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顾双城回答道,她放下枪,拿出别在腰间的棕色机车手套,提醒道:“霍先生,下次别再开这种玩笑。”
“只是短短两个星期?不可思议。”霍启森给手枪又上了几颗子弹,左手拿着枪,对着远处的靶子,也连开了几枪,早就知道霍启森实力的顾双城还是眉头扬了一下,他s,he成了一个弯月形。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双城问道。
“我想收你为徒。”霍启森觉得对待顾双城这样的女孩子,还真是不能拐弯抹角。
“好,师傅,你好。”顾双城抱臂笑着说。
“嗯。”霍启
森和她并排走了出去,两人走到绿草如茵的草地上,“你包里有枪吗?”
顾双城将自己的棕色大包扔了过去,说:“在里面。”
“你有持枪证吗?”霍启森拉开拉链,看到了枪盒里的那把普通的左轮,放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又将子弹取出来,开了两次枪,惊讶道:“是改装枪?”
“嗯。”顾双城点点头。
“老实说,这件事情最好别让你姑姑知道,她会很生气。”霍启森笑了笑,说:“这一发子弹估计能杀三个人。”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你师傅。”
两人谈了一会儿改装枪原理,顾双城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向这个新师傅提问。一名侍者走过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霍先生,这是言战言小姐给您的。”
“这……”霍启森接过来一看,是一张请帖,请帖的封面是言战和陈非脸挨着脸的剪影,纯白的封面,配上言战侧脸的浓妆,形成了一种匪夷所思的靡艳。“真漂亮!哦,订婚请帖都发到这儿来了?”
侍者笑了笑,说:“言小姐的秘书贾先生说,原来是准备送到府上的,不过,她知道您常来枪王,就派人送到了这里。”
“那群家伙也是每人一份吧?”霍启森看着请柬里面手写的繁体字,说:“要是特地送给我,我会更高兴。”
“其他老总都说了,这请帖做得和音乐剧的入场票的一样,真不知道那天会是什么盛大的状况?”侍者向往的说。
“陈非是个艺术家,这请帖的封面一定是他的意思。”霍启森抬头,看到顾双城的双眼盯着请贴,就好奇的问:“你还没见过请帖?呐,给你?”
顾双城收回视线,站起来,说:“师傅,我先回去了。”
“哎?”霍启森话还没说出口,顾双城就早已走远了,“这孩子真是,姑姑订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漠不关心的?难道是个枪痴?”
侍者见顾双城走远,就低声说:“俱乐部的人都说,顾小姐肯定是个枪痴。每回来就是开枪,什么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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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的从枪王走出来,顾双城低着头走到不远处的站牌,错过了两辆的士之后,她招手示意,一辆黄色的士停了下来。
“咔哒”一声,顾双城大力的甩上了车门,坐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点烟,司机被她吓到,过了一会儿,低声
的问:“小……小姐,请问,你要去哪儿?”
“等一会儿,你可以从现在开始计费。”顾双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打开车窗,看向那些从枪王里出来的俱乐部成员,他们的手上大多都拿着请帖,在明晃晃的阳光下,纯白的请帖异常刺眼。
“小姐,这里不准停车,会罚款的?”司机无奈的说。
“那你开过去,就向那群人开过去——”顾双城指了指刚走出来的那些人,说:“慢慢靠过去。”
司机暗叹命苦,缓缓开了过去,快接近人群的时候,只听她说:“再靠近一点……”
“哦……”
顾双城打开车窗,顺手从一个男人手里拽过来一张请帖,并对司机说:“快开,向前开!”
司机没看到她偷了别人的东西,只听见那个男人在怒喊,他按照顾双城的命令,加大马力,全速向前开。
手上烟卷快速的燃尽,顾双城关上车窗,横躺在后面的座椅上,将请帖拿高,看着言战和陈非契合在一起的脸部轮廓,看了一会儿,又拿低了,打开请帖,繁体字带着苍劲的笔锋,看起来是请书法家写得。她将请帖凑近鼻端,一股淡淡的檀香传过来。
“呵……”顾双城闭上眼睛,把请帖盖在脸上。的士在城市里绕弯,越过高架,进入喧闹的市区,在安静的高档住宅区绕了很多圈。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座位上,叫司机不停的绕弯,有时候她能听见孩子们的笑声,有时候店铺外会有争吵声,有时候全都是叫卖声,商场里大减价的吆喝……
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走进了一个回到过去的梦境。
顾双城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岁那年,穿着黑白格子的小短袜,上学前言战走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双城,换双鞋吧这双鞋和袜子不配哦。】言战哄小孩很有一套,自成一派,她和别的大人都不一样。
【哦】顾双城点点头,把脚伸出来,她还记得当时换上的一双特别流行的小白鞋,上面绣着一直啃萝卜的小白兔。
那天过得很慢,顾双城还记得夜晚来得非常迟,她放学回来没有看到言战。做完作业之后……开门的声音几不可闻,她慢慢走到了床边……
“小姐?小姐?”司机看看天色,不得不刹车,喊着后面的顾双城。
顾双城是在双拳紧握中清醒的,她猛地坐起来,车窗外早就天黑了,请帖掉到了夹缝里。她从钱包了扯出了一沓钱,说:“好吧,送我到弥生道的言宅。”
看到那一片粉红的一百,司机咽了咽口水,笑说:“好好,您坐好。”
外面霓虹初上
,顾双城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不自然的摸了摸喉咙,在梦里面她根本喊不出来……她从夹缝里拾起那张请帖,将它硬生生的撕成两半,打开车窗,抛入了半熏的微风里。
以前在白山,她有时候会做起这个梦,每次在梦中惊醒,她都会习惯x_i,ng的干呕,甚至会一天不想吃饭。这一次……
“唉?司机,送我去最近的餐厅吧,肚子饿了。”
“好,说得也是,绕了几个小时,天早就黑了……”
黄色的士放慢了速度,顾双城靠在座椅上,抬起头又点了一根烟,迷离的夜色划过她冰冷的瞳。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热,有点累,还有点清醒。
☆、深v领
风铃声飘过,木质的酒吧门被推开,“吱呀”一声,“哐当”一下,半眯的眼睛看不清开门的是谁,有好几个人影走过。眼睛迅速合上,眼前是一片灰暗,言赋头疼的调整了睡姿,差点从吧台上摔下来。
“唉哟,赋少爷,您可不能有什么闪失?来,来,我扶您到沙发上休息。”酒吧老板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言赋昨晚喝到现在,谁都知道他的身份,没人敢站出来劝阻,尽管国家明令规定,不能向未成年人兜售烟酒。
“嗝……”言赋眼睛仍旧半眯,望向酒吧的木门。
酒吧老板见状,就蹲□子,细声问:“赋少爷,您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呐?”
