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顺着声源望去,就看到了一身素衣的太后。她的身边还站着一身红衣的君流风。
为什么君流风会和太后娘娘在一起?而且还把她带到了这个硝烟弥漫的战场?
君流风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他和帝弑天斗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假的,他不可能是特意来帮助帝弑天的才对。
既然如今君流风也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那么只能说明一点,就是这件事情他也涉及其中。
帝弑天和近江牧野是兄弟这件事就已经很让人难以接受了,如今又来了哥君流风?难不成他也是帝弑天的兄弟?
君流风和这件事情又有着怎样的关系呢?
在见到太后的一瞬间,灵儿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疑惑和猜测。尤其是太后娘娘望着近江牧野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心痛内疚的表情,真的很像是一个母亲在看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
这一刻,灵儿真的有些相信近江牧野刚才所说的话了。
“原来是你带走了这个老太婆!”
近江牧野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中泛着阴寒的光,死死的锁定在君流风的身上,恨不得将他戳两个窟窿。
本来他的计划就是抓到这个老太婆,然后用她来威胁帝弑天的。可是谁知道就在他要下手的时候,竟然被人捷足先登。
他还奇怪呢,好奇是谁带走这个老太婆。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在他眼皮子地下悄无声息将人带走的高手并不多。帝弑天一直镇守杨林十三州,不可能分身的。
真没想到,竟然是苍生门主君流风!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成功抓到这个老太婆,他何至于到今日才能杀了帝弑天报仇。
这一切,都怪君流风这个男人,真是多管闲事。
“苍生门主,听说你跟帝弑天明里案里斗了好多年了。没想到啊,竟然还会搭救他的母亲,看来这传言有误啊。”此刻的近江牧野强忍着身体上不断传来的疼痛面不改色的言道。虽然面上看起来对君流风似乎是客客气气的,可是心底早就恨不得立刻上前将这个破坏自己计划的男人撕成碎片。
不过他清楚目前的局势,他现在的身体不允许他和苍生门主撕破脸。毕竟这个君流风可是睥睨帝弑天的存在,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我的孩子,这些年来你受苦了。”太后远远的注视着半人半兽的近江牧野,心痛的在滴血。如果不是当年自己的一己之私,也不会让这几个孩子变成今天这样。这一切,都怪她,都怪她啊。
听到太后深切的呼唤,近江牧野不仅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慰藉,反而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猛地回头,与太后目光交错,狭长的眸子里充满了讥讽和不满,“孩子?你是在叫我吗?你配吗?你不过就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妇人,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母亲?你以为别人都遵你一声太后娘娘你就能土鸡变凤凰了吗?也许别人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可是我却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根本不是帝弑天的生母,说好听了你是他的姨母,说难听了你只不过是替帝家看门的一条狗而已。”
近江牧野的一番话说得异常难听,尤其是落到太后的耳朵里犹如尖刀。一字一句都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脏。
可是她却不能抱怨,因为这都是她自己做的孽。
“什么!”太后竟然不是天天的生母?这剧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呢。
如果太后不是天天的亲生母亲,天天即便不通告天下人,也会私下告诉她才对。可是看天天对太后娘娘的态度,似乎连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还是说,近江牧野在胡说八道?
紫色的眸光在近江牧野与太后之间游移,清楚的捕捉到了在近江牧野说完太后是帝弑天姨母那段话的时候,太后有些解脱的闭上了眼睛。片刻后,才缓缓睁开。
这个举动,无疑是默认了近江牧野的话。
所以这件事是真的,太后果真不是帝弑天的亲生母亲,而是姨母。
“没错,其实哀家并不是真正的太后,而是她的孪生姐姐。”
看着近江牧野鄙夷的目光,太后的心就好像在不断的被好多刀子割据着,那种痛无法言表。
“我们两姐妹从小一块儿长大形影不离,除了我们自己以外,就连父母亲都会经常把我们两个认错,因为我们的习性脾气都太过于相近。就连嫁人,也是同一日。小妹的夫君就是先帝,而我的夫君则是君家家主君浩然。我与小妹同日嫁人同月怀孕,甚至同时生产。”
君家?
原来君家和帝家,还有这样的关联。
君家?君流风?
莫非太后是君流风的生母?亦或是,什么嫡亲?
