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所作所为,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只不过是在亲手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而已。
天道不仁,那就别怪他逆天而行。
他精心谋划了这么多年,也仇恨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让他等到了、
“帝弑天,你终于败在了我的手下。哈哈哈…”
在这一刻,他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也顾不得是否危机四伏。举起两个看起来异常沉重的爪子,仰天大笑。
那种笑声带着报复后的痛快,带着多年痛苦的解脱。然而他却不知道,他此刻的笑声对于某人而言,就是杀戮的催化剂。
好冷。
忽然间,他似乎被一道凌厉的目光锁定了,顺着这道寒光望去,撞入一双沉寂而绝望的紫眸之中。
仿佛就在那一瞬间,他猛地掉入了千里之外的极寒之地一般,寒风刺骨,让人冷的没有丝毫求生欲望。可是这种冷很不纯粹,它里面带着一种濒临死亡的阴森。
那种感觉该怎么说呢,就好似已经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还得眼睁睁的目睹自己整个死亡的过程。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种寒意。
他知道这个女人很厉害,从刚才就知道了。可是一想到他现在身处的位置,他又觉得瞬间有了依仗。
就算她再怎么愤怒,也断然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触犯天地法则。只要她不动用灵力,单凭自身的力量,她又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呢。
想到这里,他立刻强压下刚冒出头的畏惧,还以灵儿一个嘲讽的笑。好似在无声的诉说,就算你生气又怎么样,你还不是照样拿我没有一点儿办法。
看到近江牧野在这个时候还能挑衅自家主子,凤零真是恨不得上去将他海扁一顿。
这个二货,还真是不嫌事儿大。
此刻凤零的一颗心就悬在嗓子眼儿,深怕自家主子一个怒发冲冠就用灵力将眼前这个丑八怪秒了。
果然,灵儿还是动了。
速度好比一阵风,快的只能让人看到残影。
近江牧野甚至还没看清楚灵儿的动作,就感觉身子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到底怎么攻击的,攻击的什么部位,就再次被攻击了。
明明只有一个人在攻击他,可是却给他一种八面埋伏的错觉,同时身体的好多部位都出现了轻微的疼痛。
由于他身体庞大,在灵儿那种速度的比较之下,近江牧野的动作显得笨重而迟缓。而且灵儿的攻击除了快之外,还有个特征就是围绕着近江牧野的身体各个方位。
于是乎,近江牧野不仅看不清楚灵儿究竟在哪无法反攻,还被那些残影弄得头晕脑胀,感觉都快看到小星星了。
身体的疼痛从刚开始的很轻逐渐加重,然后终于灵儿停了下来。
围绕着近江牧野身体转圈圈的幻影逐一的与灵儿本尊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近江牧野差点晕过去。
天旋地转,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难不成她知道打不过自己,相用这种办法把自己转晕吗!
这也太幼稚了吧。
在近江牧野面前站定,猛地抬起垂着的头颅,殷红的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忽然手臂朝着他的身体一扬,一些白色的粉末从她手里扩散出来,弄了他一身。
他不着急躲闪,是因为他现在这幅身体根本不惧怕毒药。
可是下一刻,“嘶~”
好疼。
这种疼痛锥心刺骨,就好像在无形中有一双手,在狠狠的撕裂自己的皮肉,欲将骨头从中分离出来。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灵儿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那些原本被鳞片覆盖保护的皮肤,此刻都出现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这个疯女人,竟然选择这么费力的办法对付自己,这鳞片的坚固程度他是很清楚的,而且这些鳞片排列十分密集,如果想要割伤鳞片下面的皮肤,必须手法细腻,而且对兵器的要求也是越短越好,那样才能更好的掌控力度,完成这么精细的刺伤。可是这样一来,攻击者本身也会被鳞片所伤。
他下意识的看向灵儿的双手,果然,鲜血斑斑,原本白嫩的双手现下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而是鲜血尽染,不止是双手,就连胳膊上的衣服都被那些坚固的鳞片割烂了,还有鲜血不断的从顺着手臂流下来滴落在地上。
这个女人,够狠。
“你这个女人,为了帝弑天你还真是在所不惜呢。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你都用的出来,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身体的疼痛,一波强过一波。可即便如此,他也强忍着与灵儿对视,气势完全不想输给这个女人一星半点。
在这个女人身上,他似乎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影子。坚韧不屈,气度不凡。
“主子!”原本凤零对灵儿的怪异做法也很是不解,没看明白主子围着近江牧野那个丑八怪转圈圈是在做什么,可是听了近江牧野刚才说的话之后,就算他再笨,也该想到主子肯定受伤了。
冲上前去,灵儿那双被鲜血染红的双手就这样径直落到了凤零的眼中。
“主子!”