“哈……猜对了……”言赋枕着手臂,侧过身,“她不会来的……再也不会……”
看到言赋的样子,酒吧老板也猜出了七八分,说:“赋少爷,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失恋这种事情,看开点吧……”
言赋猛然睁开眼,拽住老板的衣领,说:“不是失恋。不是!”
“哦,是,是。赋少爷条件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失恋呢。您接着休息……”老板挣脱到一边,言赋缓缓睡倒在沙发上,仍旧看向门口。另一串风铃声飘过,门又被推开了,一个人影走过来,细看起来,原来是智囊团的十一。
“你来这儿看嘛?”言赋坐了起来,指着他问。
“少爷,您忘了,今天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十一低声提醒道,这些天的言赋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让智囊团的每个人都很担心。
“哦……我……”言赋刚想说话,酒吧的门又被人推开了,他半眯着眼睛,“快走……是……言战……”
言战推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言赋,她叹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过来,一名男子与她擦肩而过,她担心一夜未归的言赋,也就没看其他人。
“小赋啊,怎么啦?老陈说,你一晚上都没回来?”言战走过来就摸摸他的头,“喝酒了?”
言赋点点头,仰着头看她,他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肯定是红了,“嗯,喝了。”
“走,回家。”言战看着他散乱的校服,低下头给他打好了领带,整理好领子和皱巴巴的外套,说:“喝醉酒也要保持风度,不准烂醉。”
言赋任由她整理好邋遢的自己,然后踉踉跄跄的跟在她身后,听她说:“你爸爸酒量很好的,没想到你的酒量却不行。”言战笑着准备开车,言赋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左肩上,说:“就是因为爸爸太能喝,把我的酒量都喝完了,我才不能喝酒的。”
“又说胡话?”言战摸摸他的头,“头疼了吧?回去叫吴妈熬汤给你喝。好好睡一觉。手松开,进去进去。”言战将他赶到了后座上,言赋站到软绵绵的皮座就闭上了眼睛,好像看到言战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心口的那团郁积的气体就凭空释放,现在,只觉得,好累。
开车的时候,言战不时向后座上看,她不知道言赋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概就是青春期的麻烦。言战十四岁的时候,整天忙着赚钱,哪有时间思考什么少年维特之烦恼?到了言宅,她见言赋睡着了,就叫陈管家将他背到他的卧房。
“左边,左边——”言式微站在大厅里,看到言战进来,就说:“哎?姑姑,你快过来看看,那是姑父清早送过来的巨幅油画,我觉得摆在大厅里最好。”
言战看了一眼,油画的名字叫《合》,画上是一片刚刚抽芽的森林景象。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言战很喜欢,她笑道:“还真让他淘过来了,不错。”
“我也觉得,这个非常好,看得人心花怒放的。”言式微继续指导佣人挂好油画。
“有什么好?都是杂草和枯木?”顾双城穿着一件白衬衫,斜纹牛仔裤上破洞百出,她走过来问。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言式微别过头,只啐了句大老粗,言战则越过她直接上楼。佣人们随着言式微的建议,左左右右的摆弄着油画。顾双城在言式微的身后站了一会儿,也转过身上楼了。
“来,多喝一口。”言战又喂了言赋一口汤药,说:“不错,乖。”
“姑……”言赋喝着有点青草味的汤药,盯着一口一口喂着自己言战,欲言又止了很多次之后,他就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机械的张嘴。
“好了,喝完了,闭上眼睛,睡觉。”言战打了个哈欠,说:“这几天快累死我了,我订婚那天,你这个大侄子可不能缺席。”
“我当然在,以后你结婚,生第一个小孩,第二个小孩……我都在。”
“嗯,睡吧。”言战拿着药碗,走到门边才发现,门是半掩的,站在门口的顾双城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若是平时,她一定会出口询问,比如,你站在这儿干什么?但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她不想和顾双城说一句话。
顾双城向后退了一步,言战侧过身走开,她跟在她后面,直到厨房。快两周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我看到请贴了,很漂亮。”顾双城拧开水龙头,低头洗了洗手,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谢谢。”言战笑了笑,将药碗放好,没有停留,随即
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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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惊起了一片灰鸽子,顾双城从车上走下来,看到了站在纪念碑旁边的张欣宇,她招手道:“欣宇?”
