元也赶过来了,他看了一眼愤怒的贾贵泉,然后看着双眼冒着怒火的聂流云,他也怒了:“刘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白衣女子的无故叛变,对于贾有元来说简直就是引狼入室。贾有元现在有些后悔了,他深刻的体会到把这个白衣女子请来打擂台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聂流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提着焚月刀直直朝着贾贵泉劈了过去,贾贵泉连忙拔剑出鞘,横着剑身挡住,一瞬间,两人便打将起来。
见状,那些个裁判,江湖翘楚,纷纷亮出兵器加入了展圈,将聂流云包围住。见白衣女子因为帮了自己被众人围杀,聂小凤随意抽起旁边的一把剑也冲了上去。本是两人格斗的擂台此时却挤满了人,一时之间呼吼声,惨叫声,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一旁等着跟聂流云比武的徐志杰瞧见情况不妙,便悄悄溜走,反正他只是一个游侠,他们的生死与他无关。一直注意徐志杰的上官和同样不愿cha手这种事,也跟在他身后离开了武林大会。
不出片刻,擂台上渐渐有人受伤,渐渐有人倒下,最后堆满了一地的尸体,还有些尸体飞掉出台外,顿时一地的血r_ou_模糊,看得人人惊悚不已,皆连连后退,大部分人甚至逃离了此地,以免殃及自身,只有少些稍微胆大的还敢留下来看热闹。
台上仅剩伤痕累累的七八个人,零零散散地围着背对背作战的聂小凤跟聂流云。在一旁空出了一块地,众人虽如临大敌般警惕地盯着小凤流云,余光却瞥向蹲坐在空地上的贾贵泉正抱着贾有元的尸体痛哭流涕。
原来刚刚打斗的时候,由于人多杂乱,贾贵泉一剑刺向聂小凤的时候,正好她背后站着贾有元,聂小凤一躲开,贾贵泉的剑想收都收不回来,不偏不倚地刺进了贾有元的心脏。
第26章 两个弱女子
聂流云淡淡地瞥了一眼贾有元的尸体,心中惋惜暗道:想不到与贾有元才认识了一天就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不过,刀剑无眼,谁让他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病秧子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要怪就怪他爹咯,若不是贾贵泉想要杀害聂小凤,有这么会失手将自己的儿子杀死呢?贾有元不过是才认识一天的陌生人,而且他们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更何况他居然是仇人的儿子。若他和聂小凤只能活一个,那她肯定希望死的人是贾有元。只要聂小凤安然无恙,无论死多少人都跟她没有关系。
围着她们的几人见贾贵泉正抱着他儿子的尸体伤心痛哭,出于对她们的忌惮,谁也不敢往前一步,也不敢后退一步,因为他们都是江湖上人人称赞的大英雄,不能因为害怕而退缩,只能握紧手里的兵器压下心中的恐惧和身体上的颤抖,强作镇定地对聂小凤和聂流云发起了语言攻击:
“真是最毒妇人心呐,你们两个好生歹毒,竟杀害了这么多的江湖侠士,就应该千刀万剐以示英雄们的亡魂!”
“就是就是,连贾少爷这么个不会武功的人都惨遭你们的毒手,实在是罪无可恕!”
“今天我们就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
这些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越说越上瘾,越说越来劲,却仍是没见他们敢往前踏出一步。见这两个女人竟然对他们说的话充耳不闻,他们话锋一转:
“刘姑娘是吧,你应该站在我们这边,你忘了贾少爷对你有知遇之恩,是他将你带到这来的。”
“就是就是,刘姑娘,这个妖女害死了贾少爷,你应该跟我们一起杀了她为贾少爷报仇!”
“刘姑娘,若你悬崖勒马现在就杀了你身边的妖女,你方才所做的一切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希望刘姑娘好好想想,就凭你们两个人,根本逃不出这上万人的武林广场,你是愿意弃暗投明自保一命还是愿意陪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妖女共赴黄泉……刘姑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何去何从吧?”
