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脸灿烂笑容的言式微不同,言赋的不苟言笑中又带着很深的探究,“姑,你看起来很累?”
“嗯。不跟你们说了,我得上楼睡觉去。”言战从沙发上坐起,她知道自己的生理期到了,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特别累。
“我扶你。”言赋扶起她,言战点头微笑,艰难的走到二楼时,顾双城开门走了出来,她穿着晨练的运动服,冲言战打了个招呼,随即二人擦肩而过。
“姑!”言赋看着言战的头向后仰,人就这么晕了过去。
“怎么了?!”顾双城跑了过来,从言赋手里硬生生的把言战抱了过来,冲他喊道:“快叫家庭医生过来,愣着干什么?”
“你……好,我去叫医生。”
顾双城抱起言战,才发现,她真是太轻了,比张欣宇都轻。“姑姑?姑姑?”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顾双城轻轻的喊了几声。
“姑姑?姑姑?”顾双城只好又凑近了一点,给她领口松了两个扣子,一个明显的吻痕就这么出现在她锁骨以下的位置。莫名的,她的手颤抖起来,本来打算给她脱外套的,可她立即取消了这个念头。“姑姑……”她低下头,右手覆盖住了那个吻痕。细腻的皮肤带着温热,右手渐渐向上移动,它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直到掐住了言战的脖子,顾双城这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姑姑……”
“唔嗯……”言战悠悠转醒,她看着眼前的顾双城,问:“怎么了?你不是要去跑步吗?”
在她开口说话之前,顾双城收回了右手,“你晕倒了。”
“可能是我太累了……没事。”言战沾上枕头之后,睡意更浓,她半睁半闭,最终又睡了过去。
“纵欲过度,就是这个后果。”顾双城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她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推开房门,言赋带着医生走进来,“她刚才醒过来了,只说自己是太累了,医生,你还是稍微检查一下吧?”
言赋觉得顾双城说话的语气和言战一摸一样,都透着一股疲惫。“医生,她刚才突然晕倒了,您得仔细瞧瞧。”
“好的。”医生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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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双城走下楼,看见言式微和佣人都围在那两包袋子边,微瞥了一眼,她大力的推开门,开始了晨练。
一路奔跑,没有停下来,太阳越升越高,模糊的天空渐渐的显示出它广袤的轮廓,顾双城依旧向前跑,出了高档住宅区之后,是一个很大的人工湖。
湖面上倒映着她奔跑的身影,很多老人家也在晨练,他们都看向这个大步向前奔跑的女孩,“这孩子好像是在赌气啊,瞧那脸……”
“我看也像,是和对象闹矛盾了吧……”来晨练的年轻人绝少,在这些老人家的眼里,不爱锻炼的年轻人,要是跑长跑,一定是心里有气。
“隔几天就有人这么跑,现在的年轻人呐……”
这些老年人的讨论,顾双城听得清清楚楚,她跑着跑着就停了下来,走到一颗粗树下面,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树冠,她拾起几颗卵石,一颗一颗的扔在树干上,有时候惊起两只鸟儿,有时候卵石弹回来,她就再次捡起来,扔过去!
如此反复,她开始大汗淋漓,反观可怜的大树,早就伤痕累累,树皮都蜕了好几块。星星点点的,全是不规则的大小伤痕。忽明忽暗的阳光,从树冠落下,而那些脱掉树皮的小块,在那些斑驳的光圈里,看久了,就很像是言战身上的那个吻痕……
作者有话要说:天冷,多穿点衣服。
☆、今晚请不要来打扰我们
餐桌边的那个位置空了起来,每到用餐时间,佣人们上菜的时候,都不自觉把言战那个位置多擦几遍。
“女人上了三十岁,就不该那么打拼事业了,得将养自己个儿。我们家这位啊……”
“嘘,别说了。她这一病,指不定外面怎么说呢。”
“新姑爷也不知道疼人,睡在床上两天了,一篮水果也没瞧见!”
“都住嘴。”陈管家刚在门口“处理”了两个大报的大记者,听到女佣们这么说,心里也是一紧。
厨房的灯光有些暗,顾双城和言赋进餐的速度堪比缩水后的蜗牛,言式微擦了两下唇角,她站起来,喝了两口木瓜汁。
餐桌上的气氛出奇的怪,今天是难得的周末,更难得的是……老姑婆似乎是病了。她眉头挑了两下,笑着说:“我出去玩儿了……嗯,有人要一起吗?”