像在白山一样,张欣宇很快就跑了过来,拉着顾双城道:“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我等了二十多分钟。”她仰头看着顾双城,这些天她都住在顾双城给她租赁的公寓里,吃穿不愁。她已经开始读夜校,十七岁的她还是很希望能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忘掉过去的不堪。
“对不起,我姑姑要订婚了,家里很忙。”顾双城抱歉的说。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去哪儿玩?”张欣宇问道。
顾双城在家里原本就是个透明人,现在更是一个透明人。她的课余时间全用来炒股,最近又赚了不少,“我带你去买衣服吧?”
“又去买衣服?我的衣服够穿了。”张欣宇皱眉道。
“那你帮我挑件衣服,我姑姑订婚宴上用的。穿得太寒碜,她又该不高兴了。这个老女人,惹不得。”顾双城耸肩,张欣宇失笑,上次两人吵架的画面历历在目,还说什么惹不得。
张欣宇对顾双城的身材尺码都很清楚,她在店员的指引下,来到一排中x_i,ng味道十足的衣服边,女店员热情的介绍没能引起她的兴趣,她招招手,说:“小姐,谢谢你,我们自己看就行了。”
“好,那你们慢慢挑,我们满八千送两套情侣抱枕。”女店员说完这个优惠就走开了。
顾双城坐在一旁,开始打量巨大的商场,眼光落到了液晶电视上,主持人正在报道陈非和言战订婚的消息,她看了一会儿,移开了视线,不耐烦的问:“欣宇,挑好了没有?”
“好了,这三件,你试试?”张欣宇抱了三件过来,说:“去试试。”
“嗯……”她走进更衣室,张欣宇就坐在椅子上等待,看到电视上的报道,她感叹道:“原来是要和大导演订婚呐……”
更衣室里的顾双城将衣服放在一边,坐在里面点了一根烟,抽完了之后才开始换衣服。
第一件,英伦校园风,顾双城点点头,不满意袖口的水钻。
第二件,手工剪裁的牛仔风,穿着很合体,可是那天那么多达官贵人,这样子,人家还以为是马夫。
第三件……张欣宇站到镜子前,啧啧道:“好极了……非常好……”
顾
双城也点点头,朋克摇滚风,身材的轮廓看起来令人惊艳,她又走到一旁,挑了一件深v领的灰色长衣,套在身上之后,张欣宇不好意思的说:“都露出来了……”
事实上是欲露不露,顾双城上下打量了一下,“难得老姑婆订婚?我当然要配合一下。”
女店员看到挺拔俊朗的顾双城,早就议论成一团,有一个女店员走过来,说:“小姐,能不能拍一张照?”
张欣宇摇摇头,说:“不能拍,把这套衣服包起来。”
“别慌啊,欣宇,你不挑一件吗?那天,我可不想一个人在订婚宴上晃悠。”顾双城笑了,她听见柜台那边出现了一个尖叫。
“你要带我去?”张欣宇难以置信的说,“那些人,都是富翁吧。”
“去挑衣服吧,欣宇。”顾双城将她推到一堆晚礼服旁边,说:“选。我有钱。”
张欣宇兴奋的点头,顾双城也跟着笑了,她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无端的,她出口问:“欣宇?我今天说了几次我姑姑?”
“说了很多遍,姑姑订婚啊姑姑订婚……”
镜子里的顾双城脸色沉下来,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低咒道:“见鬼!”
作者有话要说:举手提问:那个,我没坐过地铁,也不知道什么哈根达斯,请问,坐地铁好玩吗,会不会和公交一样挤,应该是和日本动漫里一样的吧,打卡然后再怎样么?哈根达斯是什么味道,真的很有名很好吃吗?
要坐过地铁,吃过哈根达斯的baby认真回答我,免得我被人忽悠还不知道。
☆、订
一夜无眠,清晨来得愈加的早。
言战赤脚走下床,她缓慢的拉开窗帘,一束一束明媚的光线,就这么窜进了室内,日历跳到了早就知道会来的这一天。她像平时一样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挤出ru白色的牙膏,轻轻的张嘴刷起来,漱口之后,她轻轻的洗洗脸,今天不用自己化妆,由陈非请得彩妆大师will给她化妆。她抿了抿嘴,洗漱完毕之后就走到了窗口,佣人们和平时一样,都在院子里打扫,她看向阳台上那盆意外开花的仙人掌,它陆续又开出了几朵小花。穿上一件易于更换的衣服,她下楼了。
孩子们都没起床,餐厅里只准备了她一个人的早餐,吃了几口,陈管家的胸前也别了一枝红花,笑着汇报完今天的整个行程安排。
“好。辛苦你了。老家那边的亲戚你尽量安排好,秦皇饭店太大,别让他们迷路了。商场上的朋友倒是不用担心。陈非那边的亲戚,都眼生,你多注意一点。”言战笑着吩咐道。
“我知道了。小姐,这是我们下人的一点心意,没那么多,图个彩头,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在了,我跟您这么多年,就当是半个长辈吧。”陈管家将一封红包递过去,照往年里,言家哪个女子订婚结婚不是热热闹闹的,可时代不同了,言老爷子过世后,家族成员都四散而居,平时也不相往来。这次言战订婚,言家不少人都送了礼,但来得人不多。
言战也没推辞,拿起红包,放进口袋里,说:“谢谢陈叔。”
“哎。车子在外面等着了,按照老规矩,这不论是订婚还是结婚,下人们都得送着。”陈管家在言家几十年了,对言战也存着一份长辈的关怀,他不太喜欢那个当导演的新姑爷,说白了,演艺圈的人就是戏子,常言道,戏子无情。
吴妈领着几个老妈子也走过来,笑说:“是啊,吉时到了。我们这些人送着,是让姑爷家的人看着,咱娘家有人!甭想欺负我们言家的姑娘。”
道理浅显易懂,言战听着却十分感动,她站起来,说:“走吧。”
顾双城坐在窗边,抱着手臂看着站成两排的佣人,晨风微动,那些佣人忽然开始笑着议论,远处响起了鞭炮声,顾双城赶紧拉起窗帘,站在窗帘y暗的一角,看着外面的情形。