“若是刘姑娘痛改前非杀了这个妖女,我等当着上万人的面向你保证,一定会饶恕你之前所犯下的罪行,放你一条生路。若是刘姑娘你执迷不悟非要陪着这个妖女送死,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语中的大义凛然,慷慨激昂再搭配上几人的浑身是伤狼狈不堪模样,实在是令人难以信服。
聂流云寒着眸子瞟了一眼这些人,一个个皮开r_ou_绽遍体鳞伤的,碍于聂小凤在身边不好开口,不然聂流云都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了,她心中冷笑道:哼!若是能将她们杀死那还来这么多废话,明明都怕得要死还要逞口舌之能。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小人,竟然想企图挑拨离间她们母女俩,还敢威胁她要她“痛改前非”,“弃暗投明”?嗬!明明处于弱势的是他们好吗,一个个的真会颠倒是非,聂流云总算体会到了正派中人的厚颜无耻。
从刚才的战况聂小凤看得出,她身边貌似叫“刘姑娘”的白衣女子,她的武功绝不低于聂小凤,可以说是不分伯仲。听他们话中的意思是要策反她身边的白衣女子,聂小凤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背后的“刘姑娘”一眼,只见她的眼中泛着寒意盯着周围那些人,丝毫不被他们的“劝告”所影响。
聂小凤心底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若是这白衣女子真的联合他们对付自己,恐怕难以应付,幸好这个“刘姑娘”没有被威逼利诱所影响而与她为敌。聂小凤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刘姑娘”要戴着面具,要么太丑,要么太美,要么就是怕被人认出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又怎么会在意外貌的美丑,聂小凤猜想应该是最后一种可能。
上辈子也没见过这个人,若是有这么个面对重重厮杀,却义无反顾地陪着自己的人,聂小凤肯定会记在心里的,也不至于到最后落得个如此凄凉的下场。
究竟是哪里发生了变化,为什么上辈子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人一个都没有,重生之后先是遇到一个聂流云,再是身后的这个“刘姑娘”,明明素不相识却肯以性命相护。
难道是为了冥月教的镇教之宝?不可能,“刘姑娘”手里已经有了焚月刀,若是她贪图至宝,就应该在听到焚月是自己家的之后袖手旁观,或者落井下石。可是“刘姑娘”并没有这样做,显然她不是为了至宝。
不管“刘姑娘”是何许人也,只要不是敌人就好,看在她这么坚定地与她共同作战的份上,聂小凤决定不拿回焚月了,先放在她那保存一阵子。
思索完毕,聂小凤回过神来,脑海思绪万千,现实也不过瞬息之间。面对这些人的“豪情状语”,“刘姑娘”不出声,不代表她聂小凤会沉默,只见她冷笑一声,讽刺道:“诸位英雄豪杰数十人围攻我们两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却屡屡相让,手下留情,不忍伤及我等,当真是大侠风范,令人敬佩啊!”
只可惜,众人并没有在聂小凤冰冷的语气中听出敬佩的味道来,反而听出聂小凤话里的意思:你们这么多人居然打不过我们两个弱女子,你们武林中的大侠就是这般的无耻无能吗?
包围她们的“群雄”自然也听懂了她的话里有话,他们脸上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变来变去的非常ji,ng彩,这个妖女竟然暗暗讽刺他们以多欺少,恃强凌弱,实在可恶至极!
你们哪里是弱女子,看满地的尸体以及他们身上带的伤,这世上有如此强悍的“弱女子”吗?只是碍于对方武功极高,几人迟迟不敢动手,只能一口气憋红了脸,气得浑身颤抖,清一色的脸狰狞起来,目露凶光地盯紧两人,若是眼神可以杀死人,聂小凤和聂流云早被他们万箭穿心千刀万剐了。
他们不敢动手,不代表聂流云会手下留情。内力调息得差不多了,聂流云看准时机,向前方一大汉挥着焚月侧劈而上,然后顺势向右横劈,她出招快如闪电,且招招致命。聂小凤早在聂流云动手的后一秒也发起了攻击,瞬息之间便有三位亡魂死于聂流云的焚月之下,聂小凤的剑下也收割了两条生命。
见状,贾贵泉来不及伤悲便提着剑加入了战斗,只是败局已定,纵然多了一个他也无力扭转。不过片刻之间,擂台赛横七竖八全是尸体,只剩下三个活人站立在尸体堆里,分别是,一身老妪装扮的聂小凤,白衣面具聂流云,还有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一脸绝望的贾贵泉。
贾贵泉至今都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他的前半辈子一点挫折都没有,无论是名利还是财势一切都那么的顺利,就连出生带病的儿子他都养大成人了。为什么会在这一天毁了他的一切,他永远不会忘记,他唯一的儿子临死前望着他那个不可置信是眼神。他的儿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父亲的剑下,同样的,他也想不到。
都怪两个恶毒的女人,是她们害死了他的儿子!若是那个女人没有故意躲到他儿子的身前,若是自己举剑刺向她的时候她没有躲开,若是她肯乖乖地死在他的剑下,他的儿子怎么会被他误杀?该死的是她们才对!