盛情的邀约换来的是鸦雀无声,言式微摸摸鼻子,总觉得今晚要出事,她拿着包包,推门而出。言赋拭了两下嘴角,看向陈管家,说:“叫厨房做点燕窝粥,姑还有两小时估计就醒了,可能会肚子饿。”
“咯噔”顾双城放下银筷,拿起汤勺,在热腾腾的海鲜汤里搅动了两下,颜色斑斓如海,她看过去,好像真的有墨绿的海藻缠绕在一起,那些深红的海星点缀其间,无家可归的透明虾和螃蟹靠在一起,流泪的牡蛎盘踞在一角……但是……她不自然放下汤勺,又拿起叉子,准备在几样微咸的点心里,找一个看着顺眼的嚼两口,有个长得像水母的类似牛角面包的某种,也许,或者……是酥饼之类的东西,可能,应该味道……她又立即放下叉子,双手交叉在一起,过了两秒,她又用筷子去翻那条上桌后都没动过的白鳗鱼,毫无任何行为意义的将它翻了过来。
言赋手里拿得是白葡萄酒,陈管家本来打算要提醒他……不过作为三个孩子的家长——言战不在,他也不想拿出管家的架势来“威吓”眼前这位终将会接手言家的准继承人。他偷瞧了一眼那葡萄酒的外包装,度数很高。
抿了一口,言赋看向那条被点缀的极其纤长的鳗鱼,顾双城也看了他一眼,“陈管家,你去厨房看看燕窝粥好了没?我想,姑姑已经醒了。”
餐桌只剩下两个人。
“这条鳗鱼看起来很漂亮,让人很有胃口。”言赋已经喝完那杯白葡萄酒,说话的语气中,也不知怎的,带着股呛人的火星味。
“大大的眼睛、微微张开的嘴巴、滑腻的ru白色躯体……”顾双城每说一处,就用筷子指向鳗鱼的眼睛、嘴巴、
鱼身……“如果撬开她的身体,你猜里面会是什么?”
“撬开就知道了。”言赋抿嘴而笑,眉梢y翳起来。
“说得也是,只有扒光她的鱼皮,用刀子这么cha、进去!”顾双城拿起一把刀,就这么轻轻的cha入鱼腹,顿时从里面流出了很多珍珠状的素色丸子,“原来会流出来很多shi哒哒的东西……”
言赋意味明显的拿起一支银筷,在缺口的地方使劲捣了两下,更多的素色丸子流出来,他沾了点汁液,轻轻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嗑噔!”顾双城腾地站起来,椅子摔在了地方,言赋轻笑两声,看向那双没有温度的深棕色眸子,他撇撇嘴,说:“知道我和你的区别在哪里吗?”
“爬上她的床,得到今天你所拥有的一切,你和男妓,本身就没有区别。”顾双城转过身,言赋立即站起来,“那就谢谢了。今晚请不要来打扰我们。”
顾双城的脚步微微一滞,言战是积劳成疾,家庭医生临走时,中肯的建议说要修养一周。陡然停止忙碌的言战,胃病也犯了,加上有些痛经,她早晨瞥了一眼,即便是躺在床上,她好像也瘦了一圈。这时候外面关于她和陈非订婚的舆论热潮,还在风起云涌……顾双城抚了一下额头,没有说话。
陈管家端来了燕窝粥,他看向顾双城,又看向言赋,还真不知道让谁送去比较好,正斟酌着,言赋端了过来,说:“我来吧。”
“也好。”陈管家不觉得顾双城是个能伺候人的主儿,他开始吩咐佣人撤掉一桌差不多原封不动的晚餐。言战生病这几天,似乎没人有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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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的顾双城,坐在电脑前,盯着网页看了一会儿,她拉开窗帘,坐在窗台上。
好像是燕窝粥的味道,言战缓慢的睁开眼睛,眸子里的脆弱看得人一阵心疼。言赋连忙把粥放在一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时候的言战像个没睡醒的孩子,她眯着眼睛,抬头看了言赋一眼,“嗯……呵,是小赋啊?几点了?”
声音沙哑,还带着鲜少的娇气,言战似乎是连伸个懒腰的力气都没有。
“嗯……”言赋的心脏开始不受支配的乱跳,他抿抿嘴,说:“晚上九点多咯,醒了吗?”