“这么早,辛苦你们了。”言战浅浅的鞠了个躬,她在两排佣人之间,脚步渐渐慢下来。今天的意义非同寻常,她转过身,看了一眼未醒的言宅,打量了一番,直到视线定格在顾双城窗门上,那里窗门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言战抿嘴笑了笑,她挺起胸
膛,大步的朝正门走去,一屋子的佣人跟在后面,将她送上车的一霎那,有些看着她长大的老妈子都哭红了眼。
顾双城听见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大,她拉开窗帘,再伸头看过去的时候,只能看见那辆缓缓向前行驶的礼车。
加长林肯内的言战面带微笑,对司机说:“开慢点也行的,注意安全。”
陈管家看到抹眼泪的吴妈等人,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我们这么好的小姐,干什么要嫁一个导演?”吴妈抹抹眼泪,“我们小姐这么多年,多不容易啊。新姑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导演整天在外面跑,还有女明星围着,哪儿还有空照顾我们小姐……”
车子渐行渐远,路边的风景有时熟悉,有时陌生,言战释然的靠在车窗边,今天她是自由的,没有公务,只要漂漂亮亮的完成订婚,给陈非的父母敬茶,留一个好媳妇的形象,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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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非哥,你的领带打错了?”副导演看着陈非的手忙脚乱的样子,连忙指正,“非哥,你可千万稳住。”
沈若丹看不过眼了,走过去替陈非打好了领带,说:“陈非,你在片场可不这样,拿出点导演的控制力。”
“什么控制力啊?我都一团乱麻了。这礼服穿着怎么这么别扭?人怎么还没来?”陈非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说:“差不多快到点了。will搞什么鬼啊?化个妆化这么久?”
沈若丹叹了口气,今天的陈非,已经完全失去了大将风范,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她也懒得管了,说:“我先进去看看宾客。”
“谢谢你了,若丹,替我照顾一下我爸我妈,二老刚下飞机呢。”陈非说完就继续看向路口,沈若丹定定的看着一身燕尾服的他,接着便走进了秦皇饭店。
言战和陈非的订婚早就炒的沸沸扬扬,在秦皇饭店外等候准新娘车的媒体多如天上繁星,咔嚓声铺天盖地,出席的所有人都留下了一张照片,季东来的出场掀起了一个小□,记者们追问道:“请问市长,对两位新人有什么祝福的话要说?”
季东来笑了笑,他对镜头说:“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简短了说了八字真言,他走过去握住陈非的手,说:“恭喜啊恭喜,大导演。”
“谢谢。您能来,是我和我夫人的荣幸,您请
。”陈非笑着说。
“好。待会儿霍启森就要来了,别让他对着镜头乱说话。”季东来小声的说。
陈非会意,霍启森拆台的功力非同凡响。季东来刚进去,霍启森就开车跑车来了,他收了顾双城这个高徒之后,生活过得很是惬意,满脸微笑的对媒体说:“祝福的话有很多,我想说点实用的,就是快点生出来一个小孩,叫我干爹,谢谢。”
媒体一片哄笑,霍启森走过来,拍拍陈非的肩膀道:“大导演,你走运了!”
“谢谢,霍总里面请。”陈非也忍住笑容,他开始想象,自己和言战的小孩,该是什么样子?
接二连三的又来了很多言战商业上的朋友,有的陈非认识,有的他不认识。人流高峰过去了,路口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一辆言家的车开了过来。
陈非连忙迎过去,却看到言式微下了车,随后言赋和顾双城也下了车,言式微一脸微笑的走上来,恭贺道:“姑父,恭喜啦。听说姑姑一早就出发了,不知道会化什么妆?是那个大师will给她化吗?”
“是啊,式微,小赋,双城,你们都来了。都进去坐吧。”
言赋笑着点点头,说:“姑父,你今天真帅。”
顾双城看了陈非一眼,只说了两个字,“恭喜。”
言式微拉住言赋的胳膊,说:“这个will可了不起啊,在国际彩妆大赛上获过奖的。要是他能给我化妆的话就好了……”
原本向前走的的言赋停下了步伐,周围的记者哄叫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几十米外的礼车。顾双城站在陈非身边,看着那个刚刚打开的车门……
作者有话要说:吃到初夏的第一个西瓜,好大好甜,很幸福。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no oney no life,现在我仍然这么认为,不过好像心里觉得是no sile no life
一个订婚一个出国,这俩人又要开始虐我了。很珍惜现在的贫苦局面,因为我始终觉得,物质的匮乏会把我心里那颗向日葵给摆正,从而兴兴向荣,无所畏惧。
祝祖国生日快乐~我爱你~
☆、婚
言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就常对言战说,作为一个言家人,无论在名利场演的是悲剧还是喜剧,都得美,都得让人羡慕的叫绝。往凡人堆里那么一站,就得让人一眼认出来,这是咱言家的人。这些年来,言战也一直这么做了,商场上的得意失意,她都淡淡的一笑而过,赢得起就输得起,拿得起就放得下。
外面的尖叫声越来越大,记者们被保安拦在了一边,will看着微笑的言战,率先下车打开车门,笑着说:“请下车,美丽的公主。”
“嗯。”言战是低着头下车的,她第一时间找到了站在那里的陈非,抬头的瞬间就是一抹羞涩的浅笑,那眸子仿佛带着嗔怒,软软的对你说:傻站着看什么,还不过来?