贾贵泉一脸愤恨地看着白衣面具女提着弯月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她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一双冰冷的眸子牢牢地盯着他。贾贵泉惊恐地盯着那把弯月刀,一步一步往后退,连说话声音都变了调:“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杀我,我是罗玄的二弟子,若是我死了,不管你们逃到哪,天罗山庄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到时候你们将会遭到整个武林的通缉追杀,所以,识相的话就赶紧离开找个地方躲起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保住命再说,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日后再找她们千百倍地偿还回来。
闻言,聂流云眼中寒意更甚,加速了脚底的步伐,将焚月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只要刀刃轻轻一动,贾贵泉就会立刻一命呜呼,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聂流云心想着要把这个人杀了替姐姐和自己报仇,刚要动手就听到聂小凤一声“慢着!”,聂流云诧异地转过脸去看聂小凤,不敢相信她竟然要留下这个仇人的性命,却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愿,只是将焚月刀继续架在贾贵泉的脖子上,没有动。
看着满眼疑惑不解的“刘姑娘”,聂小凤心中惊讶她会这么听话,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出了解释:“此人与我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让他就这样轻易地死了也太便宜他了,还请刘姑娘将此人交于我来处置。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把他架出去。”
原来如此!她就知道她娘不会忘记当初的血海深仇,确实不该让他死得太轻松了。聂流云点点头,按照聂小凤说的架着一脸劫后余生的贾贵泉使出轻功离开了武林广场,聂小凤紧跟其后。
几个呼吸之间,三个大活人便消失众人的实现之外,仅剩几百人的广场此时静悄悄的,大家还处于震惊之中,震惊武林大会竟演变成屠杀大会,震惊这两个女子的身手,震惊这两人的狠辣手段。
他们就这样无动于衷地看着堂堂天罗山庄的二弟子被两个“弱女子”毫无压力地绑架走。诺大的武林广场,众多的武林豪杰,竟放任这两个“弱女子”安然无恙离开!
这哪里是弱女子啊!没见着这两个煞星杀那些武林高手跟切菜似的见一个杀一个吗?除非他们是活腻了嫌命太长了才想去拦着她们,显然,在场的人哪怕成千上万也没有一个人敢出手阻拦,因为他们都是惜命之人。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人乎?
第27章 惊天大秘密
明媚朝阳当头,大地一片温暖。
一夜的奔波与休整,聂小凤早已褪去伪装,她换上一身红衣似火,高贵冷艳,却又魅惑众生。聂流云依旧白衣面具,高冷神秘。
两人带着贾贵泉走上了山道,这一片山脉正是武林圣地廉安城,大临帝都,云南苗疆,蒙古与女真的交界地,而回到冥月教必须走出武林圣地,前往更加神秘的崇山峻岭冥域,这片延绵数千里的赤链山脉正是必经之路。
山路崎岖,窄道幽幽,峭壁之上怪松陆离,只是无人欣赏这些大自然巧夺天工的美景。
一路无惊无险,聂流云看到山林中有块巨石,便提议休息片刻再赶路,聂小凤以为她是真的累了也就答应了。
事情是这样的,原来聂小凤看这白衣女子武功极高,遂有招揽之意,这一路上不停的软硬兼施要将聂流云带回冥月教。
聂流云当然不能真的答应了,不然到时候穿帮了怎么办,只是她又不能开口说话,生怕暴露,于是在聂小凤眼里沉默就变成了默认。
聂小凤让贾贵泉站在一边的树下,在罗贵泉身上点下几处x,ue道,然后找了根绳子把他绑起来,双层保险更安全。做完这一切,聂小凤拍拍手掌走向聂流云,与她挨着坐在那块平整的大石头上。
看着聂小凤捣鼓着聂流云面具下一脸无语,用得着这么谨慎吗,他还能逃了不成?聂小凤也太没自信了吧!
瞧着聂小凤又盯着她手里的焚月刀看,聂流云浑身不自在,复而又想道:她又不是小偷,心虚什么!聂流云想通了腰杆一挺,立刻坐直了身子,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知道为什么这把刀没有人能认得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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