“醒了。好久没睡这么长时间。我睡了……”言战开始数手指头,蹙着眉,认
真的把十根手指头都数遍了,又拿起言赋的左手,“对了,嗯,睡了十三个小时。”
“嗯。”言赋转身把粥拿过来,小心的用玉汤匙舀了一口,说:“来,姑,张嘴,饿了吧?”
“是饿了,还是小赋最贴心。”她张开起皮的嘴巴,缓慢的咀嚼起来。
“你生病了,我当然会照顾你啊。”言赋开始专心的喂她吃粥,好像这是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
言战吃了十口,就觉得已经饱了,仰头道:“不吃了。”
“才吃十口哦,乖,再吃几口。吃完有奖励。”言赋笑着说。
“小赋?!别把姑哄你的招数,反过来用在你姑身上。不早了,我要继续睡觉。”
“姑?你看镜子。”言赋的手臂环着言战的腰,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言战完全躺在了他怀里。言战看向那方平滑的镜面,里面那个一脸惨白,头发散乱的女人,不正是已经快二十四小时没有洗脸的自己?她孩子气得捂住眼睛,说:“姑真是老了。不看。不看。”
趁着她捂脸的空隙,言赋亲吻了一下她头顶的发线,那些乌黑的长发,此刻由于静电作用,全都依附在他的毛衣上。
在镜子里,言赋好像看到了以后的自己和言战,这个女人每天都会在自己怀里醒过来,一定会……
“姑,我晚上陪你睡好不好,你手脚都冰冰的。”言赋笑着说。
“不行。都多大了,还跟姑这儿闹……”言战刚想继续说自己的睡觉习惯,人就被放倒了,她仰躺着,言赋双臂撑在两边,就这么静静的盯着她看。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顾双城已经坐在窗台上快一分钟二十四秒,风从她的额间掠过,她的双手交叉着背在脑后,看着夜色下言宅花园里的宫廷式路灯。
路灯里面好像有一只飞蛾。
她皱皱眉,深棕色的眸子盯着那只在路灯的白色灯罩里来回扑腾的飞蛾,它在里面周旋着,它企图飞起来,从灯罩的入口飞出去,可惜好像失败了;
它企图接近里面的灯管,然后爬上炙热粗长的灯管,再踮起脚尖飞出去,可惜好像也失败了;
它坠落了下来,趴在了灯罩的一隅,顾双城看到了那飞蛾的影子,它就要快被灯管散发出的高热灼烧成一点微不足道的灰烬。
她抿了抿嘴,想把视线从那一只就该死的、快死掉的飞蛾身上挪开,可惜她好像做不到。
这是一个从ji,ng神百倍的折腾到奄奄一息的死亡的过程。
一只不起眼的飞蛾,被困在了纯白色的灯罩里……它就要死了。
飞蛾的每一次无力的扑棱,都让顾双城想起了言战跟她说起过的蝶蜕。
“找回你的蝶蜕,然后再钻进去一次,等待,等待,再等待,接着像所有幸福的孩子一样,从那副丑陋的空壳里破茧而出,成为一只自由自在的美丽的蝴蝶。”……言战的这句话又再一次钻进了顾双城心房的空隙里,她蓦然转过头,睫毛再次微微颤动了一下。
顾双城走到了门口,轻轻打开门。
房间外的世界一片死寂。
她又走到了楼梯口,通往言战卧室的走廊是一片漆黑,而楼下的灯也同样全部熄灭,平时守夜的男佣和女佣一个都不见踪影,她看了一眼言战的卧室,那里看起来像是个坟墓。
……她走回房间,拿起那把改装枪,握在手边。
她“嗑噔”“嗑噔”的迈着步子,这突兀的步伐声,在今夜分外安宁的言宅里,尤为骇人。
这样的步伐,就算是睡着的死人也应该有所动静,但是——顾双城走到门口的时候,楼下仍旧未亮一盏灯,楼下一个人也没有。
“咚”顾双城敲了一下言战卧室的门,里面也没有丝毫回应。
“咚咚”顾双城敲了两下门,她的耳朵贴在门上,手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长长的金丝,悄无声息的□了钥匙孔里。
“嘎噔!”门把忽然从里面被转开,顾双城立刻后退一步,收回了铁丝,将改装枪别在了腰后。
“……”
“……”
顾双城呆呆的看着言战微shi的双眼,她在竭尽全力的让自己看上去很好,可顾双城从未见到像现在这样糟糕到地狱第九层的言战。
被扯歪的白蕾丝睡衣已经裹不住她的胸|口,因为骤然绷紧的呼吸而让她浑身微微颤抖,发觉顾双城正在朝她腿间看过去的时候,“嘭”得一声,言战关上了门。
顾双城刚才见到言战一刹那,是完全屏住呼吸的,此刻门一合上,她就开始大口大口得呼吸着,就像是个差点被人扼死的囚徒。
她竟然不自觉的大声咳嗽了一下!