记者的快门齐齐按下,一向强势非常的言战,此刻成了一个小鸟依人的女子,婚姻真是能改变一个女人?
陈非的心跳得飞快,言战自下车后,看得都是他一个人,两人的眸子黏在一起,他觉得,交往到现在,这几十秒他们的心靠得最近。连忙抬脚,可言战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过来。
“怎么?”陈非眨眨眼,青涩的样子像是个少不更事的大男孩。
言战穿着一身露肩的白色订制裙,服帖的腰线将言战优美的曲线充分的视觉化。肩膀上闪烁着亮粉,will给她化了一个夸张的妆容,灵感就叫做出嫁的缪斯,本来就有一双大眼睛的言战,现在看起来,完全可以凭借一颦一笑颠倒众生。
言老爷子也说过,路,一定要自己选,自己选择了之后,就要自己走过去。她轻咬着下嘴唇,依旧凝望着陈非的眼睛,说:“我要走向你。”
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很大,尤其是对于陈非。他从来不觉得这段恋情里,自己是可以掌控的人。他有一段时间觉得,这个美丽的女人,随时会离开自己。
陈非点点头,言战提起群裾的瞬间,原本有点y沉的天空乍起一抹纯白的光。言战还是不看任何人,顾双城看向专注的言战,没有挪动半步,依旧站在陈非身边。
每向前一步,言战的就会越来越骄傲,她始终带着微笑,当走到陈非面前时,她托起他的手,顺从的将脸贴在他的双手上,媒体捕捉到了这个惊世骇俗的镜头,因为言战已经很明显的在表达自己对这段婚姻的期许。
如同一只骄纵的白天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主人。
陈非对未来的生活开始充满幻想,他本想吻一下言战,正在犹豫的时候,谁知道言战捧起他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唇!
这一刻永远定格在顾双城的脑海里,
她侧头看着接吻的二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知道言战在陈非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陈非“噗嗤”一声笑了,言战也掩嘴而笑,嘴里念叨着:“真是难以想象……”
她被陈非拉住了右手,正要向秦皇走去时,言战的左手碰到了顾双城的左手。言战缓缓的看向顾双城,眸子里尽是欢喜,顾双城再次惊讶了,言战,再次变得陌生了。言战从来不会用这样眼神看着她,这种眼神里,没有温度。
“非,我看我们站在这里,让记者们拍几张吧,他们都守了这么久了,也很辛苦。”言战征求着陈非的意见,陈非笑着点点头,两人转过身,对着各家媒体,很配合的拍了几张一定会用于头版的照片。
站在二人身后的顾双城觉得有点冷,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走进了秦皇饭店。言赋也没有再看下去,拽着一惊一乍的言式微,也走进了秦皇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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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换衣服一边看直播的陆子曰和陈果,在他们的小窝里挤在了一起,陈果给陆子曰打领带,陆子曰给陈果扣bra,陆子曰看着镜头里偶尔闪过的顾双城,说:“双城怎么了?让人施了定身术了吗?一直抢镜头?”
“谁叫她个子高?亲爱的,以后我们结婚,我也要刚才电视上说的那个彩妆大师will给我化妆,要化得像我舅妈这样!”陈果恨恨的套上裙子,陆子曰摸摸她的腰,说:“你看你这腰,我估计舅妈那身衣服,你根本塞不下去!”
“哼,你个小气鬼!舅妈订婚都这么热闹,我结婚热闹热闹有什么关系!抠门!我要离家出走!”陈果皱起鼻子,欲哭无泪的说。
陆子曰脱掉草莓四角裤,哄道:“好好好,老婆大人,不就是will那个不男不女的吗?我给你请,你要多少大师,就给你请多少!我们先去秦皇吧,都迟到了。”
“你说的,你说的。”陈果跳到床上,从抽屉里拿出录音笔,说:“对着它发誓,说你要给我请will,化新娘妆。”
“又来了……咳咳,我陆子曰发誓,要给果果请will化新娘妆,让果果那天美美的。不实现诺言就天打雷劈。”陆子曰套上裤子,梳了一下头,给陈果拿着包,说:“走,快点!迟到了!”
“你干嘛打我屁股?”陈果发现屁股遭到偷袭。
“走啦,哪来那么多问题,走啦!”陆子曰闯了两个红灯,终于赶到了
秦皇。
迟到的陆子曰和陈果并未受到过多的关注,作为准新郎官陈非那边的亲戚,陈果看到妈妈陈露,就飞奔了过去,陆子曰确定了她的位置之后就去了洗手间。
男洗手间内,陆子曰刚开门就看到顾双城低着头,站在盥洗台边洗手,他皱皱眉,看了一眼门外的标识,“喂,顾双城,你今天带脑子了吗?这是男厕所!”