这样一来的话,就不难解释君流风为什么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了。
不过还是感觉哪里不对。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灵儿的脑洞都快不够用了。
“世人都说隐世君家,王者帝家,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君家帝家本是一家。”
太后说到这里的时候,别说灵儿这个不知情者,就连近江牧野这个自认为对以前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的知情人此刻都是惊讶极了。
君家帝家本是一家!
这怎么可能呢?
“君家主内,帝家主外。换而言之,君家是为了守护帝家而生的,君家是帝家的附属家族。而君家的每个人,都以守护帝家王者为己任。
天泽以前并没有现在这般繁荣昌盛,而且连年干旱几乎民不聊生。先帝每年都要为此想诸多办法,只为了能够让那些苦命的百姓活下去。
可是说来也巧了,自从小妹嫁入王宫之后,天泽的旱情就减少了许多,尤其是在确定怀孕那日,更是天降甘露。于是,民间就有了一个传言,说小妹是天女转世,是天神派下来解救天泽百姓的。还有人说小妹腹中的孩子是真龙天子,日后定会统一天和大陆,造福万民。
当时先帝很开心,可是也很忧心。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王上还没有出生就被扣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且不说那些原本就觊觎王位的皇亲大臣,就是天和大陆其他的势力,也都会产生忧虑的。
不管这个传言是真是假,只要危及到他们的皇权地位,他们都是宁可信其有也绝对不会留下这个祸端。
为了王嗣的安全,小妹在临盆的前一个月就秘密送到了君家。我还记得我们临盆的那天,天上下着大雨,许是因为我们是双生子的关系,有着双生子之间独特的默契,那天竟然都难产了。从下午一直到半夜,孩子始终产不下来。
就在众人焦急不已的时候,没想到一场灾祸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竟然突破君家的防线,闯了进来。他们的目的就是刺杀小妹和她的孩子。
小妹在君家的事情,是及其隐秘的。而且先帝为了以防万一,将君家保护的水泄不通。可是大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在外院杀的血肉横飞之际,三个婴儿哇哇落地。”
三个婴儿?
所以果然是有一对双生子的,可是帝弑天和近江牧野就算是异卵双胞胎,这气质也相差太多了吧。
“正如他所言,小妹生了一对双胞胎。可是当时外面的贼人已经快杀到内院了,我和小妹顾不得欣喜,只想着如何才能保住我们的孩子。我们心里都清楚,就算所有人都牺牲了,小妹的孩子也必须活下去,因为那是天泽的希望。而且保护帝家王者,本就是君家人的职责所在。
我在嫁入君家之后,倚着君家的家规学习了一些功夫。君家上下,不管老少,也不论主仆,都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的,这也是为了更好的履行自己的职责。所以比起小妹,我当时的状态相对好一些。可是小妹却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刚刚生产完的她体力不支,根本就没有办法带着孩子逃命,所以,小妹就拜托我,一定要保护她的孩子。
于是,我和奶娘抱着这刚刚出生的三个婴儿逃命。临走前,小妹将先帝事先给他孩子准备的佛珠带到了她两个孩子的手上,以防奶娘将三个孩子弄混了。
就在我们要走的时候,一名黑衣人杀了进来。小妹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于是用自己的身子,拼命的拦着黑衣人,给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小妹被黑衣人挑断了全身经脉丢弃到火海之中。她的孩子,许是知道自己的娘亲要离开这和世界了,嚎啕大哭。婴儿的啼哭,还有葬身火海之前,小妹望着我那种祈求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和奶娘拼命的想要逃出生天,可是黑衣人却穷追不舍,无奈之下我们想出了一个可以让两个孩子活命的办法。
因为黑衣人根本不知道小妹生了一对双生子,所以我们决定,由我抱着一个孩子去引开黑衣人,然后奶娘抱着小妹的两个孩子躲进密室。
可是我……”
说到这里,太后已经泪流满面,身体轻微抽搐着,有些说不下去。
“你怎么不说了?你说啊,说说你干了什么?你倒是说啊?说说你当时是如何背弃你的妹妹,将我狠心抛下的。你说啊,继续说啊,怎么,你也会愧疚吗?你也会害怕吗?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听到一个婴儿的哭声!你可知道我被你抛弃之后,都遭遇了什么!”