半分钟后,换了一套红色睡衣的言战打开门。
顾双城刚开口,言战就拉着言赋,从卧室里走出来,她没有看顾双城,只是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漆黑的走廊,拉着言赋,一刻不停的向前走。
她微抿的红唇还在滴血。
顾双城开了口,却早就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
起初看上去是拉着言赋向前走,顾双城站在楼梯口,多看几眼,才察觉言战是在拖拽着言赋向前走。她的胳膊在用力,整个身体都绷得死紧。
飘逸的红色绸缎睡衣有着过长的裙摆,言战向前走的时候,裙摆也跟着缱绻流动,顾双城跟在两人身后,发现言赋一直在看言战的裙摆,侧脸微微含笑,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嘭!”言战几乎是使出了她生病期间吃n_ai的力气,一把将言赋半扔半推在了地板上。
顾双城站在楼梯口,言战回过头说:“你回去睡觉,这里没有你的事。”
“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姑姑。”顾双城抱臂,靠在了走廊的扶手上,抬手指了指客厅里的大吊灯,“这么黑,说话多不方便。”
“老陈!”言战大喊一声,尾音带着早已爆发的愤怒!她长长的黑发就这么覆盖住了她ru白色的肩膀,她细藕般的手腕手臂不自然的弯着,她的手抚住了额头,来回走动了两下。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是谁教了你这些,我甚至不知道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言战背过身,沉声对言赋道。
“你从来不在乎我在想什么,你只会教我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言赋扭伤了脚,他斜趴在地板上,凉凉的说。“你甚至忘了,我也是一个男人。”
言战陡然瞪大了眼睛,她依旧背对着言赋,“这是多么可笑,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跑来向我证明,他是个男人?我当然知道你以后会成为了优
秀的男人。这是不需要证明的事情。”
“我吓到你了,你现在在害怕我?”言赋低低的笑着,有种被戳穿的剧痛感在他眉间散开。
“我不想再看你一眼。”言战擦了擦有些疼痛的唇角,她侧过头,陈管家带着一群佣人走进来。
“这……”陈管家看了一眼地上的言赋,一肚子的话被言战的眼神噎了过去,几个女佣拿了三支大烛台走进来,顾双城开口道:“家里的灯全坏了?”
“哦,哦,这……这是……”陈管家又看了一眼言赋,“是啊,师傅正在修理。”
“老陈。立刻把言赋的东西全都收拾好,他今后的吃穿用度,全部由你负责。你和他,一起去凝彩路的别院住,带几个佣人过去,你自己看着办。”
陈管家立即一脸震惊的问:“这么做,恐怕……”
“马上就带他走。他生病了,他一定是生病了。”言战强调了“生病”这两个字,却换来了言赋的轻笑,他笑着笑着,又留恋般的看向言战的背影,乌黑的发,红色的裙,小声说:“你现在不肯给我,我可以等。总有一天,你不得不给我。陈非是么,我会让你看着他怎么死!”
“住口!”言战转过身,揪住了他的领子,双目瞪圆的看着他,两个人就这么在烛光里相望。
怒气蹭蹭的言赋是所有佣人都陌生的,这位少爷向来都是笑意盈盈,一脸的和善有礼,也从来不曾和言战起过这么大的冲突?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陈非怎么死。只要你,真的和他,结婚。”言赋抓起了言战红色的裙,放在唇边啄了一下,脸上又是和平时一般无二的笑容,叫道:“姑。”
言战难以置信的松开了他的领子,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状似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言赋,低喃道:“我,怎么教出了你这样的人……从小到大,姑姑的话,你听到哪里去了?”
“你的话,你的每一句话,都在我心里。”言赋又笑了起来,“我的话,我的每一句话,你却从来都没放在心里。我真想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有些什么。”
“言赋,我是你姑姑。你的父亲言忱,就是我最敬重的大哥。”
“……”言赋不再轻笑,言战又说:“也许等你病好了,我该带你去你父亲坟前,让他看看自己的好儿子。……老陈,东西收拾好,你们就去别院。”
“现在……就去?”陈管家皱眉,问道。
“现在,立刻。”言战转过身,扶着楼梯,一步一步的向上走。
但
走了十步之后,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走下楼梯,说:“我今晚去酒店。”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管家看着穿着睡衣,就这么向车库走去的言战,惊得语无伦次起来,连忙对几个保镖说:“还不快跟着!全都傻了是不是!跟着跟着,正在气头上呢!”