“啊?”顾双城关掉水龙头,看到是陆子曰,又若无其事的说:“哦。”
陆子曰下巴快掉到地上了,指着顾双城深v领,陆子曰关上洗手间的门,惊讶道:“你今天特别像一个女人,还是在巴黎时装周上才能看得到的超模。”
“谢谢。”顾双城烘干手,说:“我走了。”
“喂喂,你今天很不对劲?怎么回事?”陆子曰拦着她问道。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看你要担心一下你自己,你家老头子也在餐桌上,希望你碰不到他,不过几率是负零。”
陆子曰脸色一变,沉声问:“他怎么来了?不是说什么心脏病发?”
“谁听到言战要订婚的消息,都会兴奋不已。”顾双城推开陆子曰,走进了喧闹的宾客里,来了很多小孩子,有些角落吵得翻天覆地,坐在餐桌上等着她的张欣宇见她走过来,笑着问:“你们家,怎么有这么多小孩?”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生的。”顾双城很想抽烟,可是言式微的双眼跟刀子一样瞪着她,而且,餐桌上的众人,仿佛约定好了一般,都没有抽烟。
又等了一会儿,麦克风响了一下,试音的司仪是从电视台请来的主持人,而陈非请来的不少人都是现在炙手可热的明星,记者都被拦在门外,但是还是一些拿着特许证的记者在宴席间穿梭。顾双城昂起头,看着金黄色的天花板,觉得有点头疼,张欣宇见状,就问:“你是不是头疼?我给你按按?”
“不用了。”顾双城摆摆手,四周的场景都倒了过来,她看到司燃和一些言战手下的高层主管刚刚进场,司燃又瘦了,她拿着一个别致的法国珠绣包,在看到顾双城时,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亏她还笑得出来……”
“你说谁?”顾双城指了指司燃,说:“我说她。介绍你认识,她和你一样,特别喜欢研究那些吃的玩的。”
张欣宇点点头,在场的人,她全都不认识。在顾双城的介绍下,张欣宇和司燃很快聊得热火朝天,全都是关于一些化妆品和限量版的什么东西,顾双城觉得无聊至极,主持人再次开口,看来,是到了过场的新人敬茶环节。
作者有话要说: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场戏应该要让大家连续的看,写这场戏的时候,心里头有股淡淡的悲哀。
☆、秀
陈非的父母都是华侨,常年都不在国内,母亲是个看起来很严厉的女人,父亲看上去就慈善许多。陈果坐在二老身边,说:“爷爷n_a_ai,我跟你们说,这个舅妈真是好,x_i,ng格好,样貌好,又有才华,最重要得是,舅舅很爱她。”
“你这个小鬼头?知道什么呀?”陈妈妈先开口了,她保养得当,看起来风姿依旧。
“我当然知道,用眼睛看嘛?你们有没有见过舅舅等什么人的电话?你们有没有见到舅舅几天不看见一个人就跟全身都长满虱子一样?你们有没有见到舅舅看到什么人就笑得跟小京巴一样?”陈果哼了一声,说:“我就见过!”
陈妈妈不以为意,这儿媳妇有能力自然是好,可要是自家的儿子压不住她,那以后的日子,就得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了。陈爸爸笑了笑,说:“什么笑得跟小京巴一样?露露,你说说果果,这么大的姑娘,说话也没轻重。”
陈露哂笑,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妈,你就放心吧,言战会是个好媳妇的。”
二老长居海外,对国内的经济并不甚了解,但陈露知道,言战方才在媒体面前,把自己的脸,弯腰贴在陈非的手上,就是一种莫大的放低。她在娱乐圈这么多年,认识的商贾中,十之八九都对言战翘起大拇指,曾有个股票大亨说,言战她只是不跺脚,要不然,山都崩了。
“你和阿非啊,没一个能让我省心的。”陈妈妈看着走向这边的言战,一眼看过去,就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她心头略感惊讶,和在照片上看到的严肃的言战有所不同。
陈爸爸看到言战和陈非走过来,顿感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笑得合不拢嘴。这次是订婚宴,照礼数,言战不用下跪给陈非的父母敬茶,可陈妈妈竟端起了架子。
陈非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怎么了,正想劝解,言战对一直跟在一旁的小贾说:“给我拿两个蒲团来。”
“好的,言总。”小贾擦擦汗,这还真要跪啊?司燃看小贾跑去拿蒲团,就跟了出去,在回廊上叫住了他,硬着嗓子说:“不能让言总跪,她不能跪。还没进门呢,就这么给她下马威?”
小贾是欲哭无泪,说:“唉……就当是给婆婆的见面礼吧。我们呐,睁一眼闭一只眼,都这节骨眼上了,总不能搞砸了订婚宴吧?”
言战笑着看皱眉的陈非,说:“你这个傻瓜,妈是盼着我早点进门呢。你这都看不出来?二老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了,肯定是想看我们俩早点安定下来。”
陈非笑了笑,言战撒娇的说:“我也等着呢,看你什么时候风风光光娶我进门?”