看着太后悲戚的模样,近江牧野没有一丝的同情,反而,更加的激动了。他似乎回到了他小时候,回到了那段痛苦不堪的往事之中。
看着近江牧野近乎疯狂的模样,太后一边哭一边摇头,嘴里还不断的说着,“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抛弃你,不是你想得这样。你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
虽然声音很低,可是灵儿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太后说,近江牧野是她的儿子,所以说,近江牧野并不是帝弑天的兄弟,而是他错以为自己是。可是他当时还那么小,不可能记得那个时候发生的事,而且这事情及其隐蔽,估计除了太后娘娘之外也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才知道了。
那么又是谁告诉了近江牧野一个错误的信息,以至于让他仇恨了帝弑天这么多年。
除了灵儿之外,近江牧野也听到了太后的喃呢。
“你个老太婆,你在胡说些什么?本皇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不是的,本皇是天泽的王,是这片大陆的王。本皇身上流淌着的,是高贵的王族血液。至于你,不过是守护王族的奴仆而已。怎么配当本皇的母亲!”
在听到太后那句话的一瞬间,近江牧野也怀疑过自己的身份,不过只是一瞬间,就否决了她的说法。自己是师父养大的,这一切也都是师父告诉自己的,没错的,师傅告诉自己的身世一定不会有错的。而且她刚才也说了,帝家的孩子身上都带着一串佛珠,他身上不就有象征身份的佛珠吗。
“你是我的孩子,这一点不会错的。”直视着近江牧野的眼睛,太后郑重其事的重申了一遍。“你的眼睛,像极了你的父亲。所以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当年那个孩子,我的孩子。”
“你胡说,你骗人,本皇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本皇是帝家的血脉,是这片大陆的王。那佛珠,从小就戴在本皇身上,那就是本皇身份的象征!你这个毒妇,到这个时候了,还想诋毁本皇的身份,本皇杀了你!”
举起厚重的爪子,想朝着太后的位置拍过来,可是每一个动作都会加剧身体上的疼痛。他有些承受不住,身体歪斜了一下径直摔倒在地,做半跪状。
“孩子,你没事吧?”见近江牧野倒下,太后一急,迈步想上前看看他的状况,却被君流风拦住了。
太后侧过脑袋看了一眼君流风那张始终含笑的脸,心中的内疚无以复加。
“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是我当时太自私,趁着奶娘不注意,将小妹其中一个孩子身上的佛珠放到了我自己儿子的身上。我不想我的儿子和我一起去死,所以就自私的掉换了他与其中一个王嗣的身份。然后我抱着那个孩子,引开了黑衣人。只是天不如人愿,没想到奶娘在进入那间密室后反而遭难。而我,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先帝派来的援军救下。当时我抱着的那个孩子,就是现在的王上。”
“不可能的,你在撒谎,你这个女人你在撒谎。你的这番说辞,根本就是在为帝弑天开脱!”
“我不是在帮王上开脱,而是事实确实如此。本来我应该抱着我自己的儿子来掩护其他两个皇嗣,可是我为了一己之私,让年幼的王上来冒险。不过,老天爷还是有眼的,保佑王上在那样危机的情况下活了下来。所以就当时的情况而言,王上才是被我放弃的那一个。”
是啊,如果不是刚好援军赶到,估计天天就……
只是没想到事与愿违,反而是被保护的那两个孩子失踪了。
“这么多年来,我对王上悉心照顾,一半是为了我去世的小妹,而另一半,却是源于我内心的愧疚。这是我欠这个孩子的,因为我当时为了自己的儿子,舍弃过他一次。”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对,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那个才是你的孩子,本皇有佛珠,所以本皇才是帝家的皇子。你现在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帝弑天,对,你是怨恨本皇杀了帝弑天,所以故意这样说来报复本皇,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本皇是皇子,本皇身上流着高贵的皇家血脉,本皇是皇子,是皇子……”
对于太后的说辞,近江牧野完全没办法相信。
他恨了这么多年,怨了这么多年,在今天,终于以为大仇得报的时候,却突然有一个跑来告诉他,他所做的,所想的,甚至于他之前所有的认知,都是错的!
不。不会这样的。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他为了报仇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所做的那些事情又算什么!
而且他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如此卑贱的身份?
“你说什么!你杀了天儿!”不,不可以这样。且不说天儿是帝家王者,他的孩子本该守护,即便抛开这层关系,他们也是表亲兄弟,怎么可以自相残杀。况且自己当初已经做过一次对不起天儿的事情了,自己的儿子怎么可以延续这种错误。
诛杀帝者,可是大不敬之罪,诛九族都不为过。
“天儿呢,天儿呢,我怎么没有看见天儿。”太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见到帝弑天的人影。莫非真如他所说,他将天儿杀了!