顾双城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半蹲在言赋面前,问:“撬开鳗鱼的身体,里面到底会有什么?”
“shi哒哒的东西……”言赋又笑了,顾双城一拳扔在了他脸上。
“哎哟,这又是怎么了?快点过去拉开!”陈管家喊道。
一个保镖都走了上去。
顾双城的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了言赋的浑身上下,她一拳一拳的打着,言赋就看着她愤怒至极的眸子。
一个保镖倒地,他根本就拉不动顾双城。
又三个保镖走了过去,顾双城猛得站起来,一脚踢在了他肚子上,言赋咳出了鲜血。
“我不知道你在高兴什么,但是我知道,让你高兴的东西,让我很不高兴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言赋靠在地板上,慢慢爬了起来,他y翳的瞅了一眼顾双城,“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她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从未忘记过这部小说,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不曾忘记过。
还有,我说我不会坑,我就是不会坑。
注:我现在处于严重的疲劳期。
我很慎重的写了今天这一章,差点以为自己找不回原来的,属于这部小说的情境、色调、节奏、感官等,不过,似乎没我想得那么糟糕。嗯,我很喜欢看评论,你们的评论,我都会看的,我在这里,一直都在。i hope you like it
☆、她是谁?
被打开双腿的言战骤然转醒。
她在迷蒙中睁开眼睛,看向了酒店的天花板上影影绰绰的彩灯。
闪烁的彩灯让她想起了顾双城小时候喜欢玩的一种溜溜球,那时候顾双城小小的,很听话,言战牵着她的手,想带她去哪里都可以。
泪水缓缓的在眼眶里晕开,那些闪烁的彩灯越加模糊。
她似乎又看到了半夜睡不着,从她的被窝里爬起来,站在床边,拿着溜溜球,抛下,抓紧,抛下,抓紧,一边还冲着自己“咯咯”笑着的小双城。
她会指着溜溜球说,姑姑,你看,姑姑,你看……
言战深深吸了一口气,外面是薄雾的黎明,她紧紧闭上眼睛,又把眼泪咽下去,睁开眼睛,看向那双正在褪下自己内裤的双手。
“你的内裤真复杂,我脱不下来。”
“抱歉,叫你连夜从纽约赶过来。”言战的声音疲累至极,那双手停滞了一下。
“只要你受伤了,你必须得告诉我。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约定。什么时候学会和我也这么客气了?”
“抱歉,我……”言战伸手,脱掉了自己薄薄的内裤,她穿得还是昨晚的那件红绸睡衣,里面是一件连体的红色贴身内衣。
“我的天啊……”那双手轻轻的覆在了她的小腹上,言战“嘶嘶——”得皱紧了眉头,“……这不是陈非的牙印。”
“别再说了,好么?”言战的右手搭在眼睛上,低声恳求道。
“天啊,陈非的size有这么大吗?”那双手又轻柔的打开了言战的双腿,拨|弄了两下言战微红的难言之地,“……那层膜还在。”
“我不是叫你来看那层该死的东西还在不在!”言战扔了一个枕头过去,那双手摆出了投降的手势,“好,我什么都不问。问题算不上严重。给你消毒,擦点药。”
那双手开始给言战上药,过了一会儿,言战侧头,右眼半睁着,看向镜子里张|开双腿的自己,悠悠的曙光从酒店洁白的窗帘里钻进来,落在她的纤细白皙的腿上,“我好像太年轻了,看起来不像是个长辈。”
那双手的动作十分娴熟,听见言战这么说时,那双手托起了言战的|臀。
“你干什么?”
“帮你按摩两下,腰也很痛吧?”
“……我痛死了,差点以为自己会死掉。”言战靠在枕头上,撩起了自己的长发,仍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死掉了,会变成什么?你说。”
“你要做个长生不老的小妖ji,ng。死亡对你来说无效。呵呵,趴着吧,后背上有伤吗?”那双
手又给她穿上了内裤,将她翻了过去,轻轻按着她的腰。
“那时候,我真希望她来救我。”
“……”那双手轻触了几下言战后背上的吻痕,“他是谁?”