“相信我,会很快,很快。”陈非拿撒娇的话当真了,握住言战的手,又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见状的顾双城和言赋
先后站了起来,言式微也没再说话,蹬着高跟鞋就“啪啪”的走了过去,笑着说:“姑父,百年来可都没这个规矩哦?订婚宴上让我们言家的姑娘跪着,有蒲团可不行。要是早知道,今儿姑要跪着敬茶。这礼数可又多了一层。”言式微轻轻握住言战的手,继续说:“老人们说了,言家的姑娘轻易跪不得,轻易跪了,就是损了贵气。这出嫁的姑娘,第一杯敬父母的茶,是要跪在金蒲团上。金蒲团又哪里来呢?得找手艺好的老师傅做,提前一年做好了,找大庙里的高僧开了光,方可跪拜。陈爸爸,陈妈妈,我是小字辈,站在这说话,本来就是腰软,可这是我n_a_ai在世时常说的,尊老之言,福泽绵长。说起来繁琐,但终究是咱老祖宗的一番苦心,无非都是为了子孙后代着想。”
一番话落地,陈非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她显然早就软化了。言战看了言式微一眼,到底还是她教出来的孩子。她斥道:“知道是小字辈还在这儿乱说话?跪就跪了,爸妈开心,让我做什么都行。”
“姑……我是为你们以后的孩子着想,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才是贵人,想要一个贵气十足的孩子,就得要一个贵气十足的妈。随便跪在地上,折了贵气,损了孩子的福分。这哪儿成?”言式微低声说着,但用得是所有人都能听懂的恳求语气。
一听说是为了将来的孩子,又听言战说【爸妈开心,让我做什么都行】,陈妈妈笑着站了起来,握住言战的手,说:“不跪了,我等着你们结婚那天。我还不老,还等着抱孙子呢!”
小贾愁眉苦脸的拿着蒲团进来,看到干戈化解,又兴冲冲的扔掉了蒲团。原本搁置的敬茶很快就完成了,陈爸爸直夸陈非有福气。
向其他桌子敬酒的时候,陈非笑着说:“你刚刚可答应妈了,给我生一个贵气十足的大胖小子?”
言战点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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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式微走回了餐桌边,坐在言赋身边,就开始小声说:“死老太婆,以为我们言家没人呐?敢欺负我们言家的人!”
言赋“噗嗤”一笑,夹了一块龙虾给她,问:“真有金蒲团?”
“当然,你知道个屁!你又不用出嫁?”言式微看了看全场的人,陈家的亲戚超过了一半,“订婚就要下跪?什么逻辑?想在他们家亲戚面前给陈非树立威信啊?破威信,他给我姑捡钱还嫌他手慢?这么多记者,跪什么跪?想丢我们言家的脸不是?给脸不要脸……”言式微吃了一口花生,小声的骂了一通。
“好了,姐。
你不是已经给姑解围了吗?”言赋笑着继续给她夹菜。
“解围不解气。姑都那么给陈非面子啦,他们家还想怎样?也不看看姑今时今日的地位。就凭他们陈家,我怕他们受不起!”言式微看向场内,瞧见陆子曰的父亲陆振霆时,哼道:“看见没有,连陆老爷子,也得站起来,喝我姑敬得酒。”
一直没做声的顾双城也轻笑出声,说:“我看,要是你妈在这儿,这场订婚宴就砸了。”
“你懂什么呀?少管所里出来的……”言式微斜了她一眼,拿着一杯香槟,向一些相熟的豪门公子走过去。
敬酒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度过,陈非几乎挡了所有敬言战的酒,五十几桌喝下来,可想而知。订婚宴持续到了晚上,而晚上都是一些豪门小年轻的聚会,和言战事先估计的一样。在副导演和沈若丹的帮助下,言战终于将醉得不醒人事的陈非扶到了床上。
“哎?嫂子,非哥就你照顾了,若丹,我们先走吧?”
沈若丹勉强的笑了笑,说:“嫂子,那我们先走了。”
“没事儿,你们都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陈非,我会好好照顾的。”言战将他们送到外面,湖风袭袭,入夜了,有点冰凉。
在湖边的仿古小筑度过第一夜,是陈非的强烈建议。言战觉得他就是这样一个天马行空的理想主义者。他们约定过,同床共枕要等真正结婚那天晚上。
“陈非?”言战喊了几声,只听到轻微的鼾声,她给他脱了鞋袜,又给他擦了擦脸,说:“你睡吧,我出去走走。”
抱着双臂,言战披了件男式衬衫,沿着湖边的石子路,缓缓的前行,月色澄澈,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笼罩在透明的虚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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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双城抱着酒瓶,睡在宴会厅靠窗的角落里,瞅着均匀的月光,一口一口的灌着。陆子曰拉着跳舞跳了一身汗得陈果,坐到了她身边。
“来,果果,擦擦汗。来,喝点水。”陆子曰捏了捏陈果的小腿,问:“酸吗?”
“喂,你们俩r_ou_麻滚一边去,行不行?”顾双城背过身,继续看今夜的月亮,心里翻腾的全都是……全都是……陈非把言战压在身下的情景……
“吃炸药啦!吓死人,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跳舞,就你说话y阳怪气的!”陈果咂咂嘴,不满的说。
陆子曰也无语,说:“我今天见到我老爸,还给他骂了一顿,甩了两巴掌,都没这么火大?”他拉着陈果,“走,走,我们去喝果汁。”
顾双城看向舞池中央那些站在一起跳舞的男男女女,觉得
室内的味道简直可以用恶臭来形容,她走到还在和司燃聊天的张欣宇面前,说:“我还有点事情,司燃姐,麻烦你待会儿帮我送欣宇回家。”
“哦,好啊。”司燃点点头,反正,她今晚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张欣宇却觉得顾双城浑身都是煞气,通常,只要她用那种语气说话,就是她要打架的征兆。“双城,你不是又要打架吧?”