心痛到无以复加,这样的伤,虽然不是什么重伤,更加危及不到性命,可是主子是一个那么怕疼的人,这得多疼啊!
没错,灵儿是一个很怕疼的人。
因为吃过太多的苦,以至于后来拥有了能够主宰别人生命的权利的时候,自己反而成了一个畏惧疼痛的人。
她几乎已经忘了又多少年不曾感受到疼痛这两个字。可是自从认识帝弑天之后,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品味。
想起那个男人,被肃杀包裹着的人儿才稍微有了一些人气儿。
“疼吗?”灵儿没有搭理凤零,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微笑,紫眸直勾勾的,盯着站在她面前的近江牧野。两个字轻飘飘,好似在出口的瞬间就化为了虚无,如果不仔细听都不会察觉她刚才说过话。
又是那种熟悉的阴冷,每当看到这个女人的眼睛,就会又这种感觉。那是一种愤怒,一种仇恨,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这个女人当真是爱惨了帝弑天。
“嘶~”疼,真的好疼啊。他是一个从苦难中走出来的幸存者,一般的疼痛于他而言都不值一提。可是现在身上这种痛,真的是让人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却让他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太疼了。
好像有人在剥他的皮,啃噬他的血肉,连骨头里都渗透进去了。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一双血淋淋的手缓缓的举起来伸到他面前,掌心慢慢摊开,一个沾满血的瓷瓶出现在他的视野。
“这是我亲手研制的药,叫蚀骨散。”灵儿的目光终于从近江牧野的身上移开,落到了手中的瓷瓶上,眼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重。瓷瓶清晰的倒印在她的眸中,神情的,目光灼灼的,好似在凝望自己的恋人一般。
“我知道,你不惧怕毒,所以,我没有给你下毒。这蚀骨散并不是毒药,而是一种腐蚀性的药。它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疼而已。它会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腐蚀你的皮肉。你不用担心,这个药有个好处,就是他不仅会腐蚀,还会再生。在腐蚀你皮肉的同时,它还会让你的皮肉再生,然后再腐蚀,如此不断的循环。”
“你这个女人,心怎能如此毒辣。既然研究出这么变态的药物,你还是女人吗!”该死的,如果真的如这个女人所言,那这种折磨岂不是要伴随他一辈子了?
这个时候,灵儿笑了。
“呵呵,我恶毒?那么你呢?帝弑天又欠了你什么值得让你费尽心思让你置他于死地?”
“他欠了我什么!他欠了我一条命!欠了这十几年的光阴,欠了我一切。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本来都应该是我的!是我的!”说到这里,近江牧野的样子变得有些疯狂了。那是一种执念,深深的执念。
对于他说的话,灵儿却深感茫然。为什么他会说帝弑天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呢……
“我们明明是一母同胞,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要被抛弃,为什么我就要受尽所有的苦难,而他呢,他一出生就是太子,就高高在上受人拥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却心安理得的做着她的皇太后,连一点点内疚之心都没有。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什么?你说你跟天天是一母同胞?”
虽然灵儿对他们两人的关系有所怀疑,可是却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俩个人竟是一母同胞。那这么一来不就是说,近江牧野也是太后娘娘的儿子了。
可是既然是亲兄弟,近江牧野又为何会流落在外呢?
而且史书上并没有记载太后还有一个儿子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你根本不知道帝弑天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弟弟吧。是啊,这件事没有人知道,早在我被放弃的那一刻,他们就彻底的抹杀了我的存在!”
如果不是师父,他早就死了。如果不是师父,也许这件事将会永远的被尘封在历史的长河里。
因为这件事的知情人,只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可是她却只字不提,只当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么多年来,她甚至没有想过寻找他。
对啊,她亲手将他置于死地,又怎么会寻找他呢。在她的眼里,只有帝弑天一个儿子。
而他近江牧野,不过就是一个为帝弑天挡灾的人而已。
这些年他所受的苦所遭的罪,都是拜帝弑天所赐。这一切都是他欠自己的,他只不过是来讨债而已,他并没有错。
“先不说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可是这一切和帝弑天有什么关系。那个时候,他也是个孩子,他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不是吗。”
坦白地说,灵儿并不相信近江牧野这个人说的话。可是她却相信,一个人的仇恨不会是没有原由的。所以在帝弑天和近江牧野之间,一定存在这某种关联,至于那种关联究竟是不是真的如近江牧野所言,还有待考证。
太后娘娘那个人,她虽然接触的不多,可是也看得出来她不是一个可以狠心抛弃自己子嗣的人。总觉得这里面,肯定存在着一些误会,这是一个女人的直觉。
“不是的,如果没有帝弑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没有帝弑天,我才是天泽的王。都怪他,都怪那个男人,他就是罪魁祸首,是他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不,不是这样的。”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灵儿后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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