“她是谁?……我也不知道。”言战弯起嘴角,半张脸侧睡在枕头上,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她的睡衣被那双手从后面完全解开了,玲珑有致的身体就这么压在被子上,仿佛言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而这种澄洁的光,被那嘴角的那抹笑容渲染到了极致。
整个酒店的房间暖烘烘的,就像她那抹笑容一样。
“我认识他吗?”那双手来了兴致,揉了两下言战的肩膀,“给点线索。”
“她,就是她。她就是她。她……”也许是上了药,言战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她忽然抱起枕头,转过头,满眼欣喜的说:“她也许并不存在,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一个人。她也许是假的,她也许讨厌我。你一定没见过她,如果你见过她,你也会喜欢她。她很美,真的很美。或许她没有那么美,只是我这么觉得而已。她浑身上下都那么美……”
“听听,听听,噢,坠入爱河的人。”那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她是个女人?”
言战陡然睁大眼睛,立即摇了摇头,咬唇道:“怎么会是一个女人?”
过了一会儿,她又抓住那双手,咬唇道:“对,她是个女孩。”
“那又怎么样呢?”那双手握住言战的手,“你想要她,对不对?”
“……”言战低下头,出神的盯着自己的身体,又侧过头,看向镜子里,只裹着半块红色睡衣的自己。
她站了起来,赤着脚走在地毯上,走到了镜子前。
言战像是在看镜子里的自己,又像是在看镜子里的世界,她微微抬手,那遮体的红绸就这么落在了脚边。
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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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巷口的一家古旧的花店。
花店的木质小窗口半开着,花店的老板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看了一眼小窗外的女孩。
“我要买一些花。”
“噢,是么。”老板在里面摆弄着天堂鸟,很少有年轻人来这里买花。
“我要买一些花。”顾双城站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不自然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耳际。
“你要买给谁?”老板和蔼的问,将小木
窗完全打开,
“……”顾双城靠在跑车边,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她侧头看了一眼浸透着薄雾的巷口,这一夜已经悄然划过,天就快要亮了。“我不知道,我只想买花。”
老板皱了皱眉头,黎明刚至就迎来了一位古怪的小客人。
“孩子,买花之前,要先确定你送花的对象喜欢什么花,如果不好意思问本人的话,你可以问他身边的人。他一定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孩,你们班上的?”
“不。”实际上顾双城的跑车在酒店的门口停了一整夜,她有几次下车了,走到酒店的电梯前,按了几下又回到了车里。
破晓之后,她开车从酒店门口溜出来,不知不觉就瞥见了这间旧旧的、很安静的、不那么喧嚣的花店。
若不是看这位古怪的小客人很有钱,若不是这间花店的生意非常糟糕,老板才不愿意继续猜少女的心思。
“好吧,他是个上班族,比你大很多岁?”
顾双城抬起头,“对。”
“成年男人的话,送花还是这个……”
“不……她不是男人。”顾双城又侧头轻轻吸了一口烟,双眼微眯,又缓缓的吐出烟雾,“她是个女人,二十九岁,金钱权势名利珠宝,她什么都有。”
“呃……”
“她很美。她真的很美,无论是生气,还是高兴,她就是那么奇怪,她总能那么美。我是说真的,也许你不信,通常一个女人愤怒的时候应该一脸狰狞,她越生气却越美。”顾双城盯着老板,低低的叙述道,“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才九岁,这么点高。”
顾双城比划了一下,“她常常在我耳边说,她会保护我。她会保护我……”她夹着烟的手指微颤,仿佛很多种交杂的情绪从她口中的烟雾渗出来,让她既恐慌又颤栗。
“梆!”她一拳打在了跑车上,差点打碎了车窗的玻璃,跑车的警报器响起来,“我说真的,她就是很美!她总能那么美。”
老板拿着白玫瑰,吃惊的看着这个小女孩,噢,不不,现在这样子根本不像个小女孩。
“你知道么?她现在要仰头看着我。我长大了。”顾双城又比划了一下高度,“她只到我的这里。只到我这里。”
“嘎吱!”顾双城走到巷口,一脚踹坏了一个大扫帚。
老板不敢吭声了,抱紧白玫瑰,看着四处破坏的顾双城。
“不,她是个狡猾的女人,她诱惑所有人。”顾双城拿着烟,原地跳了一下,“我早就知道,很多人想要她。很多人都在盯着她,很多人都想和她上|床
!”