“不是。”顾双城肯定的说,她缓慢的走出了舞厅,缓慢的走在过道上,一对中年男女走过来,男人搂着女人的腰,在暗黄的灯光下,说一些调情的话。她看着那女人脸上的娇笑,忽然想到了言战和陈非接吻的侧脸。她大步的跑向电梯,使劲的按电梯,迅速下降的电梯仍让她觉得慢,出了秦皇饭店,她叫了一辆车,冲着司机喊道:“去双鸳湖,开快点!”
言战一路踏着月光,走到了竹林深处,一个一米九的健硕身影就站在石子路尽头,言战无法相信的擦擦眼睛,仔细观察着这个熟悉的身影,直到确定是他,才走了过去。
月光下的那张脸沟壑频频,就是上次在警局看到的刀疤男。
“你怎么还在国内?罗石磊一定会派人跟踪你的。”言战担忧的说。
刀疤男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布袋,拖起她的左手,说:“给你,订婚礼物。”感觉到她的手很凉,就抓起她的双手,放进了自己的胸膛。
言战笑了笑,说:“谢谢,我今天收了好多礼。”
两人走到小木桥上,并排坐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言战突然抱住他,紧紧的将整张脸都埋在他的坚实的胸口,小声哭泣起来。
“呜呜……”她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可是泪水一旦开闸,就仿若没有尽头。
偎依在刀疤男怀里的言战,看起来像是一个走失的小孩,只顾着自己哭鼻子。刀疤男抱紧她,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背,也不说话,只是让她这么抱着自己哭个痛快。
大哭之后,言战开始抽噎,她抬头问刀疤男:“你什么时候走?”
“今晚。”刀疤男摸摸她的头顶,“我走了。”
“嗯!”言战又笑着站了起来,刀疤男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就使劲揉揉她的头,然后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那一晚,言战不知道顾双城就蹲在竹林里看着紧紧拥抱的他们,顾双城还跟着那个刀疤男走了一段路,只不过,最后还是跟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责任让人美好,也让人束缚。言战,这么多年,您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活一分钟?
……恐怕只有侵犯小双城的那天晚上,她是为自己活着的。
半步say:最近染上怪习,洗澡不关窗,因为真的很热,端着盆往身上一淋,呼——大家可以试试,晚上洗澡关灯不关窗,看外面的世界,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四肢动物。
☆、忽明忽暗
大拇指不小心划伤了,顾双城盯着镜子里满嘴牙膏的自己,一盯就是两分钟,直到她发现伤口涌出的血液,汇集到掌纹中,滴落到盥洗台上,她才皱皱眉,走到卧室里找到了创可贴,还是上次用剩下来的,粉红色的小兔子,她贴了两只在狭长的伤口上。
顾双城还是没有改掉早起的习惯,每天早上五点三十分,她会自动睁开双眼,然后坐起来,喝点啤酒,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偌大的言宅。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通常只会看到一些来来往往的佣人。
这些天都是这样,大段大段的失眠,整晚没睡,上网也觉得无所事事,也不想炒股票。两只眼睛下面印着均匀的黑色,她仰起头,向灰白的天空吐了一个烟圈,一个接着一个。
“又是y天……”她低声嘀咕了一句,言战的订婚宴距离现在,已经快七天了。媒体们铺天盖地的报道,走在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看到关于言战的报道。这七天,她没有回言家,正巧赶上了陈非的新片杀青,她出席了很多活动。
很多照片,两个人在镜头面前很熟稔的亲密着,看起来,无懈可击。
“咳咳……”她轻咳两声,言宅的大门开了,纵然是很远的距离,顾双城还是站了起来,她站在阳台边,看着那个从车上下来的女人。
体态温雅,步伐不急不徐,脸上看不出情绪,小贾提着两大袋东西,跟在她身后。然而重点不在这里,她戴了一顶黑色网面的深蓝色帽子,手上套着黑色镂空的蕾丝手套,那枚戒指套在那里,言战一直低着头,从俯视的角度,顾双城看出了她的疲惫。
“言总,陈先生说,这次去巴黎不会呆太久,只是一个学术的讨论会。”小贾打了个哈欠,轻声说。
“我知道。这几天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把东西给吴妈就行了。”言战没有回头,如常一样的命令着,小贾把东西交给吴妈,转身就出了言宅,这几天跟着陈大导演四处宣传,狗仔队跟得又紧,他这个秘书整天都被炮轰,狗仔队们更是连闺房秘事都开始问,明星夫妻还真是不好当,特别是一些推崇者将言战与陈非的结合,誉为中国版的戴安娜王妃和查尔斯王子。
一进门,吴妈就笑着说:“累着了吧?天天看你和姑爷在电视里头,想吃点什么?”
言战摇摇头,她看向楼梯口,言赋穿着睡衣站在那里,“六点都没到?你怎么起床了?”
“因为你终于回来了。”言赋刚起床,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的感觉很怪异,言战靠在沙发上,“是啊,终于回家了。”
言赋正想说什么,言式微“噔噔”的跑下楼,坐在言战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说:“姑,你可回来了?就跟度蜜月似的,整天只能在电视上
看到你。”
“嗯。”言战闭上眼睛,这几天都是在闪光灯里度过,到哪儿都会有各式各样的记者。订婚这件事情,某种程度上也宣传了陈非的新电影,就是苦了男女主角,报纸的头条全让她和陈非占了。“哦,对了,昨天出席活动,有一个珠宝商送了一串祖母绿的项链,叫什么名字我给忘了,就在那堆东西里,式微,你自己找吧。”
“哎呀!还是姑最疼我!”言式微这么快下楼,当然不是为了看到言战,她万分肯定言战会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的,先到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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