“呵呵呵…哈哈哈…天儿,你叫的可真是亲切啊,也对,要是没有帝弑天,你怎么可能坐在皇太后的位置上高枕无忧这么多年。所以即便你不是帝弑天的亲生母亲,你也应该演得入戏一些。不过可惜了,就在刚才,你心心念念的天儿已经被我亲手杀了,粉身碎骨,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什么?你……”太后又气又悲,伸出手指指着近江牧野想说什么,却在下一秒气的晕了过去。
君流风立刻上前搀扶住太后倒下的身子,然后拿出一颗药给她服下。
“还好吗?”看着转醒的太后,君流风不温不火的问了一句。
“没事,哀家。我没事,只是被气到了而已。”太后温了稳身子重新站定,目光还是刚才的愧疚哀伤,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里又多了一丝清明。
这些事情,今天一定要说清楚。这些误会恩怨已经延续了这么多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没错,你有佛珠。可你却不知道,恰恰是因为那串佛珠,我才肯定了你是我儿子的这个事实。
那两串佛珠其实是不一样的,一个是香木而另一个是进贡的银木。银木是一个异域国家的神木,天下少见。
因为先帝刚开始并不知晓小妹怀的是双胞胎,所以就将那进贡的银木做了一串佛珠。为了彰显对这位太子与众不同的宠爱,先帝将剩下的银木全部销毁。
当时先帝说,他要他的儿子所拥有的东西都是全天下独一份儿的。后来,太医告知先帝小妹怀的是双胞胎时,在想用银木做佛珠手串已经不可能了。
于是,小妹便用上好的香木亲手做了另一串佛珠。
因为王上是大哥,所以小妹就把香木佛珠给了王上,而那串银木,则留给了她的小儿子。
那串佛珠陪了你这么多年,想必你应该清楚,那串佛珠是香木做成的吧。”
太后知道,这个事实会对他的儿子造成很大的打击。可是事到如今已经不得不说破,因为他的执念太深了,以至于为了那个执念,将天和大陆陷入了一片战火之中。
她的夫君是一个那么光明磊落的人,所以她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子这样沉沦下去。
“不,不是这样的。你在骗本皇,你在骗本皇,不是这样的,本皇不信,本皇不信。”
“当年君家的守卫可谓是铜墙铁壁,可是黑衣人还是能轻易的攻破。并不是因为那些黑衣人强大,而是因为君家出了叛徒。”
看起来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的君流风突然开口了,不过并不是回答近江牧野的疑问,也不是补充偷天换日的故事情节,而是说了一句看起来好像与他们之间仇恨身世都没有太大关系的话。
不等众人反应,君流风继续言道:“那个叛徒就是君家主的亲哥哥君浩天。”
对于君流风的这番话,太后也很惊讶。她一直以为当年就是一场单纯的谋杀,从来没有想过,竟是君家出了叛徒。
“大哥?大哥怎么会是叛徒。”
也许外人不了解君浩天这个人,可是她却很清楚。大哥那个人给人的感觉,一向都是温和与世无争。很小的时候,大哥就因为意外断了双腿,许是因为自身残疾的缘故,他整天与佛经为伴,整个人都很温煦。在君家,大哥更是出了名的善人。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叛徒呢。
“君浩天,少时因为意外落下双腿残疾的毛病。”不理会其他人的神情姿态,君流风再次言道。一双桃花眼不留痕迹的扫过近江牧野,果然,他在听到双腿残疾这四个字的时候,身体踉跄的倒退了些许的距离。
“与世无争的大善人不过是他伪装的表象,背地里他却仇恨着整个君家。本尊猜想,他应该是因为家主的位置才会心生怨念,想要颠覆整个君家。而那一晚,就是最好的机会。”
眸光不知道何时,已经赤裸裸的落到了近江牧野的身上,嘴角带着戏愚的微笑,好像在等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据本尊所知,大月皇有一位恩师,似乎也是双腿残疾不能行走,真是巧了。”
不,不会的。
近江牧野此刻的心情,已经濒临崩溃。
他真的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每一条线索都在无声的告诉他,这就是事实。
君浩天是叛徒,他双腿残疾,而自己的师父也那么凑巧有同样的病症。
而且在这之前,确实有很多人说过,觉得他和他师父的样貌有些相似。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不是帝家的孩子,而是君家的后人,是这个假太后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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