“我承认,我承认……我也……”顾双城自己点了几下头,之后又低头,缓慢的踩瘪了一个可乐瓶,“我是说,我是说……我说真的……”顾双城看向老板,“我没在开玩笑。如果你看见她 ,你也会觉得她很美。”
老板没有答话。
过了一会儿,顾双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停顿了一下,靠在车边,说:“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你觉得我该送什么花给她?”
“可能老……老土了一点,不过白玫瑰应该还可以,我家最……最最最新鲜的花。”老板抿了抿嘴,低头开始裁包装纸,“她,她,她……是你什么人啊?”
“我不知道。”顾双城弹起了烟蒂,淡淡的说。
“你看起来很喜……喜欢欢……她,现在年轻人这么一大早起床来买花,很……罕见……罕见。”
“好了吗?”顾双城拿起了皮夹,走到小木窗边,付钱,抱起那一捧白玫瑰,她抬头看了一眼老板,一脸严肃的问:“你觉得她是我什么人?”
“呃……”
还没等老板作答,顾双城就把白玫瑰放到副驾驶上,踩下油门,驶出了巷子。
一路上,顾双城的唇一再抿紧。
这座城市还未完全醒过来,只有环卫工人在清扫垃圾,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开始缓缓的加快。
又踩了一下油门,转弯,酒店就近在眼前。
她坐在车里,看到了十几个身穿花店制服的男女员工从酒店里走出来,而酒店的门前,大堂,全都摆满了红玫瑰。就算是坐在跑车里,她也能闻见浓重的玫瑰花香味,像是一种驱之不散的红雾,盖满了这间言战昨晚下榻的酒店。
“真是太美了。你们闻闻,就像是刚空运过来的红玫瑰一样。”女大堂经理拿着手机,站在一堆玫瑰面前,玩起了自拍。
趁着一大早,来往的客人并不多,其他的酒店员工也纷纷跑过来观看奇景。
“这到底是送给谁的呀?这一早上得花多少钱呐?”
“铺到谁的房间门口,那就是送给谁的?”
“到到底铺到了谁的房间门口?”
“你们都是笨蛋啊!谁昨晚上来我们酒店住的?”
“很多人啊,谁记得谁。最近生意这么好,是哪个明星的疯狂粉丝吗?”
“这简直太疯狂了……”
“那要看是为谁了?”女大堂经理见几个酒店的外籍客人从电梯里走下来,就连忙说:“别聚集在这儿了。有客人。”
“为了谁,
也用不着这么疯狂啊。这简直就是在烧钱。”
“为了言战。你们觉得,这事儿还算疯狂吗?”女大堂经理娴熟的跟外籍客人沟通了两句,几位外籍客人也对玫瑰花很是好奇,还询问,是不是今天是中国的什么特殊节日呢。
作者有话要说:当我自己都无法阻止自己这个傻蛋回来更新言战和顾双城的故事时,我就知道这个故事对于我来说,有很特别的意义,我喜欢这个故事。如果我刷爆你珍贵的、热忱的、唯一的、欣欣向荣的信任,我想对这些读者说,当你那样信任我时,我也同样信任着你,我的这份信任和笃定从未改变。
目前,更新节奏是3日一更,我在看我之前的资料、场景对话、未出场人物的设定和一些关于这部小说的录音,you know,有些兴奋,去年也是这个季节。
☆、open the door,please
“滋滋滋~”睡梦中的言战听到了从酒店厨房传来的煎蛋声,她睁开了眼睛,抱着被子问:“你还没回纽约?”
“哦。醒了。准备给你做点早餐就回去了。”厨房里传来了干笑声,“我还是只会煎蛋。”
“我也好久没吃到你的煎蛋了。”
“你……需要我留下来吗?”厨房里关了火,那双手托起了一个塑料的白色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言战拿起叉子,咬在嘴里,说:“我没事。”
“我当然知道你没事。既然你没事,就告诉我,谁做的?”
言战哈哈一笑,吃了一口煎蛋,说:“没事的。都过去了。可能是小孩子看了什么不、健、康的书籍,受到了一些不、正、确的引导,让他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好奇心。”
“小孩子?”那双手捧起她的脸,“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那样的size可不是小孩子该有的。”
“我对男x_i,ng的尺寸没什么研究。”言战吃完了煎蛋,喝了几口果汁和n_ai茶的混合饮料。
“好吧。也许,这个‘小孩子’在面对你的时候,膨胀的厉害。哈哈。我发誓,这是我本年度知道的最好笑的事情。绝对没有之一。”那双手拿起餐巾,擦擦她的嘴,“我得回去了,医馆离了人不行。”
“好。我送你出门。”言战披了件外衣,那双手拍拍她单薄的肩膀,“不用送了,我认得路。好好休息,给自己放个假。别再瘦了。”
“好。”言战也不强求,她坐在床上,看着门打开,又看着门合上。
室内再也没有丝毫声响,言战摸摸自己的肚子,靠在枕头上,微微拉开窗帘的一角,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
这个城市,已经醒过来了,忙碌依旧,喧嚣依旧。
她闭目养神了二十分钟,正昏昏然的准备入睡。
房间的门被轻轻敲了一下。
她记得自己昨晚入住的时候,已经要求拒绝任何访客。
敲错门的可能x_i,ng是零,这家酒店的保密工作还是可以的。
言战等了一会儿,又是轻轻的一声“咚”。
顾双城的右手不自觉握紧怀中的那束白玫瑰,她觉得眼前这些浓烈的红玫瑰快刺瞎她的眼睛,刺眼,异乎寻常的刺眼。
“叮——”得一声,电梯门打开,她终于从同样摆满红玫瑰的电梯里走出来。
一步就跨了出来,她在前台询问时颇费了一番口舌,言战已经提前交代过——拒绝任何访客。
眼前仍旧是一片红玫瑰编织的走廊,绚丽如火,让这家旧
旧的老式酒店呈现出一股近乎执着的明艳。
转过弯,她踏上台阶,向言战的房间走去。
“……谁?”言战站在门后,问道。
外面没有人回答她。
“……”言战看向门下的缝隙,分明有一个人的影子。
“抱歉,我需要休息,暂时不需要客房服务。谢谢。”她想,也许是新来的客房服务生。
“姑。是我。”
“……”原本转身准备回去的言战拽紧了披在身上的外衣,问:“你该在别院好好呆着,现在这个时候,你应该去上课。”
“姑。开门。”
“回去上课。”言战不再理会,抱臂向卧室走去。
“姑。我有钥匙。姑,开门。”言赋的头抵在门上,左手摩挲着水晶色的门把,再次开口道。
“嘭”得一声,言战拿起一个花瓶,扔在了门上。
“……姑,开门。给我开门。”言赋听见了花瓶碎裂的声音,那花瓶一定四分五裂了,剩不下一片完整的图案。
“你不是有钥匙吗?看来,你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言战说。
“姑,我知道你喜欢这个酒店。你小时候跟着我父亲来这里吃过麦芽糖,你说这里的麦芽糖最好吃。”
“回去,上课。”言战闻言,重重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
“我不想见到你。”
“姑,我好想你……”言赋的额头依旧抵在冰冷的门上,“姑,让我进去,开门,开门。”他的声音像个孩子一样脆弱,言战踱到门口,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言赋。言赋,这到底是不是你?”
“我好想你,整晚都是你。姑,你和陈非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在等你回家。”他停顿了一下,“姑,你不要不理我。开门。”
“我知道,你不喜欢陈非这个姑父,但是,我和他订婚,这已经是事实。就算不是陈非,将来我也……会和别的男人结婚。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是你。对我来说,言赋,你……”
“咯吱”门就这么被打开了,言赋没有走进来,他依旧站在门外。
“我的车就在外面,本来打算去学校的。但是路过这里,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少年的眸子里没有了昨夜荒唐的火焰,它们再次蓄满了言战所熟悉的谦恭。
“很好。去上课吧。”言战转过身,言赋依旧站在门外。
“言战——”
“你
在叫我什么?”言战回过头,看向言赋。
“我在叫你言战,我在叫你的名字。也许我已经肮脏的让你想吐,但我希望你能站在那里,听我把话说完。也许你认为我疯了,但是请你相信我,没有哪个男人在面对一|丝|不|挂的你时,还可以不疯魔。”
言战认真的审视着言赋,言赋就立刻像是得到了关注的小孩,一扫开门之前的紧张感。
“当我不忙的时候,或者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都是你。很多个你,很多个你的样子,尽管我们很亲近,但是我们一点也不亲密。我想吻你,很多次很多次。渐渐地,除了想吻你之外,我想对做更多的事情。”
“在我眼里,你好像总是一个人。两个人生活,应该会好点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些男人像是苍蝇一样的盯着你,其中确实不乏好男人,但你从来不多看一眼。我想照顾你,尽我可能的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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